神武台上光芒閃爍,奪人雙目,衆人隻能看到黑色和紫金色光芒互相交織,而看不到聖宣空見和黃晟通的身影。即便是修爲通天的各方至尊,也隻能望見兩人模糊的殘影。至于其他人,紛紛掩住雙眸,唯恐台上的光束亮瞎雙眼。
人們屏住呼吸,焦急的等待着。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神武台上飛竄的光束逐漸消散,終于露出了二人的身影。
此時的黃晟通與聖宣空見皆跪伏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他們的衣衫早已被剛才強大的氣流攪碎,衣不蔽體。在他們裸露的前胸和後背之上,出現了被風刃割出的一道道傷口,鮮血自傷口中流出,使得二人看起來如同血人一般,觸目驚心。
二人的胸膛劇烈起伏,汗水與血滴融合,自他們的鬓角流下。看樣子,他們應該都受了很嚴重的内傷。最起碼,他們應該已無再戰之力了。
“謝前輩,我們少主已經傷及到了五髒六腑和神魂,我不想再讓他比試下去了。您看可不可以把他召回來,隻要能夠保住我們少主,不讓他再進行生死大戰,您讓我們怎麽樣都可以!”看到聖宣空見在台上萎靡不振的模樣,血僧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他邁步來到謝居身旁,近乎于哀求的同謝居商量道。
聖宣空見乃是萬世佛陀一族萬年不遇的釋家天才,而且他是羅漢血脈,天生與佛親近,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血僧擔不起這個責任。
釋塵爲天生佛骨之人,也是天生與佛有緣,而且釋塵得到過正宗的釋迦祖師的傳承。雖然聖宣空見爲羅漢體質,但是若與釋塵相比,他的機緣卻遠沒有釋塵深厚。
聽到血僧的哀求,謝居眉頭微皺,沉思不語。按理說,這裏是戰場,聖宣空見和黃晟通之間的切磋也都沒有違反萬靈星域與華夏之間的約定。既然這樣,他就沒有理由在勝負未分的之前将聖宣空見喚回來。可是,萬世佛陀爲星空中極其強大的勢力之一,即便他可以不理會血僧,但是他不能不顧及佛主。作爲叱咤一方的霸主,謝居深知那位老僧的可怕。
“好吧,不過我們也要尊重一下空見自己的意思。如果他想要退出,那我們便主動求和。可若是他自己執意要戰,那我也沒辦法了。”謝居看了看台上的聖宣空見,扭頭對血僧說道。
而在華夏大陸這一邊,赤羅也在與白悠等人竊竊私語。
“老白,你覺得黃晟通和聖宣空見這場戰鬥還能繼續嗎?”赤羅看了看台上身負重傷的二人,對白悠輕聲問道。
“很難!你看那血僧焦急的臉色,應該是擔心聖宣空見的傷勢,所以在向謝居求情呢。不過他們萬靈星域的修者知道心疼自己的晚輩,難道我們就不心疼華夏的少年英俠嗎!說實話,以黃晟通的修爲,能跟聖宣空見打成平手已經很難得了。我覺得,見好就收吧!”白悠望着黃晟通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贊許,輕聲說道。
“赤羅道友,方才我問過聖宣空見了,他覺得此戰進行到現在,應該可以告一段落了。因爲他們兩人都已負傷,就算再這麽僵持下去,也無濟于事。況且就算空見無法擊敗黃晟通小道友,但黃小道友也一定奈何不了聖宣空見。依我看,這場比試就以他們二人平手而告終吧。”就在此時,謝居突然沖着赤羅一抱拳,朗笑着說道。
剛才謝居以神識傳音征求過聖宣空見的意見,聖宣空見如實的告訴他,自己所受的内傷要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更加嚴重。不過他也言明,黃晟通受傷的嚴重程度不在他之下。但是以二人目前的情況,的确不能夠繼續戰鬥下去了,所以說,點到爲止,各退一步是最爲明智的做法。
“正有此意!”見謝居主動求和,赤羅當然舉雙手贊同。其實在聖宣空見登台之後,赤羅心中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并非他不相信黃晟通,而是對方太過強大了,如今二人戰至平手,對赤羅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他又怎麽敢奢求這一局黃晟通能夠逆襲取勝呢?
當淩瑀将黃晟通攙下神武台的時候,發現黃晟通整個身軀都在不停顫抖,而剛才他在台上強忍着沒有倒下完全是憑借着驚人的毅力在苦苦支撐着。淩瑀感受着黃晟通手臂上肌肉不停的抽搐,一時間百感交集。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每個華夏大陸的熱血男兒都在以命相博,想要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爲華夏挽回一絲勝利的可能,此種胸懷,值得淩瑀爲之欽佩。
“黃師兄,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吧!”淩瑀将黃晟通安頓在座位之上,他拍了拍黃晟通的肩膀,鄭重地說道。
而後,淩瑀來到赤羅面前,抱拳說道:“赤羅前輩,下一場,讓我去吧!”
此時的淩瑀被黃晟通那慵懶外表下的火熱内心所打動,他心中仿佛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讓他坐立不安,唯有擊敗對面的萬星修者才能平複。
看到淩瑀眼中不停閃爍的厲芒,赤羅輕輕地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既然你有這個心,那就去吧,不管結果如何,隻要遵循你内心最真實的想法,就一定不會出錯的!”
淩瑀見赤羅答應了自己,連忙鞠躬緻謝。而後,隻見淩瑀腳尖點地,如同狂龍出海一般飛上神武台。
來到台上,淩瑀的目光一一掃過萬靈星域的一衆修者,高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是爲了天授傳承者而來的,如今我就站在這裏,你們誰若不服,就都放馬過來吧!”
“小子,既然你這麽大言不慚,那就讓我來會會你!”話音剛落,就見一位身高八尺的壯漢從謝居的身後走了出來。他猛地一蹬地面,大地甚至都顫了三顫,當大地餘波未平之時,他便已經登上了神武台。
有眼尖之人看到,當此人登上神武台的時候,在其走過的路面上留下了一排腳印。最爲詭異的是,那些腳印的塌陷處竟然散發着滾滾的熱氣,而那些塌陷的地面上一片焦黑,好似被烈火灼燒過一樣。
看到有人登台,淩瑀望向來人,仔細打量。此人身材魁梧,體型健碩,雖然相貌普通,但卻透着一股陽剛之氣。他身着金黃色長衫,在長衫的背部繡有一株扶桑樹,那株扶桑樹共有九枝,而在每一段樹枝上都栖息着一隻三足金烏。男子站在神武台上,道道金光從他的長衫和皮膚上滲出,宛若一輪金日,讓人無法直視。甚至,站在此人對面的淩瑀能夠感受到有一陣陣熱浪朝自己襲來,而熱浪的源頭,便是他面前的這名男子。
“金烏,扶桑,熱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閣下應該就是金烏族的聖子金旭吧?”淩瑀看了看面前的魁梧男子,又掃了一眼他的身後,開口問道。
“不錯,我就是金烏族的聖子,烈炎血脈的傳承者,金旭!”男子看了看淩瑀,眼底閃過一絲倨傲,冷笑着說道。
聽到金旭的話,淩瑀微微一愣,而後馬上反應了過來。因爲他曾在《藏古神訣》中看到過一些記載,在這浩瀚無邊的天地間,一共有十種逆天的血脈,身負這些血脈的人堪稱是天選之子,若成長起來,舉世無敵。像他的天授傳承之體,雨諾的玄陰之體,釋塵的天生佛骨,都算是十種血脈之一。除卻這十種血脈,還有一些血脈也異常強大,雖然不比那十種逆天血脈,但也相差不多,而自己面前的金旭便是那強大血脈之一。
除了金旭的烈炎血脈,還有幽黎的幽冥之體,皇甫龍辰的乾元聖體,還有蔔雲竹的天行易數之體,他們都是那些強大的體質之一。所以,在聽到金旭提起烈炎血脈之時,淩瑀才呆愣片刻。
“你不是我的對手,拿出你的最強殺招吧,否則,一柱香的時間之内,你必敗于我手!”淩瑀散出一縷神識,打探了一下金旭的修爲,輕聲說道。
金旭和淩瑀一樣,處在破妄境。淩瑀斬斷了兩條枷鎖,而金旭則斬斷了六條枷鎖,按理說,淩瑀應該不是金旭的對手,可金旭不明白對方爲何會口出狂言。
“哼,淩瑀,我欣賞你的自信。可是有些時候,自信過頭就是自大了。而自大,是會讓人丢了性命的!”金旭的話語幽幽轉冷,沉聲說道。
“多說無益,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淩瑀說完之後,對着金旭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什麽意思?”望着淩瑀的手指,金旭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一招,擊敗你,隻需要一招!”淩瑀的手指在空中又一次晃了晃,不屑地說道。
“找死!”金旭被淩瑀的一席話氣得渾身發抖,隻見他咬住牙關,低吼一聲,沖向淩瑀。
當金旭的右拳砸向淩瑀胸口的時候,一道道金色神光出現在金旭的拳尖之上。那隻拳頭好似星海中的流星,快到讓人膽寒。
然而,當金旭的鐵拳與淩瑀的左拳碰撞之時,金旭突然發出一聲凄慘的嚎叫。而後,隻見金旭捂住拳頭,伏在地上痛苦的打滾。他的五官因爲劇痛而揪到一處,身體也蜷縮成一團。
在場的衆人中,除了萬靈星域和華夏大陸的至尊之外,沒有人知道剛才在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人們隻知道,今此一戰,淩瑀便足以震懾九州。一招制敵,無異于給華夏修者吃了一顆強心丸。他那畢露的鋒芒必将在最短的時間内傳出中州,名揚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