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星域的近千名修者仔細打量着神武台上的華夏修者,片刻之後,他們爆發出哄堂大笑,一邊笑,一邊用手對台上的男子指指點點,态度嚣張。甚至有些女性修者裝模作樣的捂住鼻子,好像生怕台上的這名修者将身上的異味傳給他們一樣。看到萬靈星域的這群人厭惡嫌棄的神色,華夏的修者們義憤填膺,對他們怒目而視。而在神武台附近的所有人中,隻有台上的這名青年修者目光清澈,泰然自若,根本沒有将萬星修者的嘲諷看在眼裏。
“哈哈哈,神武學院是黔驢技窮了嗎?怎麽找了一個叫花子上來,這樣的人,我一個能打九個!”望着台上衣衫褴褛的華夏修者,明音揶揄道。
“是啊,我們明音少主縱然受了輕傷,但若對付這樣的乞丐,别說是九個,就是十九個也綽綽有餘呀!”明音身邊的修者笑容谄媚,随之附和道。
“閉嘴,你們說夠了沒有!這位華夏少俠修行的乃是道家頂級的修心之術,真正的不亂于心,不困于形。像你這樣狂妄自大的修者,他一人打你們九個還差不多。無知,哼!”就在此時,謝居猛然回頭,怒斥明音和其手下的那名修者。他虎目圓睜,不怒自威,吓得明音衆人一縮脖子,不敢言語。
在入侵華夏祖星的所有修者中,明音除了害怕他的師叔熬玄,還有一人就是謝居了。他們翼人族和無疆神域一同橫渡星海,不遠數千萬裏來到華夏,途中他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謝居的手段。别看此人表面爲人和善,但真若是動起手來與瘋子無異。明音就曾見過謝居在星海中被噬空獸攔住去路,而手撕噬空獸的血腥場面。噬空獸爲星空中極其強大的生靈,其筋骨皮肉韌性極強,縱然是仙階兵刃想要砍傷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謝居僅憑雙手就将噬空獸撕碎了,而且出手果決,手段殘忍。如果今天真的惹怒了謝居,就算他把自己就地正法,恐怕熬玄也不敢爲自己伸冤。
“這位修者身負道家頂級心法,講求無欲無求,無他無我,而且已經達到了道法歸一的境界。無論一會兒你們誰上去與他切磋,都不可大意。”謝居一邊打量着神武台上的修者,一邊扭頭對萬靈星域的一衆修者低聲叮囑道。
原來,華夏大陸這邊上台的修者正是遊龍的好友,被稱爲陣法系雙傑的另一位,黃晟通。此人身世神秘,雖然不像遊龍那樣滴水不漏,但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也是寥寥無幾。黃晟通和遊龍一樣,也是帶藝入門的修者,不過好像神武學院的長者們對他的師門都很熟悉,所以并沒有對他産生懷疑。黃晟通現在處在問心境巅峰,是一位亞聖,甚至一隻腳已經邁入了聖人的門檻。他體内溫養的器物乃是聖靈缽盂,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仙器。
黃晟通天性散漫,平時除了修行便是睡覺,從不主動與人交往。雖然他看上去衣衫不整,頂着一頭亂發,但是他修行的乃是道家至高無上的頂級心法,注重修心。就像謝居說得那樣,他真正地做到了不亂于心,不困于形,外在的污穢無法迷惑他純淨的内心。以至于世俗之人隻能看到他衣衫上的肮髒,卻無法透過外在而看清他内心的本真。那種由内而外散發出的随遇而安的态度讓一些修行千年的老者都自愧不如,若論心境,神武恐怕少有人及。
“謝前輩,既然這位道友注重修心,那就讓我來會會他吧。”就在此時,一名年輕的僧人來到謝居身邊,雙掌合十,輕聲說道。
“哦?”看到身邊的這名修者,謝居微微一愣,而後,他對這名修者傳音道:“空見,我知道你急于補全釋迦傳承,想要早點擊敗華夏修者,而後光明正大地在華夏尋覓。但是以你的修爲,現在上場未免有些太早了吧?要知道,華夏祖星藏龍卧虎,一定還有許多修爲強絕的人沒有登場呢!”
站在謝居面前的這名修者乃是一名佛家弟子,他年約二十五六歲,身着一件黃色僧袍,他相貌端正,耳垂于肩。此人手中握着一杆金色禅杖,上有九環,随着微風輕輕搖晃,叮當作響。此人正是通天壁上排名第十六位的修者,也是通天壁排名前三十位的修者中唯一一位佛門弟子,萬世佛陀的傳人,聖宣空見。
“前輩,華夏的這名修者乃是精通修心之術的強者,而我所修行的功法也與修心有關,如今遇到這樣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我怎麽能放棄呢?況且,我感覺他體内溫養的聖器與我佛門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将它剝離出來,爲我所用!”聖宣空見眼底閃過兇戾,殘忍地說道。
“這......好吧,難得你有看得上眼的對手,那這一局就由你去吧。還是那句話,萬事小心,不可大意!”見聖宣空見态度堅決,謝居應允道。
得到了謝居的支持,聖宣空見點了點頭,隻見他腳尖點地,輕輕地飄上了神武台。聖宣空見來到神武台上,對着黃晟通雙掌合十,口誦佛号,開口說道:“在下萬世佛陀的傳人,聖宣空見。此番見道友修心之術造詣極高,便按捺不住内心的興奮,想與道友切磋一番,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華夏,黃晟通!”黃晟通看了看聖宣空見,懶散地說道。其實當聖宣空見登台的時候,黃晟通便心中一緊,對方雖然是佛門弟子,看上去慈眉善目,一臉無害,但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滔天佛力讓人動容。那如海般雄厚的釋家箴言甚至自聖宣空見身上溢出,讓人想要甘心被其淨化,皈依佛門一般。
“好一個聖宣空見,不愧是通天壁上排名第十六的修者,如此佛法即便在華夏的年輕一代中,恐怕也無人能及吧?”墨僧望着聖宣空見,輕歎道。
黃晟通望着對面的聖宣空見,二人一動未動,就那麽靜靜地站着,相互對視着。雖然他們兩人都沒有動作,但是台下的雙方修者卻都感受到了台上彌漫的磅礴殺意。人們目不轉睛地望着神武台上的二人,生怕錯過了什麽精彩的瞬間。
“喂,小瑀,你們到底在看什麽呀?這兩個人不會被對方的氣勢吓倒了吧?怎麽他們都定在那裏了?”小黑望着台上的二人,又看了看身邊的淩瑀幾人,不解地問道。
“開天眼,仔細看。”淩瑀正聚精會神地望着台上的聖宣空見和黃晟通,哪有時間搭理小黑,聽到小黑的叫聲,淩瑀不耐煩地說道。
聽到淩瑀的話,小黑連忙豎起食指和中指,将二指并攏,橫于眼前。當兩根手指從眼前劃過的時候,小黑終于知道了淩瑀他們到底在看些什麽。
原來,站在神武台上的兩位修者看似波瀾不驚,但其實他們正在以神識之力交戰。在黃晟通的頭頂,漂浮着一口紫金色的缽盂,小黑知道,那是黃晟通達到道法合一境界之後所溫養的仙器,聖靈缽盂。聖靈缽盂散發出一道道紫色的神光,将黃晟通籠罩,好像一口大鍾一般,萬法不侵。而聖宣空見的紫金禅杖則散發出一個個萬字符文,沖向聖靈缽盂,想要擊潰缽盂的紫色神光。兩種聖器在空中僵持,互不相讓。
像聖宣空見和黃晟通的這種神識交鋒往往要比真刀真槍的比試切磋更加的兇險,因爲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不是肉體,而是神魂。如果兩人用神識打鬥,失敗的一方所受到的傷害并非像肉體一樣可以複原,而治療神識和魂魄也要比治療肉體難上數百倍。凡是神識交鋒的失敗一方,輕則神識之力縮減,靈覺喪失。重則魂飛魄散,淪爲行屍走肉。雖然一些鬼修有獨特的法門可以進行招魂,但成功的幾率極低,況且招魂之術早已失傳已久,這也是修者們不願意同他人進行神識切磋的原因所在。
聖宣空見和黃晟通僵持了約有一刻鍾的時間,在這一刻鍾的時間内,雖然二人都沒有動,但是他們的頭頂卻都見了汗。神識交鋒所消耗的靈力十分巨大,在這短短地一刻鍾内,他們二人相當于打鬥了數百個回合。也虧得這二人神魂強大,靈識如海,若換做旁人,早就堅持不住了。
“聖宣道友,這樣下去你既不能傷到我,我也不可能傷到你,與其這樣,還不如咱們拿出看家本領鬥上一鬥,如何?”黃晟通率先開口說道。
“正有此意!”見黃晟通收回了神識之力,聖宣空見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而後,隻見他将紫金禅杖插在地上,赤手空拳地沖向黃晟通。
見聖宣空見朝自己沖來,黃晟通的瞳孔猛一收縮,暗道一聲“好強大的力量”!而後,他同樣雙手握拳,迎向聖宣空見。
當兩人向彼此沖去之時,衆人看到在二人剛才停留的地方竟然出現了兩雙深深地鞋印。而在那兩雙鞋印之中,竟然有着一層淡淡的水霧,可想而知,剛才他們交鋒之時會有多麽的兇險。
“老白,你覺得這聖宣空見和黃晟通,誰的勝算大一些?”望着場中近身相搏的二人,赤羅扭頭對白悠輕聲問道。
“依我看,短時間内,他們是很難分出勝負的。黃晟通的修心之術已臻至化境,聖宣空見卻好像也掌握着正宗的佛門傳承,所以,他們這場旗鼓相當的争鬥,我也不敢妄斷啊。”白悠搖了搖頭,歎息着說道。
“如果今天聖宣空見輸了的話,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讓栾姬上場了,而他們無疆神域的神秘面紗,也終于快要被揭開了!”赤羅手指輕擊着手臂,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