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現在的情形看,極有這種可能!”吳道面色凝重,沉聲說道。
“現在你們倆所說的都是猜測,到底真相如何,咱們潛到水裏去看一看不就真相大白了嘛!”小黑撓了撓腦袋,對淩瑀二人說道。此時的他也聽明白了吳道的意思,隻不過這樣猜測毫無意義。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既然想要探尋神秘山,靠近它是第一步,隻要他們潛到神秘山附近,一切就都明白了。小黑雖然不善于思考,但往往他的一根筋思維卻是最有效的。
淩瑀對吳道三人點了點頭,散開神識,向四周查探,當确定周圍沒有人時,淩瑀腳尖一點,騰空而起,躍入赤水之中。吳道三人緊随其後,也相繼潛入水中,跟随淩瑀向神秘山遊去。
此時已近午夜,河水冰冷刺骨,寒涼之氣讓淩瑀瞬間打了個冷顫。不過好在幾人水性都還不錯,紛紛各自運轉功法抵禦水中的寒氣。他們一邊注意岸上人的動向,一邊悄悄向神秘山接近。
随着四人向神秘山靠近,岸邊各方勢力的争吵聲逐漸傳入他們的耳中。雖然這些門派平日裏看上去和氣無比,但到了這種時候,每方勢力都想要掠取更多的利益,貪念使然,無人可以免俗。
“白昆,你收服了這麽多門派無非是想讓他們爲你探路,以他們做炮灰,這種有違天道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啧啧啧,真是讓人佩服啊。”易家家主,易寒的祖父易風鄙夷地說道。
易風年紀約有八旬上下,老爺子須發皆白,仙風道骨。三尺長須随着夜風輕輕擺動,一股浩然正氣自易風體内蕩漾而出,讓人肅然起敬。
“易風,你少在這假裝正義,如果不是爲了神秘山的至寶,你又怎麽會依附于神武學院。大家半斤八兩,你還是留着力氣登山用吧!”白昆猛地一甩袖袍,針鋒相對地說道。
易家與白家本就不合,此番易風見白昆心思歹毒,妄想以無辜之人做炮灰,于心不忍,便開口說道。不料這白昆似乎有所依仗,明知道己方的實力不及神武學院的聯盟,卻仍嚣張跋扈。
“白家主,我們都是修行之人。上蒼有好生之德,若想登山,我們一同前往就好了,何必又牽扯進這些無辜之人呢?”神武學院的副院長,藏經閣的閣主荊奕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無辜?哈哈哈,今天能到這裏來的人,沒有人是無辜的。他們既然依附于我,也是想在神秘山分一杯羹。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能夠登上神秘山,裏面的機緣自然少不了他們的份。如果要是在半路被擊殺的話,他們也怨不得别人,因爲害死他們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們自己的貪欲。荊前輩,我勸你也省省吧,你自以爲心懷天下,便可以拯救世人,算了吧,人性的劣根是你無法改變的。”白昆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近千名修者,朗聲說道。這些人雖然修爲不是很高,但人數衆多,若團結起來,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白昆身後的那群修者聽到他的話,雖然面有不悅,但卻沒有反駁。因爲白昆說得對,他們之所以依附白家,就是想進入神秘山搏一把。所謂的生死,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脆如白紙。
“有些不對勁!白昆當初在皇極山腳下的時候,被司空前輩呵斥,連大氣都不敢出,怎麽今天如此硬氣,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聽到白昆的話,淩瑀在暗處思慮良久,對吳道幾人說道。
“易寒曾經說過,易家與白家積怨已久,易風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對白家發難,就是因爲白家的老祖可能尚在人間。現在看白昆飛揚跋扈的姿态,估計傳聞是真的。”吳道沉思片刻,輕聲道。
“哼,區區白家如蝼蟻一般的存在也敢如此大言不慚,荊前輩一來是不忍神秘山染上無辜的鮮血,徒增殺戮。二來他怕你造孽太多,以遭天譴,本是一番好意,沒想到你卻這麽不知好歹。白昆,你可真是勇氣可嘉啊!”司空擎宇性如烈火,見白昆不可一世的态度,登時火冒三丈。他指着白昆的鼻子,大聲呵斥道。
“你!哼,我們白家人做事,不用外人指手畫腳!你,你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見司空擎宇怒目圓睜的樣子,白昆吓得一哆嗦。不過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他也隻能硬着頭皮撐下去。
“哼,我不管你們之間有多大的仇怨,又如何解決,反正這神秘山我是登定了!”就在這時,毒王谷的谷主屠烈突然開口,對兩方勢力說道。不過言語之間他瞄了瞄白昆,似乎對白家有敵意。
白昆看到屠烈的眼神,脊背一陣發寒,趕緊扭過頭去,不再與之對視。屠烈是一位活了七百年的老毒物,雖然他是人類,但其若發起狠來,比兇獸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這屠烈執掌毒王谷有五百年了,一身毒術早已登峰造極。再加上他行事乖張,毫無規矩可言,如果不到迫不得已,幾乎沒有人願意與他爲敵。
“屠怪物,你不好好的在你的毒王谷享清福,來這神秘山瞎逛什麽?”就在這時,突然從天空中駛來一艘大船,那艘大船約有二十丈長,八丈寬,船身通體烏黑,仿佛能夠把月光吸收進船體一般。在其行駛的過程中,一陣令人窒息的壓抑感随之而來,讓人心情煩躁。而那聲大吼,就是從船頭上發出的。
當那艘大船重重地落在地上時,一陣塵土飛揚而起,塵土消失之後,那艘大船也失去了蹤影,而在大船停留的位置,顯露出的是五十名身着黑袍的修者。他們皆黑布遮面,讓人看不出來路。
淩瑀扭頭看了看吳道,眼中流露出疑問之色。吳道面色凝重,對淩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曆。不過他們都清楚,剛才那艘大船最起碼也是仙器,恐怕這群人的身份不簡單。
“姬羅生?!真沒想到,連你們通靈閣也要插上一腳,你們的閣主呢?他怎麽沒來?”這群黑衣人隻有領頭之人面無黑紗,屠烈看到那名面部裸露在外的帶頭之人,眼中閃過濃濃的警惕,沉聲問道。
“閣主自然有他的事情要辦,此番他便是派我前來與各位先打個招呼,他随後就到。”姬羅生對衆人抱拳說道。他看年紀也就二十五歲上下,眉清目秀,相貌英俊,很難讓人将他與神秘冷血的組織通靈閣聯系在一起。雖然他看上去年齡不大,但衆人都知道,這個姬羅生的真實年齡不下五百歲,此時他表現出來的年輕狀态不過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姬羅生的話讓淩瑀四人大吃一驚,原來他們是通靈閣的人,怪不得以仙器代步。底蘊如此深厚,恐怕也隻有他們這樣的絕世巨鳄才做得到。不過既然通靈閣都現身了,那麽安洛煙是否也在其中呢?
“對岸的朋友,我們天門劍宗和弘法閣的修者想要與各位同道商量一下登山的事宜。不知各位是否介意我們渡過河去,與各位詳談?”就在這時,天門劍宗的宗主在對岸高聲喊道。
荊奕看了看對面的天門劍宗和弘法閣衆人,又對河岸這邊的衆人點了點頭,向對岸喊道:“神秘山乃是公共之物,有緣者皆可得之。既然宗主和閣主有此想法,就請過來一叙。”
淩瑀掃了一眼岸上的衆人,扭頭對吳道三人低聲說道:“現在這裏各方勢力雄踞,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有所行動。咱們不能再耽擱了,必須在他們行動之前先登上神秘山。”
吳道三人聽了淩瑀的話,紛紛點了點頭。他們各自運轉功法,向着近在咫尺的神秘山遊去。如果岸上的衆人達成共識,肯定會第一時間向神秘山進發,淩瑀四人如果再不行動,恐怕就來不及了。
此時的神秘山距離四人不過是三十丈的距離,在他們全力疾行之下,不到一刻鍾,四人就遊至神秘山的山腳下。淩瑀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了下去。之前吳道曾懷疑這神秘山并非自赤水中“長”出來的,爲了驗證吳道的猜想,淩瑀決定先探入水中看一看。而吳道三人,則将淩瑀圍在其中,一邊打量着岸上的衆人,一邊等待淩瑀的歸來。
“噗!”就在此時,淩瑀從赤水中浮出,他吐了一口河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吳胖子說得沒錯,這神秘山果然不是自水中長出來的,而是一直漂浮在赤水之上。”
雖然之前衆人有過猜想,但是此時聽到淩瑀親口說出,三人還是吃了一驚。要知道,這座神秘山的重量何止數千萬斤,即便赤水是華夏祖河,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浮力支撐起神秘山。那麽,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神秘山中蘊含着令人無法想象的驚天偉力。神秘山之所以漂浮在赤水河上,就是因爲這股神秘力量所緻。
“既然它是自别處飛來的一座神山,那它應該有自己的意識,一定也可以飛走,趁着它還在赤水河上,咱們事不宜遲,現在就登上去一探究竟。”淩瑀自懷中取出攀山索,對幾人說道。
“等一下,你們先别登山,我在這裏先布下彌天陣法,隐藏咱們的身形和氣息,以免被岸上的人發現。”說罷,吳道從懷中取出黃紙,靈符筆和落陣石,不停地勾劃着陣法。
大約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隻見吳道手捏法訣,将最後一塊落陣石打入在赤水上雕刻的陣紋中心。隻見一道疾如閃電的烏光閃過,一層迷霧自四人周圍漸漸彌漫起來。
“走!”
淩瑀三人見陣法已經布下,各自甩出攀山索,想要将其挂住山上的岩石,以便登山。可就在四根攀山索擊打到山石上面時,神秘山巅那件不停沉浮的物體突然閃爍出比之前耀眼百倍的金光,那金光就像是一條自九天垂落的瀑布一般,從山頂傾瀉而下。金光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間便流到了山腳下,原本青色的神秘山霎時間就變成了一座金山。那四根攀山索上的鋼鈎遇到金光,就像冬雪遇到暖陽,瞬間便被融化了。當金光沾到四人的衣衫時,他們的衣衫刹那間化爲了灰燼。
“快走!”
神秘山如此詭異的變化讓淩瑀大驚失色,他用盡全身力氣,将吳道三人推出數丈,同時自己猛地一蹬神秘山,借力向遠處遊去。當淩瑀一腳蹬在神秘山上的時候,他的鞋就已經被融化了,腳心如同被烈火灼燒一樣,鑽心的疼。
此時的四人再也顧不得其他,如果這金光流淌到水中的話,他們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神秘山的變化第一時間引起了岸上衆人的注意,在這群人中,荊奕的年齡最大,當他看到神秘山上傾瀉的金光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荊奕望着金光閃爍的神秘山,以微不可聞地聲音歎道:“難道這就是《藏古神訣》上面記載的那座神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