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師兄,淩瑀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自己與對方毫無交集,甚至淩瑀連對方的相貌都不清楚,這樣倉促的尋來,确實有些魯莽了。
“啪、啪、啪!”淩瑀輕叩門環,駐足等待。雖然外界将唐槿萱和皇甫龍辰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但淩瑀其實内心對這位大師兄還是有一絲期待的。修者世界,以武爲尊,皇甫龍辰被譽爲上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其修爲必是其他人仰望的目标。如果淩瑀有幸能與之交手,對自己的修行定會大有益處。淩瑀清楚,以他目前這種狀态,隻有與強者交鋒,才能使修爲愈加精進。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
第三聲扣門之音還未停歇,就聽見“吱嘎”一聲,木門緩緩敞開。随着木門的開放,從院内迎出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男子看到淩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對淩瑀笑着說道:“進來吧!”
沒有多餘的話語,也沒有虛僞的恭維,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進來吧”,反而讓淩瑀覺得十分親切。這種感覺就如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再次相見之時千言萬語化爲一句所透露出的淡淡欣喜。
淩瑀報以微笑,同時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此人身高約有七尺半,身着白色絲綢長衫,上面繡有淡藍色花紋。足蹬一雙黑色步雲長靴,靴上一塵不染,幹淨利落。往臉上看,男子皮膚白皙,濃眉大眼,浩氣凜然。鼻梁高挺,牙齒潔白而整齊。一頭烏黑的及腰長被一根青色絲帶随意地紮起,給人一種不拘小節的感覺。男子手中握着一把白色紙扇,美玉爲柄,象牙爲骨,绫絹築面,流蘇爲墜。紙扇并未開啓,所以看不到扇面上的内容。在流蘇墜的頂端,還吊着一塊拇指大小的玉佩。玉佩在朝陽的照耀下閃爍着淡淡的白光,顯然不是凡俗之物。男子笑容和煦,溫文爾雅,讓人好感頓生。
這樣的笑容淩瑀曾在其他人的臉上也見到過,那人是淩瑀的至交好友,北域天機門洛鴻的大弟子,暮千羽。如果不是因爲他們一個生于北域,一個身處中州,淩瑀甚至都以爲他們是親兄弟了。
在淩瑀打量男子的時候,男子同樣也在打量着淩瑀。雖然他們相顧無言,但彼此卻都沒有局促感,就像兩個相交多年的知己,想從對方的穿着面相上看出對方過得好不好一樣。
片刻後,男子與淩瑀四目相對,他笑着點了點頭,拍了拍淩瑀的肩膀,輕聲說道:“久聞淩師弟大名,今日得見,真是幸會。我是神武學院上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皇甫龍辰。”
“師兄過獎了,在下乃是初出茅廬的山野之人,怎能入師兄法眼。大師兄的威名如雷貫耳,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今天終于能一睹師兄真容,該說幸會的應該是我才對!”淩瑀抱拳說道。
“師弟,此地并非講話之所,快随我進院内詳談。”皇甫龍辰說完,向淩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同時身軀微側,閃出道路,讓淩瑀通行。
“請!”淩瑀還禮,笑着說道。而後,二人一同進入小院。在走進院門之後,皇甫龍辰将院門輕輕關閉。此時外面已經聚集了許多好事之人,皇甫龍辰不喜歡被他們打擾,所以才将院門關閉。
淩瑀随皇甫龍辰走進院落,四處打量着這座世外桃源。映入眼簾的是一方寬闊的庭院,這處庭院足有十五丈見方,院中的左右兩側牆下種植着各色花卉,百花争豔,芳香四溢。在淩瑀的左前方,築有一座近一丈五尺見方的涼亭。涼亭高約兩丈,朱紅漆,琉璃瓦,古香古色。在涼亭正對着院門方向的亭檐上,挂着一塊匾額,上面書寫着三個鎏金大字:舒心亭。在涼亭内部,擺放着一張石桌。石桌上雕刻着一方棋盤,上面的黑白子正在膠着厮殺。在石桌四周,擺放着四張石凳。石凳和石桌的表面均是由漢白玉制成,光滑如鏡。
在小院的右側,立着一張兵器架子,上面刀槍劍戟、斧钺鈎叉,十八般兵刃一應俱全。上面的每一種武器都閃爍着寒光,看來是皇甫龍辰經常使用之物。
淩瑀的視線穿過舒心亭和兵器架,向前方望去。現在對着院門的正前方,築立着一座二層小樓。小樓高約三丈,順着敞開的房門向内望去,房屋内窗明幾淨,雖然陳設簡單,卻十分整潔。
“淩兄,請!”皇甫龍辰将淩瑀讓進小樓,又轉身沏了一壺濃茶,放在淩瑀的面前。這茶壺中不知道浸泡的是何種茶葉,所散的香氣極其濃郁,單憑這氣味,淩瑀就好似要舉霞飛升一般。
“大師兄,這茶......”淩瑀将香茗端于掌間,細細品味。雖然他并非善于品茶之人,但也能感受到這壺中茶葉的與衆不同之處,所以才笑着向皇甫龍辰說道。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淩兄果然非凡世俗人,這茶的确與世間香茗有所不同。它乃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在一處冰山的懸崖處采集的。那處冰山位于華夏大6極北之地,人迹罕至,環境惡劣。說也奇怪,在那樣極端的環境下,那株茶樹居然還能存活。當看到那株茶樹的時候,我就知道它非凡俗之物,于是曆經千辛萬苦,終于突破隐藏在它附近的禁制,采到了幾片。”皇甫龍辰端起茶杯,回憶道。
“大師兄還去過北域?”聽到皇甫龍辰的話,淩瑀心中一動,他淺酌一口,不動神色地問道。香茗入口,淩瑀便覺得舌下生津,周身的毛孔全都舒張開,在貪婪地吸食着天地中的靈氣。
“呃......哈哈哈,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聽到淩瑀的疑問,皇甫龍辰微微一愣,笑着說道。與此同時,他眼底閃過一絲遲疑,雖然隻出現了片刻,卻沒有逃過淩瑀的眼睛。
“不知道昨日大師兄登門造訪,所爲何事?”淩瑀看到皇甫龍辰的舉動,心中恍然一突,他覺得面前這位溫潤如玉的男子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和煦,最起碼,他心底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這個......”皇甫龍辰面露猶豫之色,似有難言之隐一般。
“皇甫兄但說無妨,淩瑀乃是一個粗人,如果大師兄總是這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反倒讓我無所适從了。”淩瑀淺嘗了一口杯中香茗,笑着說道。
“好吧,既然淩兄如此爽朗,在下也不再兜圈子了。實不相瞞,我本是乾元聖體,這種體制生于天地未分的混沌時期,天之始,道無終。古書有雲,大哉乾元,至哉乾元。說的便是乾元之體。雖然這種體制強大無比,但每每突破之時,都必須要與其它體制相互印證,方能逐漸證道。而紅塵萬道中,最适合乾元聖體證道的便是天授傳承之體。”說到此處,他看了看淩瑀,面露微笑。
聽到皇甫龍辰的話,淩瑀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是天授傳承之人這件事雖然算不得什麽秘密,但也絕對不是人盡皆知。最起碼,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過雙掌之數,而且,這些人都在北域,那麽這皇甫龍辰又是如何得知的呢?看他此時的表情,分明是已經對自己的天授傳承了如指掌,所以才如此的淡然。想到此處,淩瑀表面不動聲色,決定将計就計。
淩瑀突然輕聲一笑,對皇甫龍辰說道:“看來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皇甫兄的法眼呐,我的确是天授傳承之人。但據我所知,天授傳承隻是天道意志加諸己身,卻并非獨一無二的罕見體制,不知道皇甫兄爲何對天授傳承情有獨鍾呢?”直到此刻淩瑀才現,這皇甫龍辰雖然在神武學院的弟子心中是一位謙謙君子般的存在,但淩瑀知道,這位大師兄心思缜密,城府極深,不可不防!
“淩兄有所不知,天授傳承乃是天道意志相佑,而乾元聖體也是出自天地初生之時,它們兩者之間的相互印證要遠強于與其它體質的印證。”皇甫龍辰盯着淩瑀的雙眸,笑着說道。
“既然如此,在下願意與皇甫兄互相證道。隻不過我需要做些什麽還不清楚,請皇甫兄明示。”淩瑀面色坦然,看不出是喜是憂,靜靜地說道。
“這個,不急,雖然淩兄現在隻是魁鬥境,但我想,憑借淩兄的天賦與潛力,到達困龍境也是指日可待。今日我鬥膽與淩兄相約,當你到達困龍境的時候,還望淩兄賞臉與皇甫龍辰一戰。”皇甫龍辰面露懇切之色,一字一句地說道。
“既然皇甫兄肯不吝賜教,淩瑀哪有拒絕之理。好,那咱們倆就這麽說定了,等我到達困龍境之時,必與皇甫兄相互印證,共同證道。”淩瑀言罷,探出手掌,與皇甫龍辰擊掌爲誓。
二人切磋的日期已定,那就是等淩瑀突破困龍境之時,二人之間必有一戰。淩瑀和皇甫龍辰品茶論道,他們大約聊了一個多時辰,淩瑀推脫說還有事情要辦,起身與皇甫龍辰告辭。
而在淩瑀轉身離開皇甫龍辰的住處時,在他看不到的後方,皇甫龍辰望着淩瑀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當淩瑀離開皇甫龍辰的住處時,臉上浮現出一抹鄭重。雖然今天他和皇甫龍辰隻是飲茶論道,并未有過碰撞,但是從皇甫龍辰身上散出的陣陣威壓讓淩瑀心驚。皇甫龍辰體内的真氣浩瀚如海,與之相鄰,就像置身于波瀾壯闊的汪洋之邊。淩瑀知道,如果此時的自己與之交手,恐怕瞬間就會落敗。這樣一個高深莫測的人就在身邊,而且是敵是友尚不知曉,叫淩瑀如何能夠不警惕。
推開皇甫龍辰的院門,淩瑀看到外面已經聚集了許多修者。他們眼中帶着戲谑的目光望向自己,好像猜到自己被皇甫龍辰羞辱了似的。而當淩瑀毫無損的出現在衆人面前,他們的神情不免出現了一絲錯愕。原以爲皇甫龍辰與淩瑀見面,必會生一場激烈的交鋒。但看眼前的情況,好像什麽都沒生。對于好事者而言,這樣的局面讓他們難以置信,甚至心底蕩起一絲失落。
淩瑀離開皇甫龍辰的住處,朝自己的居所走去。雖然今天與皇甫龍辰見面的時間不過兩個時辰,但卻讓淩瑀對他有了新的認識。先不說皇甫龍辰爲人如何,單憑他知曉自己是天授傳承之人,和之前對于自己詢問他是否去過北域時,他所表現出來的猶豫之态,就足以讓淩瑀心懷戒備了。淩瑀決定,要先回住處,向吳道好好了解一下這乾元聖體到底是什麽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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