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瑀之所以離開唐澤的住處,帶着小黑三人離去,就是不想連累到唐澤,決定自己承擔一切。雖然他并不認識白家的人,也不知道與他們有何恩怨,但聽丁群所說,那些人确定是來找自己無疑了。而且,淩瑀之所以不想在神武學院久留,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丁群。在此之前,丁群走進唐澤的房内,看到淩瑀的第一眼時,眼中就充滿着濃濃的敵意。雖然很快被他隐藏掉了,不過依舊沒有瞞過淩瑀的雙眼。他不知道丁群爲何對自己心懷恨念,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淩瑀才決定立刻下山。
“小瑀,你認識這個所謂的帝都白家嗎?依照那個丁群所說,他們好像是沖着咱們來的。”小黑一邊在路上疾馳,一邊向淩瑀問道。
“不認識,咱們的仇家太多了。萬劍宗、紫軒福地、四象城,任何一方勢力如果跟這個白家有所瓜葛,都會使他們将矛頭對向我們。不去想了,等到了山下就什麽都清楚了。”淩瑀搖頭歎道。
淩瑀雖然表面上無比輕松,其實内心裏也在打鼓。若是自己的修爲沒有受限,或許還有和他們周旋的可能,但以他現在的狀态,恐怕難有一戰之力。其實淩瑀心裏已經想好了,無論是萬劍宗,或者紫軒福地,亦或是四象城鍾家,自己與他們之間都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現在他唯一擔心的隻有玄靈兒,如果可能的話,他甯願自己與白家人對峙,讓小黑二人帶着玄靈兒離開。
但往往事與願違,禍不單行不是說說而已的。淩瑀四人還未下山,在他們剛剛來到之前的平台處,就遠遠地看到兩隊人馬指着己方四人的身影竊竊私語。那兩群修者面若冰霜,眼中殺意盡顯。
“出來了,出來了!”在淩瑀前方右側的一對人中,有人點指着淩瑀,高聲呼喊道。
這兩群修者人數皆有二三百号,左側的一對正是之前妄圖阻撓淩瑀四人,想要擒獲小黑三人的求學弟子。他們打着懲兇聯盟的口号,有人是真的吃過小黑他們的虧,想要報仇雪恨,而大多數人隻是想渾水摸魚,湊湊熱鬧。人心,有時候是連天道都無法揣度的。而另一方勢力就比較規整,也可能是他們穿着統一服飾的原因。他們都身着白色長衫,手中提着各自的武器,對淩瑀怒目而視。
淩瑀知道左前方的那隊修者爲何記恨自己,因爲小黑和吳道曾經打劫過他們,作爲修者而言,這是難以言語的恥辱。而這群白衣修者就讓淩瑀有些看不明白了,因爲他們的視線牢牢的鎖住了自己,而非身邊的小黑和吳道。看樣子,他們是沖着自己來的。可是淩瑀進入神武學院不到一個時辰,怎麽想都不知道哪裏得罪過他們。
“淫賊,你膽敢亵渎我們心中的女神,真的是該死!唐小姐是我們大師兄鍾情之人,雖然唐小姐還沒有加入神武學院,但與我們大師兄終成眷屬是早晚的事。大師兄勤于修行,沒有時間搭理你,但我們作爲神武學院的一員,懲惡揚善是分内之事。今天,我們就要替大師兄教訓你,将你這淫賊的醜态昭告于天下。”在那群白衣修者中,一名年約二十的修者高聲喝道,看樣子,他在這群人中應該有一定的地位。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
聽到他們的話,淩瑀終于明白這些神武學院的修者對自己充滿敵意的原因了。這一切,竟然還是跟唐槿萱有關系。而之前見過的那位丁群,應該也是這群修者中的一員。
淩瑀眼珠一轉,對這群白衣修者高聲喊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亵渎了你們的女神,有誰看到了?而且,唐槿萱尚未加入神武學院,就不算是神武學院的人,我與她之間的事就算是私人恩怨。所以,兩個都不屬于神武學院的人有什麽矛盾,也不應該是你們這群所謂心懷正義的修者能夠插手的吧?”淩瑀心中疑惑,即便自己與唐槿萱真的有什麽,唐槿萱也應該不會對這麽多人去說吧。
“我們是聽丁蕊師姐說的,丁蕊師姐和唐小姐住在一起,她的話我們當然相信。廢話不多說了,今天我們就代替唐小姐手刃你這兇徒!”白衣修者們似乎不願再與淩瑀廢話,紛紛向淩瑀逼近。
聽到此處,淩瑀了然的點了點頭。果然與自己猜測的一樣,這件事情的始末并非唐槿萱所說,而是另有其人将消息傳出來的。所以說,有些話不要對着閨蜜去說,因爲你的閨蜜自己也有閨蜜。中文網首發
随着這群修者的逼近,淩瑀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在山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眼前就被衆人圍攻,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他知道,現在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必須要戰決。想到此處,淩瑀手指微動,一道烏光一閃而過,淩瑀将斷劍持在手中,突然厲聲吼道:“來吧,既然你們揚言要爲唐槿萱讨個公道,就一起上吧!”
說話間,隻見淩瑀眉間戾氣閃爍,一陣令人窒息的殺氣自淩瑀身上散而出。淩瑀從小在雪域曆練,每日與兇獸爲伍,鐵血殺伐,手段淩厲。在他的身上,不知已經染了多少人和妖獸的鮮血,那磅礴如海的殺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每日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被鮮血澆築出來的。淩瑀的招式可不是花架子,而是每一招每一式都可傷人性命的功法。
白衣修者雖然人數衆多,但卻都是養尊處優的主兒,何曾見過這種場面。淩瑀身上散的濃濃殺意讓他們噤若寒蟬,手持武器呆愣在原地,不敢邁出一步,二百人居然被淩瑀一人震懾住了。
“怎麽?害怕了嗎?不想死的就過來,也讓我領教一下你們的高招,來呀!”淩瑀仿佛入魔了一般,身上的戾氣越的濃郁,他手持斷劍,如同血海魔王一般,向衆人逼近。
淩瑀每走一步,神武學院的修者就退一步。就連那群曾要教訓小黑的修者們也都退到一旁,不敢言語,更不敢與淩瑀對視。空氣幾乎都要凝固了,隻能聽見淩瑀沉重的腳步聲逐漸迫臨。
“咱們幾百人,他就一個人,不用怕他,大家一起上!”終于,在白衣修者的人群中,有一人硬着頭皮說道。他們的氣勢已經被淩瑀碾壓,如果再不想辦法扭轉局面,恐怕就真的成了笑話了。
那名修者說完,神武學院的修者們終于意識到,自己一方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想到此處,他們不再後退,而是呈包圍之勢将淩瑀四人圍在其中。
“那就來吧!今天咱們就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淩瑀說完,率先朝人群中沖去。此時淩瑀的腦海中隐約有一道聲音在不停地誘惑着他: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受到這股如同魔音般幻語的影響,淩瑀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如同一個中毒已深的瘾君子看到了遍地的罂粟。似乎隻有無盡的殺戮可以停止内心嗜血的饑渴,淩瑀舔了舔嘴唇,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笑意。
其實淩瑀自從離開天機門之後,心中的傷感就一直沒有被沖淡,隻是接連生的種種事情讓他将心頭的煩悶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而已。此後,淩瑀又重遇玄靈兒,大悲大喜之下,使得淩瑀更加心緒難平。而後,淩瑀又和萬劍宗等勢力結怨,心中的殺戮戾氣與日俱增。最後,他與虛空獸浴血搏鬥,那對曾經收留他的老夫妻又慘遭毒手,重壓之下,早已令淩瑀處于爆的邊緣。今天淩瑀入魔的表現不單單是因爲這群修者的無端指責,他們的做法隻是誘因,而真正讓他失去常态的是數日來堆積在一起的情緒所緻。
“住手!”就在淩瑀想要大開殺戒的時候,突然兩聲呐喊硬生生喝住了他的身形。那兩道聲音一男一女,男子的聲音滄桑悠遠,女子的聲音如同銀鈴般悅耳,音如天籁。
真正讓淩瑀清醒的是那名男子的聲音,他的聲音中似乎蘊含某種道音,如同苦海上空的一盞明燈,喚醒了淩瑀的神志,讓他迷途知返。
淩瑀停下腳步,看了看手中的斷劍,又看了看周圍膽戰心驚的白衣修者。眉宇間凝結出一抹疑惑,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生了什麽,但他敢肯定,如果不是那聲道音喝止自己,說不定自己已經大開殺戒了。這裏是神武學院,如果在這裏大動幹戈,後果不堪設想。淩瑀深吸一口氣,偷偷擦了擦手中的汗水,心中一陣後怕。
淩瑀擡頭順着聲音望去,現一男一女站在人群後方的高台之上。男子正是之前爲淩瑀引路的那名白衣老者,而女子,則是與他有過兩次糾葛的唐槿萱。
“你們幹什麽!我跟他的事,我會自己解決,用不着你們多管閑事!”唐槿萱來到那群修者面前,蹙眉嬌叱道。而後她銀牙緊咬,扭頭對淩瑀說道:“你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那群白衣修者見唐槿萱真的動怒了,也不敢再提及爲她讨回公道的事,衆人紛紛避開她的目光,不敢與之對視。唐槿萱雖然有些高冷,但脾氣還好,今天能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怒不可遏,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淩瑀,你剛才的狀态很不穩定,而且竟然有入魔的征兆,到底是怎麽回事?”白衣老者來到淩瑀面前,雙目如電,緊盯着他的雙眸,一字一頓的問道。
“對不起,前輩,我也不清楚剛剛自己是怎麽了。好像身體和思想都不再受我的控制,一心隻想着殺戮。”淩瑀搖了搖頭,輕聲歎道。
“我是神武學院的武學系主任,我叫古軒,如果你有什麽困難,盡可以來找我。”白衣老者古軒點了點頭,對淩瑀說道。
“前輩,我還真有一事相求,我聽說山下有人來找我,禍福難料,我不想拖累我的朋友。所以,如果我生意外,請您幫我照顧我的這三位朋友,淩瑀一定感激不盡。”淩瑀對古軒施禮道。
“你明知道他們找你并非善意,你确定還要下山嗎?”古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饒有興緻的看着淩瑀,輕聲問道。
“我淩瑀雖然不是什麽頂天立地的漢子,但是也知道不能連累别人。這裏是神武學院,我不屬于這裏,也不想給這裏帶來麻煩。”淩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那,如果我說你要是加入神武學院,在這裏修行,成爲神武學院的弟子,我可以保你平安無事的話,你會加入嗎?”古軒似乎有意考驗淩瑀,繼續問道。
“前輩,您還是太小瞧我了,如果我想在這裏修行,我自然會光明正大的走進來,不會因爲自己身處險境而去依附别人。”淩瑀眼神清澈,迎向古軒的目光,笑着答道。
“好,我答應你,如果你有什麽不測,我向你保證,你的這三位朋友在神武學院不會受到一絲傷害!”古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現在,我就送你下山!”
古軒說完,右手一揮,隻見一道藍光閃過,在平台上方憑空出現了一道傳送門。同時,淩瑀的身體好似被什麽東西托起一般,徑直朝着傳送門飛去。見淩瑀的身形隐入傳送門中,古軒右手再次輕揮,将即将沖向傳送門的小黑三人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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