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論道


亘古天阙第一卷雪域少年本來淩瑀是想等考核結束以後跟小黑他們知會一聲,再上搖光峰的,但此時看來,應該是沒有那個機會了。思慮之下,他隻能以眼神示意小黑二人,自己先上搖光峰,日後找機會再下來與他們彙合。

山路曲折悠長,但卻并不崎岖。雖然說是小徑,但也足有一丈寬,路上由一排排青石闆鋪設而成,在道路兩邊,散落着形形色色的鵝卵石。雖然是初春,氣候依然寒涼,但山上卻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道路兩旁栽種着半人高的青松樹,時而有各種飛鳥栖息。鳥叫聲與遠山上的猿啼聲交織,給人一種歡愉、惬意的感覺。人們都說高處不勝寒,看來,天機門之所以山巅綠意盎然,完全是靈氣充裕所緻。

搖光峰位于天機門的最遠處,從石台出,必須要繞過天權峰,穿過玉衡峰和開陽峰才能到達。在七星峰中,屬天樞峰、天玑峰和天權峰香火最爲鼎盛。淩瑀在經過天權峰的時候沒敢聲張,他在不久前剛剛當着一衆修者的面痛打天權峰弟子,讓劉啓臉上無光,淩瑀雖然不知道劉啓的爲人如何,但感覺他應該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選擇低調前行。

而淩瑀剛剛繞過天權峰,就看見蘇落塵在不遠處的一座涼亭内靜坐等他。這讓淩瑀心中一暖,他知道,如果憑蘇落塵的修爲全力而行,恐怕現在他已經回到搖光峰了。而蘇落塵在此處等待自己,顯然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擔心他被劉啓的門人堵截。淩瑀暗自點了點頭,慶幸沒有選錯師傅。雖然這位師傅看上去并無逆天的修爲,但淩瑀感覺蘇落塵絕不像表面上那般軟弱可欺。

“師傅!”淩瑀來到蘇落塵近前,施禮道。

“嗯,功法不錯,現在你不需要掩藏自己的修爲,盡全力地跟上我,讓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去教授。”蘇落塵望着面前的淩瑀,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輕聲說道。

“師傅,您?您知道我有修爲?!”淩瑀被蘇落塵的一句話驚得目瞪口呆,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他已經極力的控制自己,不讓修爲外洩,可即便這樣,依舊沒有逃過蘇落塵的眼睛。

“走吧。”蘇落塵并沒有回答淩瑀的話,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而後調轉身形,急前進。蘇落塵并沒有禦空飛行,隻是在平地上疾馳,但是淩瑀細心的現,蘇落塵的雙腳根本就沒有沾地。

蘇落塵的度極快,僅僅兩個瞬息,就已經在數十丈開外了。而淩瑀看到蘇落塵如此,他也不再保留,既然已經被師傅識破,再僞裝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反而讓人覺得藏頭蓋腳。想到此處,淩瑀邁開雙腿,氣沉丹田,落仙訣随意而動,遊走于身上各個經絡。淩瑀将度提升到極限,雙腳竟然也離開了地面,如同禦空飛行一般向着蘇落塵急射而去。

二人一個跑一個追,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回到了搖光峰。淩瑀停下腳步,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定睛觀看。

他以爲搖光峰即便不如其他幾峰那般氣派,但至少也應該有前廳大殿吧。可是當他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心就涼了一半。其他幾座山峰在山腰處都有一座供人歇腳的涼亭,而搖光峰的山腰處什麽都沒有,這還是次要的。主要是搖光峰要比其它幾座山峰都要陡峭,而且沒有青石山路,隻有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依稀可辨。山腳下尚且如此,估計山上也不怎麽樣。

蘇落塵看了一眼淩瑀,似乎他的表情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蘇落塵也不解釋,隻見他雙臂舒展,足下生風,猶如一條遊龍般向着山頂攀去。淩瑀看見蘇落塵的動作,也隻能搖頭苦笑,跟着蘇落塵向搖光峰攀爬。淩瑀感覺蘇落塵似乎是在考驗自己,無論是趕路時的度,還是此時的登山。這種隐晦的考驗激了淩瑀心中的野性,不就是攀山嘛,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見淩瑀深吸一口氣,再次将内力凝結于雙腳,猛地一蹬地面,身體猶如燕雀一般急射向山頂。從山腳下到山頂足足用了兩刻鍾的時間,淩瑀硬是沒有吭過一聲。一邊不停的将功法運至足底,一邊摸索着怎樣才能提高度,怎樣才可以使内力的消耗降到最低。

當淩瑀攀上山頂之時,現蘇落塵正坐在一張石桌前沏茶。見淩瑀上來,蘇落塵沖淩瑀擺了擺手,示意他過來。

淩瑀來到石桌前,現蘇落塵面不改色,絲毫不像一個剛剛攀登過數百丈高峰的人。淩瑀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面前的這位老者,恐怕他這位師傅的修爲不會比淩風和帝洵二人弱。

“這搖光峰怎麽樣?”蘇落塵并沒有看向淩瑀,而是将視線轉到别處,向四周掃視了一圈,而後對淩瑀問道。

“這......”淩瑀看着周圍的環境,咧着大嘴看似想哭,又夾雜着一絲苦笑,表情無比矛盾。其實此刻的他真想大聲問蘇落塵一句:這裏怎麽樣你自己心裏還沒點數嗎?隻是這些話他沒敢問出口而已。

因爲這座山上沒有大殿,沒有廳堂。山上荒草叢生,一望無際的枯草和即将出新芽的嫩草交錯縱橫、星羅棋布。唯一的亮點是在雜草之中築立着一排茅草屋,約有四五間的樣子。在房門口打有一口水井,除此之外,就隻有面前的石桌了。淩瑀曾幻想過自己的搖光峰多麽氣派,多麽雄偉,哪怕無法與其它幾峰相比,但最起碼能看過得眼吧。但是,他絕望了。

“淩瑀,你爲什麽要修行?”蘇落塵無視淩瑀的神情,面色一整,鄭重地問道。

“爲了立于九天之上,爲了保護所愛之人,爲了不枉天道昭昭、紅塵渺渺。”淩瑀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那何爲道呢?”蘇落塵并沒有評判淩瑀所說的話,而是繼續問道。

“人間滄桑爲道,紅塵更疊爲道,朗朗乾坤爲道,善行義舉爲道,衆生意志爲道,天地輪回爲道,上蒼因果亦爲道!”淩瑀想了想,擲地有聲地說道。

“好一個人間滄桑,好一個天地輪回,好一個上蒼因果。那我來問你,天樞峰作爲天機門第一峰,它香火鼎盛是爲正途,那我搖光峰一片荒蕪就是邪路嗎?”蘇落塵大聲問道,眼中落寞盡顯。

聽了蘇落塵的話,淩瑀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蘇落塵說得對。萬物蒼生各有緣法,天樞峰也好,天璇峰也好,其它幾峰也好,真正的大氣不在于形,而在于神。真正的道也是一樣,雖然入世于紅塵,卻隐于内心。想到此處,他終于明白了蘇落塵的良苦用心,淩瑀鞠躬說道:“多謝師傅指點,徒兒受教了。”

“嗯,這是給你上的第一課,我要讓你明白,學會用心去看待這方宇宙,而不是用你的眼睛。道是曆盡滄桑的執念,是洗盡鉛華的涅槃,而不是凡夫俗子所見的表象。”蘇落塵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小東西也出來吧,在山下我就看到你們賊眉鼠眼,想不到爲了我這徒弟竟然跟上了山,也算是你們有心。”蘇落塵扭頭對荒草盡頭輕聲說道。

“嘿嘿嘿,蘇前輩果然修爲深厚,靈識過人,領教了。不過您可不要擔心,我們是小瑀的好朋友,可沒有歹意的。”小黑二人見被識破了,也不再躲藏,兩人鑽出荒草,厚着臉皮對蘇落塵說道。

“你們若是有歹意,你們認爲此刻還能站在這裏嗎?不過也好,你們兩個以後就留在山上吧,我那劉啓和畢成兩位師兄應該知道你們上山了,此時下去很容易被他們抓住把柄,不如就留在這裏陪着淩瑀吧。”蘇落塵望了一眼山下,幽幽歎道。

“徒兒,你剛才上山之時所用的步伐雜亂無章,看樣子應該是沒有修行過身法吧?”蘇落塵扭頭看着淩瑀,回想起他在上山時笨拙的腳法,笑着搖了搖頭,輕聲問道。中文網電腦端:

“是的,徒兒确實沒有修行過身法,剛才上山的時候也是迫于無奈,強行将功法運于腳下,才勉強登山的。”淩瑀知道蘇落塵已經看出自己曾修行過,便不再隐瞞,如實答道。

“想法是好的,能夠随機應變,又不拘于常理,是棵好苗子。隻不過你的方法卻有問題,你試着将内力運于昆侖、太沖、照海三處穴位再試試看。”蘇落塵點頭說道。

淩瑀按照蘇落塵所說,盤膝而坐,運轉落仙訣心法,從丹田之中提一口真氣,将其運至昆侖、太沖、照海三處穴位。隻覺得雙足仿佛被一團熱氣包裹,無比舒适,身體也變得極爲輕盈。

“這回你再試着跳一下吧。”蘇落塵見淩瑀這麽快就将真氣逼至三處穴位,心中也是一喜。眼中流露出贊許的神色,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淩瑀輕聲說道。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m.x/8/1/z//o/m/

淩瑀聽到蘇落塵的話,腳尖點地,丹田用力,而後出一聲輕喝,隻見他的身體瞬間躍起,竟然飛起了兩丈有餘,而在落下的時候,渾身也是輕飄飄的,仿佛有一種力量在保護着他。

“師傅,這......”淩瑀落地之後,驚喜地望着蘇落塵。因爲在他的印象中,隻有魁星境的修者才能夠禦空飛行,而現在自己隻有中元境的修爲,竟然也可以短暫地漂浮在空中,這簡直不可思議。

“你也不用驚喜,其實這不算是禦空,隻是短暫的騰空而已,當然也算不上什麽高深的法門,隻是真氣流動的方法不一樣罷了。而且你之所以能夠這麽快就掌握,一是因爲你的功法不俗,内力高深。二是因爲你的天賦驚人,所以才能在短時間掌握訣竅。”蘇落塵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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