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瑀現在對那個奸猾小胖子的仇恨已經累積到無以複加,可是怎麽找,這是一個問題。極寒絕境茫茫無際,想要在這片浩瀚的地域找到胖子,無異大海撈針。
“其實若想找到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界看到淩瑀愁眉不展的樣子,輕捋白須,緩緩說道。他是存活在這片天地中億萬年的老古董,找人這點小事對他來說再輕松不過了。
隻見界的身影顯化在淩瑀的識海之中,界盤膝而坐,漂浮于識海之上,雙手相扣,掌心向上置于丹田中央。隻見他額骨發光,一圈圈光波自眉心蕩漾而出,好似在搜尋着什麽。過了大約一刻鍾,界緩緩睜開雙眼,對淩瑀說道:“他們在向北前行二百裏的一個山洞中。”
聽了界的話,淩瑀心中無比震驚,他以前覺得界是長存萬古的老怪物,一定有其過人的修爲和見識,隻是沒想到界比他預料的還要強大,二百裏的距離都能夠探查的如此仔細,這得是何種修爲啊?
“小瑀,你也不用過于吃驚,我不是尋常意義上的修者,而且不像殘那樣是主殺伐的武器,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界靈指環。所以我沒有他們那麽強大的修爲,也沒有殘那般淩厲的攻勢,我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活的時間比他們久一些,懂得的事情多一些罷了。這些尋人探物的手段隻是一些小伎倆,不足爲奇。”界感受到淩瑀震驚的情緒,笑着解釋道。
雖然界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淩瑀明白,這是界的謙辭,恐怕他真正的手段還不止于此。
淩瑀辨别了一下方向,對着長情墓深深地鞠了三個躬,輕聲說道:“前輩您在此安息吧,願您下輩子能夠和鍾愛之人相守一生。”
淩瑀按照界提供的方位急速前進,現在他的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在胖子臉上印上自己的鞋印。然後再把他吊在樹上狠狠蹂躏,最後再打劫他!
淩瑀的速度飛快,僅大半個時辰便來到了界所說的山洞外。在距離洞口三十丈的時候,淩瑀停下腳步,屏氣凝神,将自身氣息掩蓋,随後他蹑手蹑腳地走向洞口。
此時已近黃昏,極寒絕境中的溫度更爲寒冷。淩瑀來到洞口處,輕撫洞口的枯草,順着枯草的縫隙向裏面觀察。山洞裏面已經架起了一堆幹柴,熊熊烈火在洞中搖曳,将三人的影子映在身後的牆壁上。冷峻男子和冷豔少女在火堆旁烘烤着肉食,奸猾的小胖子則站在二人對面,正手舞足蹈地說着什麽。
淩瑀将身體貼在洞口的牆壁上,側耳傾聽,隻聽見胖子的聲音自山洞中傳來:“你們倆别闆着臉了,我知道把那個傻小子置于危險中是我的不對,可我不也是爲了咱們三個人能逃出來嗎?再說了,你們倆看見那斑斓猛虎的時候跑的那麽快,我不也是迫于無奈嘛。實在不行我明天回去,給那個傻小子立個衣冠冢,這樣也算是我仁至義盡了。”
淩瑀在外面聽得鼻子差點氣歪了,“合着你爲了保命把我置于危險之中,還說我是傻小子!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要爲自己立衣冠冢,啊呸!你才死了呢!”
不過聽他的話,好像另外兩人并不贊同他的做法,這讓淩瑀心裏稍微好受些。淩瑀看得出來,這三個人不是被魔氣侵蝕的修者,隻是他們又是怎麽進來的呢?
正在淩瑀疑惑間,突然聽到一個粗犷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應該是那個冷峻男子,“如果咱們倆不是朋友的話,我都想暴打你一頓,你做的事情太缺德了!不過你也不用那麽悲觀,我昨天經過那位朋友身邊的時候,發現他的内息強大,血脈極其旺盛,我想他應該可以逃過此劫。”
“如果不是你什麽都要拿,怎麽可能惹到那麽強大的妖獸。不僅讓我們三人差點葬身絕境,還連累了一個不相關的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那聲音聽起來還略帶一絲冰冷,淩瑀知道,這是那位冷豔少女的聲音。
“行啦,你們别再埋怨我了,我明天就去給他立衣冠冢,順便給他磕頭賠罪,這樣行了吧!”小胖子好似被二人說得不耐煩了,帶着一絲愧疚揮手說道。
此刻在洞外竊聽的淩瑀再也忍不住了,這胖子的嘴太賤了,估計和小黑能有一拼,這不是咒他嘛。淩瑀忍無可忍,一個箭步沖進山洞,黑着臉徑直向小胖子走去。
“誰?”當聽見洞口的聲響,冷峻男子突然警覺,順手抄起立于身邊的巨劍。當他看清來人是淩瑀時,手中的劍瞬間便放下了,而且馬上退出兩步,将路讓開。
另一邊的冷豔少女看見淩瑀,也和男子一樣,默契的向後退去,讓淩瑀毫無阻礙地沖向胖子。此時的胖子正在唾沫橫飛、滔滔不絕的說着,當他看到一個黑影風一般沖向自己時,立馬做出攻擊的架勢。而當他看清來人是淩瑀時,肥胖的臉上立馬呈現出一種見鬼的表情,嘴張得足以塞進一個雞蛋。
“兄弟,誤會,誤會啊!我正想着明天就給你立碑、燒紙、磕頭作揖,你别急啊,現在的你屍骨未寒,不适合在外行走,您還是回去吧!”小胖子臉色煞白,顯然以爲淩瑀是鬼魂。
“立碑!立你大爺!”淩瑀将壓抑已久的怒火轉化爲實際行動,一腳踢在胖子渾圓的肚子上。
隻聽得如同殺豬般的一聲慘叫,小胖子近二百多斤的身軀如同滾落的巨石一般射向背後的牆壁。小胖子狠狠地砸在牆壁上,牆壁上飛濺的碎石崩出三丈左右,可見淩瑀這一腳的力度之大。
一腳踢完,淩瑀的心裏舒服多了。他也不看伏在地上打滾的小胖子,轉身來到火堆旁,若無旁人的坐下,将小胖子烤好的墨靈羊腿放下鼻子下嗅了嗅,大口吞咽起來。
在一旁的冷峻男子和冷豔少女也被淩瑀的舉動驚住了,他們清楚小胖子的體重,淩瑀的一腳沒有蓄力,隻是随随便便的一踢,便将小胖子蹬出了五丈的距離。如果将淩瑀的位置與男子和女子對調,他們相信自己絕對做不到。看來淩瑀能夠在斑斓猛虎的攻擊下逃脫,絕對不是偶然。
淩瑀一天水米未進,又與青狼和斑斓猛虎搏鬥,早已經餓得快脫力了,此刻的他也不再講究什麽矜持。直到将整條羊腿全部吃掉,他又拿起胖子的酒壺,“咕咚咚”一口灌下,才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這才扭頭沖小胖子喊道:“起來吧,知道你沒死,我用多大力道自己心裏有分寸,你皮糙肉厚的壓根就沒事。過來,我有話問你。”
而此時冷峻男子和冷豔少女也回過了神,他們一來吃驚于淩瑀的力量,二來驚歎于他的吃相,心中疑惑:“淩瑀是野人嗎?他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
小胖子見淩瑀叫他,也不好意思再裝死了,畢竟是自己對不起淩瑀在先。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龇牙咧嘴的站起身來,一瘸一點的來到淩瑀旁邊。不過他怕淩瑀再次對他動粗,所以這次和淩瑀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你們也坐下吧,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跟你們沒關系,我隻跟這死胖子有仇,與你們無關。”淩瑀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他隻針對小胖子,對另外的一男一女無感。
“什麽死胖子,我有名字的好嗎!我叫江浩,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不過我這也是間接送了你一場機緣啊,那個包裹一股異香,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江浩打蛇随棍上。
聽江浩提到包裹,淩瑀不由得想到了那隻斑斓猛虎,心中有些淡淡的傷感。他一陣心煩意亂,沒有理會江浩的話。旁邊的冷豔少女和冷峻男子怕江浩再次惹到淩瑀,連忙走上前來。
“這位朋友,今天多謝你仗義相救,不管你是主動還是偶然爲之,我嶽鋒都欠你個人情。”冷峻男子朗聲說道。
“多謝這位道友搭救,我白落寒也承你的情,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我一定随叫随到,任你差遣。”冷豔少女原來名叫白落寒。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淩瑀沖二人擺了擺手,說實話,他真的沒想過要救這三人。都是江浩出的馊主意,這才陰差陽錯的導緻了眼前的一幕。不過淩瑀也懶得解釋。
“說說吧,你是什麽人?是怎樣進入極寒絕境的?”淩瑀扭頭看了一眼江浩,漫不經心地問道。
“啊?”聽到淩瑀的問題,不隻是江浩,連白落寒和嶽鋒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像這個問題衆所周知一樣。
淩瑀看到他們的表情,便猜測到他們一定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看來,今天真是來對了。”淩瑀心中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