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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瑀迎着朝陽默默地感受了一會兒,才翻身躍下古松,盤膝坐在一棵兩尺高的木樁上,開始運轉《落仙訣》心法。五年來,不管豔陽高照,還是大雪紛飛,淩瑀清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煉《落仙訣》和《破魔九轉》,風雨無阻,從未間斷,這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此時的淩瑀将功法運用得已經相當娴熟,《破魔九轉》已經練到了第七轉,《落仙訣》也也修至第五重,亂世中足以自保。
淩瑀運功調息,真氣自丹田處升騰,向周身遊走,經人體大穴,達于四肢,片刻以後,又重回氣海。淩瑀身上閃爍着紫色光暈,時而明亮,時而晦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從毛孔中滲出,在其體表形成一件耀眼的仙衣。遠遠看去,白色仙衣裏面有淡淡的紫色漫出。周圍的天地元氣湧向淩瑀,附着在仙衣之上,片刻後又被他吸入體内。淩瑀呼吸與心跳形成一種獨特的共鳴,遠遠望去,淩瑀如同古僧盤坐,又如天神凝立,不可侵犯。
淩瑀将《落仙訣》運行了七個周天,終于緩緩地睜開雙眼,兩道神芒一閃而過。他現在神清氣爽,腳步輕盈,身上的肌肉猶如鋼鐵虬龍,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淩瑀取出短劍,腳踩七星,手捏劍訣,舞動《破魔九轉》。霎時間,寒光霍霍,劍氣橫飛。原本光潔如鏡的劍刃染上一層淡藍色冰霜,短劍揮舞間竟有龍吟聲傳出,即使離着很遠,也能感受到那股濃烈的殺伐之氣。
“嘿!”隻聽淩瑀一聲輕喝,一道巨大的劍芒揮出,前方三丈處一排水桶般粗細的古松被攔腰斬斷,在樹的切口處甚至還有淡淡的光華流轉。很難想象,這般淩厲的手段居然出自一個少年之手。
“嗯?”淩瑀突然感覺背後一道目光在注視着自己,回頭一看,不知何時,淩天浩已經站在他的身後。
此時的淩天浩已經換下了昨日的虎皮長袍,身着一件白色長衫,猶如九天谪仙,儒雅空靈。
“爹,你醒了?”淩瑀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對淩天浩說道。
“嗯,早就醒了,看你練得認真,就沒有打擾你。”淩天浩點頭說道。
“嗯......爹,我昨天看您的真氣收放自如,内功深厚。要不......咱爺倆比劃比劃?”淩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嘻嘻地說道。
“臭小子,拿你爹當磨刀石了。也好,就讓我檢驗一下你這五年來的成果。看招!”淩天浩笑罵一聲,向前沖去,同時右手向身後虛空一抓,一根筆直的木棍被他吸到手中。
見淩天浩隻拿了一根木棍沖了上來,激起了淩瑀的鬥志。他以短劍相迎,二人鬥在一處。同樣是《破魔九轉》,淩瑀使用出來如同下山猛虎,水中蛟龍,大開大合間勇猛無匹,充滿了陽剛的味道。再看淩天浩,雖是以木棍相接,卻毫不遜色。木棍上下翻飛,竟有陣陣破空之聲傳出。那木棍被淩天浩灌以内力,發出陣陣藍光,使得短劍竟然無法将其砍斷。而且,淩天浩的《破魔九轉》剛柔并濟,時而輕如微風,時而狂如驚雷,時而綿如秋雨,時而悍如冰雪。那詭異的招式讓淩瑀應接不暇,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我就不信了,同樣都是《破魔九轉》,我還會輸了不成!”淩瑀心中不服氣。想到此處,他加快了速度,全力進攻。好像一頭敏捷的獵豹,身手敏捷,并無絲毫保留。
淩天浩微微一笑,一襲白衣在冬日的寒風中獵獵作響,氣度非凡。他仿佛看出了淩瑀心中所想,但卻并不驚慌。依舊是那般行雲流水,依舊在淩瑀淩厲的攻勢之下不落下風。
“瑀兒,小心了。”淩天浩與淩瑀打鬥了近半個時辰,見淩瑀的額頭上漸漸滲出薄薄的汗珠,淩天浩突然說道。
淩瑀聽到父親的話,身軀一震,原本有些疲憊的倦意一掃而空。全神貫注地盯住淩天浩,準備終極一擊。
淩天浩左手升起一團藍色火焰,以手拍打木棍,那木棍居然被一層劍形藍光包裹,綻放出幽幽寒光。淩天浩手持光劍,沖向淩瑀。
短劍與光劍相接,僅僅一個照面,短劍就被光劍挑飛。淩瑀一驚,就要轉身去撿回短劍,不料他剛剛回頭,便被淩天浩用光劍輕輕地拍在了後背上,淩瑀站立不穩,“噔噔噔”的向前跄了四五步,才止住身形。
淩瑀回過頭,見淩天浩正面帶笑意的看着他。淩瑀小臉一紅,低下頭,滿臉的羞愧。
“瑀兒,記住,劍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清楚,到底是人禦劍,還是劍禦人。世間武器萬般變化,卻不離本心。仙兵神器,功法口訣,都隻是外物,如果你這裏不夠強大,修行的再刻苦也是枉然。内心強大,則世間無敵。”淩天浩點了點淩瑀的心口,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懂了,父親!我一定會努力成爲一個真正強大的人!”淩瑀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說得好,好一個内心強大,世間無敵!”淩風拍着手,與帝洵從遠處走來。
“父親,大伯,您二老回來了,收獲怎麽樣?”淩天浩見二人歸來,連忙迎上前去。
“收獲嘛,嘿嘿,不是一般的大,今年不止莊裏的孩子們有福了,連瑀兒這個小家夥也有福了,哈哈哈......”淩風喜形于色,興奮的神情溢于言表。
不說今天采到的那兩株絕世草藥,就是天嬰,雪參,栯木等固基養神的草藥都是收獲頗豐。淩風早就把淩家莊當做自己的根了,對于村裏樸實的鄉親們,他從來沒有吝啬過,隻不過以前并沒有走到這麽遠來采集草藥。這裏人迹罕至,異獸橫行,若不小心,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一般的修行者也不會跑到這裏來探尋,即便知道這裏有逆天的造化,但他們還是珍惜生命的,不到迫不得已,誰也不想隻身犯險。況且,那雪域深處有極寒絕地,傳說裏面封印着絕世兇人,哪怕是淩風這樣的高手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和帝洵曾探查過一次,至今想起來仍脊背發涼。
“嗯?是什麽樣的收獲?能吃嗎?”淩瑀适時地跳出來詢問,滿眼的期待。現在的淩瑀隻關心兩樣東西,一是修行,二是吃喝。
淩天浩睜大眼睛看着淩瑀,仿佛不認識他一樣。這也難怪,淩瑀八歲就來到雪原,雖算不上風餐露宿,茹毛飲血,但是其艱苦程度絕非村莊可比,唯一比村莊強的地方就是可以品嘗到美味的山珍。況且,每天吃飯、睡覺、修行,如果不培養點樂趣,就真的快變成野人了。淩瑀少年心性,貪吃也屬正常。再說了,人都是環境的産物,這裏的食物都蘊藏着海量的天地精華,時間長了,不喜歡吃才怪。淩天浩扭頭望向帝洵二人,發現帝洵和淩風并沒有像他一樣好奇,看樣子早就對淩瑀的行爲見怪不怪了。
“呃......這個,瑀兒的性格就是這樣,有點貪吃,你習慣了就好了。”淩風一邊偷偷地看着淩天浩,一邊小心的措辭。否則,淩瑀這個愛好要是回到莊裏,家裏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和帝洵給他慣壞了呢。
“等回去以後一定要看住這小子,飯可以吃,酒千萬不能喝,否則就真的被家裏人誤會了。”淩風心裏暗道。
“哦,那......咱們什麽時候回淩家莊?”淩天浩顯然還沒緩過神來,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淩瑀的“性格”。
“以現在的情況看,咱們得收拾收拾,盡早趕回去!今時不同往日,我們雖然不知道吞天是什麽人,但是看他恐怖的修爲,怕是人間界的天要變了。那灰袍強者可以守護這方天地一時,但守護不了一世。誰知道還有多少如吞天一樣的強者對人間界虎視眈眈,所以,咱們必須早做打算。”淩風眼中閃過一絲神芒,嚴肅地說道。
“是啊,而且那天聽吞天的語氣,他是受人所托,那個帝君又是誰?吞天都如此恐怖,那帝君豈不是一個通天徹地的絕世大能?”帝洵非常贊同淩風的想法。
“父親,聽那灰袍老者說吞天并不屬于三界六道,難道說除了人間、仙域、幽冥之外,還有其它界嗎?”淩天浩想起灰袍老者的話,向淩風問道。
“當然了,茫茫宇宙何其浩瀚,遠的不說,那異域不就是另一方世界嗎?自盤古大帝開天辟地以來,這方宇宙早已不是起初的混沌狀态,經過億萬年的繁衍生息,早就有無數的界與道誕生,成長。隻不過每一界都有隐匿的法門,以我們的修爲,無法探查。但是除了異域以外,我們和其他世界的仙界都是同一個。也就是說,隻要努力修行,總會見到其他星辰上的修者。”淩風視線飄向遙遠的天際,幽幽歎道。
“那我們到底哪天回去啊?”淩瑀對他們說的事情完全聽不懂,現在的他隻對回家感興趣。
“今天休息一天,咱們明天就回家!”淩風大手一揮,霸氣的說道。
回家,這個詞對淩風三人既熟悉,又陌生。幾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那笑聲透過松林,穿過雪原,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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