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星河這才意識到,原來村民口中傳說的事情是真的,自己的爺爺真的有些能耐。剛剛一拍之下給他驅走了寒意,就是大本事。
當他回過頭的時候,他的爺爺已經走出了院子,進了小樹林。
關星河想要追上去,可是他爺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小樹林裏了。
這一遲疑的功夫,他隻得自己躲進屋子。
關正喬這一走天黑才回家。
一進門,他打着酒嗝扔給了躲在被窩裏的關星河一個紙包,歎了口氣道,“吃吧,我知道你沒吃晚飯。”說完,便轉身去了西屋。
關星河見自己爺爺回來了,也就不再那麽害怕了。他吃了一口東西後,扯着嗓子對着西屋喊道,“劉武怎麽樣了?”
西屋傳來打呼噜的聲音,聲音很大,帶着酒足飯飽後的滿足。
“呃……!”關星河有些氣惱的抓了一把頭發,自己爺爺的秘密還有劉武的擔憂在他的心裏盤旋不去。
窗外的天色逐漸黑了,關星河随便吃了一口之後,便躺在炕上翻來覆去。
他心裏有事,自然睡不着。
不知不覺中,老舊的擺鍾的時針和分針已經走到了十二點的位置。
噹噹噹的鍾鳴驚得失神的關星河一個激靈。
他扭頭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擺鍾,心裏有些氣惱。也有些恐懼,人們常說夜裏十二點不吉利,許多關于鬼怪的傳說都是在這個時間發生的。
胡思亂想中關星河慢慢睡着了,就在意識處于半睡半醒間,突然被一股涼意凍醒了。
他睜開雙眼下意識的向窗外看去,窗簾上有一個女人的影子在外面不停地徘徊,好像着急要進來一樣
關星河已經被眼前這一幕吓傻了,隻見那個人影轉了轉,最後居然停住了,明明隔着窗簾,但是關星河就覺得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一樣,随後白天那個女鬼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楚楚可憐:
“官人,你怎麽不開門呢?奴家進不來啊,快給奴開門吧。”
“滾你娘的蛋!”平日裏關星河說起扯皮的話一套一套的,可是如今這種場面,他的腦海中隻剩下這一句咒罵。
他的聲音很大,喊的聲嘶力竭,期望住在西屋的爺爺能聽到他的聲音,可是西屋卻絲毫沒有動靜。
窗外隔着玻璃盯着他的女鬼陰森的嘿嘿一笑,死皮賴臉的道,“官人!奴家想你嘞,讓奴家進去伺候你吧,你開開門,關着門奴家進不去啊。”
關星河一想到女鬼跨坐在劉武身上,對着他的臉吹着冷氣,他就感到頭皮發麻,别說讓女鬼進來,就是聽到她的聲音都雙腿發顫。
遊蕩在窗外的女鬼見關星河不爲所動,她的聲音變得楚楚可憐,用哀求的聲音道,“官人!奴家好冷啊,讓奴家進去吧,你想怎麽讓就怎麽樣,奴家都随你。”
關星河被女鬼的聲音迷惑,迷迷糊糊的從被子裏爬了起來,起身便要開窗戶人讓女鬼進來。
他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是身體卻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心裏呐喊着不要開窗,恐懼使他的雙腿顫抖,可是四肢卻不受他的控制。
窗戶被關星河在吱呀聲中打開一個縫隙。
窗外的女鬼撲了進去,在炕上一把按倒關星河,對着他得意的笑着,“官人,奴家想死你了。”
她說着,對着關星河妩媚一笑,笑容十分詭異。
就在這時,房門被嘭的一腳踹開了。
漆黑的夜裏,關正喬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盯在女鬼身上,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大喊了一聲,“呔!不過一個小小鬼姬,居然敢在老子頭上動土?”
這一聲吼,讓關星河立刻恢複了知覺。
“啊!”跨坐在關星河身上的女鬼一聲慘叫,奪窗而逃。
關星河這個時候才發現,老爺子就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前看着自己。
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老爺子伸手拉開了電燈,明晃晃的燈光映照的他剛剛醒酒的臉一片蒼白。
他知道這件事情不對勁,便逼問關星河。
關星河這才說出了他遇到女鬼坐在孤墳上的事情。
老爺子面色複雜的看着他,歎了口氣,略帶無奈的說,“該來的終究來了。”
“等下跟我走一趟,是時候讓你看見識一下我的營生了。”關正喬對着仍然傻愣愣的關星河說道。
“什麽?”被女鬼吓傻的關星河這才反映過來。
老爺子直起了脊背,不容拒絕的道,“跟我走。”說完,他轉身回屋背着一個小黃布包,拿着家夥事就帶着關星河去了小樹林。
關星河跟在自己的爺爺身後,望着四下裏漆黑一片的小樹林,他有些不想去。
望着眼前仿佛與往日不同的背影,關星河穩了一下心神後,問道,“爺爺,昨天下午你去劉武家,那劉武怎麽樣了?”
“那小子沒事,這事不怪你,怪隻能怪他心神不堅,居然平白被小小鬼姬迷惑了。”關正喬輕描淡寫的說道。
關星河哦了一聲,沒有在說話。他雖然好奇自己爺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可是也知道現在不是該問的時候。
“等收拾了那個小鬼姬,我在和你說關于我營生的事情。”關正喬抽出煙袋點了一鍋子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爺孫兩人直接進了樹林,向那座孤墳而去。
來到林中的孤墳前,老爺子敲滅了煙袋,打量了一下墳墓四周,面色一變嘀咕道,“媽的,沒想到這麽兇猛!”
墳墓四周,綠草已經枯死。
朦胧的月光下,枯死的雜草散發着絲絲黑色的陰氣。
老爺子從小黃包裏掏出三根線香,點燃後插在了墳墓前,用商量的語氣道,“先禮後兵,敬你三根香,識相的趕緊出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了。”
一陣兇猛的陰風吹過,插在地上的三根線香上三點紅光猛地一亮。線香在風中搖擺了一下,歪倒在了地上,就仿佛是人故意踢倒的一樣。
老爺子怒了,把手裏的煙袋鍋子啪的一聲掘斷了,啪的往地上一扔,道,“不識擡舉!”
他從小黃包中掏出一瓶髒兮兮的黑狗血擰開後,就灑向了墳墓,嘿嘿的笑道,“臭不要臉的!”
狗血灑在墳墓上,冒出滋滋的黑煙,女鬼憤怒的叫了一聲,化爲一路黑煙從墳墓中飄了出來。
她站在墳墓前,陰森的笑着,盯視着老爺子道,“老娘對幹癟的老頭子沒興趣!”
老爺子臉一紅,哼了一聲,掏出一張黃色的皺巴巴符紙貼到了胸口,道,“你可知我是鬼事代理人!陰界的代理人,陽間的傳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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