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白光驟現,格瓦斯戴着銀色的時空戒指,與戴着不同色耳環的紮馬斯對拳,身影在白光消散的時候,出現在一處山岩的頂端上。
通過時空戒指将生命體傳送到未來時空,需要生命體彼此接觸。
因此格瓦斯與紮馬斯才對拳相碰。
另外,無論是否佩戴時空戒指,隻要借由戒指穿梭時空,生命體本人必須擁有宇宙承認的界王神資格,也就是必須佩戴坡塔拉耳環——所以格瓦斯将自己的耳環之一暫時借了一個給紮馬斯。
紮馬斯是預備役界王神,他的耳環與現任的正式界王神的耳環,制式相同,顔色各異。
屹立于高峰之巅,有風在呼嘯。
紮馬斯遠眺了一番,輕語道:“這就是1000年之後的巴巴裏星球麽……”望着四周的自然風光,一片綠的林海,綠意中一處又一處冒上來的山尖,他的神态略略柔和了一點。
格瓦斯走了幾步,笑道:“快來看,他們造的東西有文明的迹象了!”
他很欣喜,自己的這個弟子紮馬斯,因爲其曾作爲界王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地獄幫忙,見慣了地獄中的那些惡徒,所以對人類有天然的排斥與抵觸心理,反而更喜歡自然造物。
這種心理,做界王有餘,做界王神則不足了。
畢竟,界王這個群體,更多的隻是作爲界王神的後補人才庫。作爲神,界王的階位是很高,遠遠高過人間的所有星球神,更是完全不低于閻王。但卻并無多少實權。因爲真正的實權都是界王神在行使,而其餘的具體神職,也都各有對應的神。
很多界王都養成了好吃懶做的性格,也不是沒道理的——實在是沒事兒可幹啊。
幾乎所有大界王都有閑得無聊了就開個黃泉大比武的習慣,而手底下的界王們就投其所好,也喜歡培養幾個死後的武道家,沒事兒在頂頭上司大界王跟前兒出出風頭,或許老人家一高興,能給個推薦名額,給自己引薦一下界王神什麽的。
——當然,培養武道家這方面,其實界王們要做的并不多。隻是從閻王那裏要來生死簿,挑幾個看得上眼的武道家,打個招呼讓閻王給配一副頂配的肉身,就算在自個兒名下挂了号了,陰間的一切修行資源,統統綠燈。
畢竟,界王中喜歡練武的可不算多。
原因顯而易見。
還是界王的時候,基本也沒事可幹,而他們能碰見的家夥也基本不敢冒犯他們,敢冒犯他們的他們自己不敢冒犯對方。既然沒有動手的機會,練武何用?
成爲界王神之後,那界王神的基本力量直接就一步到位了,就算成爲界王神之後水準實在還是太差,碰見了搬出界王神身份也不頂用的愣頭青……以爲破壞神是幹嘛吃的?
畢竟現役的界王神們挑選繼承人的标準也各不相同,通過戰鬥力來傳位的也是寥寥可數——要知道現役的界王神,當年也曾是界王啊。幾個循環下來,基本上就都是鹹魚了。
界王(神)是聖池邊的界芯樹上果實所化的特殊生命,可以說與聖池中的高貴生命有遠親關系,乃是低配天使。
或許……當初的某個至高存在,在定下界王、界王神神職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這一支脈懶散跳脫的個性,這才每人配了一個打手?還很貼心的将打手的生命與界王神的神職聯結,一榮俱榮,一死俱死。
總而言之,像格瓦斯這樣比武招……比武選繼承者的界王神太少有了,而界王之中,像紮馬斯這樣一直奮鬥在一線崗位磨練戰鬥力的,也更是稀少。
因此,格瓦斯才煞費苦心的想要糾正紮馬斯稍微有點歪的三觀,這麽一個對他口味的繼承人可是太難遇到了,打落了這一個,還想碰着一個武藝高強的界王,誰知道要再等個多少年?他還想早點退休呢!
他選的這顆巴巴裏星球,其上的生命,智能簡單,沒那麽複雜,想必也沒那麽容易衍變出那麽多陰謀詭計,同時他們的單體戰鬥力還湊活,沒那麽容易滅絕。這顆星球的未來……應該會符合他的預期吧?
見到山背面下方平地上的建築物,格瓦斯這才心下一喜,因爲他看到了文明的痕迹。
紮馬斯收回視線,跟着老師飛了下去。
建築物裏空無一人,那麽恐龍人一樣的巴巴裏星人并不在這裏。他們檢查這裏,格瓦斯發現了很多石器,甚至有疑似樂器的東西——這是非常好的信号!對藝術的追求,是脫離野蠻的佐證。
可是……
紮馬斯找到了附近不遠處,正在彼此厮殺的兩群巴巴裏星人,血肉橫飛,慘烈的情狀,比起不久前他們在原來的時空看到的沒多少不同,甚至更加血腥、野蠻。智慧的進化,帶來的不是璀璨的文明,而是更加強健的體魄,以及更加兇殘的厮殺技巧。
“果然啊,人類都是些無可救藥的垃圾。”紮馬斯皺起眉,冷淡的說道。
格瓦斯感覺到了弟子身上湧起的攻擊意圖,無奈地輕歎,心中也對這些巴巴裏星人有點厭惡,這種結果實在令他失望啊。他餘光一瞥,發現厮殺的恐龍人背後,站着一些瘦弱的戴着鬥篷的同族人,心中一動,格瓦斯正待開口:“紮馬斯……”
隻是,此時的紮馬斯已然沖了出去,飛躍到厮殺中的血腥戰場。
空中,他雙掌一翻,噴出的氣焰,凝聚成鋒利的氣刃,随着他拉出殘影的超高速移動,雙手的氣刃在恐龍人群直接揮舞成一片片光帶。
紮馬斯在戰場圈外停下,雙掌上的氣刃滴血不沾,但他身後的那些恐龍人,包括看戲一樣的瘦弱版鬥篷恐龍人,全部被斬成四分五裂。并沒有血液噴發,被紮馬斯的氣刃斬碎之後,傷口的血液全被燒幹了。
“你們很醜陋,但至少請死的優雅一點。”紮馬斯臉色冷酷,彈了彈手指,兩道神兵利器般的氣刃随之消散不見。“你也是這麽認爲的吧……紮馬斯?”他低聲自言自語着。
“紮馬斯!你都做了些什麽!”
格瓦斯趕忙飛過來,但還是沒來得及阻止紮馬斯的大殺特殺。他很氣惱,不是氣惱他殺了這麽多人,而是氣惱他違背自己,明知自己不會同意他這麽做,卻仍如此行事,還是當面!這令格瓦斯臉色不大好看。
“老師,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紮馬斯很平靜。
“你,你……唉,回去好好反思吧!”格瓦斯皺眉,額頭青筋,剛才紮馬斯的雙手氣刃,竟令他心驚,這超過了紮馬斯平時的水準!他喝道:“先跟我回去!”
紮馬斯揚眉,他用餘光瞥了一下自己的左耳。這隻耳朵的界王耳環被換下,現在戴着的是格瓦斯的界王神耳環,也就是擁有合體之能的坡塔拉耳環。
“真的要這麽做嗎?他可是我的老師。”紮馬斯低聲自語。
“紮馬斯!回去!”格瓦斯走近來,他正生着氣,并沒有聽到紮馬斯的自語聲。
格瓦斯戴着時空戒指的手已經舉起,對着紮馬斯。
紮馬斯也緩緩擡手。
然後,在格瓦斯以爲他的拳頭會與自己相碰的時候,紮馬斯豎掌成刀,蓬地從手掌上噴出一道氣焰,瞬間凝聚成方才屠殺恐龍人時所用的氣刃。
“你……”格瓦斯驚訝。
噗嗤!
氣刃既現,便已沒了退路,紮馬斯毫不停留,一刀插進格瓦斯的胸膛,穿體而過!
“老師又怎麽樣?殺的就是老師!”
紮馬斯腦海中,一個嚣張的聲音在回蕩,充滿了狂傲,以及邪火,這聲音似乎想起了什麽,帶上了一絲恨恨磨牙的意思,重複道:“殺的就是老師!哈哈!殺得好,紮馬斯,殺得好啊!哈哈哈……額?”
這聲音忽然嘎住,突兀的停止。
格瓦斯吐血,不可置信地低頭,又擡頭看着一臉冷漠的弟子,他問:“爲什麽?”
紮馬斯的氣刃還捅着格瓦斯呢,這時發現腦中的“另一個自己”出現異常,便暫時沒去搭理格瓦斯,低聲問道:“紮馬斯,你怎麽了?”
“我就是這麽教你的嗎,卡卡羅特?”
頭頂,竟有陌生的聲音傳來!
(魯迅先生說:爲中華之崛起而努力斷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