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凋零,枯葉飛落,尤其是在山上的古寺,一碰就碎的暗黃落葉堆滿了曲折的山路,冷風一吹,枯黃的野草搖晃,山路兩旁的光秃秃的山林裏,有嗚嗚嗚的聲響由遠及近、由近及遠……仿佛整個世界一下子從青年般的夏天,走向了蕭瑟的老年,更顯得清冷、寂寥。
克林狠狠打了個哆嗦,穿着棉布僧衣,他按了按胸口,小聲地問:“好冷啊……”
Jarvis的聲音從他胸口棉衣底下傳來:“氣溫10度左右,對你而言,的确能造成體感上的不适了。”
“對我?”克林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問錯話了。
“對于大多數修行有成的人類武道家而言,要讓他們感覺到寒冷的話,隻穿單衣的情況下,大概至少需要氣溫保持在零下五度以下……”Jarvis一本正經地回答。
“真是厲害……”克林一邊沿着山間小徑走,想着不知道那個小胖子刀客還有那個孫悟空是不是不懼嚴寒?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那武仙人呢?”因爲之前Jarvis說過不死鳥是武仙人的寵物,而這條項鏈就是不死鳥脖子上的。
“對武天先生而言,自然環境内絕大部分的溫度現象,都毫無意義。”
克林感覺自己的三觀被狠狠地刷新了……他想象着什麽叫“對一個人而言溫度毫無意義”,最終也隻能啧了啧舌,說不出話來,低頭走了一陣,他忽然又問:“孫悟空呢?賈維斯,你知道孫悟空嗎?”
“孫悟空是武天先生将會收下的弟子,也是孫悟飯先生收養的孫子。如果你是問孫悟空的抗寒能力的話,他比一般的地球人武道家更爲出色。”因爲武天的态度,Jarvis對于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也沒有多保密。
“将會”?……“收養”?……
克林想了想,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鍛煉吧……他徑自來到一片山坡的空地,活動着手腳,問道:“是一百個俯卧撐、一百個仰卧起坐還有一百個深蹲對吧?”
Jarvis補充:“還有十公裏長跑……不過考慮到你自身的處境還有場地的限制的話,你可以用上下山跑來代替,我全程替你做等價計算,滿足運動量之後我會發出提醒。”
十公裏……
山上山下地跑……
克林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往前一倒,呼哧呼哧地開始做起了俯卧撐。一、二、三……克林今年近八歲,好歹也已經在多林寺裏幹了一年多的雜活了,一點力氣也是有的,身體素質比同齡人隻好不差。
一口氣做了足足四十九個,克林咬牙,雙臂已經在顫抖,尤其是腰背部位火辣辣地難受,他艱難地撐起第五十個:“……五……十……”
然後他就“砰”地一下整個人趴倒,緊接着Jarvis就提醒他,如果在半分鍾内不接着繼續做的話,就要重新計數“一百個”了……這一點,在還未開始的“仰卧起坐”、“深蹲”也是一樣的。
如果沒有這個限制的話,那從早到晚二十四小時,“一百”的數量簡直不要太輕松。
“呵呵……”克林整張臉貼着草地,苦笑了一聲,低沉地“嘿”了一聲,雙臂肌肉鼓脹,直發抖,但還是哆哆嗦嗦地繼續做了下去。剩下的五十個,克林足足分成了十幾次才做完,尤其是最後的十幾個,越接近“第一百個”他每次堅持的個數就越少,等到最後幾個,就已經是一次一個,一個一倒了。
“……一百!!”
克林昂頭大吼,随着自己吼出的這個數字,雙臂和腰腹間硬撐着的力量一下子抽去,他整個人虛脫一樣地趴倒,轟然貼在地面,渾身汗流如注。
放松之後,胸口、腰腹、雙臂的肌肉酸脹、發熱、發麻……簡直不似自己的身體一樣,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失去知覺。
“我感覺自己快死了……”克林眼前隐隐發黑,聲音細弱遊絲地道。
“一百俯卧撐鑒定有效,你今天還剩一百個仰卧起坐、一百個深蹲以及十公裏長跑。”Jarvis一如既往的平靜聲音從克林胸口衣服底下傳來,但聽在克林耳朵裏卻如此可惡。
這下眼前真是發黑了……但克林知道發黑也沒什麽用,他翻了個身,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強撐着擡起雙手送到腦袋底下,一個一個,咬牙做起了仰卧起坐。
因爲之前的俯卧撐原本就需要用到腰腹的力量,所以這次做一百個仰卧起坐的任務,克林因爲中斷時間太久,而多做了三十多個,等最終數到“一百”的時候,克林感覺整個身體都已經脫離了自己了,似乎能受自己控制的也就隻剩下這麽個自我的意識而已。
“一百個仰卧起坐鑒定有效,你今天還剩一百個深蹲,以及十公裏長跑。”
“……”
等克林近乎崩潰地将一百個深蹲做完,已經像是從河水裏撈上來的一樣。而這個時候,夕陽已經垂下,暮色漸濃,克林的肚子咕咕直叫,眼前是真的在發黑了。
一百個俯卧撐、一百個仰卧起坐、一百個深蹲看起來似乎挺簡單,數量也不算多,但等克林真正地做完之後,才明白這三樣鍛煉究竟是有多恐怖,克林感覺自己現在能不能爬回寺裏都不能保證,十公裏長跑?上下山?
“我今天才是第一次開始啊,真的要全部做到嗎?”克林虛弱地問道,因爲他現在連擡手按住自己胸口項鏈所在的衣服都辦不到了,他躺在地上,雙臂雙腿都在顫抖,已經毫無知覺。
“這取決于你,我是無法左右的。”Jarvis的聲音響起。
克林正面露喜意,卻聽胸口衣服底下的機械聲繼續說道:“……但今天就不會計入‘三年’的時間内就是了,總之接下來的三年或者更久,我并沒有負責督促你每天完成訓練的任務,具體你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是堅持了一陣就徹底放棄,都與我無關,我也并不會催促你。”
克林呆了呆,道:“你不是……”
不是用來幫助自己的神奇道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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