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年多之後,布瑪和孫悟空的孩子出世了。
“喊我做什麽?”龜仙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聽見了方才克林對着天空的自言自語。
克林醒過神,納悶:“沒有啊……”随即明白過來,他道:“哦,我剛剛是想起……我之前跟您說過的,那另一個‘武天師父’您了……”克林皺了皺眉,望着遠方的波光粼粼的海平線,自語道:“我真是從未見過像他那樣強大的人,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地球早就在那群宇宙人手中毀滅了吧……”
龜仙人不禁啞然,克林對他提過這件事,可他卻對此一無所知,更是想不出個究竟來。
漆黑的太陽鏡上倒映着暗暗的大海景色,有一點白光閃了一下。
“龜……派……氣……”
忽然從沙灘另一處響起孫悟空拖長了的像是吟唱一樣的聲音,克林不禁笑道:“哈哈,悟空又學會龜派氣功了嗎?”他轉頭一看,蘇醒之後從未斷過一日修行的孫悟空赤着已經健壯起來的上身,雙手合攏地置于一側腰間,随着他的“吟唱”,合攏的雙掌裏嗡地一下,出現一顆藍白色的光球,不斷膨脹。
“身體上的筋骨強度雖然大大削減,但實際上悟空他的實力并未退步,何況他原本的天賦就卓然不凡……花了這麽久才找回功力,我反倒覺得有些慢。”龜仙人評價道,嘴裏說着不滿,語氣卻帶着欣慰。
克林嘿了一聲,盯着那邊神情專注的孫悟空,低聲道:“我們師兄弟,很久沒有過招了呢……”
孫悟空猛然大喝出最後一個“功”字,雙掌中的氣功波俨然已經凝聚到了現有的極緻,他雙掌悍然前推,一道藍白色的濃烈氣功波便在海面疾馳射出,劈波斬浪,勇往直前……但是忽然,孫悟空心中一跳,他咬牙将雙手向後上方猛拉,飛出不知多遠的龜派氣功竟然跟着偏轉了方向,在劈分開的海面上轉了一個九十度角,沖向了天空。
“不錯呀!到底是悟空!”克林見此手段,眼前一亮。
龜仙人卻凝眉低語:“不對……有人來了!”
克林一怔。
這時,那端海面上,孫悟空緊急扭轉的龜派氣功再度離奇地轉彎,居然完全反轉,往孫悟空這裏轟擊了過來!孫悟空大驚,這反彈回來的龜派氣功速度太快了,他來不及細想,竭力舞動雙臂,龜派氣功炙熱的洪流擦着孫悟空的鼻尖飛向天空,幾縷黑發焦糊地飄落。
師徒三人都定定地看着龜仙屋外,沙灘上方飄浮着的灰白發年輕人,他們竟無人看清楚,此人究竟是如何出現到這裏的。
“怎麽,不認識我了?”武天飛身飄落在沙灘上,笑着說道。
孫悟空目瞪口呆,有些将信将疑地指着武天問道:“你……你是那個老爺爺?”在他昏睡時混沌的記憶中,隐約記得有一個人的精神影像。那似乎是個背影,孫悟空一直在荒蕪的精神世界追逐着他,仿佛那道背影就是解脫的門戶。
醒來之後,他還差點将龜仙人當作那個背影,可最終明白,不是的。
克林比孫悟空更吃驚,他……曾經見過這張臉!當初,那個神秘出現的“武天師父”,便是這副年輕的臉!克林還當那是自己當時渾渾噩噩下的錯覺,可此時見到了武天這副面貌,克林終于明白了什麽。
“你……你是當時出現的‘武天師父’?!”克林吸着氣問道,死死地盯着走過來的武天。
而武天,則是看着龜仙人。
龜仙人皺眉不語,也在觀察武天,心中又驚又疑……因爲看着武天的這張臉,他竟然想起自己年輕時的面貌。雖然有所差異,但的确有相似的痕迹。再聯系起克林所說的事情,龜仙人縱然活了三百多年,也真的迷茫了。
“你到底是誰?”龜仙人也忍不住問了。
“一個不該存在在這裏的人。”武天随口答道,掃了一眼龜仙屋内,裏面就是布瑪的氣,在她邊上,居然還有一股極其微弱的氣,竟是個嬰兒,混雜着她與孫悟空的氣息特征……武天也忍不住問道:“屋裏的孩子,是你和布瑪的?”
他是看着一旁上身滿是汗水的孫悟空問的。
孫悟空撓頭,道:“嗯,對啊。”
“孩子叫什麽?”
“叫杜拉格斯……我記得的東西不多了,這是布瑪起的名字。”
武天了然地點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孫悟空,在他現在清澈的雙眸裏,武天仿佛是想找到一絲屬于卡卡羅特的蹤迹,但卻是一無所獲……難道真的徹底泯滅了?武天思量着,想起自己主時空裏的那個仍還年幼的弟子。
龜仙人又問:“不該存在的人……是什麽意思?敢問閣下姓名?”
克林屏息聆聽着……雖然他并沒有鼻子。
武天沒回頭,悠悠道:“武泰鬥門下……武天!”頓了頓,道:“我不屬于這個世界,具體的你們也就别追究了,我很快也就會離開。隻是在走之前,我有些話想跟你交代一下。”
他最後這句話是對孫悟空說的,“你跟我來。”
沒理會身後相互震驚對視的龜仙人和克林二人,武天叫上孫悟空繞向龜仙屋的另一側背陰面。路過窗邊時,武天又往房子裏看了一眼,布瑪哄着孩子,朝窗外瞥了一眼,隻看到一片衣角,接着丈夫孫悟空往屋子後面繞去了。
布瑪莫名地想起了當年,自己在廢墟中醒過來,發現四星球的時候,心中響起的那個聲音。
…………
孫悟空跟着武天繞到龜仙屋背後,問道:“到底有什麽……”
他話還未說完,走在他前面的武天突然轉過身,也不說話,在孫悟空完全反應不及的時候,擡起手掌便對着孫悟空的腦門當頭拍來!
轟,一股無形無質的洪流沖擊着孫悟空的精神,他立刻便雙眼無神地呆在原地,眼前不斷地有無數畫面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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