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塵老的狀況也說不上好，滿身傷痕，有些傷勢甚至是永久性不可逆的，可見寒大人下手之狠，手段之厲害。
不過隻要最後的結果，是自己勝了，那就足夠了。
成王敗寇，一切就是如此簡單。
這些可怖的傷勢，回去後好好調養，遲早能恢複過來的，至少恢複一部分。
而失去的性命，卻是永遠的失去了！
在塵老想着這些的時候，頭頂的夜空，再一次轟鳴作響，雨點灑落而下。
借着光，這一次，他終于看清了下面的情況，并……鎖定了一個人。
“夜色黎明！”
大好的計劃，全被夜色黎明破壞了。
沒了王女這枚棋子，後續的路該怎麽走，他又要重新規劃了。
一邊思考，塵老一邊對準方月，伸出了右手僅剩的三根手骨骨頭，攤開了掌，做拉扯的動作。
一股牽引之力立刻在方月身上浮現。
但等塵老發力的時候，他卻發現，方月居然很頑強用戒指做媒介凝聚出一把火刀，反手插在地上，抗拒着這股牽引之力。
“區區蝼蟻也敢……”
塵老剛要加大力度，忽然咔擦一聲，手骨碎裂出一道裂紋，宛如老舊的機器零件，在負荷運作的時候，又出了狀況。
微微一愣，他皺眉停下了動作，緩緩降落在地。
而方月那邊，那股牽扯之力也随之中止。
“夜色黎明，殺我烏雨族王族，你可知道要付出什麽代價！”
塵老雙手負于背後，擡腳朝方月走去。
“塵老，滅我古月村，你又可知道要付出什麽代價！”
方月見沒了牽引之力，也散去火刀，一步步朝塵老走去！
兩人一老一少，在夜雨之下，徒步對立而行！
轟隆！
又是一道雷鳴，夜雨下落速度逐漸加劇。
兩人身上都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掉血提示。
至于但凡還有點求生欲望的古月村幸存者，也都就近找了避雨點躲了進去。
也得虧骨球炸了，掉出來的巨大骨殼提供了很好的就近躲雨條件，否則在夜雨加劇的情況下，他們怕是還沒走到最近屋檐下，就要倒在路上，暴斃而死了。
“是夜哥！”
拽着渾渾噩噩的林零躲進骨殼下的天淡紙鸢舞，忽然一指前方，驚呼一聲。
其他人這時才注意到，前方的情況。
原本已經徹底心如死灰的林零，在看到方月以與塵老旗鼓相當般的氣勢，一步步走向塵老。
林零的眼神頓時開始逐漸恢複清明。
“小，小夜？小夜他做什麽？小夜！回來！快回來！你不是他對手！”
回過神，林零臉色大變，連忙大喊道。
然而他的聲音，在轟隆的雷鳴與噼裏啪啦的雨聲中，顯得非常微弱。
其他人這時才注意到，前方的變化，頓時神色各異。
他們不知道方月想做什麽。
他們知道方月很特殊，在夜雨中，也能行動如常。
但他們也都知道，方月是個後天境武者！
這一點，毋庸置疑，是鐵一般的事實。
而一個後天境武者，是絕對打不過雨級強者的！
仙級之下，雨級無敵！
就算方月再特殊，再怎麽被寒大人看好。
可在連寒大人都被殺死了的情況下，方月又能做的到了什麽？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所有人都會死！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都會被塵老殺死，被烏雨族殺死，誰也逃不掉！這就是我們的命，我們的命！
盡管是這麽想的，盡管事實就是如此。
可當他們看到方月在夜雨中走向塵老，心中不知爲何，升起了一絲絲的期待，一點點妄想。
轟隆！
雷鳴，再次炸響。
雨，雨下越急。
天上，地下，方圓百裏，除了方月和塵老外，無一人再敢暴露在夜雨之中，無一詭異敢在外面行走。
所有人，所有詭異，都躲在了避雨的安全區裏，不敢亂動，靜靜地等待着這場夜雨的過去。
然而，夜雨還在加劇！還在變得淩厲！
狂風呼嘯，電閃雷鳴。
夜雨，從[小雨]，逐漸在朝[中雨]銳變。
狂暴的下雨量，讓暴露在夜雨中的兩人，全身上下都冒着密密麻麻的-1-1-1-1-1數字。
雨點又急又密，方月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然而對面的塵老，卻開始逐漸放緩腳步，面容從最初的淡然平靜，到疑惑不解，再到緊張不安，最後變成現在的陰沉難看。
在方月朝他走來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的時候，塵老反而徹底停下了腳步。
他，怕了。
因爲，眼前的人類，居然能在如此狂暴的夜雨裏，不借助任何外力，如他這般，承受着夜雨的侵蝕，卻面不改色！
這他嗎不是後天境武者能做到的事情！！
能做到這種事情的，隻有一種武者，那就是……雨級武者！
夜色黎明，居然是雨級武者？！！
塵老一萬個不相信這種事。
但眼前的夜雨，就是最好的質檢員。
任何扛不住夜雨的，都不配稱爲雨級強者。
反過來說，任何能在夜雨中行動自如的，那一概全是實打實的雨級強者！
雨級，仙級之下，無敵手也！
剛剛和半步雨級的寒大人交手過的塵老，更是明白雨級同行的可怕。
那種強悍的實力，不是現在精疲力盡，滿身瘡痍的自己，能夠對抗的了的！
所以，塵老怕了。
他怕……方月真的是雨級！而他，沒有能力再戰第二個雨級強者！
但凡方月在夜雨之中，面對自己的壓迫，表現出半點的退縮之意，他都不會覺得方月是雨級強者。
但是，方月沒有。
方月就像在逆天而行，任何阻礙，任何壓力，都不能讓他停下腳步。
他就像鼓着一股氣，踏步而行！
“不，不可能的！沒道理的！區區古月村，怎麽可能再出來一個雨級強者！絕對沒可能！”
塵老喃喃自語，心中卻很是動搖。
因爲夜雨不會騙人。
也因爲，血級的馬玲兒，死在了方月的手中。
如果……方月有着雨級實力，一直都在扮豬吃虎。
那麽眼下一切的困惑，似乎就全都解釋的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