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4江湖有你6三合一

江湖有你(6)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又是一夜的雪, 湖面上都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這對寨子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打發人收糧的消息已經不胫而走,周圍突然多了很多宵小之輩。

怕倒是不怕的, 隻不過周圍的百姓卻要跟着沒安穩日子過了。

四爺站在亭子上, 叫趙金過來:“對外依舊收購……不光是要收購糧食,野菜晾曬的菜幹, 隻要是他們有富裕的咱們都要。還有野物,一概都收!”

趙金就低聲道:“爺,糧食已經存了夠三年吃的了。”

可這是這麽一點人三年吃的,以後人多了,這當然就不夠了。

四爺隻吩咐:“去吧!攏共也耗費不了幾個錢。”

但打發了趙金,四爺又叫了趙木, “那慶雲客棧如今是閑置着呢。這麽着,在山下雇上幾個人,将慶雲客棧的牌匾換了,換做慶雲義棧。每日裏,魚湯加野菜, 供應着便是了。窮苦的人家,施舍些也無妨。若是有像是乞兒、路人, 想住就叫住去, 餐飯免費供給,但也隻是野菜魚湯。”

林雨桐抱在孩子在裏間聽着, 又補充了一句:“另外在門口安置一鍋, 裏面是驅寒的湯藥, 不拘是誰,想喝就給一碗便是。”

趙金心下一震,跪下就磕頭:“爺和夫人都是善心人。”

可不是善心人嗎?窮苦人家的日子,冬日裏最難熬了。一場傷寒就能要了人命的時代,真就是一碗湯藥能救人一命。

于是,義棧每天都會收到謝禮,像是各家收集的草藥,亦或者是農家自割的蘆葦編的草席子。都不是貴重的東西,也都是無主之物弄回去加工加工,但這是一份心意。就連義棧用的木柴,如今也不用另外買了。受了恩惠的人家,多數是會弄點過來表示謝意的。如此積少成多,義棧的房舍裏收容了不少乞丐,但卻沒冷到誰。

這些趙木都打發人收下了,回頭跟林雨桐說的時候,林雨桐心裏一動:“對外也收購這些東西。或是草繩,或是木料,或是席子草鞋,什麽都成。”

四爺又單獨叫了趙木,這麽着那麽着的,低聲囑咐了一番,這才打發人出去。

趙木出去的時候還有點懵,他不算聰明人,但也絕對不是笨蛋。金木水火土五人,當年能一起抗稅,那就都不是甘于任命的性格。逃到這寨子上謀生,在賴三的手下能苟活着還不髒手……便是不算多聰明的人,但跟笨蛋也沒關系。

他也看出來了,如今這位主子,不是凡人。

更有尹東山的侄兒,那麽一個都算是個人物的人,稱呼自家主子爲貴人。

這貴人是怎麽一種貴法呢?

如今用他們,便是他們的一個機會。所以辦事的時候,哪怕他有很多不是很明白,但也不耽擱他的執行。

要把交代的事情辦好,他就在心裏琢磨,從哪找這個人來呢。思來想去,還真想起一個小子來。那小子家住的離這一片有些遠,但哪怕遠,跑一趟也是值得的。

他要找的那個孩子叫阮猴兒,大名叫什麽不知道,大家都是猴兒猴兒的叫。這小子也不過十二三的年紀,是頂頂精明的人。上面老子死了,娘又病着。下面一個挨着一個的弟弟妹妹好幾個,都指着這小子吃飯呢。這世道,單個獨活尚且不容易,更何況帶着病的小的,日子過的也着實是艱難。

他找過去的時候,這小子還是一身單衣,腳上也隻一雙草鞋。手上都是凍瘡,腳上隻怕也不遑多讓。這孩子之前拿罐子去提過一次驅寒的湯藥,見趙木來了,連忙就笑:“木大叔,您怎麽來了?”眼裏閃過一絲不安,難不成那湯藥還得要銀子。

趙木隔着氈簾子朝裏看了一眼,炕上擠擠挨挨的睡了一炕,凍的啥也幹不了。

他就拉過這小子,低聲囑咐了一番話。然後給了一角銀子:“能把事情辦好嗎?”

這猴兒嘿嘿嘿就笑:“您請好吧!一準把事情給您辦的利利索索的。”

第二天,義棧門口就來了個十來歲的小子,見人臉上就帶上了笑,就見他抱着一捆席子,手裏拎着一串草鞋過來,跟這邊的臨時管事的一個叫李寶的說話。

李寶是當初買房給四爺和桐桐的那個小飯館的掌櫃的侄兒,人挺憨厚的。見他人機靈,就給開了管吃管住一天一個銅闆的工錢,把這小子給找來支應這邊的差事。而其他負責做飯打掃的,都是幾個婦人。管吃不管住,兩天給一個銅闆。饒是這樣,也有的是人搶着要做。

阮猴兒來的時候正是吃飯的時候。一桶桶的熱湯水提到前面,桌子上坐的,蹲在角落裏的,多是乞丐。一個個正吃的稀裏嘩啦的。

李寶招呼阮猴兒:“要不要吃點?”

阮猴兒看這些乞丐,臉上就帶上了幾分鄙夷。隻把東西往前一遞:“上次拿了湯藥,我回去我娘将我要一頓罵,說有手有腳的,怎好吃人家的白食?這不,這是我娘和我妹妹打的,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李寶想起木爺之前的吩咐,将東西看了,便道:“我收一條席子,抵了當日的湯藥錢。剩下的東西折算成錢……一個銅闆,可好?”

啊?

真給啊!阮猴兒饒是提前知道,也愣了一下:“……這太多了……”

“拿着吧!”李寶給取了錢,“拿去換糧食去。”

趙木掐着點來,見收了阮猴兒的幾雙草鞋,忙拿了給坐在正中間桌子上的幾個人,“兄弟們這腳上的鞋也太舊了,該換換了。這鞋你們分一分……”然後說李寶:“告訴大家,家裏有草鞋的,都拿來,咱們收!十雙草鞋一個銅闆,兩條席子一個銅闆……”

這下後廚的幾個女人都跑來,隻問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趙木拱手朝寨子的方向:“主子爺和夫人說了,不拘是藥材還是草繩,但凡是能用的,拿來都行。咱們都要的!”

藥材是啥?藥材就是野地裏長的那野草。

草繩是啥?還是草編的。

都是隻要肯下力氣,就能弄來的物件。這是大善人想着法子補貼大家呢。

就有人歡呼着:“我去跟我們當家的說一聲……”這一天一大家子上手,怎麽不掙一天的飯錢?

這麽一會子工夫,得了信的都來問,把義棧圍的水洩不通。

阮猴兒就趁機道:“我這住的遠,來回就得耽擱多少時間?回頭我把家搬來,家裏也沒啥值錢的東西,靠着大善人住着,我也安心。”他還指了指湖裏的葦子:“這些能割嗎?”

趙木心說這小子果然機靈:“能啊!不割也是浪費,開春長新的出來,這老的不就爛在池子裏了。”

衆人這才恍然,這一湖的東西,可不馬上成了寶貝。

“那我真就搬來?”阮猴兒不确定的再問一次。

趙木就說:“主子說了,湖邊是要築河壩的。你出工,咱們出料,搭把手就把房子順手就給蓋起來了。”

啊?

真的嗎?

事實證明是真的!

阮猴兒回村一說,半拉子村子的人都過來幫忙。說是幫忙,其實就是看看,看看這說的是真的嗎?結果就是,果然是真的!

石頭砌起來的房子,堅固結實,裏面連土炕都順勢給盤上了。屋子對面,幾十米外就是湖岸邊,堤壩修的比牆還高,盡管隻有阮猴兒家門口這一點,但不難想象,這沿湖要是修起來了……

而且,人家給修了台階,順着堤壩下去,石頭樁子上綁着一條嶄新的小船。也是寨子的主人送的,這邊蓋房,那邊就有木匠在打船。船不大,但在湖裏打漁割葦子是足夠的。若是真有漲水這樣的事,一條船足以救一家子的命。

當然了,船不是白給的。以後打漁,每天上繳一條魚作爲回報就行了。

哪裏找這種美事去?

排着隊說是等明年開春往過搬的人三天時間就統計了三百多戶。

這麽多戶,這是多少人口?一千五到兩千的人口了。很快,這一片便會成爲一個鎮,一座城。

阮猴兒自打有了房子,見天的往過跑。人沒搬來,天寒地凍的,房子還要烘幹。他來就是砸冰在湖裏捕魚,交一條抵船資,再留一條自家吃,剩下的或是賣給義棧,或是直接一次性抵好些天的船資,這都随心。阮猴兒不是不識好歹的孩子,若是有大魚,大魚就給上繳抵船資。小魚或是自己吃,或是低價賣給義棧,總歸是日子能湊活着過下去了。

還有些沒開工建房子的人,這會子也想法子賣錢。一家子齊上陣,捕魚的,割葦子的,編席子的,一天總能掙上幾個銅闆。而與之相比的,便是因爲寒冷,聚集在義棧裏都有成百人的乞丐。這些人大有拿這裏當分舵的意思。

以阮猴兒爲代表的,來來去去的人都說呢:“有手有腳的,啥也不幹。叫人這麽白養着……還動不動就說什麽行俠仗義的大俠呢……不就是仗着人多勢衆人家拿他們沒法子嗎?”

這話誰能受的了?

一個小頭目,叫盧東來的,當時就惱了,冷笑一聲,手裏的棍子一拿:“我們走!”

“這就走了?”阮猴兒恥笑,“你們白吃了這麽長時間,說走就走?叫大家夥評評理,你們嘴裏的嚼咕,腳上的草鞋,炕上的鋪蓋,炕下燒的柴火,哪一個不是主子掏了真金白銀給換回來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就問你們,‘義’在哪裏?”

邊上就有人附和:是啊!連給主人說一聲的禮儀都不懂,還說什麽俠義?

盧東來還要辯解,邊上一雙手拉住了他,是個年已不惑的中年人:“人家說的沒錯。咱們叨擾主人這麽長時間,原該是我們無禮的。”他就站出來說:“别人能打漁,咱們也可。辛苦幾日,給主人家有個交代也好啊!”

不管怎麽不忿,這道理确實是這麽一個道理。

于是這些人一出動,每日的收貨多了許多。可李寶呢,得了交代,每個人隻收一條魚抵飯錢,剩下的還是按照市價,給人家算錢。

這些人都是五個一隊,十個一組的,錢也一塊算。但是很快的,内部就先有了矛盾,這錢全裝到領頭那人的腰包去了。趙木隻冷眼看着,也不管。不管你們怎麽分,我把錢給足了就成。銀錢分了,誰都不滿意,多寡上比較,不知道打了多少架。很快,就有人從這種小隊裏脫身了,找趙木說也要在這裏安家,也請給他登記。如此,就暫時能多得一條船。

如今附近的木匠都被請來了,就在沿岸打造船隻。如今天冷,結冰了,多是用不着船的,隻自己紮個簡單的木筏子在冰面上,防止出現意外就好了。

所以,一群乞丐原本的組織徹底的被打沒了。各顧各的!

每個人一天一條魚還之前白吃的債,再一條魚當當天的夥食。可這一網子下去也不隻幾條魚,因此上,若是運氣好,一天三五個銅闆都是能得的。

如此一來,錢很快的就積攢了下來。

當初那個年紀大些的乞丐,竟然還說到了一個老婆。是個四十歲的寡婦,身邊有一兒一女,大孩子都夭折了,就這倆小的活了下來。李寶的娘給牽線搭橋,于是,兩人在義棧的柴房裏,成了親。老乞丐過起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趕上雪大,老婆子還舍不得他出去打漁割葦子,隻叫在屋裏的炕上坐着,然後打上二兩老酒,烤上一條凍魚,那滋味比當乞丐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有這樣的日子過,誰還稀罕去當乞丐?

丐幫怎麽了?我認丐幫,丐幫也沒人記得住我是誰,對吧?

一個冬天過完,這百十來個乞丐,願意走的沒幾個。不光是想走的少,便是那後續得了消息來投奔的,就又有百十來人。

雖說收購這些東西是花錢了,但這想把堤壩修起來,想給外圍建造屏障,隻自己花錢請人做,這又得花費多少錢。

如今這麽着,算是用最少的錢,盡可能辦成最多的事。

過年的時候,四爺和林雨桐打發尹東山和趙金,給這些丐幫留下來的人拜年,送年節禮,把面子做足了。然後才找了那個盧東來,說是請他把人手組織組織,咱們如今這規模,都夠一個鎮子了。這鎮子的治安和安全,總得有人管的吧。請他出面,以後按月給俸祿雲雲。将人給徹底的綁在了這裏。

丐幫裏,本就有兩派,淨衣派和污衣派。這淨衣派是後來很多鄉紳的加入,某一撥人的物質生活飛躍了一次。這人嘛,能穿淨衣的,沒人愛穿污衣。況且,他們依舊還是丐幫的子弟,至于爲什麽滞留不走……這不是受了人家的恩惠了嗎?江湖人行走在外,自然是講究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人家這麽對待我們,我們留下來幫忙,錯了嗎?

有了這些人手,那些觊觎的宵小暫時縮回去了。但是,這事就這麽完了嗎?

林雨桐這段時間,開始自己做飯了。

每一道菜,都盡可能的做到色香味俱全。如此一日兩日,始終不見要等的人來。直到湖邊都修建了半圈的房子,湖裏的冰消融了,熱熱鬧鬧的時不時的都有船隻在湖裏穿梭而過,也把孩子養的圓潤的能在地上滾圈圈了,連四爺都被養的臉頰有肉的時候,終于,要等的人出現了。

今兒她做的是幹炸泥鳅。這泥鳅是阮家幾個孩子送來的,在水裏養了幾天,泥沙都吐幹淨了。然後宰殺了切成段,用佐料腌制好之後,裹上蛋液跟辣椒一塊,擱在鍋裏油炸。如今都還沒有辣椒,隻去年秋裏的時候,自己在院子裏開墾出兩分地,種了一片辣椒。如今用起來倒也沒人覺得如何。

這幹辣椒一入油鍋,那味兒又是嗆又是香,飄的到處都是。

而陷在陣裏出不去的某老者,吸着鼻子,不停的嗅:“什麽味兒?這是什麽味兒?”竟然這麽香,這麽刺激!

這世上還有我老叫花子不知道的味道嗎?

于是便心急,可越是心急,在這陣裏越是走不出去。看起來都是一樣的荒草一樣的樹,再怎麽轉悠,終是會回到起點的。

他一來,林雨桐就接到消息了。

趙水帶着寨子裏的巡邏隊,四處巡邏。他們巡邏的地方不在外圍,而在裏面。隻要站在不同的位置,就能看到一片固定的區域。碼頭的方向,更是有兩個專人看着呢。在高處往下看,看的特别清楚。

趙水一說形容樣貌,林雨桐就有數了。她看四爺:“……瞧瞧,人家找來了吧。”

他愣是勾搭的幾百丐幫乞兒,在這裏安家落戶了。這隊伍還正在不停的擴大之中!這麽大的事,這麽多的人有來無回的,人家能不當大事來辦嗎?

于是,洪七公親自找上門來了。

四爺的眼裏閃過一絲深思,這一切看起來都很符合邏輯。是自己算計在前,所以的很合理的就有丐幫的人找上門來。

他沒有失望或者是别的什麽情緒,反而很有幾個興緻的道:“請人家進來吧!得好好的把人請進來。”

林雨桐狐疑的看他,還真摸不清楚他又想幹嘛?

四爺卻隻拉着她走,“看看去!看看去!”

龍兒從後面跌跌撞撞的竄出來,抱着她爹的腿,也催促她娘,小嘴哈喇子流的,含混的說着:“看看去看看去!”

去就去!

林雨桐一把将她抱起來,兩人帶着孩子就過去。

遠遠的,洪七公就聽到一個女聲說:“你看龍兒是不是又長了一顆牙……這裏這裏……看到沒?”

一個男聲很有耐心的道:“她不愛吃奶了,那就不吃奶了。晚上就吃蛋羹肉糜!”

然後一個孩子的小奶音往出蹦:“吃肉肉……吃肉肉……”

四爺和林雨桐都笑,其實孩子壓根就不知道什麽是吃肉肉。不過是逗孩子的時候,拉着她的手說:“要吃肉肉,要吃龍兒的肉肉……”她就尖着嗓子叫,對于還在啃手指的孩子來說,肉肉的手就是好東西。

說着話,就走了過去,洪七公隻聽見說話的聲音很近,但是看不到人。還想着人究竟藏在哪裏呢,就見沿着他走過的路的路上,走過來一對年輕夫妻,懷裏抱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他們是從哪裏鑽出來的?這陣法好似比黃老邪的桃花島還邪乎。可再細打量這兩人,男人幾乎是沒有内力,而女人的内力……也算不得是高手好手!這麽兩個人,他不由的狐疑起來。而四爺和林雨桐也朝此人看過去,說實話,此人跟影視作品裏的都不一樣。這其實就是一個幹淨整潔的中年‘乞丐’,長方臉,下巴上有點小胡子,粗手大腳,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釘,卻洗得幹幹淨淨。手裏拿着一根綠竹杖,瑩碧如玉,背上負着個朱紅漆的大葫蘆。

“洪幫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林雨桐跟在四爺後面迎過去,嘴上都是客氣話。

洪七公哈哈一笑,他手裏的綠竹杖便是他身份的象征。他對人家認出他來,一點也不奇怪。反倒是問林雨桐:“黃老邪是你什麽人?”

林雨桐不答反問:“我正要問洪幫主,這降龍十八掌是從何處學來?”

喬峰并沒有把這套功法傳給丐幫的下一任幫主,他這掌法從何而來?

洪七公面色大變,人人都道洪七公,可從無人問起這掌法從何而來。蓋因都知道這套掌法,就是丐幫的傳承。

如今這麽一問,他不由的正視起眼前的小女娃。

林雨桐一笑,也不等他的答案,讓出路便道:“飯剛好,得了一味新佐料,洪幫主若是肯賞臉……”

“肯的!肯的!”洪七公哈哈一笑,大踏步朝前走去。隻路過林雨桐的時候,伸手朝龍兒探來。

林雨桐抱着孩子向後一閃,避過他的手:“孩子怕生,不好麻煩洪幫主。”

洪七公卻不由的‘咦’了一聲,眼裏閃過一絲驚疑。這個身法……如此遙遠,又如此的親近。自己當年目睹授業恩師飄然遠去的背景,自創了逍遙遊。可逍遙遊到底是不如真仙人一般逍遙于世外的飄逸。

難道那一門的人并沒有走完?

不可能啊!

帶着這樣的疑問,擺在面前的美味也好似失去了誘惑力。

看着盤裏的美食,邊上斟出來的好酒,他拿起筷子又放下,幹脆的道:“你跟那一門到底是個什麽關系?”

“那一門是哪一門?”林雨桐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依照年歲算,虛竹到如今并不算多大的年紀。尤其是對于逍遙派而言,當年的無崖子那樣了,還能維持神仙似的容貌那麽些年,更有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那樣的,接近百歲的人了,可依舊看起來年輕。當然了,也不光是看起來年輕,他們是整個的身體狀态都非常年輕。

若不是恩恩怨怨的斷送了性命,誰也不知道他們生命的終點在哪裏?

按照這麽算的話,虛竹死了嗎?

沒有吧!

他那種與世無争的人,一定能壽終正寝的。

是在天山自封山門了嗎?爲什麽江湖上沒有他們的消息?

洪七公看向林雨桐,見她的急切不是假的,便道:“老叫花子當真不知。當年,我這一身武藝是有人代師傳授的。那人應該是丐幫曾經一位幫主的義弟,受那位幫主所托,将降龍十八掌盡數傳授……所以,授我武藝的師父并不能算我的師父,他不曾收我爲徒……”

那此人是虛竹無疑了!

林雨桐問:“敢問這些年跟此門派可有來往?”

洪七公搖頭:“曾經找過,但可惜……杳無蹤迹!隻聽說一夜之間山門空洞,再不見人下過山……”

林雨桐皺眉,那樣一個門派,江湖中人誰能拿他們奈何?不見人……是去哪了?

洪七公輕笑一聲:“不過要真想找,這世上隻怕隻一人跟那個門派早年還有過牽扯……”

林雨桐看了洪七公一眼:“黃藥師?”

洪七公面上一驚:“老叫花子對你這小女孩倒是越發好奇了!”到底打哪出來的,連黃藥師的過往也知道一二嗎?

林雨桐搖頭:“不曾見過,隻聽聞了些許江湖傳言,覺得像而已。”

洪七公便不再多言,隻問林雨桐:“敢問尊駕,跟那個門派到底有何關系?”

林雨桐一躍而起,一套降龍十八掌走了一遍,就看向對方:“你覺得我跟他們是什麽關系?”

用小無相功模仿降龍十八掌,她曾經不知道模仿過多少遍,連蕭峰都未必看的出破綻。

洪七公當然唬了一跳:“你……你……你的師傅……”

“姓蕭!”她這麽說。

蕭?

洪七公隻沉吟了一瞬,就擡起頭來:“他還有後人?”

這個他指的是誰,他知道,林雨桐知道,四爺當然也猜出來了。

四爺抱着孩子,心道:原來是他!

想完了又想:也隻能是他。

這頓飯匆匆結束,洪七公借了屋子,要閉關。

因爲林雨桐使出來的降龍十八掌,跟他自己的還是有些微小的差别的。他當年隻是被指點,學藝時間短。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都是自己參詳的。跟真正的降龍十八掌,差别是有的。至于威力……想起傳說中的那位英雄,他想,差距隻怕還是不小的。

如今再看一遍演練,他覺得這是機緣,酒肉兜了往房裏去,卻不在外面耽擱了。

隻留下林雨桐帶笑站在原地看四爺。四爺瞪了她半天,卻還是笑着朝她伸出手來,她走過去,蹲在他的身邊,仰着臉看他,不躲不閃。

四爺一手抱着閨女,一手攬着她在懷裏:“你帶走的是我……不是他……”

多簡單的道理!

隻有我是你放不下的人,也隻有我是跟你的生命牽絆在一起的人。

林雨桐回抱他,胳膊纏着他的腰,頭埋在他的懷裏。什麽話也不說了,也不需說了。晚上的時候,她窩在他的懷裏,低聲道:“我想,若是還能回家的話,一定要帶你回去。”

四爺愣了一下,就‘嗯’了一聲:“好!我跟你回去。”所以睡吧,不管去哪,我都跟着你。

這一晚,哪怕來了一個高手,就住在不遠處的屋子裏,但她還是睡的很安穩,早晨破天荒的還起晚了。

四爺已經走了一個時辰回來了,而昨晚還宣稱要閉關的洪七公也已經在院子裏抱着龍兒啧啧稱奇:“好苗子……真是好苗子……”他的手在孩子的胳膊腿上捏,一副撿到珍寶的樣子:“好長時間沒見資質這麽好的娃娃了。”

林雨桐從屋裏出來就笑:“孩子現在還小,過幾年大些了,能得洪幫主指點幾招,那是她的造化。”說着,就往廚房去。

洪七公一見如此眼神越發亮了,嘴還不由的吧唧了一下,才嘿嘿嘿的笑:“好啊好啊!”這麽好的徒弟想找也沒地方找去。

他就呆在了寨子上,一則修正降龍十八掌,一則被美食吸引。

尤其是那被稱爲是辣椒的東西,簡直愛到不行。這一盤亘,就是月餘,原本想辦的事也不再提了。丐幫的弟子在這裏生活的很好,說一句安居樂業也不爲過。那又何必流落于江湖呢。

而四爺呢,正兒八經的跟丐幫談生意,在四爺看來,丐幫是極好的運輸隊。

這想東西商路通暢,沒有人手不行。人手在哪裏,丐幫最不缺的就是人。镖行是一撥人從頭到尾的押運,但丐幫不用!從一地轉到另一地,過手的都是當地的人手。隻要組織嚴密,暫時是可用的。

用四爺的話說:“丐幫的幫衆,好些也都是有家室子女的。總不能人人都靠乞讨爲生?”

丐幫之所以爲丐幫,不就是聯合起來不受欺負找活路嗎?這是大衆的利益。

餓着肚子叫人家跟着你們跑江湖,這也不是長久的法子。也就是趕上如今這世道,人活不下去才抱團取暖。若是世道好了,誰願意當乞丐?

洪七公隻聽利潤,就咋舌,“這個……那個……還是要跟幾位長老商量的。況且,往西走,那是我那老冤家的地盤,隻怕不是那麽容易過的。”

是說西域的白駝山莊。

林雨桐就說:“洪幫主回去隻管商量,至于白駝山莊,我們來處理。”

臨走給了他半袋子肉幹,一壺好酒,才把人送出去看着上了船。

回頭她就跟四爺說:“白駝山莊的事得我處理。”

四爺沉吟了一瞬就點頭,連完顔洪烈都将歐陽克當座上賓,可見這見鬼的世界裏,這該死的白駝山莊有多要緊。這就是堵在商路上的絆腳石。

林雨桐沒法往西域走一趟,四爺和孩子在這裏,她走了也不能放心。所以,她現在想的是,怎麽才能把歐陽克給引過來。

對付這樣的人,殺了當然幹脆,可一方勢力自己遠在梁山,如何能操控?

她想起一種東西——生死符!

若是那個門派裏的人都不在外面走動了,那保證除了自己沒人能解開這生死符。他歐陽克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聽命。

她這麽一說,四爺的眼睛倒是一亮:“大金國冊封九公,有九公,便能有十公!”

林雨桐一愣:“你想要大金國冊封的公爵?”

開什麽玩笑?!

不是玩笑!若是歐陽克能聽話,他就能說動完顔洪烈。

四爺見林雨桐不解,就解釋道:“這九公,就是九個不受金國朝廷轄制的地方豪強。朝廷用公爵安撫這些人,但同時也把地方交給這些人管理,包括當地的民事政務等等一切的權利,都過度給這些人。”

以漢人治理漢人。

林雨桐這才恍然:“若是如此,便能名正言順的招兵買馬?”

那麽,這事就得更重視起來了。

正在林雨桐想着怎麽能引歐陽克現身的時候,尹志PING回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後面還帶着一串的女子。

這些女子都是一身白衣,年輕貌美,不過,都是被點了穴的。

尹志PING說話帶着幾分氣憤:“買走被擄走的女子的商家,就是她們。”說着,就看着這些姑娘搖頭,一臉的卿本佳人奈何爲賊的痛惜。

林雨桐笑着看了尹志PING一眼:“辛苦你了。”她并沒有用真面目示人,還是一副不俊不醜的打扮,“大老遠的趕回來,回去歇着去吧。都是女子,還是我來處理吧。”

尹志PING點頭應諾,拱手告退了。

林雨桐沒理那些姑娘,而是先找馮默風:“他如何?”是問尹志PING。

馮默風露出幾分嘲諷,“在嬌雲閣看上了一個清倌人……成了好事……”

啊?!

林雨桐看向馮默風,馮默風也看林雨桐,然後兩人默契的挪開視線。尹志PING不會無緣無故的那麽急色的跟一個清倌人這個那個,隻怕這裏面有馮默風的手腳。當然了,别人做什麽頂多隻能算是一個誘因,上套不上套的,全在尹志PING自己。

所以,馮默風的嘲諷,是對着所謂的名門正派去的。

她也不說啥了,不用問,肯定要不了多長時間,那位清倌人就會找來。能找來還算是好的,就怕找到全真教去,那才真是……熱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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