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五個人, 再加上黃飛和林亞,一共也才七個人。而這七個人裏面, 沒有一個能挑大梁的。要能在林雨桐不在的時候處理日常工作, 雖然從外面聘用也不難。但這在海納内部,要跟海納的各個部門協調關系, 所以,就得從海納内部選倆到三個人。一個人肯定不行,一家獨大了的事不能幹。
晚上吃完飯把該送回去的都送回去,這才回家。
不在學校對面的小區裏,而是回别墅區這邊。
到家的時候,過了十點半了,朱珠和林博都在家。客廳裏沒人, 王嬸往書房指了指,“好像吵起來了。”
好好的怎麽又吵起來了。
林雨桐過去, 書房的門虛掩着, 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找栖凰做贊助,這個可以有。但咱們一碼事歸一碼事, 你們拍出來的片子我看了,哪裏有栖凰的标簽了, 誰知道演員身上穿的事我們栖凰的衣服?……”
“你總不能叫導演給标簽做一個特寫吧。别無理取鬧我跟你說……”
林雨桐失笑, 聽明白了怎麽回事就推門進去,“生活跟工作得分開了,以後有工作在辦公室去吵,别在家裏吵吵。”
林博老委屈了:“你當我願意跟你媽吵?她那是無理取鬧。”
“我是争取我該得的利益。”朱珠撫了撫胸口, 好像還氣的不輕。
林雨桐安撫朱珠:“我爸說的在理,那電視劇裏到處都是廣告還能看嗎?要不這樣,等電視劇開播的時候,你把演員的截圖和栖凰的服裝樣闆都挂在往上,叫人在網上炒一炒,效果也差不了。再說,栖凰做到這份上,品牌已經豎起來了。您要的效果不就是叫人看看,栖凰始終在時尚的前沿嗎?效果達到了就好嘛。我爸這麽做,也是爲了跟其他的贊助商談判的時候好說話,有栖凰在這裏擋住,其他品牌在裏面露露臉,哪怕沒他們預想的效果,想來意見也不會大到哪裏去吧。這電視劇口碑好了,賺的還不是咱們家的。我爸的賬戶您管着呢,說到底錢不還在您手裏嗎?沒吃虧不是!”
“臭丫頭!”朱珠點了點林雨桐,“就知道向着你爸。”她語氣還是氣哼哼的,臉上卻已經不見怒色,她邊往外走邊道:“都出來吃宵夜。”晚上跟人在外面吃飯談事的時候基本是吃不飽的。
林博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幸虧你回來了。”
王嬸熬的雜糧粥又香又糯,林雨桐本來不打算吃的,還是忍不住要了一小碗。吃飯的時候林博才問她招聘的事。林雨桐一一說了,“……不過還得從公司給我調兩個過來。那種在崗位上正做的好的不要,我要那種能力不錯……”
沒說完林博就明白這意思,哪個部門都有被排擠的不得志的人。這是職場常态,“我明白了,一會就叫孟助理把資料發給你,你選一下。”
回到房間圍着被子抱着電腦将資料看了一遍,已經快十二點了。十幾個人選,林雨桐挑中了兩人。想了想還是親自打了電話過去。
“你說你是誰?”關佳佳還在辦公室裏加班呢,這會子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說是叫‘林雨桐’,她哈哈兩聲,說不出的嘲諷,“我說你們欺負人沒夠了是不是?惡作劇好玩嗎?再這麽折騰姑奶奶……姑奶奶還真就不伺候了……”
說着,果斷的挂了電話。坐在辦公桌前手放在鍵盤上卻一個字都打不出來。秘書處的都下班了,會議記錄也不知道是那個小□□動了手腳,不得不重新整理,明天老闆就要要。他媽的,連續加了一星期的班了,不就是越級提了點意見嗎?那不是正好趕巧了嗎?這夥子臭不要臉的。這麽咒罵着,心裏卻又忍不住砰砰砰的跳,那位大小姐今兒招聘,整個公司鬧的沸沸揚揚的,難不成這不是惡作劇。她把電話翻出來,想要撥打過去又有點猶豫,真要是誰的惡作劇這可就真鬧笑話了。
林雨桐愕然的看着被挂斷的手機,想不到找的這個助理還挺有脾氣。有脾氣就好,就怕那種一腳踹不出兩聲屁的溫吞性子。她好脾氣的又打過去,不等那邊挂電話就先道:“先别挂電話,聽我說完。”
關佳佳蹭一下站起來,“真是大小姐……”
“别大小姐大小姐的,以後一起工作了……”她言歸正傳,“要是國慶你不休息,明兒早上八點辦公室見。我聽孟助理說你手裏沒有什麽要交接的工作,這沒什麽問題吧。”
“當然……當然沒問題。”關佳佳忙道:“八點,我準時過去。小林總。”
小林總?
這個稱呼在林淵和林博同時在場的時候是屬于林博的。
她笑了一下,将電話打給一個叫楊天的人。資料顯示他三十五歲,曾是廣告部副總的熱門人選,後來因爲簽回來的合同而對方違約資金未曾到賬影響了拍攝的進度,被降職下去,如今是廣告部後勤組組長,管的都是些婆婆媽媽的小事,除了基本工資沒有合同的提成了。到現在爲止已經磨了一年多了,再這麽下去這個人就廢了。資料上甚至還有他的家庭狀況,帶着老婆孩子租住在地下室,情況不是很好。孟助理的意思,這個人磨砺的差不多了,即便林雨桐不要,林博很快也會啓用這個人。他不是能力有問題,當初的事故是因爲被人算計了。吃一塹長一智,磨兩年也該當大用了。
林雨桐表明身份,楊天就鎮定的多,“小林總,我很意外。”
“明天按時報到,不要遲到。”她叮囑了一句,放下電話。
楊天是公司初創第一批進公司的員工,可以說公司的上上下下就沒有他不熟悉的。就是關佳佳,今年也都二十八了,進公司五年了。算是老人了。有這兩個人在,日常以及新員工都不用她太操心了。
而地下室裏的楊天,卻怎麽也睡不着。老婆孩子睡的香甜,他輕手輕腳的起身去外面連着抽了好幾根煙,才狠狠的掐滅了煙蒂。這是一個機會,不管這個小林總的能力如何,自己認真的去輔佐,不管出不出成績,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會看在大老闆的眼裏。他回屋,看着躺在場上在夢裏吧唧嘴的女兒,将心比心,誰要是能護着自己的女兒,那對自己來說,就得感恩戴德。林總也是一個父親,隻要自己以維護這位大小姐的心态做事,他還能叫自己吃虧不成?
第二天在辦公室準時見到了楊天和關佳佳,這兩人屬于經驗豐富又年富力強的人。看起來十分幹練。
楊天負責日常所有事務,而關佳佳做了林雨桐的助理。
剩下的事情她們自行去處理,林雨桐就撒手不管了。她坐在辦公室裏,正看征集來的劇本。
這麽快就有人投稿,林雨桐也沒想到。
連着好幾天,林雨桐忙自己的,楊天正在給新人做培訓,磨合整個團隊。
劇本并不能叫林雨桐滿意,有幾個不錯的,但都是言情的小劇本,有點小清新的風格。
林雨桐急的冒火,林博卻笑:“好的,有深度的本子,那是可與不可求。你不能因爲沒碰到這個本子就叫整個團隊都閑着吧。”
是啊!這就是症結所在。
“但也不用着急,反正這新人沒有一兩個月培訓,是很難上手的。”林博安慰了一句。
着急也着急不來,林雨桐開始和整個團隊開始熟悉,中午一起吃工作餐,晚上在外面聚餐,兩頓飯來下就能從陌生變熟悉。
因爲有正事忙,林博看管的好像不嚴了。四爺回來的時候,林雨桐以出去見個編劇的借口偷了半天懶,跑到小區這邊。
四爺剛洗澡出來,“現在真成了地下情了,見個面都不容易。”
可不是!以前在秦北那是見個面面容易拉話話難。現在是拉個話話容易見面面難。整天隔着電話說話,但想見面隻能視頻,隔着電話哪裏有什麽溫度可言?
林雨桐挂在他身上搖啊搖的,“去幹什麽了?怎麽不交代一聲,走的那麽匆忙?”
“着急啊!”四爺奇怪的看林雨桐,“買地皮的事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但你在京郊買地皮你跑到明珠市幹嘛去了?
四爺點了點林雨桐的腦子,“我不是說過要建俱樂部嗎?”
“說倒是說了……”林雨桐看他,“去找建築師了,還是找資金了?”
“都不是!”四爺把她從身上摘下拉,拉着她去沙發上坐,“之前說建俱樂部,我沒把話說完。隻建造俱樂部,是不是太浪費了。”
那地皮林雨桐知道,靠山臨水,本來是打算打造高端的山水田園親近自然的俱樂部的。這樣的地方,必然是能彙聚政商兩界名流,本來就是爲了搭建一個人脈平台的。現在聽四爺這意思,“還有别的用處?”
“我想建一個研究機構,做農業研究。”四爺将茶幾上的資料遞給林雨桐,“你看看。”
農業研究所?
“這可是個燒錢的家夥。”林雨桐撓頭,“也許幾十年,咱們窮其一生,可能都看不到咱們期待的成果。”
“是啊!哪怕是沒有成果,但這樣的事總得有更多的人去做。”四爺指了指那資料,“那是那一片地皮的土壤取樣檢測結果。還不錯!”
資料翻了一份又一份,林雨桐才大緻明白他的構想。他是想在這個山水田園俱樂部裏,建造這個一個研究所。用這個俱樂部的收益,去養研究所。
“這裏建造俱樂部主體,主要是酒店餐飲娛樂健身……凡是能想到的,這裏都包含在内……”四爺指着平面圖,“……還有這裏,這片地不行,但地勢不錯,會建成高爾夫球場……這裏會以山間别墅的外觀建成研究所,外觀跟景色融爲一體,不會顯得突兀……這裏……除了高爾夫球場,其他的一切綠化,都以最新研究出來的農作物植物爲主要景觀……比如景觀西紅柿景觀西瓜之類……”
那這還不得客似雲來啊!
官場中人喜歡這樣的地方談事,這裏絕對安全。而且不怕人知道。了解農業科技有什麽錯嗎?隻要他們來,那商人一定是蜂擁而至。這聚集起來的可不光是四通八達的人脈,還将會是成爲各方面消息最集中的地方。
有了這兩點隐性的好處,這山水田園會成爲上流社會趨之若鹜的地方。生意想不好都難!生意好了,科研經費就足了,這個研究所才能一直良性經營下去。而用研究所培養出來的新品做綠化,這本來就是起一個商品推介的作用。
林雨桐掰着手指算,“……你這是一塊地恨不能弄出十個用途來,這也算計的太狠了。”
“利益最大化嘛。”他說的輕描淡寫。
是最大化了,價值都壓榨幹淨了。“那這次去是爲了研究所的事?”
“嗯。”四爺有些慶幸,“幸好去的及時,有兩位老教授本來就打算出國了,愣是叫我給攔下來了。”他又指了指地圖上不規則的一個角落,“這裏緊靠山,有河流,我準備在這裏建幾個小别墅,安置這些老教授。”
這肯定是隻有使用權的。但這也會叫人心生向往。多清淨的地方。
“給咱們也留一套。”林雨桐看的都眼饞。這地方真心是不錯。
圖紙上的東西想變成實景,那是有相當遠的距離的。不用問,都知道四爺這一兩年會有多忙。
他忙他的,林雨桐還得按部就班的上學工作。
國慶之後,大家的心都收起來了,很多人的新鮮勁也過了,大學的生活開始忙碌起來。林雨桐以前是不上晚自習的,但現在是不行了,真要不上晚自習,大概真得挂科了。在圖書館完成作業,然後利用課間午飯的時間,把前一天的功課該背的一定得背完了。因爲晚上還有事了。九點到十二點,是寫劇本的時間,十二點一過,躺在床上對着手機,看投稿過來的劇本。淩晨兩點睡覺,七點半起床。
“……我就不明白,你家那麽有錢,你折騰什麽呢?”開顔見林雨桐一邊吃飯一邊背書,筷子在碗裏不停的戳着,“你不累啊。”
“一個人一個活法。”林雨桐笑了笑,“你覺得舒服自在了,那就行了。”
可我什麽都不敢,真閑着反而心裏發慌。
文娟問林雨桐:“你會考慮改變網文嗎?”
“有好的作品,在有信心不毀了原著的情況下,是可以考慮的。怎麽了?”林雨桐奇怪的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對網文有興趣了?”
苗苗就笑:“她剛買了個筆記本,準備在網上寫小說呢。”
給苗苗個林雨桐幫忙,這兩人都是給文娟付了薪酬的,這段時間她攢着,買了個性能一般但看起來皮實耐用的筆記本。不打遊戲,就是看着電視劇上個網,然後碼字,能用就行的那種。價格也不高。
林雨桐倒是很鼓勵這種做法,“挺好的。隻要堅持,過來最開始那段最艱難的時期就好,付出總是有回報的吧。”
“我也幹不了别的。”文娟笑了笑,“我的要求也不高,真的!将來要是能在京市買個五十平的半地下室,我都能笑醒了。”
沒有七八十萬肯定是不行的。加上裝修什麽的,怎麽也得百萬。
沒有好高骛遠,很實際的想法。
“你們都賺錢了,我怎麽辦呢?”開顔覺得跟這三個人已經不在一個世界裏了。
苗苗白眼一翻:“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林雨桐以前覺得當學生挺好的,現在真到了學校,才知道要當一個好學生其實還是挺累的。比如這邊還沒松口氣,猛地聽說除了大一的,都開始英語四級報名了。林雨桐這才想起,還有四級考試!
英語她是不怕的,但考試前該熟悉的還是得熟悉一遍。她也跟着報名了,早考完早了事嘛。
于是專門在學校門口的書店裏買了四六級的真卷回去,周末的時候隻會老宅吃了一頓飯,然後在公司露了一面,就開始瘋狂做題檢驗自己的水平了。
朱珠林博都是在國外呆了很多年的,英語對他們來說,也不必母語差多少,沒輔導過孩子作業的兩人好似終于找到用武之地了,周末輪着在家裏休息,美其名曰:輔導功課。
其實真不是很必要的。自己做完對照答案不就完了嗎?能有多難?
林雨桐做完一份,朱珠不看答案,自己先用鉛筆批改一遍,然後再找答案出來對照,結果比較傻眼,她以爲很簡單的題,應該是美國初中生的水平的試題,她竟然也錯了不少。這不科學!
“這什麽考試?”朱珠暴躁,“四級嘛!能說能聽就行了。這麽多生僻的單詞……”這跟寫漢字是一個道理,認識這個字,但有時候提筆未必就能寫對。大概模樣差不多,但還真會在小處錯上那麽一星半點。可這單詞錯一個字母那也是錯啊。
晚上林博回來,她拿試題去坑林博,“你做一份看看。”十分倨傲的樣子。
“你都答對了?”林博不信。
“當然!”朱珠面不改色。
林博吭哧吭哧的做完,“現在這學生也不容易啊。”
沒在國内上過大學的二人組根本不能理解考四六級的痛苦。
“這語言啊,是文化的一部分。在沒有那個特定的文化背景下,枯燥的學習語言,這簡直就是受虐。”林博心有戚戚。讀高中那會子他的英語就沒及格過,到了過完三個月不也能聽能說了嗎?
朱珠戳戳一邊的閨女:“你這成績考試肯定是能過線了。咱們不學啊。看把人熬的。”
搗什麽亂啊!
“我把這些題熟悉熟悉……”林雨桐攆這兩人出去,“沒多大功夫就得了。”
被關在門外的林博問朱珠:“咱倆這性格,是怎麽生出這麽個省心的丫頭的?”
“負負得正!”朱珠啧啧嘴,“這孩子肯定是下了苦功夫了。以後叫小福中午的時候給桐桐送飯去。最近瘦了不少。”
聽冷的厲害了,出門得穿毛衣加外套了。新人培訓也已經告一段落了。林雨桐一直沒有找到可心的劇本,都已經在那一堆小清新的言情中挑揀的時候,這天晚上看到了一份剛收到的投稿,是以破案題材的。
這種題材的片子,隻要故事精彩,投入的不是很大。至于演員,也不需要大腕。相對來說作爲練手是個不錯的題材,拍出來虧了的可能性不大。
看了兩集,剛好是一個完整的單元故事。林雨桐覺得不錯,将這稿件發給林博,問問他的意見。
第二天一早林博就打電話,“這是個相對安全的題材。這一兩年也沒有類似的電視劇。”即便火不了,但很把穩。“要是剩餘的故事還能是這個質量的話,可以試試。”
林雨桐晚上就叫了關佳佳和楊天,叫兩人先去跟編劇談,把本子買過來之後,再說後續的事情。
這天周五,下午的體育課取消了,林雨桐以爲能早點回去歇着了,誰知道董雙雙來電話了。
“你說從我們學校招演員試鏡?”林雨桐還以爲聽錯了,“怎麽了?你那邊不是都開拍了半個月了嗎?怎麽這時候又開始找演員了?”
“說來話長。”董雙雙将車停好,推門下車,“我已經到你們學校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導演副導演編劇都已經到了,試鏡快開始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林雨桐傳了外套就出門。
開顔拉着林雨桐輕聲道:“帶我去……帶我去……我還沒見過呢。”
林雨桐示意她穿衣服,電話裏的董雙雙報了一個地址就挂了電話。
試鏡的地方就在學校的藝術樓裏,樓道裏已經站滿了人。單松帶着學生會的幹部正在維持秩序,開顔加入了學生會,這會子成了壯丁,當場被抓去跑腿去了。林雨桐跟認識的打了個招呼,這才走了進去。空曠的大廳一排座椅,坐着幾個人。
不用董雙雙介紹,裏面坐着的就知道林雨桐是誰了,客氣的相互問好,握了手就分别落座了。
“怎麽回事?”林雨桐問董雙雙重新找演員的事,“不順啊?”
“兩個女演員都被範穎給打了,一個抓破了臉,一個打成熊貓眼了。怎麽拍?”說起這個董雙雙就來氣,“她要客串,客串就客串吧。非要折騰的我爸過去探班。這一探班,就得請劇組吃飯,一吃飯一喝酒,這小姑娘們不免嗲聲嗲氣的敬我爸幾杯酒,本來嘛,這種事,大庭廣衆之下的,又是我投資的,我爸就是再怎麽着,也不會亂來的。可範穎說那倆女演員用胸脯蹭我爸來着,當場就翻了臉。這是得虧啊!得虧我是開機之前沒敢聲張,就那麽悄莫聲息的開拍了,要不然鬧出這事叫媒體知道,我都不敢想。我爸賠了人家一筆不小數目的錢,又承諾下部戲給她們安排好的角色,這才把這事給摁下去。當場的那麽多人,光是封口費就不是小數目。這些耗費的加起來,已經比我投資的錢還多了!害得我被我爸大罵一頓,差點拍不成了。”
林雨桐嘴角動動,最後隻說了‘節哀’兩個字。
董雙雙看了林雨桐一眼,低聲道:“安甯最近還本分嗎?”
這沒頭沒尾的問話,是什麽意思?
林雨桐看向董雙雙,董雙雙眼裏滿是深意。她馬上就明白了,“安甯不會跟你爸走的近了吧?”
董雙雙聳聳肩,“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範穎雖然讨厭,但安甯更讨厭。
林雨桐皺眉,“這個女人啊!怎麽這麽不消停呢。”她面上無所謂,但手底下已經拿着手機盲打,給林博發了個消息。還是防備點好。
兩人沒再說話,試鏡開始了。
一直是副導演在發話,一會說叫這個表演一下跟男友分手傷心的哭,輪到那個就讓表演甜蜜的笑。
可林雨桐一直關注着董雙雙和邊上的導演給的分數。然後她發現,顔值高的分數高。
她有些失笑,你們幹脆選美得了,折騰什麽呢。
正覺得無聊,一個衣着樸素的女同學走了進來。同樣是哭,林雨桐就覺得她的哭很感染然,先是眼圈慢慢的紅了,然後倔強的不叫眼淚流下來,最後扭過臉,眼淚才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然後她猛的一擡胳膊擦了一把臉,扭過頭來隻有哄着的眼眶和鼻尖,臉上沒有淚痕卻比挂着眼淚的叫人覺得悲傷。
隻是可惜,這姑娘的長相稍微有點普通。
“要是這張臉再稍微立體一點,我就要了。”董雙雙搖搖頭,“我打造的就是美女帥哥偶像,叫人想入非非的那種。雖說女主角設定的是個普通的女生,但穿着打扮可以土氣,卻不能真選個普通的。”
導演看了董雙雙幾次,似乎有些意向,但董雙雙堅定的搖頭,她不是不識貨,而是不合适。
這姑娘眼裏閃過一絲黯然,鞠了一躬就要出去,還真叫人說準了,自己這張臉,天生就是配角的臉。
“七十八号,你叫什麽名字。”林雨桐坐起身來,問了一句。
這姑娘愕然的看向林雨桐,“問我?”
林雨桐點點頭,“方便告訴我嗎?”
“向東。”她急忙道:“我叫向東。”
“如果又公司要簽你,但在簽約的年限内,不許你整容,這個你能同意嗎?”林雨桐又問了一句。
向東沒想到她是問這個,于是臉上閃過尴尬,“有人勸過我整容,我也動搖過。但是還是沒辦法接受。我奶奶我媽媽都是戲劇演員,她們說隻要身上有戲,眼睛裏都是戲,那長着什麽臉,一點都不重要。”
林雨桐對董雙雙笑了笑:“失陪了!我去跟她聊聊。”
董雙雙瞪了林雨桐一眼,到别人的錢包你撿錢,還能不能更無恥一點。
林雨桐沒有自己簽下向東,而是把向東推薦了公司。對于一個新人,多露臉才有好處,這一點自己這邊沒時間也沒精力安排她。林博看着不整容寫在合同裏,覺得自家閨女這腦回路有點奇葩。有些人戲演得不錯,但因爲長相戲路變窄了,所以整容,這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怎麽到了她這裏就得寫進合同裏了?
“閨女,你認真的?”林博急忙問道。
“認真的。”林雨桐歎了一聲,“你比如說我要拍個戰争題材的片子,演員一水的僵着臉,你說這能看嗎?人家喜歡整容,我不發表意見,橫豎是人家的私事。但我想用這個人,我用的時候覺得整過容以後畫面上那種感覺不是我想要的,那我自然得事先說明這件事了。”因爲她發現那些試鏡的女生裏面又六七成都是做過整容手術的。這叫她就覺得奇怪,能考上這個專業,長的一定比普通人強些。顔值不低。怎麽就不是動了眼睛就是動了鼻子,下巴颏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林博嘴角抽了抽,好些藝人還是經紀公司給安排的整容呢。大衆市場不也認可了嗎?自家閨女怎麽就老是跟大家較勁呢。
就在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重案重啓》的劇本最終修改完成。
眼看四級考試就在眼跟前了,但林雨桐還是不得不把籌備的事情交給楊天,叫他先聯系導演談談。
這邊□□還沒空閑呢,結果這邊晚自習,林博打來電話,“我一會兒派車接你,假我都給你請好了。你出來一趟吧。”
聽聲音很嚴肅。
林雨桐也沒耽擱,收拾了東西就往校外趕。
韓新開着,直接去了一家酒店。
到了頂層的房間,打開門進去,屋裏坐着三個人,董成、安甯、還有林博。
安甯坐在董成的身邊,林博一個人端着紅酒坐在兩人的對面,看見林雨桐來了,才收起臉上的冷肅,朝林雨桐招手,“冷不冷?”說着,就叫了侍者進來,給林雨桐要了一杯熱飲。
林雨桐将外套脫了,笑了笑坐到林博身邊,然後跟董成打招呼,“董伯伯今兒做東?”
“想吃什麽隻管點。”董成哈哈大笑,“董伯伯買單。”
林雨桐抿嘴一笑:“您是誰,肯定不會叫我這做小輩的吃虧的。”
董成挑眉,小丫頭年紀不大,說話還一套一套的。這份機靈勁,自家那兩孩子都都沒有。這是一看形勢,就知道自個今兒來爲的是什麽。說什麽不會叫小輩吃虧,這話還真是一語雙關啊。
他看了林博一眼,這家夥剛才打電話就在這屋裏當着他打的,什麽也沒多說,可這小丫頭還是一打眼就瞧出來了。
他也就不繞圈子,直接将手搭在安甯的肩膀上:“安甯的約是簽在侄女名下了?”
林雨桐笑了笑:“看來我這次是賺大了。”
想解約這個賠償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董成皺眉微微一皺,這小的比老的還難纏。這話就是明說,解約可以,按照合約賠償。這是底線。按說沒咬着不松口,已經是給面子了。
安甯笑的有些勉強,她其實并不想解約。但這董成并不是林博。林博肯花費精力,可董成這人卻追求更實在的東西。她也沒想到能弄成這樣。跟董成走的近一些是她的目的,但是在他沒跟範穎離婚的情況下,鬧出這樣的事,是要出醜聞的,而這醜聞,足以毀了她這些年來的所有努力。
果然,常在河邊走,就沒有不濕鞋的。
林雨桐見董成皺眉,這才放在手裏的杯子,“董伯伯,說實話,您可不地道。真是有欺負我這小輩的嫌疑呢。您如今跟安甯小姐這樣……随時可能導緻安甯小姐的身價暴跌。這是誰的損失,這是我的損失!我現在承擔的風險,您該知道。而且據我所知,董太太可不是好相與的角色,這事一旦捅出去,我可就血本無歸了。如今叫我怎麽辦?不放她走,我承擔這個暴跌的風險。放她走吧,你又覺得違約金有些過了。你這是要陷我于兩難境地啊。要不是知道董伯伯的爲人,我都以爲您這是故意的呢。故意做成這樣的局面還脅迫我這小輩。這事傳出去,您這做法,可有點不經講究。”
林博嘴角一翹,撇過頭不言語。被自家閨女擠兌到這份上,董成連還嘴的餘地都沒有,想來也是夠憋屈的。
安甯急切的看向林雨桐:“小林總……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