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民國舊影40三合一

</strong>民國舊影(40)

按照之前跟鄭東說好的, 四爺帶着人一副正常上班的樣子,到了廠子,由鄭東出面, 給全廠職工開會, 以原材料緊缺爲由, 暫時停工。廠子發給基本的生活費。在這一點上,鄭東做的還是漂亮的。

開完會, 四爺跟鄭東去了辦公室。白元到處溜達, 但注意力從來沒有從朱文海身上移開過。學生們還在廠裏給機器做維護, 朱文海先是上廁所, 從廁所出來就去陶桃的辦公室附近晃悠。直到吃午飯的時候,陶桃才拿着飯盒出來, 見到朱文海明顯愣了一下。

“你怎麽來了?”陶桃迎上去,眉頭微微皺了皺。

朱文海從懷裏掏出帕子包着的镯子,塞到陶桃手裏, “這是給你的。”

陶桃面色一變,警惕的四下打量:“誰叫你來找我的。我不是說過嗎?有事我會找你的。”

朱文海笑了笑:“我都看了, 大家都吃飯去了,沒人注意咱們。再說了, 碰上了說兩句話怎麽了?”

陶桃将東西往衣服兜裏一揣:“行了,我收下了。你趕緊走吧。”

朱文海一把拉住陶桃:“别着急啊!今天這一停産,以後我估計就不來廠子裏了。想跟你見面就難了。要不然, 我還是回我原來的專業吧。我是學哲學的, 現在回去上課還來得及。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在晶報做記者, 我想以我的條件,想去晶報也容易。我有了正式的工作,咱們就結婚,你說好不好。”

真是腦子有坑吧?

晶報能跟留在金思烨身邊比嗎?那晶報報道的全都是娼門的消息。收入肯定是差不了的,哪家的堂子想叫姑娘出頭,不得花點真金白銀叫記者們吹捧一番。去這地方的,有幾個幹淨的。跟自己說跑去那裏上班,腦子是怎麽長的?

陶桃耐着性子:“你是想成爲受人尊敬的人?還是想成爲有錢卻被人鄙夷的人?”

受人最近固然好,但是沒錢的日子又有什麽趣味。至少沒錢就不能安家,不能娶自己心儀的姑娘。

朱文海臉上的表情太直接,陶桃一眼就看明白了。她拿出極大的耐心,強忍着沒有破口大罵,反而安撫道:“錢最容易賺。你之前幫我畫的那些圖,都賣了個好價錢。你在晶報十年也賺不了那麽多。”

啊!

朱文海愕然的看向陶桃:“當真?”

“給你存在銀行裏,改天給你。”陶桃說着,就笑道:“不來廠裏上班,你就有了周末了。周末時間自由,咱們再見面也是一樣。”

朱文海馬上笑道:“好!下個周末我請你看話劇,據說雷雨不錯。”

陶桃笑了笑應了一聲,這才左右看看,急匆匆的往食堂去,“再不走沒有好菜了。”

辦公樓的樓上,四爺和鄭東連人隐在窗簾後,将樓下兩人之間的拉扯看了個清楚明白。

鄭東恨得牙癢癢:“這個女人……果然不安好心。”可要是想将人拿下來,也得知道她背後是怎麽一種情況。是她私自做出這樣的事情,将圖紙賣給倭方呢,還是她隻給她背後的上司服務,而真正賣了圖紙的是她的上司。要是她自己,這是好解決。要是她的上司,這裏面的事情就不簡單了。不是他鄭東能随便動的。

“查查看吧。查清楚了,也就知道以後怎麽防範了。”四爺提醒鄭東,“以後一旦批量生産,中間任何一個環節被人破壞了,損失都是無可估量的。”

鄭東請了四爺坐下:“我會查的。在京城,我想查的事情,少有查不到的。”

這事提過了,兩人就沒有再談。鄭東倒是跟四爺說起另一件事,“不光是京城間諜開始興風作浪,其他地方也一樣。我聽說滬上那邊更荒唐。據說是滬上市長俞鴻軍,每天出出入入總感到一股子說不清楚的威脅。滬上市|政|府有一個情報處,前不久,俞市長下手谕把曆年情報檔案運出中心區,這事能有多難?卻不想所有檔案早已全部失蹤,打開檔案室的倉庫,以爲是檔案的卻成了代替檔案的白紙。這些東西什麽時候丢的,怎麽丢的都不清楚。聽說前幾天剛查出來,是市|政|府的秘書王常春早已受倭**部的利誘,勾結部分職員,幹了這件“盜宗卷”的事情。如此一來,滬上市府的一切情報,倭國人早就知道。這個所謂的市政府的情報處,早已變爲倭國人的情報處了。前兩天,滬上市|政|府由俞鴻軍帶了十六名親信和八個衛士,在法租界白賽仲路某辦理一切公務,當然,這個也就是情報部門知道,一般老百姓是不得而知的。據說是白賽仲路的辦公處,上午開始辦公,下午就有倭國同盟社送去一份油印的新聞稿,俞鴻軍一見了這個新聞稿,就吓了一跳。因爲在他在看來,新的辦公地點是極端秘密的,那麽爲什麽當天就被倭國方面知道了呢倭國同盟社送去的稿件分爲兩種,一種是報紙用的新聞稿,一種是不公開的參考資料,在參考資料中就提到滬上市政府已秘密遷移,且将全部人員名單調查得一清二楚。到現在還沒查出這個出賣情報的人是誰。反正倭國同盟社每天送去的參考資料,竟然把金陵最高當局每天給俞鴻軍私人的密碼公文都譯了出來,可見倭國間諜不僅滬上市政府有,連政府最高機關都有。京城裏,要不是前年咱們幹了一票大的,如今……想想陳宏的位置,市|政|府隻怕也跟現在的滬上差不多,哪裏有什麽秘密可言?再返回來想想,咱們這個廠裏,出了這樣的事,也該是正常的才對。”

可猖獗到了這個份上,咱們還不能排倭反倭,何等憋屈。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坐了坐就散了,四爺告辭,直接回了園子。

鄭東說的事,四爺也沒聽過,回來就說給林雨桐聽。林雨桐愣了半晌:“你是懷疑,陶桃将圖紙給了她的上級,可她的上級不知道是不謹慎還是背叛,然後圖紙才落到倭國間諜的手裏。”

四爺點頭:“我想鄭東也是這麽想的。在京城這地界上,陶桃想避開鄭東的耳目也不容易。她自己主動跟倭人搭關系的可能性不高。”

可消息從上層洩露出去,這一點才更叫人覺得可怕。

“這些消息鄭東都知道了,凡是黨政者估計心裏也都清楚。這間諜密布政府機關上下,全國莫不如此。這就跟果子從核心開始爛了一樣……”四爺喃喃自語。

林雨桐搖頭:“所以,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主張‘不到最後關頭,不作最後犧牲’。”

四爺點頭:“是這個意思。毒瘤滲入骨髓,想動手都不知道從哪裏着手了。”

最近的事情實在叫人心情愉快不起來,對外界的事情,林雨桐也甚少關注。這天,銅錘急着找林雨桐:“我想進城一趟。”

“進城做什麽?”林雨桐莫名其妙。見他急切,就忙道:“怎麽了?有什麽爲難的事。”

“不是!”銅錘有些不好意思,但臉色卻沒有多好看,他低聲道:“蕭紅您也認識,她自殺了。”

啊?

“自殺了?”林雨桐看向銅錘,“爲什麽啊?”這個女人一直都零碎的送一些消息過來,林雨桐雖然沒見她,但因爲這包養的關系在,所以對她還是關注的。一個月三十,在仙樂樓裏過的可以身舒服的。怎麽就想不開自殺了?被人騙錢騙色了?不至于吧。那女人其實心裏挺明白的。

銅錘看了林雨桐一眼,那表情難以言喻:“因爲阮玲玉自殺了。”

因爲阮玲玉自殺了,所以蕭紅自殺了。

她腦子有點不好使,這兩者之間有必然的因果關系嗎?

銅錘搖頭:“蕭紅喜歡阮玲玉。”

追星啊!

林雨桐有點想爆粗口:“腦子有毛病。”她很少去看這個時代的電影,因此也不會關注這個年代的明星。她腦子裏的追星,一直是幾十年之後了。而且專屬于那些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孩子的。誰知道現在這追求的人這麽瘋狂。“是在醫院,還是已經……”

“已經去了。”銅錘歎了一聲,“後事……我找人料理吧。”

也隻能這樣了。

後來林雨桐看報紙上的相關報道,才發現蕭紅不是唯一的。還有不少喜愛她的觀衆也追随這位明星的香魂逝去了。滬上戲劇電影研究所的項福真女士,聽到噩耗,随即就吞服了鴉片自殺;紹星影迷夏陳氏當天吞服毒藥自殺;杭洲聯華影院女招待員張美瑩也因痛悼阮玲玉服|毒自盡。京城沒有統計,但光是滬上,在阮玲玉死的當天,就有五名影迷跟随其腳步自殺了。聽說其他地方的也有好多位。留下遺書說什麽‘阮玲玉死了,我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真叫林雨桐不知道說什麽好。怎麽也沒想到蕭紅這麽死了?真是諷刺!

阮玲玉的葬禮,林雨桐也在報紙上關注了。看着那麽多人送葬,然後還有大漢穿着龍袍送葬,意思是說要是有皇帝,皇帝也會親自爲阮玲玉送葬的。

呃……

林雨桐果斷的将報紙塞到廚房的竈膛裏,還是别叫四爺看見了吧。

銅錘比較有心,選了個阮玲玉下葬的日子給蕭紅下葬,也算是全了最後一點心願。

可佟嬸的表情就有點不好了,回頭悄聲說,“還是要盡快給成個家。”怕銅錘對蕭紅這樣的女人動了心吧。

心裏都是些大風大浪的事情,蕭紅的事恍若石子濺起的漣漪,在這浪頭裏,并沒有給林雨桐的生活帶來任何的影響。隻是仙樂樓那邊少了一個消息來源,銅錘也說他另有安排,林雨桐也就沒再多的插|手。

她現在焦頭爛額的是,曲桂芳送來了一個消息,喬漢東不知道受了誰的點撥,打算上門來做說客,邀請四爺和林雨桐加入民衆黨‘特别黨員’。

這個東西一旦沾上,就清洗不掉了。

四爺皺眉:“關門謝客,就說我閉關了,研究有了新方向,誰都不叫打攪。”

可一味的躲也不是辦法。

四爺給學生布置了新課題,然後直接閃人,誰也不見。

兩天後喬漢東來訪,是林雨桐接待的。還是那套說辭:“誰也不見。”

喬漢東笑眯眯的:“跟林先生說也是一樣的。”

林雨桐連忙擺手:“男主外女主内,我一個婦道人家,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拿不了主意。”

一推三二五,就是不接茬。

喬漢東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深意:“林先生可是新女性,這一套說辭……這事想打發我?”

林雨桐沉吟了半晌,“我連您想說什麽都不知道,這糊弄您做什麽?”

喬漢東一噎,這還真是。自己的想法從來沒對外面的人說過,這消息不可能露出來。緊跟着他就哈哈大笑:“說笑了說笑了。等金先生出關了,我再來。”

林雨桐客氣的将人送出去,臉上的笑意就收了。沒這麽逼迫人的!

晚上的時候,四爺才道:“這個于曉曼或許能用一用。”

于曉曼嗎?

或許可以試試。

于曉曼對于林雨桐的直言不諱有些驚訝:“……你們不想加入民衆黨……我要是沒理解錯你的意思,要是喬漢東還有進一步的舉動,你們将放棄在這裏的所有的研究和工作……”

林雨桐點頭:“你沒理解錯。如果沒有絲毫的人權保障和自由,我想,我們會去美國。在美國我們有朋友,也有産業,我不想在這裏勞心勞力還得過被人逼迫的日子。另外……我和我先生受邀,也許會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受邀?”于曉曼眼裏有了幾分了然。滇系、皖系、奉系、粵系等等,想必他們都是歡迎的。隻要能幫助他們制造武器,想來他們不介意給這夫妻最大的自由。什麽黨派,什麽出身,在他們眼裏全都是浮雲,他們信奉的是實力。有了槍有了炮,至于是誰造,他們不在乎。“你先不要沖動,如今到處都亂,還是京城裏安穩一些。這隻是喬漢東自己的意思,絕對不是上面的吩咐。當初黃參謀可都上報了,說是你們不熱衷于政治。這一點作爲前提,政府和黨國的信譽還是要的。答應的事情都做不到,以後誰敢信任。你放心,你的意思和金先生的意思,我會代爲傳達。”

林雨桐笑了笑,沒再言語。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這就是要看最後的效果了。如果不能滿意,那就沒什麽好說的,擡腿就能走的事。

喬漢東接到戴老闆的電話的時候,一下子就站起來了。聽着對方在電話裏斥責了幾句,說他沒有大局觀,急功近利等等。然後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就扔下了電話。隻有一個要求,就是把那對夫妻留下。不管用什麽辦法,都不能送到别人的手裏。

他放下電話的時候面色鐵青,一腳将茶幾踹開。這三十八号哪裏還有秘密,自己在辦公室說的話,怎麽連戴老闆都知道了。

豈有此理!

“來人!”喬漢東對外喊了一聲。小毛縮着肩膀進來,“來了,來了,您吩咐。”說着話,就掏出小本子和鋼筆,打算記錄。

這态度叫喬漢東的火氣稍微消了一點:“查!三十八号開始自查自糾。把隐藏在咱們内部的吃裏扒外的都給揪出來。”

“您是指倭國……還是工黨?”小毛謹慎的問了一句。

喬漢東一愣,突然想到什麽似得,“你将之前那份左懿人員名單給我拿來。”

小毛應了一聲,拿了鑰匙就出去了,不大一會子功夫拿出一張名單來,遞了過去,“都在這裏了。”

喬漢東又翻了兩遍,在四爺和林雨桐的名字下點了點,“原來如此!隐藏的可真是夠深的。”他想到了什麽,吩咐小毛,“去!把署名爲‘四爺’和‘異客’的文章都給我收集上來。”這一頓罵自己可不能白挨了。

等小毛将文章整理成冊子,喬漢東就有底氣了。他親自給戴老闆打了電話:“……卑職也沒有真的想吸納他們的意思,隻是名單有了之後,就想着上門試探一二,誰知道他們不光是反應激烈,更是消息靈通。局長,我害怕他們是工黨份子。如今借着咱們的手又是實驗又是研究的,可是隻有實驗品沒有成品,這怎麽行呢?而且您可能還不知道,暗處的那個廠子,除了他誰也不知道在哪?可倭國那邊的間諜隻怕把京城附近都翻遍了,也沒有這廠子的任何蛛絲馬迹。局長,卑職是怕他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隻怕設備早就已經去了工黨那邊了。”

“這都是你的猜測。”對方好似是耐着性子聽完了,“我要的是證據。你要知道,你将他逼迫的狠了,他們就可能去找另一家。軍閥時期留下的爛攤子,現在影響還在。中|央要是拿不出軍饷和武器,你以爲能指揮的動誰?這要是将懂武器的送到這些人手裏,到時候他們會聽中|央的調遣嗎?大局爲重這四個字,你要給我牢記。”

“可萬一是工黨……”喬漢東擦了頭上的冷汗,又問了一遍。

對方沉默了良久:“我交代你兩點,第一,要有證據。要有明确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工黨。第二,将人留住。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什麽傾向。你都給我把人留住。同樣的,不管用什麽手段,什麽辦法,他隻能爲我們服務。這是底線!”

說完,電話就挂了。喬漢東聽着電話裏的盲音,心裏若有所悟。重點還是那句話,不管用什麽手段,什麽辦法,将人留住。

“有了這個指使就好辦了。”喬漢東低聲沉吟了一句。

而林雨桐得到于曉曼的回複之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事情不對了。這園子附近被人監視了。這種監視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前門後門,總有藍衫黃褲的人不遠不近的守着。

雖然并不幹涉人身自由,但是卻記錄着這園子裏的每個人每天的進出的情況。什麽人進去了,進去了多長時間,都幹了些什麽。

槐子一接到消息就過來了,“要是能走,還是走吧。趁着他們現在還隻是剛開始,沒做太多的估量。等将來……隻怕想走就更困難了。”

四爺搖搖頭:“我們走了,你怎麽辦?林家那一大家子怎麽辦?要走也不是現在走。至少走的得沒有後遺症才行。”

槐子失笑:“你也太操心了。你們隻管走你們的。我要是連這個關卡都過不再去,還能幹什麽?”

等槐子走了,四爺和林雨桐相對而坐。何去何從,這真的成了一個問題。

間諜密布,很多東西都不敢露出來。要不然,轉眼就成了倭國的。可偏偏的,如今連間諜也不抓了,也抓不過來了。形勢一下子變的微妙起來。誰也不能預測,對方要是找不到暗處的廠子,會不會對他們下手。而他們本來的優勢,如今在三十八号的嚴密監控下,變的不再是優勢了。有點束手束腳。

喬漢東如今的作爲,要是沒有人暗示,他是不敢這麽做的。

“走嗎?”林雨桐問道。

四爺看了林雨桐一眼,“這一走,之後的生活會很艱苦。”

“艱苦就艱苦。”林雨桐歎了一聲,“總比現在的日子舒坦吧。現在真是心累!”

兩人有了意向,才說要找白坤商量呢。不想第二天,家裏來了兩個客人。

一對倭國的夫妻,見面非常客氣,“我們知道林女士在營養學上的造詣,所以,特地前來請林女士去我們醫院就職。”說着,拿出一張大紅的聘書來,“這是聘書,還請收下。”

如今大部分的城市都有倭國人建立的醫院,裏面大多數是從倭國醫學院畢業的學生,即便是華夏人,也都是在倭國有過求學經曆的。如今這麽堂而皇之的求上門來,林雨桐眉頭能夾死蚊子。他們在用這種辦法企圖跟自己拉進關系。

林雨桐直接将聘書推過去:“抱歉。恕我不能答應。我在師院的工作我也打算辭掉,我懷孕了,不能再出去工作了。”

她找了這麽一個理由,直接推辭了。

對方倒是彬彬有禮,一副不爲難的樣子,隻表示遺憾,希望以後又一起共事的機會。

林雨桐也以爲這事就這麽過去了,誰能想到隔了兩天,市|政|府教育廳那邊下了指示,要求師院委培一批營養師。而委培人員,全都出自于倭國醫院的護士科。并且指定了授課老師的人選,就是林雨桐!

“王八蛋!”林雨桐氣的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四爺扶住她,“不氣!不氣!咱們不氣!不去,肯定不去!”

白坤在一邊歎氣,“天津倭租界《國權報》社長胡恩福和《振報》社長白于桓相繼被刺殺的事我跟你們提過一次。這胡白兩人是著名親倭分子,倭國駐屯軍參謀長酒井隆與駐華使館武官高橋坦因爲這兩人被刺殺的事,會見了何應秦,說此案‘系華夏排外之舉動,若華夏政府不加以注意改善,則倭方将采取自衛行動’。然後就指揮駐津市倭軍在合北省政府門前連日武裝示威,并舉行巷戰演習,進行威脅。随後,何應秦在京城居仁堂約見倭國代表高橋,面告說政府已全面承諾倭國要求,并說明合北省黨部即日起結束,五十一軍和中|央軍也已決定調離河北省境,預定在一個月後輸送完畢。”他說着,就拿出報紙,指着上面的内容,“政府重申明令禁止排外排日。另外,倭國華北駐屯軍司令梅津派人赴京城會見何應秦,抗議國府援助遼東義勇軍孫勇勤部,并稱津市兩報人被殺是“對倭國的挑釁”,提出一系列要求。何應秦經汪同意,複電接受倭方全部要求……”

說着,他的話一頓,“我說這些,就是想說,合北這麽一個大省,已經沒有政|府了,也撤軍了。而且一些對倭有抵觸情緒的将領,在倭的要求下,也都撤換掉了。在軍中尚且如此,更何況如今他們提出的隻是要一個女教師配合委培的計劃。政|府答應是必然的。”

林雨桐手都開始顫抖了,氣的!知道這段曆史是一碼事,可真的經曆他是另外一碼事。

第二天,四爺什麽也沒做,幫林雨桐選了衣服,“走,我帶你出去走走。”

林雨桐不知道四爺要帶她去什麽地方,卻沒想到車直接停在了電影院門口。電影院門口沒有海報,四爺卻去買了票,等坐在裏面,電影沒開演的時候,裏面的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什麽電影,這麽叫座!

等電影一開,片頭的音樂一響起,林雨桐一下子就站起來了。電影是《風雲兒女》,主題曲是義勇軍進行曲。

别人聽的熱血沸騰,而林雨桐卻熱淚盈眶。

這電影一上映,主題曲就徹底唱響了。走在大街小巷,不管是背着書包的小學生,還是覺着小旗子主張抗倭的中學生大學生,哪裏都能聽到這樣的聲音。

林雨桐整個人瞬間就跟充電一樣,她看向四爺:“即便走,也不能就這麽走了。”

“當然!”四爺笑了笑,“當然不能就這麽走了。”

回到家,四爺确定了要去的地方,他跟白坤商量:“西北!你覺得西北怎麽樣?”

“好!我會準備。”白坤沒有猶豫,随即就點頭答應下來了。

四爺現在最遺憾的就是這些學生:“……之後怎麽選擇,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緊跟着,就提前一個月,給這些學生放了暑假。

園子裏的氣氛,這些學生感覺的到,外面有人守着,他們也都知道什麽意思。有幾個學生不願意離開,說是不放心先生。四爺也将他們打發了,“能回鄉的盡量都先回鄉吧。小心有人将目标放在你們身上。保全自己才能希圖來日。”

這假一放,園子裏就徹底的冷清了。宋懷民替她扛着上面的指示,隻說是有孕初期,身體不适,将授課的事情一推再推。于曉曼爲這事三番兩次的往上面彙報,大都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複。這意思就已經很明确了。

“對不起!”于曉曼有些難爲情,她今兒還是打着舊日同事的幌子,以看望孕婦爲由,前來見林雨桐的,“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事,我幫不上忙。”十分抱歉的樣子。“外面那些人……我爲這個也找過喬漢東,但是對方很堅持,說是老闆下的命令。我不知道這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想來他也沒膽子假傳聖旨。如今,你們的處境可不怎麽好……”

是啊!很艱難。

被三十八号,自己的同胞監視着。被倭國觊觎着,被政|府施壓強迫着。

這種感覺,簡直不能更操蛋。

于曉曼低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們要去香江,我可以想辦法。”

林雨桐奇怪的看向于曉曼:“你這是爲什麽?”跟你的任務可不相符。

于曉曼一笑:“隻當咱們投緣吧。等将來……時局變了,政府對倭的政策變了,你們再回來。”

林雨桐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了。在自己的國土上,難道真能被逼的走投無路?”

于曉曼沒有說話,人在曆史的進程中渺小又偉大。接下來會遭遇什麽,誰也說不清楚。

既然要走,這園子裏的設備,就要相辦法藏起來。本來林雨桐可以收起來,但這東西白坤已經見了,就不能再弄的神秘,這太容易露餡。隻能把這東西由白坤帶人運到安全的地方暫時掩埋。

林雨桐和四爺住在園子裏,外面的人就不會撤,想幹什麽都有人盯着。這當然不行。于是,兩人以學生放假,園子裏空曠爲由,搬進了城裏,回到了林家的小院。

白元跟着回來了,白坤卻留下處理後續的事情。

那些監視的,也馬上進行了遷移,都目标就是林家大院。可這林家進出的人就多了,二三百人進進出出的,多少雙眼睛也盯不過來。至少晚上的時候,林雨桐一身男裝跟着四兒喬裝打扮,很容易就混了出來。誰也沒注意是他們倆。

這天,鄭東請四爺出門。四爺想了想,還是跟着出去了。

這段時間的事情,鄭東肯定是知道了消息,“但兄弟我無能爲力啊!”

兩人坐在車上,鄭東跟四爺并排坐在後座上,他有些感慨,“說實話,咱們兄弟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我真是覺得跟你投脾氣。我估摸着你最近心裏也不舒服,就找你出來放松放松。”

四爺擺手:“不正經的地方我可不去。家裏還有孕婦呢。”懷孕是假的,但做就要做成真的。對誰都不能吐口。

鄭東哈哈就笑:“知道!我懂!弟妹見不得這個。但我這回帶你去的地方,還真不是不正經的地方,見見世面去。”

等到了地方,四爺才知道她說的這個見世面是什麽地方——澡堂子。是倭國人開的澡堂子。

四爺皺眉:“怎麽來這裏?”

鄭東一笑:“很多倭國人談事情,都喜歡到這裏來。”這話有點意味深長。

四爺深深的看了鄭東一眼,原來來這裏的目的并不單純。他到時要看看他想叫自己看什麽。

這種名爲洗浴的地方,進去之後才發現可以兼顧各種用途。到了門口,就有主人家擊掌兩下,然後就出來一個年輕的下女招待,領着人往屋裏去。屋子不大,沒有床,鋪着榻榻米。牆上挂着仕女圖,有個像是梳妝台一樣的茶幾。然後下女從角落裏拿出被子,鋪在榻榻米上。鄭東見四爺盯着被子瞧,就笑道:“看不習慣吧?”

是不習慣。

被子目測也就五尺的正方向,誰家蓋這樣的被子?根本就蓋不住腳。

鄭東就笑:“小鬼子小鬼子,個子高的少。”

四爺笑了一下,如今見到的倭國人也不多,但确實沒見高個。也不知道是後世營養跟得上還是其他因素,反正隔上幾代好似平均人高長了一些,不像是現在這樣短小。

那下女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兩人的對話,轉身出去又搬了一個木桶,緊跟着,又來了一個搬着浴桶的年輕女人。

四爺看鄭東:“在一個屋子泡澡?”這有什麽可見識的?

誰知這倆女子将浴桶的水盛滿,就都開始脫衣服。四爺一瞧這架勢,轉臉就出門了。

鄭東哈哈就笑:“跑什麽,人家這是跟咱們一起泡,準備搓澡的。”

四爺沒搭理鄭東,眼神卻朝另一邊看去,那個背影好似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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