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棟看着林雨桐的視線越發的嚴肅:“你還真去了那裏!”
林雨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道:“爸爸,那裏真不适合靠近。”
林雙棟擡眼看向林雨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以爲你見到的就算是危險了?”他搖頭,“那哪裏能稱得上危險。”
林雨桐心裏一動:“難道,還有很多地方,跟那山一樣……甚至更危險。”之所以挑中這個地方下手,一定是這個地方是相比較而言,危險性是最小的。
那麽這座山并不是如在外區所知道的那樣,隻有外區重視。其實,上層一直都在默默的關注着。
林雙棟沒有回答,反而道:“你以前年紀小,一些事情你也一直都不知道。再說了,你小孩子家家的,這些事情,歸根結底跟你也沒多大的關系。别說你說不上話,就是你爸爸我,也是說話沒半點分量的。如今,上層也爲難。而且争執很大。有的傾向于朝星際移民這個方向發展,有的則希望固守地球,繼續研究作物,試着提高産量,試着找尋變異後人類能實用的食物,試着想辦法弱化獸類身上攻擊性,将它們變得溫順起來。可兩方一直争執不下。前不久,探測器從外星系找到了一顆跟古地球類似的行星。在上面探測到一些跟古地球有些相似的分子結構。所以,如果現在這地球上的研究要是還沒有任何突破性進展,以後這重心就不再是咱們腳下的土地,而是傾盡一切能力,完成星際移民。這一旦定下來,不管是一百年還是兩百年,目标都不會改變。一旦上面不重視,這改變現在的地球,就更成爲不可能的事了。”
原來是上層在制定戰略目标上出現了分歧。
這不是一個人說幾句話就更改變的事。林雨桐歎了一聲:“不管因爲什麽,我還是希望爸爸不要去。不要靠近!”
林雙棟哈哈一笑:“行了!你爸爸還沒那麽無能。你都能安然的回來,更何況我呢?”見閨女實在擔心,就低聲道,“你爸爸不傻。我是指揮官,你什麽時候見過指揮官親臨一線的?放心!”說着,就朝樓下看了一眼,“那小子究竟是個什麽成色,我現在還看不出來。你覺得好就留在身邊,隻當找人解悶了。但凡事都留個心眼,别叫人家給算計了。這世上人心複雜,甭管是男人女人,誰都别輕易相信。”他拍了拍林雨桐的肩膀,“孩子!記住爸爸的話。哪怕是爸爸媽媽,也一樣。你得先是你自己,才是我們的女兒,是哥哥姐姐的妹妹,是别人的妻子母親。要知道,人都是會變的!爸爸甯願你冷心冷情,也不願意有一天你受到傷害才學乖。愛自己,就是愛爸爸媽媽了。”
這也就是親老子,别人再說不出這話來。
父女倆下樓的時候,孟英傑已經走了,隻四爺在客廳了等着。
林雙棟冷淡,四爺也不熱情,就這麽客客氣氣的,送人出門。
“任務完成了,爸爸還來嗎?”林雨桐問轉身要走的林雙棟道。
林雙棟的手頓了一下:“爸爸争取吧。争取過來一趟。”
林雨桐趕緊将烤熟的栗子拿了半袋子:“爸爸拿着吧。”這是空間産的,能量不錯。這些出任務的人,一般吃的都是無能量的速食。帶點方便攜帶的能量食物,希望關鍵的時候,能起到一點作用。
林雙棟看了袋子裏的東西一眼,就不由的挑挑眉,自家閨女這空間規格絕對不低,他接過來,嚴肅的道:“以後還是小心着點。”
林雨桐在連連保證之下,才送走了這尊大佛。
等回到屋裏,林雨桐就問四爺道:“怎麽就這麽叫尹圳他爸走了?”她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怪失禮的。
四爺擺擺手:“如今可沒這些講究。我做主叫他把蔥油餅叫全部都拿走了。就這點東西,他還不願意拿。我好說歹說的,才信我能做主。再說了,他現在就在e區駐守,咱們雖說不能去探視,但是快遞個東西還是不難的。同一個區,通話也不收費,方便多了。”
這倒也是!
林雨桐就不再說什麽,反而湊過去把從林雙棟那裏聽來的消息跟四爺說了。
四爺就搖頭:“星際移民到了另外的星球上,也不是不行。甚至,這一步勢在必行。但這也不意味着就能忽視咱們的根基。這世上還沒有完全一樣的樹葉呢。他們怎麽就敢肯定跟地球相似的地球就一定是地球的屬性。什麽分子相同,炭和鑽石還是同種元素呢。差之毫厘謬以千裏,這個道理都忘了?有時候,立足腳下,比什麽都重要。”
說着,就朝林雨桐伸手:“育出來的苗呢,我得抓緊時間嫁接。”
嫁接這活,四爺還真會幹。
外面風雪很大,但是院子裏的保溫棚下,卻溫暖如春,爲了作物,将溫度調高,也可以。
雪片很大,但是不管是房頂上還是路面上,都不見積雪。可見這些地方也是能升溫的,雪落下,瞬間就化成水,然後強大的排水系統就再次發揮作用。隻有那路邊的植物上,一個個的,都被冰封住了。但叫人詫異的是,那冰雪之下,葉子依舊翠綠。
保溫棚是透明的,站在院子裏,還都能看見彼此。
東邊的鄰居方饒,今兒倒是沒見。在院子裏忙活的,是程峰和楚風。
自從知道程峰和楚風分别是方饒的舊愛和新歡,林雨桐渾身就不得勁。
這住在同一個屋裏,該是怎麽一種讓人蛋疼的體驗。
林雨桐還在編制籮筐,在門口的陽台上。楚風不時的瞄一眼,他手裏也沒閑着,像是在組裝什麽電器一樣。
四爺回頭瞄了一眼,低聲道:“是一種榨汁機。紅薯葉子,玉米杆子,這些東西裏的汁水,都能榨出來。還自帶粉碎功能。不貴!以後買了原材料,我自己組裝,咱們不買别人手裏的東西。”
林雨桐應了一聲,其實她就是好奇而已。
四爺将紅薯分成了兩組進行試驗,一種是土生的紅薯秧子做根,嫁接空間的紅薯藤。一種是空間的紅薯秧子做根,嫁接上土生的藤。根系不一樣,希望結出來的果實也是不一樣的。
南瓜成活率不行,可能跟南瓜苗買早了有關。它到底跟紅薯這種特别頑強的生物有些差别。如今隻活了七顆。林雨桐幹脆将這玩意擺在陽台上,當成擺設了。
晚上快收工的時候,程峰突然叫住四爺:“外區有野獸襲擊,e區征召志願者。你去嗎?”
這個四爺和林雨桐還真是不知道。
“待遇不錯。每天給十萬,另外給十個積分。若是有突出貢獻,就直接舉薦進入e區自衛隊。”楚風笑着對林雨桐道,“林小姐不會不叫尹圳去吧?”
這人說話,真叫人覺得不舒服。
林雨桐沒有搭理他,頭都沒擡。
自衛隊戍守區域的安全,雖然也危險,但是收入穩定。而且供給不錯。e區有好的能量食物,總是先緊着他們。而且一旦突破,可直接晉升到d區的自衛隊去。可謂是一步登天了。
在這人人都吃了上頓不知道下一頓在哪的時代,這自衛隊的前途不可謂不好。
但是,這跟我們有毛關系。
四爺就笑着反問:“你們也都去嗎?”
程峰倒是點頭:“我想去試試。”
這邊話才落下,方饒就從裏面跑了出來,瞪着眼睛看程峰:“你要去哪?”
程峰看了一眼方饒,沒說話。
方饒跑過去一把拉住程峰:“你是不是瘋了?那自衛隊是那麽好進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命搭進去。再說了,你走了,留下我……”
“不是還有我嗎?”楚風起身,看着方饒就笑,“我在家陪你。别害怕!”
方饒回頭沖着楚風罵道:“滾開!哪哪都有你?你算什麽東西?”然後扯着程峰的胳膊,“你就聽我的,好好在家待着。過了冬天,再出去,行不行?”
程峰一把掙脫方饒的拉扯:“我還是想出去試試。就算是死了……也就死了吧。誰沒有那一天……”
“你混蛋!”方饒一巴掌拍在程峰的臉上,“要走現在就滾!”說着,就起身,噔噔噔的跑上了台階,三兩步進了門,‘哐當’一聲,将門給甩上了。
程峰轉身,回頭看着緊閉的房門神色莫名,然後真的沒有回屋,而是轉身出門。
“程峰!”楚風站在院子裏,低聲道:“你玩真的?”
程峰的腳步不停,出了隔壁的門。卻不想朝自家而來。
等人進來了,四爺和林雨桐隻能請人進屋。
四爺在廚房裏洗了手,就請程峰客廳裏做。
程峰卻對端着熱水出來的林雨桐道:“能不能賣給我一點能量食物。我這次出門要帶。”
“我這邊的東西就怕你看不上。”林雨桐說着,就拿出一罐子腌制的蘿蔔纓子,“蘿蔔和紅薯都沒成熟,還得再等等。”
程峰的神色卻緩和了起來:“這個就很好了。我身上的錢和積分,隻能買兩罐子。”
他不挺的奔忙,怎麽會沒有積蓄?隻能是錢和積分都花在了方饒的身上。
林雨桐點點頭:“行,就這麽辦吧。”
程峰跟林雨桐做了交易,将東西直接打包,叫了快遞,寄存進志願者的後勤倉儲裏。
林雨桐這才恍然,原來這些人身上不能帶,但是有後勤幫着帶啊。
其實這樣也挺方便的。
程峰沒有多呆,轉身要出去的時候,才低聲對兩人道:“小心點楚風,那人心眼多,下手狠。”
四爺笑笑,就點點頭。關于人家的私事,一句也沒多打聽。
看着程峰出門,天已經徹底的黑下來了。但是此刻才下午四點多。
這冬天的天也太短,夜也太長了。
沒電腦,沒電視,沒紙質的書籍。人跟人又不來往,想煲電話粥費用有賊貴。悶在屋子裏好幾個月,是人都得瘋了。
光練功也不是事,到底是吃五谷雜糧的人。
林雨桐看四爺坐在屋裏的沙發上發愣,自己都覺得悶的慌。
她起身拉四爺起來,直接往樓上去。
四爺就笑:“未滿十八歲,有些事不能做啊。”
想什麽呢?
林雨桐上樓,“咱們給上面布置一個書房出來。然後将這個世界的所見所聞,一一的記載下來,怎麽樣?”好歹找點活幹,勝過現在吧。
四爺抖抖手腕:“你别說,這長時間不提筆寫字,還真是渾身都不舒坦。”說着,就調整二層的格局。
林雨桐則去空間翻騰,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的書給翻了出來,除了典籍,就連現代的那些養殖種植的專業書籍也一次性清理出來。
然後給四爺搬出來:“我都忘了還有這些玩意。”
四爺挑了基本種植用的,“這些放在外面,其他的全都先放回去。”
林雨桐又把筆墨紙硯給四爺拿出來,看着他開始研磨,這才下樓。
這樣的日子真是能把人給逼瘋了。
連個音樂聲都沒有。人差點變成了機器。
晚上,林雨桐包了餃子。沒有肉,隻能包韭菜和蘿蔔的。韭菜裏沒有雞蛋可以放,就将饅頭揉碎炒幹,放在裏面好歹能吸收點韭菜的水氣。蘿蔔餡的,林雨桐用大油拌了,算是吃了點葷的。
就這樣的餃子,四爺一頓幹掉了兩斤。可見有多饞!
晚上躺在床上,林雨桐翻出以前的小說,看的也津津有味。跟得了文字饑渴症一樣。
找到了消磨時間的辦法,人就輕松了。四爺真的就一頭鑽進農業書籍裏,一下子變得忙碌了起來。
而林雨桐也真的得趕緊的豐富自己的空間了。
紅薯藤蔓長的很瘋狂,林雨桐又扯了不少,直接去了貿易中心,賣了換成積分和新元。
冬天的貿易中心,冷清的很。除了有空間的,其他的人都不來了。沒人敢在這樣的天氣出城去。
“聽說了嗎?昨晚上外區的人全都進入了應急庇護所了。”
“聽說了。我弟弟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希望我能申請援助他,可我哪裏有那個本事?”
“庇護所,也就是凍不死。可也絕不暖和。就那恒溫的衣服,在那樣的天氣下,作用也有限。”
“誰說不是?我在外區的時候,也在那裏過過冬。遭罪喲!”
“你說那些牲畜也是成精了,知道這城裏比山林裏暖和一點,就都擠着往城裏去?”
“可不嘛?那窗戶外面,馬路上,房頂上,牆上爬着的,慢慢的都是。人根本就寸步難行。”
“聽說死人了?”
“這話多新鮮呐,哪一年不死人?總有人想拼運氣立功,可人得有自知之明……”
“你說這不會進入e區吧?”
“這誰說的準?不過上面派人專門駐守,加強了防衛,應該沒事。”
“說不好。咱們這裏還是不行。别的不說,就說d區,人家那防衛系統,真不是吹。隻要人家不想,任何一隻鳥都别想出現在城市的天空上。咱們就不行了,擋住個蚊子蒼蠅老鼠還行。就算是隻來一群麻雀,咱們的自衛隊就得親自上了。”
“你說上面的人也真是。整天想着到别的星球的事,能不能把人類先護嚴實了,再想其他。一點也不務實!”
“咱們的稅收上不去,人家拿什麽給咱們完善防禦體系?就靠你交上去的玉米杆?”
“就跟你有多能耐似的,就跟你交上去的不是高粱杆一樣。”
吵吵鬧鬧,林雨桐聽的,滿耳朵都是外區的消息。
聽的人有些鬧心。她也有些慶幸。慶幸當初花了點錢測試,早早的進了e區。
看來想要過安生的日子,還得是往中心區去。
擡步剛要出門,就被方饒給拉住了。
“問你點事。”方饒吸吸鼻子,眼睛還是紅腫的。
林雨桐點點頭:“問吧。”看她的樣子,明顯是對程峰有感情的。
方饒話還沒說,眼淚就先下來了:“程峰真的走了?”
這我上哪知道去?
林雨桐搖搖頭:“從我這買了點吃的。是不是真的走了,這我就不知道了。”
方饒低聲罵了一句,然後才對林雨桐道:“我跟他,也跟你和你家那位一樣。十幾歲上就認識。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
林雨桐心說,我家那位跟我,和你們倆肯定是不一樣的。
但這兩人十幾歲相扶持走到現在,也算是難能可貴。不是情人,至少也是親人了。
“那你幹什麽非得叫楚風跟着摻和?”林雨桐白了一眼。這世道雖然如此,但有些事全在個人的心思。
“你以爲我願意……”方饒下意識的說了這一句,然後就警惕的四下看看。
林雨桐不知道裏面有什麽貓膩,也不想摻和。誰知道誰的心思呢?她笑道:“你就當是出去做任務了,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沒事!”
說着,就看了一下手腕:“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家裏的人該擔心了。”
方饒見林雨桐一副着急的樣子,就強笑了一下,“瞧我,越發啰嗦了。”說着,又想起什麽似的的道:“對了,你家裏人來看你了吧?”
林雨桐的心跟着就提了起來,看自己不看自己的,都屬于。這人也太關注人的了。
她随意的點點頭:“就是路過,看了看。”
“給了你不少東西吧?”方饒壓低聲音的道。
林雨桐臉上馬上露出幾分正色來:“這話聽誰說的?人家來出任務,這帶什麽不帶什麽,都得走後勤。這樣的污蔑我可不受着。誰有疑問,誰去查詢啊?你再聽誰造謠,就告訴我一聲,咱們到督管會,說個清楚。”
說着,就看了方饒一眼,大踏步而去。
方饒看着林雨桐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有些難堪。她真的沒别的心思,就是随口問問。
楚風走了過來,笑道:“怎麽?把人給惹了?”
“還不是你在我耳邊嘀咕,說什麽帶東西不帶東西。叫我吃了一頓排頭。”方饒厭惡的看了一眼楚風,道:“程峰都去掙錢掙積分了,就你在家裏吃閑飯。你好歹也去外面掙口飯吃去。賴在家裏算什麽?”
楚風心裏一怒,自己沒白天沒黑夜的組裝小電器,掙回來的不是錢?怎麽就成了吃閑飯的了?這女人真是……要不是靠着她的空間,誰耐煩她這狗脾氣。不帶腦子,脾氣還大。也就程峰當做寶貝。他看向林雨桐離開的方向,眼眸深了深。
方饒哼笑一聲:“你以爲誰都像是我一樣好算計?你要是能找到新飯碗,我絕不阻攔。愛上哪上哪去!”
楚風就一笑:“你這人,人家姑娘才多大?行了行了!别多心了。今兒我再多幹點,主要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方饒輕笑一聲,語氣倒是鄭重了:“真的!我說的是實話。你要真想另找下家,我求之不得。我知道你的根底,你也知道我不好哄。那你爲什不幹脆找個好哄的?”
楚風伸手将方饒的一撮頭發繞在手指上,深情款款的道:“小毛丫頭,哪裏有一點女人的味道。古人說,食色,性也。這食固然重要,這性難道就不重要?”
方饒一巴掌拍掉楚風的手:“混蛋!”
而林雨桐在晚間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個快遞。
“你買東西了?”林雨桐問四爺。
四爺搖頭:“沒買。”說着,就低頭查問包裹的信息。這來曆不明的東西,誰也不敢亂收。誰知道查了半天,“是你爸爸寄來的。從外區。”
能給她寄東西,隻能是拿貢獻點換的。
林雨桐這才把快遞拿進來。
打開箱子一看,林雨桐就懵了:“這是什麽?”
“蜂窩!蜜蜂窩!”四爺伸手将東西拿出來,“可見這動物變化了,也未必就不好,這樣的蜂窩,你見過嗎?”
直徑一米多的蜂窩,還真沒見過。
“拿個杯子。”四爺伸手朝林雨桐道。
林雨桐手忙腳亂,關鍵是見了這個就想起蜜蜂,心裏多少有點不得勁啊。看着上面的眼,就知道蜜蜂有多大了。
等四爺擠出蜂蜜,用手指沾着喂林雨桐:“嘗嘗。”
林雨桐伸出舌頭,輕輕一甜,頓時眼睛就亮了,“清甜,一點也不膩。”
四爺将手指含住,點點頭,“是味道不錯。”
林雨桐囧了一下,這要不是說的是蜂蜜,兩人這樣,可真是夠暧昧的。
“要是攻擊性弱一點,真可以考慮養蜂了。”四爺看着超大的蜂窩感歎。
兩人将蜂蜜擠出來,足足有五六斤的樣子。蜂窩林雨桐也收起來,以後用來做菜也是不錯的選擇。
蜂蜜在外面賣的價格那真是天價,自家這點,肯定是不會給賣的,這玩意能被林雙棟動用貢獻點,肯定是極爲難得的。
正說着話,又有快遞的提示。
“手工藝品!”林雨桐皺眉,“這東西……”
四爺面色一變:“拒收!”
林雨桐暗趕緊摁了拒收,這才發現是手工藝品紅玫瑰。
如今紅玫瑰長什麽樣了,她也不知道。不過是有人用一些廢品的仿生材料,做一些惠而不費的東西送人罷了。但手巧的人還真不多。
所以,林雨桐唯一想到的,就是隔壁住着的楚風。
這小子還挺有歪主意的。
四爺輕哼一聲:“不給他點教訓,就不知道自己的斤兩。”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林雨桐低聲道,“咱們的秘密多,總被這麽一個人盯着,也不是事。能把這家夥擠兌走就好了。”
“慢慢等着機會吧。”四爺道,“這事不能叫人抓住了把柄。隔壁那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心眼算不上好,但腦子沒那麽機靈。
“我知道,她算計不到我。”林雨桐應了一聲,心裏已經将方饒列爲拒絕往來戶了。
以前覺得風大,聽在耳朵裏極爲不舒服。現在聽着聽着,也就習慣了。
本來還想怕楚風緊盯着,誰知道連續過了半個多月了,在院子裏,都沒見到楚風的人。隔壁院子養的花都已經長瘋了,四爺和林雨桐整天在院子裏,忙着那些紅薯秧子的事,也沒見隔壁有什麽動靜。
這種情況,多少有點不正常。
但随即,四爺的一個發現,叫兩人的注意力從隔壁給轉移了過來。
四爺作爲對照組的兩組秧苗,長了不少,但從外觀上,還是看不出多大的區别。但在角落裏的一株,因爲彎腰不好過去,就沒嫁接的一株紅薯,此時跟别的都是不一樣的。
别的紅薯的莖都是帶點紫紅色的,比較暗沉,但也沒暗沉的發黑。
而這一株紅薯,長的特别的旺盛,唯一不同的是,莖是黑色的,特别顯眼。
這就是一株從市場買回來的紅薯秧子,沒有嫁接,用的也是從城外運來的腐土,澆的水也沒什麽奇怪的,就是院子裏連接的管道的水,爲什麽獨獨它不一樣呢?
基因變異了?
不能吧!就算是,總得有個誘因吧。
兩人細細想了一遍,也沒覺得對這一株幼苗有什麽特殊的關照過。
四爺起身,将它搬到一個更隐蔽的角落,以防止叫别人看到。
“等着吧,紅薯一百二十天左右就能收獲。咱們這保溫棚是模拟它的生長環境而成的。應該不影響生長。到時候收了果實,咱們再看。”四爺說着,就拉着林雨桐從裏面出來。“等會等買一台食物檢測器。算了……還是買原材料,我在家自己做吧。”說着,越發的興緻勃勃,“多做點實用的,都存在空間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到了。”
林雨桐低聲道:“我覺得做衣服的材質就不錯。關鍵是輕薄,普通的刀槍根本就留不下一點痕迹。你想想那什麽刀槍不入的寶衣,跟這些東西比起來,簡直是弱爆了。這東西要多多益善。還有那些獸骨做出來的新武器,比削鐵如泥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她越想,越覺得這裏的寶貝多。
四爺隻笑着連連點頭:“行,這都不算什麽,要多少有多少。慢慢來吧。”
正說着話,電子音提示:“有訪客!有訪客!”
隻說訪客,沒說訪客的具體身份,這還是第一次。
兩人都不由的警惕起來。沒急着開門,而是從裏面往外看,見識幾個穿着工作員服飾的人,就更加的皺眉了。
“你們是哪個部門的?”四爺問道。
“我們是巡邏組的。”外面的人笑着道:“想跟你們了解一些情況。”
四爺沒回應門外人的問話,而是先撥通了巡邏組對外的号碼,咨詢是否派了有關人員上門。
“對不起!我們的巡邏組人員全員都在,沒有走訪調查的任務。”對方回應的聲音十分清晰的傳了出來。
兩人神色一下子就鄭重了起來,那外面的人是什麽人?
冒充巡視組的人想幹什麽?
四爺壓低聲音将有人冒充的事說了,外面頓時就想起警報聲。
林雨桐再往外看,就已經不見門口幾個人的影子了。
但這事卻像是陰霾一樣籠罩在兩人的心裏,怎麽也消散不去!
等外面響起警笛聲,一串串穿着自衛隊制服的人出現在外面的街道上,家家戶戶的人都站在院子裏的時候,林雨桐的心才稍微安穩了一點。
“請問,是你們報的警嗎?”一個黑壯的中年男人隔着大門問死而已和林雨桐。
四爺上前,将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說了。
那黑壯的男人指了指東鄰,“這家的人呢?你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是什麽時候?”
“有半個月了吧。”林雨桐想了想,就道,“你們在貿易大廳可以調取一下影像資料。我在大門口跟方饒說了幾句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了。”
那黑壯男人的手朝後一指,就有個高瘦的青年前去按門鈴,裏面卻一直沒有反應。
緊跟着一個房屋管理的西裝男直接拿了掃描儀過去,門才打開。
林雨桐拉着四爺的手,看着好幾個人進了屋子,有點緊張。
還真是出事了。
不大功夫,黑壯男人出來,對着林雨桐和四爺道:“你們進來認一下死者。”
死者?
誰死了?是方饒還是楚風?
林雨桐發誓,她從沒見過一個人死的這麽扭曲,像是被人從身體裏取走了筋骨一樣。
“是方饒。”林雨桐低聲道。
四爺用手擋住林雨桐的眼睛:“好了!不要看了!”
說着,拉着林雨桐就往外走。
他心裏多少有些惱怒,這些人辦事真是一點也不顧及别人的感受,這樣的死相,也不怕吓着人。
回到家裏,林雨桐渾身都不得勁,她殺過人,見過死人,見過太多的死人。但是死成這樣的,真沒見過。
四爺将林雨桐摟在懷裏,輕輕的拍着,“别怕!别怕!我在呢。”
“你說,楚風爲什麽要殺了方饒?”林雨桐低聲問着四爺,又想是問她自己。
四爺拍着林雨桐的手一頓,“能爲什麽?”
當然是爲了空間。
那樣的死法,不是爲了空間是爲了什麽?他們想從女人的身上,尋找擁有空間的奧秘。
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一個爲男人感到不平的組織。
林雨桐低聲問道:“你說,程峰這次走,他是知道會出事呢?還是隻是巧合?”
“往巧合上想吧。”四爺摩挲着林雨桐的背,“往巧合上想,人心裏就會好過一些。”至于真相是什麽,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事,這裏太不安全了。
他覺得他是不是做錯了。堅持不作弊,放在這個時候并不是恰當的做法。他得趕緊的叫地裏長出高産的作物來,得将自己和林雨桐放在萬衆矚目之下,隻有如此,安保才是最好的,人身安全才是最有保障的。
“放心!有爺在呢,不會叫你擔驚受怕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