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就看向四爺,四爺拍了拍林雨桐的腿,叫她稍安勿躁。不管這戲怎麽往下唱,他們都不摻和。
就見趙三海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看向韓春霞,“你想離婚?”
“我是想離婚!”韓春霞嘴角一撇,“但是我現在發現,根本就犯不上離婚。離婚了房子怎麽辦?便宜誰去?”
這房子,說到底是廠裏分下來的,房産可不是自家的。真要離婚打官司,還真不确定是怎樣一個結果。
所以,韓春霞才說換兩套小二居,分着住。
也算是合情合理。
趙三海又把心裏的那一點狐疑壓下去。
他總感覺這個女人這次回來的有點邪性。
那兩件古董呢?真的賣了嗎?就算是賣了,錢呢?這才多長時間,真的敗光了?
聽說,海南都在炒房,賺錢都賺瘋了。
他有點懷疑這個女人别有用心。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跟她離婚。耗都要耗死這個女人。
還真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爸!不離婚等什麽呢?”趙老大出聲道,“她一出門就一年多,誰知道她在外面怎麽回事?是不是跟誰不清不楚了?到法院,她也是過錯方。不叫她淨身出戶都不算完。”
“你這血口噴人!”韓春霞怒道。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裏明白。”趙老大的媳婦将趙老大往旁邊一推,“你要麽,現在就簽字離婚,馬上去辦了離婚手續。要麽,咱們法庭見!不管那些爛事真不真,隻要我們嘴歪一歪,宣揚出去的,你一大把年紀了,還勾三搭四,你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可都要臉呢?我們是瓦罐……”說着,就指了指林雨桐和四爺,“可他們是瓷器。我們不怕,他們就不怕嗎?”
林雨桐的眼神眯了眯,但卻沒出聲。
在她看來,鬧成這樣,還真不如盡快離婚。
韓春霞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瞬間就跳了起來,“好啊!真是好啊!養了一窩的狼崽子。”她的手指着趙家的三個兒子,“這些年對你們的好,都喂了狗了?”
“别說的這麽好聽,連親兒子都不顧,你能顧着我們。”趙老三痞痞的道,“就是對我們再好,這心能是真的?别說的跟功臣一樣,沒有我爸的錢,你能養我們?可沒有我爸庇護,你卻沒有這麽些年的消停日子過。”
韓春霞扭頭看趙三海,“這就是你的好兒子!當初你是怎麽說的?養好了他們,等他們給我養老?就是這麽給我養老的?趙三海,你拍拍胸脯子,我對你這三個兒子咋樣?”
趙三海卻沒有說話。
那些年是覺得挺真的,現在怎麽越想就越是覺得像是假的。
不知道是人心變了,還是怎麽了,總覺得不對味了。
趙老三出聲道:“爸!離婚吧。您有我們三個兒子在,還怕沒人伺候你?”說着,就扭頭看四爺,“你一直就瞧不起我們老趙家。想來也不樂意要我們家的房子,更不願意你媽跟我們家有什麽牽扯。我也知道你不缺錢。但你們這樣的人,把面子看得重。要是不想叫咱們将來臉上鬧的太難看,你就勸勸你媽,離婚吧。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我們嘴上向來可沒有把門的。真要是逼急了我們……咱們光腳的可不怕穿鞋的!”
四爺冷笑一聲,“離婚這事,我應了。但是,你們還是管好自己的嘴爲好。”說着,轉頭看向趙三海,“我想,你該知道輕重。你兒子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能不答應嗎?”
趙三海還沒有說話,韓春霞就立馬道:“我不同意,除非給我一套房子……”
本來還心裏存了疑慮的趙三海,馬上點頭,“好!離婚!馬上就離!”
韓春霞面色一變,林雨桐一把按住她,别有深意的道:“就這樣吧!您再要鬧騰,我們可就真不管你了!”
這是暗示她見好就收吧!
韓春霞把頭一低,沒想到叫自家的兒子媳婦給看出來了。
兩人沒有什麽财産糾紛,離婚很利索的就辦了。
趙三海和韓春霞年歲都不小了,又都有各自的子女跟着辦離婚手續,所以,辦得很順利!
兩方在民政局門口分手,四爺開着去晌午訂好房間的酒店。
“行了!您的目的也達到了。您求我的事,我也辦妥了。”四爺說着,就對林雨桐道:“把二居室的鑰匙給她。”
林雨桐從空間裏摸出鑰匙,又在酒店房間的便簽紙上寫上地址。才又拉開包,實際上卻是從空間裏拿出五千塊錢來,一股腦的給放在茶幾上。
四爺點點頭,“你先在酒店住幾天,那邊馬上裝修好。需要什麽就去買!不夠就給我打電話。”
一句多餘的都沒問。
轉身拉着林雨桐就要走。
“等等!”韓春霞喊道。
四爺扭頭,“還有事?”
韓春霞沒說話,将一個信封給了四爺,“幫我保管幾天,放在酒店不方便。”
四爺也沒問是什麽,順手交給林雨桐。
兩人見韓春霞确實沒什麽事要說了,這才告辭。
韓春霞一個人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看着茶幾上的東西。房子,錢,都有了!
她苦澀的笑笑,長出了一口氣。
過了一周,林雨桐和四爺通過小芳的關系,找了一個小保姆,帶着去了小二居。
打開門,卻見裏面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來過。
林雨桐看了小保姆一眼,人都請來了,總不能送回去吧。
于是,隻能帶着小姑娘給林爸林媽送去。
“屋子大,你跟我爸兩個人怎麽收拾?”林雨桐不有分說,“保姆的工資我出,别的你不用管。”
兩人從林家出來,就又去了當初定下的酒店。一查才知道,韓春霞第二天就退了房,走了!
這還真是!
四爺臉都青了,“行了!再不用管了。”
林雨桐也是這麽想的,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去吧。
兩人忙着搬家,忙着給孩子們聯系學校,說是腳打後腦勺都不過分。
等把家搬過去,什麽都收拾好,都已經是三個月後,孩子們放了暑假了。
如今,從小區門口坐公交回大院,也才四十來分鍾。住在那邊都沒關系。孩子們對新家正新鮮,都在家裏呢。
門鈴響了。三個賴在沙發上都不願意動彈。
林雨桐起身去開門,沒想到門外是一個穿着短袖襯衫,打着領帶的中年人。
“您找誰?”林雨桐問道。
家裏才搬過來,知道地址的不多。
“您好!”那人擦了擦額頭的汗,“請問是印臻家嗎?”
林雨桐點頭,“是!請問有什麽事?”
“我是律師,我姓周。我是受了委托人的委托……”這位自稱是周律師的男人自我介紹道。
律師上門!
還真是新鮮了。
“請進吧!”林雨桐讓出門口,将人請進去。
周律師一進門就舒了一口氣,“可真是涼快。”
新換的空調,當然涼快!
來了客人,三個孩子都笑着打了招呼,就要回屋子去。
誰知道周律師卻道:“這就是雨生,震生,夜生吧。”
連三個孩子都知道。
“你們留一下,剛好這裏有一份遺囑,跟三個孩子有關。”周律師低聲道。
遺囑?
林雨桐心裏咯噔一下。
夜生已經跑去書房找四爺了,“爸!出來一下。”嘴上喊着,腳下卻不慢。
林雨桐給周律師倒了一杯涼開水,加了冰塊,卻什麽都沒問。
雨生和震生面面相觑,誰的遺囑跟他們有關呢?
四爺皺眉出來,跟林雨桐對視一眼,都想到一個人。
除了韓春霞,沒人别人了。
可是人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
四爺跟周律師握了握手,“請坐,我就是印臻。有什麽事,請講。”
周律師拿出幾份文件,“我的委托人是韓春霞女士,她是您的母親吧。”
四爺點點頭,“是!她是我的母親。”
“韓女士已經在三天前病逝于羊城了……”周律師沒說完,就被四爺打斷了,“上次見到的時候,沒有看出什麽病症啊?”
“是這樣的,韓女士于半年前,就發現自己患有胃癌。”周律師低聲道。
所以,才從海南跑回來了。
四爺點點頭,等着周律師往下說。
“因爲是胃癌的早期,韓女士打算手術。在此之前,她回京城處理了一些私事,然後才去羊城做了手術。手術後……癌細胞還是迅速的轉移了。我很遺憾!”周律師輕歎了一聲。
林雨桐現在有些後悔沒給她把個脈。當時韓春霞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像是故意弄得狼狽,這折騰勁的,林雨桐哪裏會想到……
四爺拍了拍林雨桐的手,讓她不用介意。
“我知道了,我們馬上啓程,喪事總是要辦的。”四爺對周律師道。
原來她當時提了兩件事,一件事是離婚,一件事是喪事。
林雨桐起身,就要去收拾東西,周律師趕緊道:“這裏有份遺囑。”說着,遞給四爺。
遺囑上寫的很清楚,給三個孩子,一人一套複式的房子,二百平。又購置了三個大門面房,一個孩子一套。
房産證過戶手續什麽的,都在銀行的保險櫃裏放着。
而保險櫃的鑰匙……
林雨桐想起韓春霞上次交給四爺保管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