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生站在迪斯科舞廳門口,猶豫的拉着雨生跟震生,“我說,咱們是不是再想想,被爸媽知道了,弄不好要挨揍的。”
夜生搖搖頭,“沒事!大姑給爸打過電話了。說好了他們明天回家的。我都答應人家了,不去可不地道。大家都是一個大院的,平時見的少,都生疏了。人家都請了,咱們再不去,可就有點太不給人面子了吧。”
雨生扶着夜生的肩膀,“到底進不進去啊?我這可受不了了。”說着,就低頭看腳上的高跟鞋,“怎麽這麽難受?”
“誰讓你穿這個的?”夜生左右瞅瞅,“不行就先買雙運動鞋去?”
“你見過哪個女生到舞廳穿的是運動鞋。”雨生搖頭,“忍忍,忍兩個小時就行了。咱們回去早點,就說去看電影了。沒事!”
震生猶豫了一瞬,看了一眼霓虹閃爍的舞廳,“那就進去吧。”說着,就拉着雨生,“你可别跟别人跳啊,要不然爸知道了真得揍我們。你跟在我們身邊别亂跑。”
“我說,到底咱倆誰大?”雨生瞪眼。
“原本該是我大的。要不是出生的時候,我爲了推你一把,能落在後面。”震生跟她貧嘴,“你現在當大姐了,轉臉不認人了。”
“滾蛋。”雨生甩來這倆兄弟,踩着高跟鞋跟踩高跷似的往裏面走。
現在這舞廳,進門的時候都一樣,男的要掏錢,但是女的不用。
于是三個人買了兩張票。
“你們成年了嗎?”那賣票的叼着煙問道。
“我說大哥,沒成年敢上這兒來嗎?”夜生将錢遞過去,“未成年能長這麽高嗎?”
他說話很有底氣。一米七五的身高,還相當的壯碩,絕對不像是十三四歲的小屁孩。
震生也都一米七二了,在成年男人裏,也算是中等身高了。
雨生一米六三,又穿了高跟鞋來。爲了掩飾年齡,還把頭發給盤起來,畫了一個大紅唇。
三個人都帶着一副大墨鏡,一時被當做十六七歲的叛逆少年,也很正常。
賣票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成吧!你們說成年就成年了。别到時候你爸媽找來了,說我們縱容未成年人就行。”
“這您放心,我爸媽絕對找不來。”雨生推了推眼鏡,自信十足。
賣票的擡頭一瞧,老妹,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震生推了雨生一把,這時不時的就抽一下的毛病不知道到底是遺傳了誰的?
雨生擺擺手,“得!大哥,我剛才啥也沒說,你啥也沒聽到。”
三個人這才推推搡搡的進了門。
“現在這小屁孩啊,真該被爹媽逮住,揍一頓就知道學乖了。”賣票的哼笑着嘟囔。
三人一進裏面,一邊的椅子上就站了一個人來,“我說,你還真來了?被老爺子知道的,還不連我爸一塊揍啊。”
“海子哥請了,我們敢不來嗎?”夜生吊兒郎當的,回了一句。
海子一笑,“得咧!給你哥這個面子,你們就是我親兄弟。來,過來坐……”
裏面的音樂聲震天的響,都得扯着嗓子說話。燈光很暗紅黃藍綠的光點,滿場的閃。
座位的附近,還坐着不少的人,都是一個大院的,都相互認識。也一塊玩過。
相互打了招呼,這些人包括海子才認出雨生。剛才還以爲夜生或者震生帶着小女朋友呢。
“小姑奶奶,這地方可不是你該來的。”海子有些懊惱,這時候他是真有點後悔了,光是想着叫夜生了。怎麽就忘了還有這麽一個形影不離的姑奶奶。
一直扒着海子的一個姑娘就不願意了,“怎麽的?不是她該來的,難道我來了,就成了不正經的人了?”
海子一把将人推開,“他媽的,你能我我妹子比嗎?”
那姑娘氣性也大,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林雨桐和四爺剛準備進門,迎頭就撞上一個氣哼哼的姑娘,“我還就不信,找不着一個比你好的,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自己說的挺投入,隻管往前走,林雨桐和四爺都已經讓道了,還讓她給撞上了胳膊。
“哎呦!出門帶眼睛了……”這姑娘正要發火,一擡頭就看見四爺了。
要說什麽話一下子給忘了。
滿腦子都是,這地界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個正點的……靓仔,怎麽以前沒發現呢?
林雨桐就見這姑娘一雙眼睛從上往下,又從下往上的打量四爺,差點沒笑出來。
哎呦!小姑娘,挺有眼光啊。
“我說大哥,不常來這裏吧?”那姑娘十分的自來熟。
四爺皺眉沒說話,隻轉頭拉了林雨桐打量,“沒撞到哪吧?”
林雨桐搖頭,“沒有!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勁?”
四爺這才轉身,拉着林雨桐打算繞過去。
這姑娘立馬跟上來,先是挑剔的打量了一眼林雨桐。可能覺得這個老女人沒有什麽競争力。于是越發的笑的殷勤,“我常來這裏玩,我帶你們進去……”
一路往裏面去,進去之後,林雨桐明顯感覺到四爺的身子一僵。
這裏的環境還真是烏煙瘴氣。再擡頭一眼,好家夥,群魔亂舞啊。
音響裏還唱着什麽‘阿裏巴巴,阿裏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
那姑娘伸手拉四爺,“走啊,大哥。咱們跳舞去。”
四爺嫌棄的佛開這姑娘,隻盯着舞池看。
林雨桐順着四爺的視線看過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能告訴她,舞池裏面扭的跟觸電了一樣的三個孩子是誰家的?
這姑娘被四爺甩開,覺得失了臉面,剛要發作,海子就來了。
“我就知道你還得回來。你這小脾氣,也太大了。”海子一把拉住這姑娘,“剛才那位真是位小姑奶奶,你可别招惹她……”
話還沒說完,這姑娘就冷哼一聲,“我才懶得招惹她!當然了,我也不是來找你的。”說着,就指了指身後的四爺,“這是本姑娘新找的。”
海子之前見過四爺,但那時候的四爺帶着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跟現在,還真是對不上。再加上這昏暗的燈光,認不出來很正常啊。
“搶馬子搶到我海子的頭上了?”海子臉色一變,“兄弟,混哪的?”
兄弟?
四爺一個大嘴巴子過去,“我跟你爸論兄弟。”
海子一怒,但繼而就愣住了,這聲音爲毛有點耳熟呢。
那姑娘一瞧,呦呵!這次可真是撿到寶了。這人猛啊,抽了海子一嘴巴子,他都不敢還嘴。
于是立馬笑道:“怎麽樣,我找的男人不錯吧。趁早給我走遠點。”
這邊的動靜,跟海子走的近的人自然發現了。
夜生正扭得美呢,就被人拽住,“快!去幫忙,有人跟海子哥搶馬子,動手了!”
“哎呦!還真有不要命的。”夜生嘴上這麽說,心裏卻知道,海子在這一片算的上是有名号的。敢在這地方動手,不會是硬茬子吧。
他先低聲跟震生和雨生道:“一會要是動手,你們倆先跑。我留在這裏,真要是動手,我不用顧忌你們,就誰也傷不了我……”
震生卻扭頭朝鬧事的地方看去,然後面色就不好了。
爹媽熟悉孩子,就跟孩子熟悉爹媽是一個道理。不管穿着什麽,能不能看清臉,隻要一個模糊的身影,就能判斷出來。
所以,震生一打眼,看到人群中兩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心就提起來了。
若是偶然碰上一個身形相似的,這有可能。但是緊挨着的兩個身影都熟悉,這就絕對不是巧合。
“爸媽來了。”震生道。
“别逗了!”雨生笑了一聲,“吓唬……”她一轉身,正好跟林雨桐的視線對上,“哎呀我的媽呀,真來了!”
夜生覺得他現在都開始屁股疼了。
不由的雙手捂住屁股往前挪。
此時,那姑娘擋在四爺的面前,跟海子對峙,“别沒出息,咱們好聚好散。我看上别人了,你要是想找他的茬,除非從我身上跨過去,他……”她扭頭指了指四爺,“我護定了。”
雨生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好不要臉!竟然看上我爸了。
她擠進去,一把推開那姑娘,“要不要臉,你還要不要臉?”
海子一愣,這個時候,這妹子第一個出頭了,好生猛啊。
那姑娘最讨厭這種高幹家的孩子,總是高人一等的架勢,“喲!我怎麽不要臉了?”
雨生還要還嘴,林雨桐怒道:“像什麽樣子,還想跟人打架是怎麽着?”
就見剛才還跟個小老虎似得姑娘,瞬間變成小貓咪了,低眉順眼,乖巧的站着一邊。
夜生和震生走過去,排排站。
“爸媽,我們錯了。”三個的語調一緻,彎腰的動作一緻,就連彎腰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爸媽?
什麽鬼?
海子猛地将頭伸過來,看四爺和林雨桐。
然後見鬼一般的道:“叔嬸,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四爺瞪眼,“還不給我往回滾,等着我請呢?”
凡是大院裏的孩子,瞬間就縮了腦袋,順着牆根往外溜。
那被雨生推到一邊的姑娘,還有些迷糊,對着雨生喊,“你眼瞎了,這大哥怎麽可能是你爸?”
雨生對着那姑娘做鬼臉,“爸爸還能有假的?你給我離遠點,我爸是我媽的!再敢湊上來……”說着,還威脅似的揮了揮拳頭。
四爺瞬間就圓滿了,“閨女,腳疼吧?爸背你!”
震生和夜生:“……”我們就是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