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大慶我就和房子制定好了行動計劃,計劃裏,走前的一天是去水上樂園玩。當時我倆還調侃說,方案制定了就要去執行,無論什麽樣的天氣,都去,哪怕是刮風下雨。
也不知道我倆誰是烏鴉嘴,去公園那天,走之前還是晴空萬裏,到了公園的門口剛買完票,突然間就覺得好像誰“把窗簾給拉上了”。
擡頭一看,我去,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大片烏雲已經把太陽遮住了。那烏雲是如此的巨大整齊,就像是扯過來的幕布把天空蓋住了一半。
天空一半是萬裏晴空的無雲,一半是遮天蔽日的烏雲,那場面甚至壯觀。
反正票也買了,我和房子索性也就進去了,大不了淋成落湯雞罷了。前腳邁進大門,豆大的雨點就從天而至,還沒過走入口廣場的鋪裝,就暴雨傾盆。
我和房子對視一笑,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就沖向了遊樂器材,在暴雨裏玩耍,行徑甚是瘋狂,現在回憶起來我總是感覺年輕真好。
公園還沒有建設完成,加上這個時候人少,而且還是暴雨,摩天輪和空中飛車什麽的還沒有啓動,主要能玩的就是一些水上設置,好比底下有個水池,上面有繩索、雲梯、充氣樁什麽的,和現在電視上播的闖關遊戲設施非常的像。
我和房子在暴雨裏玩得不亦樂乎,雨裏的兩個人在外人眼裏絕對是對智障,不過這種兄弟情義也是外人難以體會的。
一通瘋玩下來,我和房子的手都破了,手心所有的繭子蓋都磨掉了,我們也顧不得疼,因爲水池周邊是用石頭圍成的,我們爬上爬下胳膊和腿都蹭破了好多地方,傻傻的也不知道疼。
知道的是我倆玩的太瘋,不知道的絕對以爲我倆剛從哪逃難過來的呢。
玩了好久,我和房子都感覺有些疲累。這些設施本身就非常的讓人耗費體力,加之被大雨的沖刷,我倆感覺都快筋疲力盡了。于是我們就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先。
簡單一轉,我就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個屋子,于是我就和房子說去那個屋子裏躲躲雨,可是走近一看,這個屋子做得相當的詭異,從外面上看去就挺瘆人的,而且上面還有個不太顯眼的牌子——鬼屋。
我一看便來了精神,就要過去瞅瞅,可是房子卻說死也不過去,說他害怕。
确實,房子是個敬鬼神的人,因爲房子小時候生在農村,農村本來各種傳說就多,所以房子對這些東西深信不疑。他也和我說過很多他詭異的經曆。
剛高考完的那個暑假,他回了老家,那個暑假我去了外地的姑姑家。
一天晚上他和兩個舅舅家的妹妹逛夜市,回家的時候,要走過一條人比較少的大路。三個人有說有笑,忽然間一個人力三輪車從他們三個人的身邊經過,三個說笑的人也沒有太在意。
忽然,一個妹妹說道:“唉,哥,你看,那個三輪車上是不是坐着一個人啊,還是我眼花了”。
房子一聽,就順着剛過去的三輪車的方向望去,車上确實坐着一個人,據房子當時的描述,能明顯地感覺到車上坐的那是一個男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并且是正襟危坐,但是看上去就是感覺恍恍惚惚的,不是特别的真實。問他的那個妹妹也是這麽描述的。
但是詭異的是,另一個妹妹聽哥哥和姐姐這麽說,當時就吓哭了,因爲路上空曠,三輪車經過的時候她還特意注視了一下,車上除了那個車夫,後座上一個人都沒有。
後來房子和妹妹們覺得,那個三輪車夫是拉了一個鬼回家了。
房子和我描述的時候,說的是特别的正經,一點兒都不像是騙我的樣子。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真實的世界可能和書本上教育的唯物主義世界大相徑庭。
既然房子不想和我一起進去,我就說那我自己去玩玩,你自己找個地方躲雨去吧。說罷,我便進了鬼屋,房子自己去找别的地方躲雨了。
鬼屋的入口是一個等候廳,裏面散落地擺着三四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整個屋子布置得陰裏怪氣的,加之燈光的效果,還真有點像那麽回事。
我走到櫃台,櫃台的裏面坐着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女人,正在嗑着瓜子看着小說。她濃妝豔抹,臉上擦的粉被皮膚裏的皺紋擠得幹裂破碎,兩條文眉又細又長,一根毛都沒,在這個氣氛有點兒詭異的屋子裏,讓我覺得她就是這個屋子裏的主角。
我問她門票多少錢,她擡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是個落湯雞,弄了她一地的水,就蹙了蹙眉頭,但是并沒有抱怨什麽。她說公園還沒有施工完成,這個鬼屋也是弄得半截喽嗖的,但是好歹行程是完成了,可以進去走走。現在是屬于試營業階段,所以不要錢。
我一聽,不要錢,這對于我這個還沒畢業的窮學生來說可真是個好消息。于是,我就說謝謝阿姨,轉身就走。
在屋子裏我轉了一圈,尴尬了,我竟然沒有找到進鬼屋的門,我心想難不成這所謂的鬼屋就是我現在待着的這個等候廳不成,那這個玩笑可開得有點過分了。
于是,我又不好意思地走到櫃台,問道:“阿姨,不好意思哈,入口在哪呢啊”?
老女人見我又灰溜溜地回來了,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和瓜子,瞅着我笑笑說道:“小夥子夠急的啊,我一合計你就得回來再問我”。
我心說你這是要看我的笑話啊,不過也怪我,性子确實是太急。聽老女人這麽說,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老女人朝着屋子牆上一個穿着黑色袍子的吊死骷髅架子努努嘴,我走過去,輕輕撩開枯骨的袍子,那鬼屋的入口竟然在這裏,還真是别具匠心,隐藏的真好,要是不把屋子翻遍了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我回頭朝着老女人笑笑,便轉身進了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