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家謀亂大戶被抄家。
這些人的陰謀詭計,在朝廷的鐵甲禁軍面前不堪一擊,就是一道紙糊的牆,一捅就破。他們驚惶尖叫,哭喊掙紮。
但李超有令,敢抵抗者, 就地格殺勿論。
豐孝安聽到外面府兵在撞門,讓下人頂起門,不讓府兵進來。然後他走到書房,摘下牆壁上的玉具劍,拿着這柄寶劍他去了後院。
正遇上驚惶不安的妻妾。
“官人,外面發生什麽事,聽說有官軍在撞門!”豐妻問。
豐孝安看着頭上已經有了些銀絲的妻子,徐娘雖老,卻還風韻依存。保養的很好, 皮膚光滑,加上華服錦衣,看上去也不過像是三十來歲的樣子。他心裏歎息一聲,豐家完了。抄家滅族,妻子的下場極可能是淪爲妓,就跟上洛張家的女眷一樣。
他無法容忍這樣。
“娘子,我對不住你,咱們九泉再見!”說完,豐孝安拔劍。
一劍刺進了妻子的胸口,豐妻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丈夫。這個結發三十餘年的丈夫,她眼裏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好家長,現在卻突然發瘋了。
“你”
“我不會讓你被别人玷污的!”豐孝安用力把劍又往前推進幾分。
豐妻嘴裏噴出血沫,眼神漸漸失色。
旁邊的丫環尖叫起來。
豐孝安沒有理會站在那裏傻叫的她們,他拔出劍, 扶住妻子慢慢将她放倒在地。伸出手, 輕輕的把妻子的眼皮抹下, 然後起身向着内院走去。
他去了幾個美妾的屋裏,一劍一個将她們都砍倒。
這些年青而又美貌的妾侍,等豐家被抄了,下場可想而知。他豐孝安的女人,絕不會被别人騎。
豐家後院,慘叫連連。
那些妾侍歌伎們四處奔逃,如鳥獸狀。
一些被抓到的妾侍,哭喊着求饒。
豐孝安狀若瘋狂。
“我是爲了你們好,留下來隻有屈辱,豐家這顆大樹倒了,你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你們難道願意卑賤的活着,給千人騎萬人睡?你們先走一步,我随後就來。”
一劍一個。
等他殺光自己的妾侍,沖到裏面兒女們的院裏時,看着那些還年幼的兒女們,卻下不去手了。年長的兒女們出嫁的出嫁成親的成親,這裏隻是些才幾歲十幾歲的兒女們。
“爹,不要殺我!”
“兒啊,不是爹狠心,是爹不想讓你們受那個苦啊。”
豐孝安痛哭,到了此時,他也并沒有後悔那個作亂的計劃,他心裏隻恨朝廷,恨李超,恨他們來搶奪豐家的财産,恨們逼迫他無路可走。
都是朝廷逼的。
府兵們強行攻入豐家,結果發現後院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官人發瘋了,殺了娘子和小郎君們,又放火燒屋,還把自己也給點了!”
驚惶的豐家人看到官兵進來,如見了救星一般。
帶隊的王玄策聽了這話,眉頭皺皺。
這個豐孝安,還真是一個瘋子。居然死到臨頭了,還殺了家人然後放火自——焚。
“一隊人去救火,其它人把豐家人都給抓起來,一個也别讓們跑了!”
豐家的火很快撲滅,這火放的突然,沒有什麽準備,火一起,府兵就沖進來了,大家一起撲滅了火。火沒贊成太大損失,隻是燒黑了幾間屋子。
不過豐孝安死了。
從火場裏找到了他的屍體,他喝了毒酒,火燒死他之前他已經毒發而死,身子被煙熏火燎,不像樣子,但确認那就是豐孝安。
“隊頭,豐孝安好幾個大兒子并不在家中,幾個小兒子則都被他殺了,連他的妻妾,都被他拿劍刺死了,好狠好瘋的家夥。”一名府兵向王玄策報告。
“嗯,知道了,馬上查封豐家,把所有的錢财糧食一一登記入冊,派人看管。另外,立即審問豐家的管事、仆役等等,查清豐家人的身份,也查明其它在外之人,另外看看能不能知道豐家其它的财産情況。”
豐孝安死了,事情并沒完。
豐家的處置結果是抄家、滅族。這個滅族倒不用滅九族,隻是滅豐孝安三代以後的豐家直系家族成員。家族成年男丁處死,未成年者充軍流放,女子統統沒入教坊。至于豐家的雇傭,遣散。奴隸,沒爲官奴。豐家的所有财産,沒爲官産。
這是最嚴厲的懲罰,直接抹掉了豐家。
沒有追究豐氏的姻親之類的九族,那都算是法外開恩了,畢竟豐孝安犯的罪,是被定義爲謀亂的,這是十惡不赦之罪。
抓人、抄家、清查财産。
都是百年數百年的地方豪強,家中财産不少。金銀珠寶,甚至是一窖窖的銅錢,一倉倉的絲絹布匹。不過這些都不是王玄策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是豐家的糧食。
這是李超重點交待給他的任務,豐家的糧食要一粒不剩的查抄出來。
一千石,兩千石,三千石。
王玄策拿着帳本,一頁頁的對着。
豐家的許多管事,根本不需要什麽逼供之類的,直接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隻求個寬大處理。
豐家有多少産業,多少金銀,多少布匹,多少田地,多少糧食,他們一清二楚。
“就沒了?”
王玄策看着自己賬本上加起來的那個數字,十分的不滿。
豐氏家族啊,這麽大的家族,家裏就剩下八千多石糧食了?
“回軍爺,确實隻有這麽多了。不管有絲毫隐瞞,全都在這裏了。”
“不對啊,豐家那麽大個家族,怎麽隻剩下了這麽點糧食?”
幾個管事面面相觑,有些無奈。
豐家家大業大不錯,豐家從事糧食買賣也不假,可先是去年糧食市場不景氣,豐家虧了不少,一直是在去存糧,哪敢再積壓。今年開始糧市行情又看漲,豐家才開始又收糧。
但糧食剛開始收,朝廷就有新的糧食政策下來,諸多限制。
後來又搞和買,豐家存糧一半直接沒了。
再後來,豐孝安被抓,豐家上上下下打點,再後來交的罰款,再慰軍等等,那是去了實打實的許多糧食。
加上這段時間,豐家許多佃戶斷糧,這些多是沒戶口的,領不到救濟糧,都找豐家借。豐家沒少借出糧食,加上豐家自己本來也人多奴仆多,每日消耗糧食很多。
正因此,現在豐家其實也才剩下八千來石糧食了,要不說豐孝安會發瘋呢。
八千來石糧食,這可是跟朝廷預期的相差太大了啊。
王玄策來之前,本來還以爲能抄個十來二十萬石糧呢,畢竟山南第一大糧商啊,才八千石,回去都交不了差。
“我懷疑你們沒有說實話,來人,把這些人帶下去,分開審問,敢有隐瞞,大刑伺候!”王玄策不客氣的黑臉下令,揮手讓人把這幾個管事拖了下去。
分開審問,能相互驗證口供,最快驗證他們口供真實性的辦法。
隻是審了半天,結果隻有證明這些人沒有說謊。
王玄策無奈,隻得帶着這些回去向李超覆命。
衙門裏。
越來越多的人陸續回來覆命,在府兵的面前,那些人确實不堪一擊。
抓人、查抄。
行動非常迅速,效果很好,沒有能逃跑的。
但李超并沒多高興,因爲查抄到的糧食不多,甚至算的上很少。
山南東道第一大糧商,豐孝安家裏隻查出八千餘石糧,還不少粗糧在内。其它一百多家大戶,多的也隻四五千石糧,少的甚至隻有兩三百石的。
抄了一百多家,結果隻抄到了十來萬石糧食。
十來萬石看似倒不少,但這一百多家大戶抄家後,也随之抄出了大批的隐戶和奴隸。他們原來都是從這些大戶手裏借糧吃飯,現在大戶倒了,他們也得由朝廷向他們提供救濟糧了。
這一百多家的隐戶、奴隸加起來,居然有數萬口之多。
七八萬的人口,相當吓人,充分的顯示着豪強們原來的強大實力。
朝廷一下子能增加近十萬編戶齊民,以後能增加大量課丁,這本來是好事。但問題是現在缺糧啊,多出這麽多人來,糧食壓力更大一分了。
這些人,家無存糧,不能留在山南了。
可按老辦法送去邊疆,也不太現實。一來,馬上就進入冬季了,這一路上還要走很久呢。邊疆之地,沒有準備就把人送去,那不得凍死。
事情就是這麽的麻煩,原來朝廷千萬百計的想增加人口,想搜括出隐戶逃丁。現在大量的隐戶逃丁爲了吃飯,被大戶放棄,前來官府落籍,還有許多奴隸被那些大戶們放免爲良。
越來越多的人來登記入籍,可朝廷卻高興不起來。
這些被豪強地主們推過來的人口,對于現在的朝廷來說,是個無比沉重的糧食負擔。地主家沒餘糧,朝廷更沒餘糧啊。
此時已是深秋,連移民邊疆,都來不及了。
看着面前那一個個的數字,李超頓時覺得頭大無比。抄了一百多家,結果抄來十來萬石糧食,卻又得了近十萬張要糧吃飯的嘴。
哎,頭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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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