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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房玄齡頂着一雙黑眼圈進入秦王府。迎面走來的杜如晦,也是一樣的熊貓眼。兩個見面,都是一愣。
然後笑道, “估計昨晚上你也看了三字經吧?”
房玄齡點頭,“是啊,一看之下驚爲天人,認真琢磨了一夜,越看越有味道,真是本好書啊。”
“嗯, 真想不到張三郎還有如此大才。”杜如晦也是十分心誠的道。
李世民從外面進來,聽到自己的兩個謀士在稱贊張三, 立即來了精神。“二位先生, 剛才可是在說張三?”
“是的,殿下。”
李世民捋着自己的小八字胡,頓時來了精神,自從上次房玄齡半夜來見他,說了張三他師父是個占蔔大師,還有那番他曾經聽過的神秘預言,加之張三說的關于他的面象皇氣之類的,李世民對張三可不比從前。
過去張三在李世民眼裏,一開始隻是秦叔寶的義子,後來印象是非常會做菜,再後來是這人挺懂經濟,再後來就是醫術高明,人年青還聰明。可那天之後,張三立即變的有些高大起來了,想想以前張三能發明曲轅犁, 能發明酒精白藥, 拿出傷病營護理章程,甚至自己醉後失言派了他入賊穴勸降, 都能安然而返,甚至還把十萬人束手無策的洺州城給智取了。
李世民覺得自己以前低看了張三,張三不是個普通的還俗沙彌,他簡直就是深得神僧三藏法師真傳的高人啊。
雖然年輕,但本事不低。
這些天,李世民其實一直都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當答應讓張三卻東宮做卧底。雖然是張三主動請求的,而且張三的這招也确實厲害。可他總是擔心,萬一到時張三假戲真做,真的成了太子的人,那怎麽辦?
現在李世民隻要一聽到張三的名字,就有點神經過敏。
“張三又怎麽了?”李二問。
屋裏也沒其它人,因此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沒什麽可忌諱的,當下便把張三新編了本三字經的事說了。
“你們說張三編了本書,一本蒙書,而且這本蒙書還非常了得,能與千字文相比肩,不分伯仲?”李世民驚訝無比。張三會做菜,會醫術,會做生意,什麽時候居然還會著書立說了?
房玄齡和杜如晦幾乎是同時拿了本三字經出來。
标準的灞上張家藍封皮線裝版,一看就非常有範。
李世民接過,封皮上三個大字三字經,寫的非常好,一看就是個書法造詣很高之人所寫。再看下面,還有幾個小字,灞上張超著,旁邊還有個印章,太子洗馬張。
看到這個印章,李世民的眼角忍不住抽抽了幾下。自己當初親自封官許諾,讓張超來自己天策府當個參軍事,他都不肯,現在倒是一下子成了太子洗馬了。
難道是因爲他嫌自己給的官太小了?參軍事七品,太子洗馬可是五品啊。
長呼吸了幾下,李世民翻開封面。
“這書形式倒挺不錯的,一頁一頁用線裝訂而成,比起冊頁雖感覺會麻煩些,但看起來方便,攜帶方便啊。”
李世民先是贊歎了一下線裝書的形式,然後看到了張超做的自序,字數不少,足有好多頁,有五百多字。
“白鹿書院院訓(張氏家規)。”
開頭第一行,這是這句。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這白鹿書院是哪個書院?”
“回殿下,我問過張家的管事,聽說張文遠在灞上白鹿鄉張家溝建了一所私塾,接納附近鄉民子弟入學,本隻欲收幾十子弟,結果鄉民踴躍而來,上千的孩童送到張家溝,後來張超隻得擴收,最終選了六歲孩童二百入私塾啓蒙,因爲孩童太多,便不再叫張家私塾,而叫白鹿書院。”
杜如晦也在一邊接道,“這本三字經就是張文遠爲白鹿書院蒙童啓蒙所編蒙文,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另外這書前面有一篇自序,也是張文遠所寫,這篇序既是他立的張氏家規,也是白鹿書院的院訓。”
“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内外整潔,
既昏便息,關鎖門戶,必親自檢點。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李世民點點頭,輕聲念誦這張氏家規。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會有家規,而且都會很嚴苛的要求子弟。
如今張家居然也有明文家規了。
隻念了第一段,李世民也不由的眼睛放光了,念到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之易時,甚至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内外整潔這家規好,做院訓也好,通俗易懂,簡明赅備,對仗工整,充滿修身齊家的宗旨,不錯。”
“宜未雨而綢缪,毋臨渴而掘井。”
越讀下去,李世民越驚訝,他想不到張三還能編出如此好的一篇家規,全篇讀完,還忍不住撫卷長歎。
“殿下,全文五百二十四字,卻堪稱一篇經典啊。這樣的家訓,不光是張家可用,甚至放之天下而皆準。”
“哈哈哈。”李世民突然笑了。
“殿下爲何發笑?”
李世民笑道,“我隻是覺得張三這家訓雖寫的好,但他自己卻沒有遵守啊,你看這裏面這三句,器具質而潔,瓦缶勝金玉;飲食約而精,園蔬愈珍馐。
勿營華屋,勿謀良田。
三姑六婆,實淫盜之媒;婢美妾嬌,非閨房之福。”
李世民指着那幾句哈哈大笑,“這張三我還是挺了解的,最好奢侈享受,聽說他家中新修一窯洞,弄的奢侈無比,不但屋裏鋪磚,院裏都鋪磚,而且還特别爲新窯洞打了一整套漂亮的家具,甚至就爲享受,還在院裏挖井架水車修水塔,弄出了自來水。”
“還有,張三最好吃,而且食必精細。更别說這張三還挺好财,營華屋,謀良田,這才不長時間,張三都置辦了數十頃良田,聽說他還買了上萬畝的溝坡?”
房玄齡也在一邊笑道,“殿下還沒說他在我和如晦家旁邊購的那處大宅子呢,光買下來就花了三千貫,另外到現在還在大興土木的裝修呢。我去看過幾眼,确實裝修的非常奢華。”
“你們還沒說張三剛成親,就已經納了房妾呢,我還聽說他跟隔壁莊上的一個小娘子也有些風言風語啊,這小子不但貪财還好色。”李世民笑道。
這麽一說,三個人再看着這篇猶如警世之言的張氏家訓,都有些擠眉皺臉的,這張三自己是樣樣都做不到,卻非要寫的這麽大義凜然的,還寫成張氏家訓,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有這樣的家長,以後張氏的子孫能遵守張氏家訓?有他這樣的山長,白鹿書院的學生能做到這院訓?
房玄齡摸着半邊臉,仿佛是牙疼。
“如果抛去張三郎本身不說,這篇院訓家規,确實非常好。”
李世民也不得不點頭。
“一會這本書留給我,我要把這篇家規抄下來,讓承乾他們以後誦讀。”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也早打算把這張氏家規當成他們自家的。
“這個張三郎,還真是一不注意,就能搞出些大事來。”李世民捋着胡子長歎一聲。
“殿下,這是好事啊。”房玄齡道。
杜如晦坐在一邊,也是點頭表示贊同。
“張三郎展露的本事不小,殿下隻要看太子出手将張三郎調進東宮就可知。我們跟張三郎還算熟些,感覺不太明顯,但若以外人角度來看,張三郎是個人才啊。能發明曲轅犁,能發明酒精白藥,發明傷兵營護理章程,甚至還能孤身入城勸降反賊,智奪洺州。長安城裏張三郎的名聲可是傳的很響亮的,更别說,他迎娶崔十三娘,可是弄的整個長安都轟動的,這樣有才又有名的人,可正是太子一向喜歡的。”
“而現在張三郎寫出了這般優秀的三字經和張氏家規,這可是文壇盛事啊。隻此一本書,張三就能跻身士族名士之列,他以後在東宮隻會更加受到重視。殿下别忘了,張三現在是我們打入東宮的卧底,他在東宮地位越高,接觸到的東宮機密就越多,那對我們就越有利了。”
李世民不住點頭。
話确實如此。
可一想到,那個幾月前還隻是個能把豬肉做成美味的廚子,如今居然也要搖身一變成爲名士,想想,就有點難以适應啊。
這個張三,究竟還有多少能耐沒有顯露出來。
“玄齡,如晦,你們說張三不會到了東宮之後一去不複返吧?”這樣厲害的張三,李世民都有些擔心了,萬一他投了太子,可怎麽辦。
“殿下請放心,張三既然那天能來找屬下言明心迹,那就說明他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他真要改投太子,又何必說那那番話呢。特别是他還說出殿下當主天下之言,這樣的話若是将來洩露出來,他張三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整個張家都得置于萬劫不複之地。張三郎,無論如何也不會反的。”
那天的那番話,隻有五個人知道,張超,房玄齡,李世民、杜如晦和秦瓊,他們不知道的是,張超還告訴了張鐵槍。
但也僅這六人知道,李世民隻告訴了秦瓊一人,也是爲了避免某些誤會。
“殿下,張三既然能占蔔觀氣,那他就不敢逆天行事!”
李世民點了點頭,心裏還是有點子失落,他感覺已經把握不住張三了,張三再不是那個在河北戰場上,随自己控制的那個張三了。
昨天胃病又犯了,疼到今天,字都碼不了,昨天和今天都隻能用先前的存稿先更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