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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糞不能直接施用,否則會損害莊稼。
這在後世是個常識,種地種菜的農民都知道。糞先得腐熟, 腐熟也就是一個發酵的過程,發酵後的糞肥沒有臭味,有機營養含量高,營養全面,施到地裏不燒根苗。
不過這些張超跟老爹他們說了也不懂,反正他們都認定糞肥隻能做底肥, 是不能直接施給莊稼的。現在張超要做的,就是改變這一觀念。然後,賣肥料賺大錢。
“腐熟?”村正也算是個老莊稼把式了,聽到張超的話後,疑惑道,“我們以前把豬圈裏的豬糞和墊圈草出圈後,也會堆起來漚的,但還是不能直接施給莊稼,要不然會死苗壞根,不燒苗壞根也讓葉子黃黃的長不起。”
“堆肥确實也是腐熟的一種方式,但這種方式太慢,而且也腐熟不完全。”
不經過腐熟的糞肥施入田中,并不僅隻是燒根,而且還會有氣害和蟲害。未完全腐熟的糞肥在土壤裏慢慢發酵腐熟,會慢慢釋放出許多有害後氣體,影響到莊稼生長。另外糞便裏還往往含有許多寄生蟲卵,尤其是家畜的糞肥中, 如果不經完全腐熟,那就會造成蟲害。
明清時的腐熟方法,不是簡單的堆肥漚肥, 而是得挖個池子, 把糞尿、灰土、垃圾、糠粃、落葉等都堆積其中,然後撒上土覆蓋,再用木蓋蓋上,用土再封一遍,這樣就能讓其加速腐熟,這種方法也稱爲蒸糞。
明清時還有煨糞、窖糞、煮糞法,其實都是爲了減少腐熟時間,并且充分腐熟。
而在張超看來,其實建個沼汽池,一切麻煩就都能解決。
栓子柱子一對難兄難弟忍着惡臭,從蓄糞池裏掏了好幾擔大糞上來。
“挑到村外頭去,省的臭到人。”
張超帶着大家來到村外頭,選了個下風口的空地,然後讓大牛二牛他們稍平整了下地。
“地上先鋪一層竈灰。”
村裏家家戶戶都是燒柴,因此竈灰也就是草木灰,等灰鋪好了,張超讓栓子柱子把從那個蓄糞池裏掏來的稀糞給攤到上面,鋪上約一兩寸厚。
蓄糞池裏的糞其實也已經是漚過的,本來還應當充分漚過才行,不過張超這也隻是做個實驗,倒無所謂。
“好了。”
“這就好了?”
“這塊是好了,咱們弄其它的去。”
“還怎麽弄?”
還要弄那就是弄一個正式版的了,張超要弄個沼汽池。當然,也不算完全的沼汽池,隻是一個類似的發酵池。
人多就是好辦事,喊一聲,一群人拿着鋤頭開始開挖,挖一個圓形大坑,然後把四周修平,再砌上磚。預先留好進料口和出料口,然後開始修池頂。
爲了充分發酵,必須得能密封。
頂也是用磚,這難不倒大家,有窯匠呢。修了個拱頂,預留好了氣孔,插了竹筒。然後用黃泥給磚外再抹上厚厚一層,防止漏氣。
不需要做到如沼氣池那個程度,隻要保證密封後下面不會有空氣進去就行。
不過密封的池子裏發酵後會産生很多沼氣,累積到了一定量會有很大的壓力,控制不好可是會爆炸的。
發酵之後會産生沼氣,如果不适時的排放,那麽可能會爆炸。張超在池頂上安了好幾個氣孔,有竹管制作,現在都塞上了木塞。
不過張超塞的不緊,隻要池裏氣壓達到一定量時,就能把塞子頂開排氣。
“這池子不能有明火靠近!”
張超再次嚴厲告誡大家。
花了半天功夫,這個不算太大的發酵池就給做好了,第一個,張超沒敢弄太大,畢竟後世修個沼氣池方便的很,好多都是直接買的現成材料。而現在都是用許多土制品代替,得先摸索着看。
“柱子,挑糞去!”
“大牛,二牛,把馬圈裏的墊圈草都給弄來。”
“栓子,挑水去。”
把大糞、尿液、麥稭、落葉,以及牛馬圈裏的勢圈草等,從進料口加入發酵池,然後又往裏倒了許多水。
估計着量差不多了,張超讓人把所有的氣孔和進料、出料口都給堵死。
“現在等着發酵就好了。”張超宣布。
跟張超一起在HB蒸過酒的牛見虎幾人,看着這個地窖似的發酵池,忍不住小聲嘀咕,“怎麽漚個肥,卻跟釀酒似的?”
“我也這樣覺得。”
村正倒覺得張超專門搞這樣一個池子漚肥,肯定有特别之處,他是相當迷信張超的,覺得一定能成。
“三郎啊,什麽時候能好啊?”
“很快的。”
張超建的這個池子很小,也就大概兩米深,池容六七個立方。如果以沼氣池的标準來看,張超建的這個池子雖然像模像樣,是個圓形池,但其實各方面都不達标,肯定出不了多少沼氣。但張超要了沼氣也沒用,因此這個池子隻做發酵用,已經完全足夠了。
要了不多久,張超就能用一堆垃圾、大糞、幹草、稭杆、落葉和水,發酵出許多肥力豐富的沼肥了。
特别是還能得到沼液,這玩意可是能夠充當殺蟲劑用的。
不過建這種發酵池還是比較麻煩的,成本較高。等到以後真做糞肥生意,發酵池肯定隻能是那種更簡單的池子,頂多上面弄點木闆蓋一下。
經普通發酵池發酵腐熟,再配和爐灰一起,沒爐灰用些泥土代替也行,就能制作出糞餅,曬幹後就能成爲營養豐富的幹糞餅肥,出場銷售了。
而這種比較高端的發酵池,弄出來的可就是沼肥。沼肥肥效更高,但也有個不太好的地方。沼肥需要随出随用,出池子後頂多放一天。要不然時間一長,裏面含有的許多肥效就會損失。這确實是個問題,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那他這沼氣池子裏弄出來的沼肥,也跟普通漚出來的肥沒多大提升了。
拍拍手,張超回家洗澡去了。
至于那個發酵池和場上那塊糞餅,先讓它晾着吧。
村裏大浴室的桑拿屋裏,張超和程處默幾個,全都隻穿了條兜裆布坐在木屋裏蒸。
“再來!”
牛見虎拿火鉗從爐子上夾起一顆石頭,放到一邊,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水往上慢慢澆,頓時一陣水蒸汽升騰而起,小屋裏更熱了。
張超汗流浃背,不過也咬牙撐着。
今天看誰先撐不住。
又蒸了一會,輪到李感去夾石頭了,這家夥終于受不了了,整個人都紅的跟個煮熟的蝦似的。
“我輸了!”
“哈哈哈哈!”張超幾人一起哈哈大笑,木屋門打開,五個全都受不了的家夥全都沖了出去,百米沖刺的速度跳進冷水池。
剛剛蒸的渾發是汗,一下子都被沖走。
“再來!”李感經冷水泡過,整個人又活了過來,似乎不服氣剛才最先認輸。
張超樂呵呵的帶頭又走進了汗蒸房,蒸桑拿本來就要三蒸三淋,哪有蒸一次就好的。
“三郎,你的婚假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明天又得回去上班當差了。”李感笑着道。
“當差就當差,反正到了作坊也是我最大,誰也管不了。”張超對于李世民坑了他白酒坊和白藥坊,心裏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的,對于建兩個作坊也根本不怎麽上心。
他一文錢好處都沒,讓他上什麽心,還不如他在家研究研究下這個‘糞丹’的提煉。弄好了,這還是一個大買賣呢。
“三郎,咱就沒有半點其它辦法了,這燒酒咱們自己另起個爐竈不行?”李感總覺得有些可惜。
“當然不行,除非朝廷能夠同意,否則就是玩火。”張超回道。
張超現在對于賺錢,也沒有以前那麽拼命了。家裏也有不少産業,雖說還欠着秦瓊八千貫,但秦瓊也不會算他利息,早晚總能還清的。
張超對于仕途,同樣沒有什麽興趣。
武德五年馬上就要到了,但武德朝最兇險的一段時期也到了,太子和秦王之争會進入白熱化,李淵則在兩個兒子之間搖擺不定。
太子和秦王争的厲害,兩個人倒是不容易出事,每次倒黴的總會是下面的人。張超不想這個時候卷入其中,還是當地主好,不端誰的碗,誰也管不了。
這麽一想,其實現在挂了個檢校工部員外郎的閑官也挺不錯的,管兩個作坊,總惹不到誰了吧。
在汗蒸房蒸了個痛快淋漓。
張家的晚飯很早,都是天還未黑的時候就吃飯,這本來也是過去的習慣,一天兩頓,早上大約八九點時吃一頓,然後下午天黑前一頓。現在張家早改成了一天三頓,但晚上這頓依然還是天黑前。
老爹不習慣晚上點燈吃飯,或許是一向節省慣了,舍不得燈油,雖然其實現在張家并不缺這點。
卧室裏,崔莺莺坐在炕上,還在練習着算盤。
張超走到炕邊剛要上炕,結果崔莺莺一隻腳伸了過來攔住他。
“你今天不能上炕。”
“我下午洗了好幾遍,汗蒸房裏都蒸三遍,出了許多汗,一點臭味都沒有了。”張超還以爲她說的是自己白天弄那糞池搞臭的事情。
“你忘記你早上答應我什麽了?”
“什麽?”
“哼,你故意的是吧,還是想耍賴啊。快到紅線床上去,她去洗澡了,一會就來,今天晚上你歸她了。”
張超嘿嘿傻笑,有些尴尬。
“你不會是嫌我在這裏礙你們事了吧,那我今晚上跟秋月冬晴睡去。”
“别啊。”
“那你還不過去。”
“好吧。”
張超一步三回頭,見崔莺莺一直低頭拔拉着算盤,根本不理他。
走到那頭門邊,張超坐在紅線平時睡的床榻上。心裏有些怦怦的跳的厲害,他娘的,當着妻子的面,和小三上床,好刺激啊。
靠在床上,張超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