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些訂閱。
“哎呀,崔叔,你們這真是讓我意料不到啊,太感謝了啊!”崔琮跟崔民幹管家也是相熟的,連忙上前道。
“一筆寫不出兩個崔字, 今天十三娘鋪屋送妝,我們郎君說了,都是崔家人,他當然要給本家侄女添點嫁妝,雖然隻有十萬不多,但是一點心意。”崔管家說話的時候,故意嗓門亮的很大, 基本上周圍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我代我們小娘子收下這禮物了, 回頭一定禀告她。”
今天這場大戲注定不會這麽快收場。
博陵崔家的當家崔民幹派人送了六車十八挑十萬錢添妝後,馬上博陵崔其它在京的幾家也送來了禮物添妝,有的送兩車,有的送八挑,反正禮多禮少,已經沒有人關注了。
所有人在關注的是究竟哪家來了,哪家沒有來。
“不知道的還以爲今天是博陵崔家嫁女呢。”
“可不是,你們猜今天崔善福會不會出現,會不會補嫁妝?”
“肯定不會,這崔善福長安城第一貪财,要是願給早就給了。”
轉眼之間,崔善福已經得了一個長安第一守财奴的名号。
崔善福府上。
王氏又摔了一個上好的越瓷茶杯。
“博陵崔家也落井下石,這關他娘的屁事,他們來湊什麽熱鬧!”一向都是滿臉笑容的王氏,今天完全不形像了, 甚至破口大罵髒話。
管家站在那裏,盡量把頭埋低,心裏不停的在默念, 我什麽都聽不到我什麽都聽不到。
王氏平時挺好保養打扮的, 都快四十的女人了,卻也還是風韻猶存,但現在,她氣的眼歪嘴斜,手腳亂抖。
面目猙獰萬分。
崔善福也完全料不到博陵崔家居然背後來這麽一刀。
“欺人太甚!”崔善福覺得肝都快氣炸裂了。
“你說這事怎麽辦?”王氏望着丈夫。
崔善福連喊了幾句欺人太甚,最後卻隻是揮了揮手,“随他們,他們錢多,願添多少添多少。”
“你!”王氏無比失望的伸着蘭花指,可最後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東郡公府。
東郡公崔君綽正在炕上就着燒雞喝酒,崔君綽是崔善福的伯父,三位獨孤皇後的舅父。不過早在隋朝時,因爲受到廢太子楊勇的牽連,崔君綽被杖責一百免官奪爵流放,妻子兒女家産田宅全都充官,女兒也被沒入掖庭。
後來楊廣稱帝,崔氏女得到楊廣寵愛。楊廣便重又下了份诏書,免去了崔君綽等的罪名,并恢複了他的爵位,還給了些田宅财産。
隻是楊廣作死,沒幾年把大隋江山給折騰沒了。如今是大唐的天下,崔君綽這個清河崔氏鄭州房家主,也隻是李家用來裝點門面的。
崔君綽依然挂着東郡公爵位,可隻領了個散職,沒有半點實職權利,連爵位都是虛封,一戶實封都沒。在長安城,也隻是混吃等死而已。
聽了兄弟崔君肅的話,崔君綽面無表情。
他伸筷夾起一塊燒雞,放入嘴中啃的嘎吱嘎吱響。
吃完雞塊,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溫熱的新豐酒。
“大哥?”
崔君綽拿起塊餐布擦了擦嘴,然後才道,“老五家的這小子這次做的有些過了。”
“何止是過啊,今天鄭家和博陵崔家這麽一插手,咱們清河崔家鄭州房可就徹底名聲臭了。上次我就跟這小子說過,見好就收,可他就是不聽我們這些老家夥的。”
崔君肅在隋時也是當過太守的人,兄弟倆其實本事都有,但可惜當年卷入了廢太子楊勇的事中。
“真是個不争氣的東西,眼裏隻想着錢。原本他跟那張家結親,倒也還算可以,畢竟能與秦叔寶等新貴拉上點關系,也能助我崔家恢複些家族名聲。可他隻想着錢,八百萬賠門财,争鄭氏嫁妝,不肯給十三娘添置嫁妝,這,哎。”
“都是那王氏。”
“夫妻倆都是一個樣。”
崔君綽年紀也大了,也沒了心思管太多閑事,但他是清河崔八房之一鄭州房的當家族長。鄭州房如今雖也分了五房,這崔善福甚至差不多算是從五房裏又分了出來。
但說到底,他還是鄭州房的族長。
若是今天沒有外面街面上的那些破事,崔善福怎麽貪财怎麽嫁女,他管不着。可現在事情弄成這樣,鄭州房崔氏的名聲都跟着臭了。
“鄭家這是故意弄我們。”
“鄭家有這個實力。”
不管今天鄭家出手,是不是隻是單純的要給外甥女撐面子,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算了,也給十三娘添點嫁妝。”
崔君肅歎氣,“現在我們就算送嫁妝也沒什麽作用吧?”
“亡羊補牢,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那崔善福也得出面,光我們補這牢不夠。”
崔君綽想了想,“那你去他府上走一趟,就讓他拿一百萬出來給十三娘添嫁妝。”
“他未必肯聽。”
“還反了他了,難道我這個族長是白當的?你告訴他,今天他若是敢不聽我的話,那我鄭州房也就沒有他這一号子孫,回頭我就召開家族大會,把他從族譜上除名。”
這番話也是充滿了殺氣,族長的權威還是很厲害的。這次的事情,确實給崔家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崔君綽身爲族長,要開除一個小宗旁支,完全沒有問題,有的是人支持他。
大家族裏面也不是一團和氣,同樣是勾心鬥角。
“好,那我過去了。”
當東郡公府的管家也帶着一車車禮物跟上送妝隊伍,東郡公府的人大聲的報出,“清河崔氏鄭州房族長東郡公爲十三娘添妝十萬,”這句放的時候,現場真是熱鬧極了。
那些今天來圍觀的紛紛感歎今天沒有白來,沒有錯過這場精彩的大戲。
崔君綽這個鄭州房的族長出面,很快鄭州五房的各家都也跟着來送妝,有的送三五萬,有的送萬八千,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各房都出現了。
緊接着清河崔其它七房在京的也來添妝了。
你添個一車禮,他添個幾挑。
反正今天這事情是真正的鬧大了。
最後,荥陽鄭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在京各家幾乎都來湊了個份子添了一份嫁妝,可唯獨十三娘的父親,崔善福卻沒有一份嫁妝添置。
崔善福府上。
崔君肅坐在那裏喝茶,等着崔善福的回答。
“二伯,此事我不能答應你。”
“爲何不能答應?一百萬錢你現在拿不出?有困難?若真是如此,我可以借你。”
“一百萬錢我拿出,我隻是不想給。那鄭家欺人太甚,一次次欺壓到我頭上來。”
崔君肅重重的哼了一聲,“是你自己辦事沒有分寸,要不然鄭家有何理由來插手你的家事?籬笆樹不牢,就會有野狗進來。今天這事,已經不是你一家的事情了。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在看我們清河崔家的笑話。”
“你沒看到博陵崔家都站出來給十三娘添嫁妝了嗎?你以爲博陵崔家也跟你過不去,要打壓你?人家那也隻是爲了自己崔家的名聲而已。現在族長已經讓我鄭州房在京各家,都去給十三娘添妝了,你身爲挑起這個事情的人,必須要出面。”
“我不服。”
“那你就滾出崔家,以後崔家族譜之上都沒有你這号不孝子孫。崔善福,你自己考慮。”
崔善福心一顫,他看着滿白頭發幹瘦的這個二伯,被他那股氣勢給震住了。
“什麽?”
“族長已經說了,如果你今天一意孤行,那麽崔家也沒必要留着這你号敗壞家聲的不孝子孫,他會立即召開宗族大會,把你從族譜上除名。”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一下子把崔善福心裏的那點堅持給砸碎了。
崔君綽是族長,如果他放出這樣的話,就真可能去做。一想到萬一自己被宗族大會除名的下場,他就不由的後背冷汗都冒出來了。
失去了家族這顆大樹,那他崔善福以後就難了。
“我需要點時間籌集嫁妝禮物。”崔善福咬着自己的牙低頭說道。在鄭家面前,他沒低頭,可在宗族勢力面前,他無法抵抗。
“沒那麽多時間給你,你也别置辦什麽東西了,直接拿金子,拿十斤金子,也就一小箱子。”
十斤黃金,一百六十兩,值一千二百八十貫,整整一百二十八萬銅錢。
崔善福十分肉痛。
“還愣着做什麽,等着天黑啊?”白發的崔君肅喝道。
崔善福乖乖的起身,去内院找王氏要金子去了。
崔君肅坐在那裏喝茶,聽到後院傳來幾聲王氏的怒吼。不過崔君肅隻是安靜的坐着,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過了一會,崔善福回來了,空着手。
“金子呢?”
崔善福無奈道,“王氏她”
崔君肅一掌拍在桌了,“家門不幸,出了你們這對不孝子和愚婦。拿紙筆來,現在就寫休書,王氏這種新婦,我們崔家要不起。”
崔善福傻眼了,愣在那裏。
“不寫是吧,那好,你就等着被宗族除名吧。”
“二伯,你先消消火,我馬上去拿金子,王氏再敢攔着,我打死她。”
崔善福再次跑去後院,王氏的怒吼再次響起,隻是很快,怒吼聲越來越小,最後沉寂下來。
過了一會,崔善福提着一個箱子出來。
“十斤黃金?”
“一兩不少。”崔善福答道。
“好,騎上馬跟我走吧!”
崔善福咬咬牙,最後還是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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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