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啊?”甄帥怒了,剛剛放菲菲鴿子的帳還沒算呢,又來拉仇恨。
朱小晴沒有理他,鐵青着臉,将散落的照片重新歸攏好,然後伸手拉過牛皮袋,就要把照片重新裝回去。
“你這是幹什麽?我還沒看呢”,甄帥更來氣了,連忙伸手去奪那牛皮袋。他總得知道,自己是因爲啥才挨了這一耳光吧。
朱小晴試着阻攔,可身手比甄帥差的太遠,一招都沒使完,就被甄帥得了手,隻好重新開了口,在嘴上找回面子:“都還給你好了,臭流氓!”
甄帥也沒有理她,将牛皮袋打開,輕輕抖出一張照片,拿到眼前一看,呆住了。
照片中隻有一個女孩,身無寸縷,眼神迷離,正是如今還躺在床上的朱曉!
“怎麽回事,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爲什麽會通過我們的人送過去?”地府那邊,崔判官的臉色可不是一般的難看:“快去把那個叫周保财的家夥,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已經晚了”,孟佛搖着頭走了進來,“那女孩的父親一給甄帥打電話,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派人去找周保财,結果發現他失蹤了!”
“失蹤?”崔判官隻是一愣,便又喊道,“快去拿生死簿來!”
“沒用的,我剛剛去系統裏查過了,沒有家夥的信息”,孟佛突然揮了揮手,示意其他的人都出去,然後走到崔判官面前,小聲說道:“我們這邊有内鬼,在我們發現之前,就把信息全都給删除了。看來,有人打算借甄帥這個BUG在我們地府搞點事出來,這以後的麻煩怕是越來越多,不好應對啊!你要不要再去請示一下閻王?”
“用不着!幾個上不了台面的小鬼,搞搞小動作而已。我就不信了,它們還能翻了天不成?”崔判官不以爲然。
“那好吧,我先去幫一下甄帥。這小子太實在,一個人怕是搞不定!”
甄帥正在那邊愁呢,他連周保财在陽間的身份都不清楚,又如何讓他來給自己做解釋,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就該把黑白無常帶一個過來。
“我這是在哪?怎麽這麽黑?有人嗎?”房間裏,突然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竟是那秦曉醒了,隻是眼睛還沒有睜開,更像是在呓語。
“爸爸在這,曉兒你醒了?”五尺高的漢子,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趴在秦曉的床前,老淚縱橫。
“爸爸,真的是你麽?快來救救我,我好怕!”秦曉的聲音中帶着顫,兩隻手也伸了出來,在空中亂抓,明顯吓得不輕。
“曉兒别怕,爸爸就在你身邊。壞人已經被警察抓走了,我們這就回家!”秦父站了起來,心疼地抓住女兒的雙手,盡可能地讓她安靜下來。
“他們沒有走,警察一定抓錯了人”,秦曉拼命搖頭,身子也蜷縮成一團:“不要,求你了,放過我吧,馬鳴!”
“馬鳴?!”
房間裏站着的四個人,全都愣住了。
朱小晴最是激動,一個箭步沖到秦曉面前:“你是說,逼你脫衣服、拍照片的那個人,叫馬鳴,不是甄帥?”
“甄帥?他不是死了麽?”秦曉突然鎮定下來,停了有好幾秒鍾,這才長籲一口氣:“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後來又活過來了,真是難以想象,我明明看到他被那車……”
秦曉的語調驟然降了下去,變得細不可聞,然後腦袋一歪,再次睡了過去。
“護士,大夫!”馬後炮第一個反應過來,跑到門外,沖着樓道,狂喊。
估計這陣子撈了不少,主治醫生很快趕到,并立即組織相關人等,對秦曉做了細緻而又全面的檢查。
得出的結論是:病人仍處于深度昏迷狀态,也就是植物人,需要繼續觀察!
“你說什麽?你這個庸醫,信不信我去找你們的上級投訴,分分鍾把你給撤掉?”朱小晴直接發難,盡顯俠女本色。
“想告就告吧!現成的數據在那擺着,換成誰,也是這結論”,主治醫生一點都不怕她,而且,若不是看她長得漂亮,怕是早就翻臉叫保安了。
“怎麽可能還是植物人?她剛剛還在跟我們說話,甚至認得她父親的聲音”,朱小晴一把抓過馬後炮的手,放在嘴裏狠狠地一咬。
馬後炮是個真男人,明明疼得額頭都出了汗,愣是一聲沒吭。
“怎麽沒反應,難道真的是在做夢?”朱小晴活動了一下牙床,再次狠狠咬下。
這次馬後炮不男人了,發出極具有殺傷力的一聲尖叫。不是他挺不住了,是因爲他終于明白了朱大小姐的意圖。
朱小晴笑了:“我就知道,剛才不是在做夢!對吧,剛剛你們幾個也都看到了,那女孩在跟我們說話,還提到了一個害過她的壞蛋!”
“沒有,你見鬼了!”甄帥冷着臉,主動“辟謠”,他已經大概猜出剛剛是怎麽回事,索性直接說出大多數人都不會接受的事實。地府的朋友過來幫忙解圍,他沒理由不配合着做一下善後工作。
秦父還沒從驚喜和打擊的快速輪轉中緩過神來,馬後炮也被突然變得複雜起來的站隊問題逼得裝癡扮傻,竟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朱小晴說話。
朱小晴鬧不下去了,給兩位男性夥伴留下一個“你們等着”的兇惡眼神後,便拍着屁股離開,趕回去參加其他人的聚餐了。
甄帥不得不留了下來。
秦曉父女現在都需要人去照顧;地府那邊出問題的話,這後續的醫藥費,也要想辦法解決掉,實在不行,就先找馬後炮借;牛皮袋裏的照片要收好,還得找出幕後黑手和所有的經辦人,包括自己的同學馬鳴,他需要制定個周密的計劃。
甄帥悶在病房裏思考,連馬後炮都不敢打擾,那鐵箱卻陰魂不散地跑了進來。
這次,它學乖了,直接用圖像和文字來進行溝通。
内容很簡單,它在醫院的樓頂找了個不錯的位置,希望甄帥能在子時去那裏,按照之前“教”過的方式,把那天書外面的物質消除掉。
鑒于這家夥剛救過自己的命,甄帥耐着性子,把對方準備的“連環畫”一一欣賞完畢,便苦着臉跪在地上:“朋友,放過我吧!我對那天書,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就别再逼我了,好不好?”
鐵箱終于還是悻悻然地走了。
他留給甄帥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朱小晴之前留給他們的眼神,特寫!
你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