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轲比能,問道:“轲比能,控制這些女人有用嗎?”
轲比能沉聲說道:“不管有沒有用,都必須這麽做。若是王燦想救下這些人的性命,肯定會讓我們離開。若是王燦鐵石心腸,我們也可以利用手中的女人拖延時間,等城中的士兵前來救援。不管如何,她們是活命的武器,不能扔掉。”
素利點了點頭,靜靜的等着。
隻是,眼神飄忽,顯得心不在焉。
不多時,王燦、典韋和步度根帶着士兵進入後院。呂蒙、魏延、龐德等人都沒有跟來,而是率領士兵去圍殺城中的鮮卑士兵,所以跟在王燦身邊的隻有步度根和典韋。府上的鮮卑士兵并不多,有了王燦率領的幾百蜀軍,足以控制局面。
院子中,女人們哭哭啼啼的,嘈雜喧嚣。
轲比能一個眼神看去,立刻安靜下來。
他盯着步度根,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因爲他沒看到穿着皇帝服飾的人。轲比能轉念一想,王燦要混入城中,肯定不可能光明正大進來的,必定是喬裝打扮。
轲比能語氣低沉,喝道:“誰是蜀國皇帝?”
“朕就是!”
王燦踏出一步,神色冷峻,冷冰冰的盯着轲比能。轲比能和素利竟然抓了幾十個女人囚禁起來尋歡作樂,實在該殺。
轲比能,必死!
王燦手握成拳,一股森冷的殺意從身上蔓延出來。那冰冷的氣息讓轲比能本能的退了一步,也感到有些恐懼。典韋緊跟着王燦的步伐,猛地往前踏出一步,站在王燦的旁邊。他身似鐵塔,似小山般矗立,保護王燦的安全。
素利臉色大變,覺得情況不妙。
剛才,他贊同轲比能的意見。
素利看見王燦的神态後,覺得做錯了事情,不該用女人要挾王燦。
轲比能沒想這麽多,收攝心神,沉聲喝道:“王燦,院子中所有女人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放我們出城,我就放了這些女人。哼,若是不答應……”
素利凝神靜氣,等着王燦回答。
王燦臉上浮現出冰冷的笑容,問道:“步度根,此人是誰?”
步度根身體微躬,抱拳道:“回禀陛下,此人名叫轲比能,是分布在代郡、上谷郡一帶的鮮卑大王。”頓了頓,步度根又說道:“陛下,轲比能狡詐如狐,生性殘忍,此次受辱,以後必定會找機會報仇的。”
轲比能瞪大眼,惡狠狠的盯着轲比能。
沒想到,這厮竟然落井下石。
步度根神色如常,看都不看轲比能一眼。
王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轲比能,你既然想殺人,就殺一個試試。你殺一個女人,我會殺一千個鮮卑士兵;你殺十個女人,我殺一萬個鮮卑士兵;你若是再多殺,郡城裏面的鮮卑士兵都将被殺,甚至代郡、上谷郡的鮮卑人也會遭到滅頂之災。”
“我信奉的不是以德報怨,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我再告訴你,郡城外面早已經布置了數萬大軍,堵住了四方城門。城内也有數萬大軍,你是不可能逃走的。”
王燦沉聲說道:“如何決斷?全在你的一念之間,要想清楚了。”
轲比能一聽,立刻就覺得情況不妙。
手中指向女子的鋼刀,漸漸的放了下去。他真不敢殺人,因爲他不敢賭,也不敢用無數鮮卑士兵的性命去賭。
轲比能說道:“王燦,我放了她們,你不殺其餘的鮮卑士兵。”
王燦冷笑兩聲,說道:“轲比能,說你蠢,但你蠻聰明的,知道用人要挾朕。說你聰明,但你卻很蠢。你已經被包圍了,沒有談條件的權利,要麽投降,要麽抵抗。你可以殺人,但要考慮好後果,因爲你殺了人,你活不了,麾下的鮮卑士兵也活不了。”
轲比能心情低落,但還有另外的打算,等着士兵來救援。
他拖延時間,穩住局面。
事實上,轲比能的意圖王燦已經看穿了,但他沒有逼得太緊,以免轲比能暴起殺人。況且轲比能在等着城中的戰果,王燦也是如此。等城中鮮卑士兵被殺的消息傳來後,王燦更加的肆無忌憚,更加容易掌握主動權。
到時候,轲比能和素利再也沒有機會扳回局面。
一個時辰,轉眼即逝。
“哒!哒!!”
院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轲比能和素利的心,都提了起來。
放眼看去,卻是呂蒙和魏延提着幾顆血淋淋的腦袋走了進來。呂蒙抱拳說道:“陛下,城中的鮮卑士兵已經投降,被控制了起來,這幾人是鮮卑士兵中的将領,因爲頑固不化,被末将斬殺,砍下了腦袋。”
帶着血迹的腦袋扔在地上,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息。一些女人看見後,吓得瑟瑟發抖,還有些女人不斷地幹嘔,感覺很惡心。
王燦見鮮卑将領的腦袋,嘴角浮現出笑容。
眼下的一幕,打破了轲比能的堅持。
步度根沉聲說道:“素利、轲比能,你們兩人已經陷入包圍,不可能逃出去。再加上城中的鮮卑士兵被控制起來,不會有援軍了。你們若是繼續抵抗,隻能增加鮮卑士兵的傷亡,會拖累鮮卑人,投降吧。”
這時候,步度根又換了一副口吻,勸說着步度根和素利。
轲比能怒喝道:“步度根,你不是鮮卑人。”
步度根面色一沉,喝道:“不識擡舉!”
素利瘦削的身形在一刻顯得蕭瑟單薄,似乎一陣風都可以把素利吹翻。他看着王燦冷峻的面頰,害怕被殺死。臨到死亡,才發現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尤其是死亡降臨前,更是難以承受。素利咬咬牙,跪在地上道:“皇帝陛下,素利願降。”
“撲通!撲通!!”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跟随素利的士兵全都投降了。
轲比能看見後,也堅持不下去。他若是繼續堅持,就隻有被殺的份兒。
“撲通!”
步度根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低着頭,眼中露出憤懑之色,說道:“鮮卑轲比能,願意歸順蜀國皇帝。”
王燦神色淡然,吩咐道:“呂蒙,把院子裏面的女人帶出去,好生安置。”
“諾!!”
呂蒙吩咐士兵把人帶出去,院子中隻剩下王燦的人,以及轲比能和素利等人。
王燦看向步度根,說道:“步度根,接下來的事情你親自處理,朕相信你。”說完後,王燦帶着呂蒙、典韋、魏延離開,留下蜀軍士兵站在步度根旁邊。這些士兵如狼似虎的盯着素利和轲比能,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赤-裸-裸的殺意。
步度根說道;“我送你們上路。”
手一招,士兵殺了上去。
素利和轲比能迅速的站起身,素利更是大吼道:“步度根,你要做什麽?我們投降了,我們是蜀國皇帝的人,你怎麽敢亂殺人?”
步度根說道:“素利,你太傻了。”
轲比能面色陰沉,說道:“好一個蜀國皇帝,好一個皇帝啊!”
他帶着剩下的士兵抵抗,和步度根拼命。
然而,步度根和麾下的鮮卑士兵越是拼命,死得越快。蜀軍不斷地沖殺,接連不斷地慘叫聲和喊殺聲此起彼伏。時間流逝,院子中的聲音漸漸消失,最後隻剩下一具具冷冰冰的死屍和一灘灘暗紫色的血泊。
步度根看着倒在地上,已經面目模糊,血迹斑斑的素利和轲比能,心情複雜。
他和轲比能、素利一直不和,但眼下兩個人死了,步度根心中卻有些失落,甚至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