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跟在甘甯身邊的隻有百餘人，最後已經收攏了近兩千餘人。
一群人衣衫褴褛，非常落魄。
半路上，甘甯已經讓人把戰敗的消息傳回江夏，也把詳細的過程告知了王燦，這也是甘甯和蔣欽合議的辦法，先給王燦一個緩沖的時間。
返回的路上，蔣欽卻又顯得忐忑不安。
當初，蔣欽勸說甘甯，顯得非常理智，而且通曉大義。
但輪到他自己的時候，又難以平靜。
蔣欽跟在甘甯身旁，低聲說道：“老甘，我們這次折損了近乎八成的水軍，士兵損失了三萬多，你說主公會怎麽處罰我們兩人？”
甘甯打定了回去受罰的準備，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随意的說道：“公奕，事已至此，還有什麽考慮的，反正都是回去請罪的，主公怎麽定奪，就怎麽辦。你考慮得過多，但也猜不透主公的心思，走吧，我們抓緊時間趕路，早些返回江夏。”
這時候，甘甯反倒比蔣欽更加的豁達。
蔣欽一臉無奈，搖搖頭跟在甘甯的後面，繼續趕路。
……
江夏，城内。
太守府大廳中，王燦坐在主位上，神情凝重。
下方，賈诩、郭嘉、徐庶和周泰表情嚴肅，氣氛顯得很沉重。所有人都知道江東水軍戰敗的消息，而且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最後，賈诩輕聲說道：“主公，此戰之敗，不在于甘甯和蔣欽二位将軍，而是天氣變化莫測，此乃天時之過，兩位将軍并無過錯。”
徐庶接着說道：“兵士損失這麽大，若是不處罰，肯定不行的。”
賈诩無奈的點點頭，無法反駁。
幾萬條活生生的性命突然被殺，任誰也不敢輕易的忽視。
周泰是水軍中的排行老二的将軍，是水軍副都督，除了甘甯之外就屬周泰最大。他也是水軍将領，隻是因爲保護賈诩從而不在其中，現在也不好插嘴。
王燦看向郭嘉，問道：“奉孝，你有什麽主意？”
郭嘉笑道：“如何懲處，主公自有主張，無須嘉多嘴。”
王燦白了郭嘉一眼，擺擺手說道：“看來你們也難以給出一個合适的答案，都下去把，我自己好好地考慮一下。等甘甯和蔣欽回來後，讓他們立即見我。”
“諾！”
賈诩、徐庶、郭嘉和周泰回答一聲，都靜靜地離開了。
王燦一個人坐在大殿中，陷入沉思中。
事實上，若是仔細的想想，甘甯和蔣欽的确沒有任何過錯，而且風向不變，被燒的就是吳國的戰船，不可能是甘甯作繭自縛。然而，即使罪責不在甘甯身上，卻又死了三萬多人，這是甘甯領兵出現的失誤，甘甯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所以，這就是讓王燦難以抉擇的地方。
處理了甘甯，對甘甯和蔣欽都不公平；不處理甘甯，卻又難以服衆，畢竟死了幾萬名士兵，不是一個小數目。
“唉！！”
王燦歎息一聲，起身走到大廳門口，看着蔚藍的天空，不斷地考慮着。
站了半個多時辰，王燦才長松了口氣。
臉上緊繃的神情，也松開了。王燦臉上的表情多雲轉晴，露出了笑容，但晴朗的天氣卻突然陰沉下來，烏雲彙聚，下起了瓢潑大雨。
“嘀嗒！嘀嗒！！！”
雨一直下，已經連成了一條豎直的直線。
王燦看着院子中水花四濺的地面，輕輕的歎息一聲，轉身回到後院中。時隔一個時辰後，典韋急匆匆跑進來，禀報道：“主公，老甘和蔣欽回來了。”
王燦眉頭一挑，問道：“人在何處？”
典韋回答道：“正在府外等候，而且看情況很慘啊。”
“傳！”
王燦說完後，徑直出了後院，朝大廳行去。當王燦走入大廳的時候，甘甯和蔣欽都已經在大廳中跪着，等候王燦進來。
等王燦入座後，甘甯和蔣欽拜道：“罪将甘甯（蔣欽），拜見主公。”
兩人是冒雨進來的，身上還有着雨水。
地上，也已經形成了一灘水泊。
王燦開口問道：“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你們兩人返回江夏，有什麽要說的嗎？”
王燦的目光落在甘甯身上，示意甘甯先說。
甘甯以頭磕地，沉聲說道：“主公，此次水軍損失了八成以上，士兵損失了三萬有餘，一切都是罪将的責任，請主公降罪。”
王燦皺眉道：“除此之外，沒有了嗎？”
甘甯擡起頭，沉聲道：“末将之罪不容寬恕，要殺要剮，全聽主公安排。”說完後，他又以頭磕地，不說話了。
王燦看向蔣欽，問道：“公奕，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蔣欽規規矩矩的說道：“主公，罪将和甘都督一樣，請主公責罰。”
王燦深吸口氣，擺手說道：“甘甯，出去跪着吧，好好地反省反省。至于蔣欽，你和甘甯穿一條褲衩，也出去好生跪着，什麽時候有話對我說，再進來。”王燦大袖一拂，讓兩人出去跪着，而王燦則坐在大廳中。
大廳外，還下着雨。
兩人跪在大廳外，挺直腰杆，一動不動。
雨水滴落在兩人身上，讓兩人更加的狼狽不堪。幸好現在是炎熱夏季，雨水不冷，若是冬季跪在雨水中，才令人難以忍受。時間流逝，一個時辰轉瞬即逝，大廳内的王燦一動不動，大廳外的甘甯和蔣欽也一動不動，還在雨中淋着。
這時候，賈诩穿着蓑衣來了。
賈诩先去大廳中拜見王燦，問道：“主公，天空中還下着雨，兩位将軍一直在外面跪着，恐怕對身體不好，再說這樣的懲罰也無濟于事啊。”
王燦說道：“文和，這不是對他們的懲罰，隻是他們還沒有想通問題的關鍵。”
“哦，這是爲何？”
賈诩好奇的看着王燦，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王燦沉聲說道：“他們都是來請罪的。”
說完後，王燦就不說了。
賈诩眼眸微眯着，又打望了王燦一眼，仔細的考慮着王燦的話。最後，賈诩笑了笑，拱手說道：“主公，卑職告退。”
王燦并未阻攔，讓賈诩離開了。
賈诩經過甘甯和蔣欽身旁的時候，低聲說了四個字‘戴罪立功’。他是一邊走，一邊說話，沒有任何的停頓。話音落下，賈诩已經消失在甘甯和蔣欽的視線中。甘甯聽了賈诩的話，精神一振，微眯的眸子驟然睜開，眼中閃過一道異彩。
蔣欽仔細的琢磨着，臉上卻有些疑惑。
這時候，卻聽甘甯喊道：“主公，罪将有話說。”
蔣欽不管其他，也喊道：“主公，罪将有話說。”反正賈诩已經支了招，不管是否管用，先試一試再說。
“進來吧！”
大廳中，傳出王燦的聲音。
甘甯和蔣欽帶着一身的水漬，朝大廳内行去。兩人進入大廳後，又恭恭敬敬的朝王燦行了一禮，然後等着王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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