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石韬、孟建一起抵達成都,以三人的才華輕易便能出仕。
去了招賢館後,徐庶選擇在資陽縣擔任縣令,主政一方。雖然資陽縣城小,城牆矮,地方簡陋,而且貧乏不堪。可徐庶卻把他的根紮在資陽縣。因爲這是他第一次出仕,是他從一介布衣成爲官員的第一個起點。
徐庶擔任縣令後,對資陽下了很大的功夫。
他剛剛上任的時候,并沒有立刻就整治城中的惡霸無賴,而是先将縣衙的權利控制在手中,并且把縣丞換成了自己的人。再者,徐庶原來就是遊俠兒,本身的武藝非常出衆,很容易就掌握了資陽縣的軍政權利。
他掌握兵權後,資陽便進入徐庶的時代。
兵權在手,徐庶便有了足夠的力量。
這時候,徐庶便開始大刀闊斧的整治内政,處理内患。凡是擾亂百姓的惡霸無賴,全部抓起來,扔到城樓上修築城牆。如此幾次,資陽的風氣逐漸改變,民風也逐漸的好轉,面貌煥然一新。
徐庶主持資陽的軍政,鼓勵百姓生産,給百姓供給耕牛,派遣士兵幫助百姓收割糧食,使得資陽的經濟在短時間内快速發展起來。
随着百姓生活的改善,徐庶的威望在資陽逐漸的提升起來。事實上,徐庶能短時間内改變資陽,一方面是因爲其自身能力出衆,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資陽縣本就是小縣城,城中即使惡霸無賴,或者是有仗勢欺人的家族子弟都是不入流的,如不足爲慮。
徐庶上任以來,扶持農業,鼓勵商業,資陽欣欣向榮,蓬勃發展。他自己也是廉潔奉公,秉公執法,深得百姓的擁戴。
這一日,一輛馬車緩緩進入資陽縣。
馬車的車轅上,駕車的是一名猙獰壯漢。漢子膚色黝黑,面目兇惡,尤其是一雙虎目,更是精光閃爍,閃爍着懾人的光芒,令人畏懼不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典韋。
典韋旁邊,還有兩個黑衣武士,也是負責保護王燦安全的人。
馬車中,坐着的人自然是王燦。他頭戴長冠,身穿一襲黑色棉布袍,裝束簡單,并無特殊裝束,也沒有穿着錦衣華服。然而,王燦坐在馬車中,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度,這便是王燦身居高位,長期養成的威儀。
馬車在城中停下,一行人沒有去縣府,而是在縣城的酒樓中歇腳。
将行李放下後,王燦讓兩名黑衣武士留在酒樓中歇息,然後帶着典韋出了酒樓,往城中行去,一路走過的地方,非常繁榮,百姓的臉上都帶着歡樂祥和的笑容。
王燦此次來資陽,便是爲了看看資陽的情況。
兩人行走在路上,王燦忽然說道:“山君,摸一串銅錢出來,假裝掉在地上。”
典韋眉頭一挑,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明白王燦是不是腦子卡殼了,怎麽突然讓他摸出一串銅錢掉在地上。雖然典韋心中不解,卻還是按照王燦的話,手伸進腰帶裏面,不停地的摸索一陣,然後假裝掉了一串銅錢在地上。
這一串銅錢,足有一百多枚,也就是一百多文錢。
若是去買包子,都能買五十個左右,若是包子的價格便宜些,還能買更多的東西。
對于資陽這樣的小城來說,一下撿到一百多文錢,可以說天上掉餡兒餅。
銅錢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王燦和典韋不管不顧,緩緩的繼續往前面走,不過兩人的速度并不快,也都沒有回頭。對于王燦來說,一百文錢不過是一個小數目,不過這卻可以試探一下資陽的民風如何?
如此一來,王燦就能大緻的了解一下城中情況。雖然有些以偏概全,或者是雞蛋裏挑骨頭,但也算是一種試探的手段。
兩人剛走出不遠,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大喊:“公子,等一等!”
王燦聞言,立刻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去,卻見一個衣衫破舊,面色蠟黃的少年快速跑了過來。少年雖然骨瘦如柴,可身上破舊的衣衫卻洗得幹幹淨淨,一雙眼睛也明亮清澈,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污漬,他雙手托起一串銅錢,遞到王燦跟前,說道:“公子,這是您剛剛掉在地上的銅錢。”
王燦接過來,說道:“小兄弟,看着這麽多銅錢,你就不動心嗎?”
這句話,有些莽撞了。
然而,少年聽後僅僅是眨了眨眼睛,旋即嘿嘿笑道:“這麽多銅錢,我都沒有看到過呢,當然動心了。可是大人教導我說要自食其力,不能有不義之财。呵呵,我的任務就是每天在城中巡邏,看哪些人欺良霸善?哪些人被欺負了卻不敢說出來?然後回到縣衙,禀報給大人,讓大人出面處理這些事情。”
王燦聞言,又問道:“是哪位大人呢?”
少年拍了拍胸脯,說道:“還能有哪位大人,當然是縣令徐大人了。”
王燦又說道:“你每天都在城中巡邏,徐大人給你什麽報酬呢?”
少年咯咯笑道:“徐大人可好了,他不僅讓我們住在縣府中,還保證我們的吃住呢。不僅如此,徐大人還會給我們講課,教我們讀書識字,做人的道理。徐大人是大大的好官,若沒有徐大人,我都餓死在街頭了。”
王燦聞言,對徐庶的做法很佩服。
眼前的少年,肯定是流lang的乞兒,徐庶将他們收留起來,然後讓他們在街道上巡邏,這樣不僅救下了流lang的乞兒,還能監察城中的動靜。但王燦能肯定的是徐庶是用他自己的俸祿養活這些孩童,這一點王燦卻不是很贊同。
施政者,當膽大心細。
既然要收留這些孩童,就不用拿自己的俸祿補貼,可以在縣府的開支中專門撥出一個款項,将流lang的乞兒收攏起來,統一的進行教學,讓他們能學到一技之長,才是正道理。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便是這個道理。
王燦想了想,說道:“小兄弟,我有一封信要送給你們徐大人,你既然和徐大人相熟,能幫我我送去麽?我不白讓你送,給你兩個銅闆當報酬。”
少年想了想,咧開嘴笑道:“好,成交。”
王燦說道:“小兄弟爽快,我喜歡。這樣吧,你先随我到酒樓中去,等我寫好書信後,你便把書信送給徐大人,可好?”
少年說道:“走吧!”
王燦帶着少年往酒樓走去,準備将此行的任務完成。雖然王燦遇到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請,但卻能看出徐庶治理的功績。單憑王燦遇到的這個少年,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他帶着少年回到酒樓,寫好書信後,又把書信封号,然後才把書信交給少年,讓少年親自将書信交給徐庶。
解決了徐庶的事情,王燦便帶着典韋乘坐馬車離開了資陽。
此行,已經達到了目的。
事實上,王燦本意是一開始先來資陽,查看一下徐庶的情況,再去石韬、孟建兩人施政的地方,但兩個人和徐庶雖然能力上有差距,但治理縣城這樣的小地方,卻足以達到程昱說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八個字,所以王燦沒有繼續巡查,而是直接帶人返回成都。
王燦乘坐的馬車快速行駛,離開了資陽縣。
……
縣府,後院書房。
徐庶處理完當日的事情後,便在後院中讀書,順便整理資陽縣的内務。他正入神的時候,書房外傳來咚咚的叩門聲。
旋即,少年的聲音響起:“先生,我是蘇福。”
蘇福,便是王燦遇到的少年。
他的原名叫蘇六,因爲排行老六,故稱之爲蘇六,不過因爲家中孤苦,沒有正式的名字。徐庶收留蘇六後,便給他起了個名字叫蘇福。
徐庶聽見聲音,說道:“進來!”
蘇福進入屋子後,先是恭敬地朝徐庶行了一禮,才說道:“先生,今日我在城中巡邏的時候,突然遇到一個公子掉了錢在地上,我把錢撿起來還給那個公子後,他便讓我給您送一封信。”說着話,蘇福将放在腰間的信遞給了徐榮。
徐庶接過信,問道:“拿公子長什麽模樣?”
蘇福想了一會,旋即搖頭說道:“想不起,已經忘記了。嗯,不過那公子身邊有一個好吓人的壯漢,又黑又壯,很吓人的,我的大腿還沒有他的手臂粗呢,太吓人了。”一邊說話,蘇福一邊伸出手,比劃了一番。
徐庶笑了笑,将蘇福打發了。
屋子中,隻剩下徐庶。
他拆開信封,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信上的内容,而是一紙調令,征調他入成都的調令,至于去了做什麽,還得面見王燦後才能知曉。調令後面,才是王燦給徐庶寫的親筆信,徐庶仔細的看完信上的内容,眼眶忽然濕潤了。
有了王燦親自送來的這封調令和書信,他這大半年受的苦值了。
能讓王燦親自送信,這是何等的榮耀。
徐庶拿着書信和調令,心中非常的高興,他并沒有立刻宣布事情,而是往後院行去。因爲後院中還有一個人應該分享他的這份喜悅。
那人,便是徐庶的母親。
徐庶在荊州求學的時候,徐母尚且在颍川一個人過日子,孤苦伶仃。
徐庶上任擔任資陽縣縣令後,在資陽穩定下來,才把徐母接到資陽,享受天倫之樂。古人雲父母在,不遠遊,徐母健在,徐庶卻遠遊是要遭受責罵的。故此,當徐庶學成出山,擔任資陽縣的縣令後,就把在颍川辛苦過日子的老母親接過來,享受天倫之樂。
回到後院,徐庶将調令和書信遞給徐母。
老人家看了後,也歡喜不已,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他伸手摩挲着徐庶的面頰,喃喃自語道:“我兒出息了,我兒出息了!”
望子成龍,便是如此。
當一個母親得知自己的兒子出息後,心中自然是非常的高興。
徐母,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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