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于益州内部,卻是風雨欲來,尤其是成都,影響更甚。
若不是劉焉早早放權給趙韪,大事情由趙韪處理,使得趙韪掌權,益州的官員早就内讧自立,或者是選擇投降王燦。
迎接劉璋的人還沒有返回成都,益州的繼承人就沒有下落。或許劉璋返回後,也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益州官員的心能穩定下來,如今沒有劉璋坐鎮,官員的歸屬心凝聚不起來,沒有一個目标存在。
再加上王燦領兵在外,更讓益州的官員搖擺不定。
綿竹關,中軍大帳營内,王燦看向郭嘉,說道:“奉孝,劉焉身死,趙韪并沒有派遣大軍迎擊三路大軍。大軍屯在雒城、綿竹關和涪城等待趙韪的答複,太過于被動,我決定領兵迫近成都,你意下如何?”
郭嘉笑着拱手道:“主公,任安前來拜見主公并沒有取得效果,回去複命後,趙韪肯定會再一次派遣使節前來向主公求和。這段時間内,主公率領大軍迫近成都,緊逼趙韪,是非常正确的決策,嘉以爲可行。”
劉焉三路大軍被消滅,使得益州空虛,無兵無将,王燦率領大軍根本不懼趙韪發兵,一旦兩軍交戰,吃虧的還是趙韪。
王燦領兵逼得越緊,趙韪就越難受,底線也就放得越寬。
當然,王燦也可以領兵直接攻打成都,但是即使有賈龍在成都作爲内應,也勢必要損失許多士兵。王燦步步爲營,逐漸瓦解趙韪等人誓死抵抗的心思,最終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不耗費一兵一卒占領成都,才是最佳辦法。
王燦目光看向荀攸,又問道:“公達,你覺得如何?”
荀攸說道:“主公,大軍往成都行去,是正确的做法,理應如此。然而,大軍的後方還有泠苞率領萬餘精兵和鄧正交戰,若是泠苞突然撤退,率領大軍突襲主公,勢必會影響到主公攻打成都的計劃。因此,攸建議主公留下一軍墊後,保障後路安全,以免被泠苞突襲。”
“啪!”
王燦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恍然說道:“公達說得有理,我都險些忘記泠苞了。這幾次和劉焉麾下的軍隊交戰,連戰連勝,沒有遇到挫折,有些忘乎所以,已經忘記泠苞率領的軍隊正和鄧正交戰。此人能夠率領萬餘大軍,靠着南江、巴川的補給,能夠堅持這麽久,也算頗有能耐,不可小視。”
“既然泠苞在後面,那就一次性的解決泠苞。嗯,我決定派遣一路大軍前去剿滅泠苞,解決後顧之憂。”
“子龍文武雙全,有子龍領兵,我能放心。”
王燦想了想,說出心中的決斷。
荀攸搖頭說道:“主公,嚴将軍和子龍将軍都是武勇兼備,兩人都屬于上馬能殺敵立功,下馬能統帥大軍的人才,也有擊敗泠苞的能力。不過,攸以爲主公派遣嚴将軍去剿滅泠苞,更爲合适,請主公三思。”
郭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見沒他的份兒,便微眯着眼睛,閉目養神。
王燦搖搖頭,說道:“公達,希伯占領褒城的時候,可是斬殺了鄧正的兒子鄧方,若是希伯前去,恐怕……”
話未說完,王燦眼睛突然一亮。
王燦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公達,你是想讓希伯和鄧正和解,化解矛盾?”
荀攸點頭說道:“主公英明,嚴将軍突襲褒城時,斬殺鄧方,這件事情若是不處理好,遲早會生出亂子。即使鄧正懼于主公的威勢,表面上沒有表示,暗地裏肯定也會有所行動。因此,想要解開兩人之間的恩怨,必須要兩人當面解決才行。”
“化解嚴顔和鄧正之間的矛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爲泠苞和嚴顔都是益州将領,曾經一起爲将,嚴将軍領兵攻打泠苞,相比于子龍将軍更好,也更容易說降泠苞。”荀攸拱手說道:“不管嚴将軍和鄧正關系如何,都必須要解決泠苞,這是最重要的。”
郭嘉微不可查的點頭颔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王燦笑說道:“公達老成謀國,我有公達相助,勝過千軍萬馬呀。好,就派希伯率領大軍去攻打泠苞。”說完後,王燦喊道:“來人!”
話音落下,一名士兵快速從營帳外跑進來。
王燦吩咐道:“請嚴将軍議事!”
“諾!”士兵點頭回應一聲,便抱拳離去。不多時,嚴顔身穿甲胄,大步走進營帳中,躬身揖禮:“末将嚴顔,拜見主公。”
“坐!”
王燦擺手示意嚴顔坐下,然後問道:“希伯,你對泠苞有多少了解?”
嚴顔不明所以,據實說道:“回禀主公,泠苞此人,氣血方剛,有勇有謀,在益州軍将領中,也是屬于上上之選。雖然泠苞的武藝遜于周将軍和裴将軍,但勝在智謀還算可以,也是不可多得的武将。泠苞和鄧正對峙月餘,想必主公也能夠看出泠苞的能力。”
王燦颔首道:“我準備讓你領兵擒下泠苞,爲我所用,你可能勝任?”
嚴顔微微思索,說道:“主公,末将殺了鄧正的兒子,恐怕……!?”
王燦正色道:“鄧方被你斬殺,你也因此得罪了鄧正,這也是我派你前去攻打泠苞的原因之一,希望你能化解和鄧正的矛盾。如今鄧正緻仕,失去功曹之位,再加上鄧方也被你斬殺,鄧家上下再無一人做官。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名額,可以安排鄧家後輩進入軍中任職或者是官場爲官,這是我給你的特權,你斟酌使用,不到必要時候,不要使用。”
說穿了,這就是利益的交換。
用權利換取鄧方的性命,但王燦還是希望嚴顔不使用。
嚴顔單膝跪在地上,抱拳說道:“請主公放心,顔雖肝腦塗地,必定會擊敗泠苞大軍,生擒泠苞,化解和鄧正的矛盾。”
王燦點頭道:“去吧,早日領兵擊敗泠苞,等我拿下成都的時候,希望你能領兵歸來。”
“末将告退!”
嚴顔抱拳大喝,站起身離開。
等嚴顔離開,王燦又吩咐道:“公達,你立刻拟令,命令子龍、周倉和裴元紹,讓他三人放棄佯攻的姿态,直接率領大軍攻打成都。下一次,等趙韪派出使節的時候,我要在成都外會見趙韪的使節,而不是綿竹關。”
“諾!”
荀攸拱手回答,立刻去拟定命令,将命令傳達下去。
大軍,啓程往成都而去。
……
趙韪派遣任安去綿竹關拜見王燦,不僅沒有達成任務,反而讓王燦放棄囤積在雒城、綿竹關、涪城的兵力,大軍迅速南下。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立刻牽動無數人的心,有歡呼慶幸的,有心中歎息的,有畏懼害怕的……總之,不同的人有着各異的想法。不管如何,王燦麾下的大軍南下已成定局,成都已經面臨着王燦圍城的危險。
成都,益州從事賈府。
賈龍、李元和崔赫三人坐在書房中,商議如何打開城門,迎接王燦入城。
李元說道:“賈公,王燦已經領兵南下,不久後,将要抵達成都。然而,我們住在程度内,卻沒能起到作用,一旦王燦攻下成都,我們向王燦邀功的話語權都沒有。現在已經到最後關頭,必須要有所表示,才能加強我們在王燦心中的分量,重振益州大族的風光。”
崔赫發狠道:“賈公,實在不行,咱們兵變吧,費了趙韪,迎王燦入城。”
賈龍搖頭說道:“你們太天真了,真當趙韪是傻子麽?呵呵,趙韪狡猾得很,不可能等我們去殺他的。此人一直和我們作對,對我們的一切知根知底,恐怕我們一有動靜,趙韪立刻就會發兵圍剿,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和趙韪鬧翻。”
崔赫不耐煩的說道:“既如此,如何打開城門,迎接王燦。”
賈龍眉頭微皺,道:“事情還需從長計議,不可輕舉妄動。”
“開城門迎接王燦是好事,隻得鼓勵,但若是冒着家族被滅的危險,去打開城門,不值得我們去做。家國天下,我們第一要務是保證不被趙韪滅族,在這個前提下,再去打開城門,幫助王燦入城。”
“雖然我入漢中的時候,已經答應歸順王燦,可那是形式逼迫,不得以而爲之。相比于家族的生死存亡,不管是什麽事情,都要擱在一旁,等以後再說。”
賈龍說得雲淡風輕,卻讓兩人冷汗涔涔。
這兩人,都想着在王燦面前表現,才會急着想打開城門,迎接王燦入城,卻忘了自己家族的安全。被賈龍點醒後,兩人都是深吸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李元臉色大變,說道:“賈公,你的意思是趙韪可能對我們下手?”
賈龍說道:“一切都是未知,我也不知曉。”
崔赫伸出中指,輕輕的敲打着案桌,緩緩說道:“賈公,我們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賈公以赴宴爲由,将趙韪引到賈公府上,趁其不備,将趙韪殺了,這不就解決趙韪這個大患,賈公以爲如何?”
賈龍捋了捋胡須,說道:“這倒也算是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趙韪是否肯赴宴。”
話音落下,書房外傳來侍從的聲音:“老爺,趙将軍派士兵找您有事。”
賈龍大聲說道:“你讓他稍等片刻,我立刻就來。”旋即,賈龍朝李元和崔赫說道:“你們等一會,我去去就回來。”
說完,賈龍一個人往大廳而去,接見趙韪派來的士兵。
不多時,賈龍就返回書房,說道:“趙韪召集成都的大家族,想要招募士兵守城,他派遣士兵來請我,還有你們兩人,走吧,立刻去州牧府。”
崔赫和李元點點頭,跟着賈龍,往州牧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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