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焉把希望都寄托在劉瑁身上,哪能任由劉瑁折騰自己的身體。
他快走兩步,健步如風,絲毫不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走到劉瑁身前,一把摁住劉瑁的雙臂,和聲說道:“瑁兒,不用起身,不用起身。你身子不好,要好好休養身體,不要勞累過度了。”
劉瑁低聲道:“累爹爹擔憂,瑁兒之過。”
說完,劉瑁臉上露出黯然的神色,這具病怏怏的身體讓他飽受折磨,非常難受。
劉焉有四個兒子,長子劉範,次子劉誕,三子劉瑁,四字劉璋。
四個兒子當中,劉瑁最爲聰明伶俐,也最像劉焉年輕的時候,讓劉焉非常喜歡,但是劉瑁的身體卻也是最差的,體弱多病,讓劉焉頭疼不已。因此,劉焉才會留下劉瑁在益州,這不僅是疼愛劉瑁,更是擔憂劉瑁的身體安危。
劉焉輕輕的拍拍劉瑁的手,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兒子,爹爹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好了,你現在安心養病,不要操勞其他的事情。”
“是!”
劉瑁點點頭,然後又躺在床榻上。
劉焉和善的笑了笑,又找來負責治療劉瑁身體的醫者,詢問了一番劉瑁身體的病情,得知劉瑁并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他又吩咐伺候劉瑁的侍女,讓侍女好生伺候,有情況随時禀報,之後才帶着趙韪離開了。兩人又往書房中走去,劉焉問道:“趙韪啊,你說瑁兒老是無緣無故的昏厥,但醫者卻說沒有大礙,到底是什麽原因?”
趙韪知道個屁,他瞅了眼劉焉的神色,心中不停地思慮。
良久,趙韪說道:“主公,卑職聽聞成都東南五裏方向有一座道觀,驅邪頗爲靈驗,不如去道觀中爲瑁公子祈福,說不定能收到奇效呢?”
劉焉聽了後,神色一亮,點點頭:“嗯,這也不錯,你去準備,孤和你一道去。”
“諾!”
趙韪得令,轉身去準備了。
劉焉身爲益州牧,掌握一方權柄,手握生殺大權,出府一趟自然是不能有絲毫怠慢,必須要做好保護工作。劉焉一人獨自返回書房中,坐在坐席上,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不是擔心他自己的安全,而是擔憂劉瑁的身體。同時,眼中也帶着一絲希冀的神色,希望去道觀中祈福,能夠有用,治療好劉瑁的身體。
坐在書房中,劉焉目光凜冽,絲毫不像是一個老人。
相反,反而是像一個護犢子的家長,他望着房門,喃喃自語:瑁兒,父親一定爲你處理好内患,免除你的後顧之憂。
他的目光堅定,露出堅毅的眼神。
沒用多長時間,趙韪已經來到書房,請劉焉出行。
州牧府外,兩輛馬車停靠在外面。
周圍,又有無數的士兵把手。兩輛馬車中,最前面一輛馬車非常寬敞,而且通風透亮,車中擺放着一張案桌,案桌上還有一些水果供劉焉使用。劉焉見趙韪要乘坐後面的一輛馬車,吩咐道:“趙韪,随孤一道而行,你和孤坐在馬車中,尚且能夠說話解悶。”
“諾!”
趙韪受寵若驚,趕忙朝劉焉的馬車走去。
但是,趙韪也能感受到劉焉老了,真的是老了。
否則,以劉焉的性格,斷然不會做出這種拉攏他的事情出來。
等劉焉和趙韪上了馬車後,駕車的馬夫揚起馬鞭,大喝一聲,便催促着戰馬快速奔跑,朝東南方向五裏處的道觀奔跑而去。馬車周圍,又有上百士兵一道随行,保護劉焉的安全。在劉焉和趙韪離開州牧府的時候,遍布在州牧府探查消息的探子也趕忙離開了。
……
賈府,書房中。
賈龍、李元、崔赫坐在書房中,賓主落座。
賈龍神色嚴肅,身穿黑袍,正襟危坐;李元身穿淡藍色長袍,臉上帶着一絲喜色;崔赫則是身穿褐色長袍,露出冷笑的神色。
賈龍問道:“探子傳來消息,劉焉離開州牧府,你們兩有何看法?”|李元拱手說道:“賈公,劉焉離開州牧府,這可是一個動手的好機會,我們益州大族被劉焉排斥,已經是露出了獠牙。我們要殺劉焉,越早動手越好。”
崔赫也是贊同道:“劉焉一心想要撇開益州大族,卻不知益州大族盤踞益州上百年,牽連甚大,不少官員都是益州大族出身。他不通知賈公,就領兵攻打漢中,如今已經有一路大軍被擊敗,想來其他的大軍也是難逃厄運。既然我等準備迎王燦入益州,就做得果斷一些,制造混亂,派人裝扮成劫匪或者是其他人,殺掉劉焉,除掉大患。”
賈龍點頭說道:“這事情宜早不宜遲,但是必須要謹慎,不能洩露身份,否則事情沒有辦成,我等都要遭到滅頂之災。”
自從劉焉屠殺益州大族後,便和劉焉誓不兩立。
如今劉焉出行,賈龍也是心動了。
李元說道:“賈公說的有理,必須要小心謹慎,一舉殺掉劉焉,我們合計合計,商量出一套萬全之策出來。”
書房中,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商量着殺死劉焉的事情。
……
成都,城東。
一座大宅中,大廳中坐着幾個精幹的中年漢子。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漢子身穿黑衣,頭戴一方璞巾,腰間懸挂着一柄黑鐵長劍。他手指關節粗大,目光凜冽,冷冽的目光掠過其餘衆人,說道:“已經得到确切消息,劉焉往東南方向去了,我們早已得到消息,可卻無法接近劉焉,準備了這麽久終于得到消息了。現在,是該有結果的時候,都下去準備好,等劉焉落腳的時候,伺機刺殺劉焉。記清楚了,不成功,便成仁,都給我放亮招子,小心應對。”
“是!”
大廳中,衆人轟然回應。
……
劉焉出行,可謂是牽動了益州許多人的心。
不僅僅是以賈龍爲首的益州大族,以及城東想要刺殺劉焉的人,其餘的各種人物也都是關注着劉焉的動向,想要弄明白劉焉到底做什麽事情?或者是心懷鬼胎,想從中牟利的。一時間,因爲劉焉出行,本就暗朝洶湧的成都突然間風起雲湧。
各路牛鬼蛇神,都聞風而動。
而此時,劉焉和趙韪坐在馬車中,絲毫沒有察覺到益州的變化。或者是,兩人早就有了萬全之策,已經預料到局面的變化。
其中緣故,隻有劉焉和趙韪知曉。、成都,突然間風起雲湧,局面難以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