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中央,二三十個士兵擡着一人合抱的圓木走到城牆邊,舉起那粗實的圓木朝城門下正努力撞擊虎牢關城門的士兵砸去,巨大的圓木從空中落下,力量無比巨大,砸在士兵身上非死即殘,難以抵擋。
圓木落下,許多的士兵當即被砸死。
一根根圓木掉落在地上,擋住了撞擊城門的攻城車。
不過一部分士兵死傷之後,又有後續的士兵補了上去,繼續撞擊城門。
這已經是盟軍最後的機會了,城樓上有西涼甲兵壓制着,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攻下虎牢關。唯一的機會,就是撞開攔住大軍去路的虎牢關城門,隻要沖破了虎牢關城門,無窮無盡的盟軍士兵沖了進去,西涼軍就沒有了易守難攻的優勢,局面瞬間就會改變。
勝利,也會再一次降臨盟軍。
袁紹的心,也吊了起來。
撞開!撞開!
袁紹心中不停地怒吼着,他瞪大了雙眸,望着城樓下奮力沖擊城門的士兵,神經也跟着緊繃了起來。那巨木沖撞着城門的轟鳴聲陣陣傳來,好似在袁紹耳旁萦繞着,讓袁紹非常的緊張。
一顆心,也是癢癢的,難以忍受。
此時此刻的袁紹,已經沒有了先前意氣風發的神情,活像一個賭徒将自己的身家财産都壓在了上面,隻要能夠攻破城門,便能夠瞬間翻盤,然而一旦無法攻破城門,那就意味着袁紹的計劃徹底落空。
城樓上,蓦地出現了六個士兵,這些士兵擡着三交叉的木架,木架上方放着一口大鍋,大鍋中滾燙的油撲通撲通的冒着油泡。六個士兵擡着木架緩緩移動到城門上方的城牆邊。李傕見此,當即大喝一聲:“放!”
頓時,六個士兵将大鍋中冒着氣泡的油傾倒了下去。
滾燙沸騰的油從天而降,潑在了城樓下。
“啊……”
滾油灑下,沸騰的油濺落在士兵臉上,發出呲呲的聲音。尤其是滾油不似滾燙的水一樣,燙過了就燙過了,滾油濺落在臉上,疼痛的感覺疼入骨髓,而且其癢無比,難以忍耐,但是滾油貼在面頰上不能擦拭,當真是恐怖無比。
“嘶嘶……”
一個個士兵急促的抽着冷氣,渾身一陣顫抖。
“好痛!”
“好痛!”
……
緊接着,凄厲的慘叫聲傳來,被滾油潑到的士兵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着。一鍋滾油潑下來,那撞擊城門的攻城車頓時沒有了士兵扶住,隻是不停地搖擺着,無法對城門造成危害,遠處的士兵望見撞擊城門的士兵如此悲慘,也站在原地,不敢沖上去撞門。
李傕卻還不滿足,繼續大喝道:“扔火把!”
話音落下,西涼兵紛紛從城樓上拿起熊熊燃燒的火把扔下了城樓。
一根根火把落在地上,轟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點點火星,似星火燎原一樣聚集在一起,越來越大,越來越旺盛。
因爲李傕事先讓士兵扔了許多的圓木到城樓下,圓木滾在地上到處都是。旋即李傕又讓士兵将滾燙的油從城樓上潑下去,使得所有的圓木都沾染上了沸騰的滾油。不僅如此,地上也沾染了滾燙的油,這些滾油一旦沾上火星,飛快的燃燒了起來。
“轟!”
“轟!”
……
熊熊的火焰燃燒起來,炙熱無比,火勢沖天。
城樓下方,火星四濺。士兵的衣衫因爲沾染上了滾油,被火星飛濺到,衣衫也跟着燃燒了起來。然而,情況卻不僅如此,城樓下的攻城車也被引燃了,燃燒起了大火,火勢熊熊,站在城外的士兵難以接近城樓。
李傕站在城樓上,也感覺到一陣熱氣沖上來。
不過李傕卻相當的興奮,城門是用厚實的鐵皮包裹的,根本不懼大火灼燒,而下方的盟軍士兵卻無法擋住熊熊燃燒的烈火,士兵們忍受不住烈火的炙烤,紛紛朝遠處跑去,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袁紹騎在馬上,看着城樓下的一幕,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攻城車被毀,袁紹失去了攻克虎牢關最後的機會。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神色陰晴不定,臉色非常的難堪。騎在戰馬之上,身體微微的顫抖着,好似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還沒有從剛剛的情境中反應過來。袁紹卻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僅僅一盞茶的時間,先是一群黑壓壓的甲兵出現,無懈可擊,難以抵擋。緊接着又是專門對付攻打城門士兵的計謀,使得袁紹的計劃徹底落空,失去了攻克虎牢關的機會。
“噗……”
袁紹臉色陰晴不定,氣急攻心,蓦地一口血霧從嘴中噴灑了出來。
旋即,袁紹眼前一花,身體搖搖晃晃,一下摔倒在地上。曹操見此,心中暗歎袁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及時采納曹操的意見,李傕縱然布下了陷阱,也沒有用武之地,攻打虎牢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才行。
曹操神色一肅,朝王燦說道:“爲先,鳴金收兵!”
王燦點點頭,轉身執行命令去了。
“铛!铛!铛!”
一聲聲銅鑼聲響起,在夜空中緩緩地傳播着。
城樓上,華雄一臉頹廢,臉上滿是落寞的神情,若不是長槍兵及時殺過來,恐怕他現在已經成了孫堅的刀下之魂。想到孫堅一柄古錠刀霸道鋒利,華雄心中就非常窩火,他的長刀和孫堅的古錠刀碰撞,竟然被劈成了兩截。華雄隻能用被劈斷的長刀抵擋孫堅,自然是無法抵擋的,節節敗退,險些喪命。
兵器的差距,成了華雄失敗的緣故。
“孫堅,下一次,我必殺汝洩恨!”華雄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躁動的情緒,走到城樓邊上,望着已經退到了城下的孫堅、黃蓋、韓當一行人,眼中迸射出點點精光,他不是武藝不及孫堅,而是兵器無法占據優勢,若是長刀能有孫堅古錠刀那般堅韌鋒利,華雄也有把握斬殺孫堅,而不是孫堅劈斷了長刀,有機會斬殺他。
盟軍緩緩退去,死傷的士兵一摞一摞,堆積成了屍山。
城樓上無數的士兵躺在地上,被長槍戳成了肉窟窿。其他一些死去的西涼兵則是被沖上城樓的盟軍殺死的,這些士兵殘肢斷臂,不是屍體已經僵硬的,就是已經殘廢了,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李傕俯身靠在城牆上,看着如潮水般狼狽退去的大軍,大笑了起來。
夜空中,張狂的大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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