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紀元姜明的房間外,穿着低胸裝女人味十足的雲暮,來回在門前踱步,緊張的手心全被汗濕。
房門突然打開,雲暮呆呆的看着從房間走出來的虛紀元姜明,連忙害羞的低頭盯着地闆。
“找我?”虛紀元姜明問。
“沒...也沒什麽事。就是想看看你睡了沒。”雲暮結結巴巴的,鼓起勇氣完了這句話。
“還沒,房裏有悶剛想打開門讓空氣對流一下,就看到你了。進來坐坐?”虛紀元姜明用身體擋在了門口,似乎并沒有想讓雲暮進去的意思。
雲暮沒有吱聲,站在原地一直在等姜明更有誠意的邀請她進去。可虛紀元姜明并沒有任何表示,也靜靜的站在門前一言不發。場面十分尴尬。
“時間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姜明主動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雲暮搖了搖頭,“沒事,就那麽幾步路不需要送的,你當我是個孩子啊。”雲暮朝姜明咧嘴一笑。
“那就好,這次行動你很關鍵,養足精神和我背水一戰吧。回去好好休息,後天見了。”姜明微笑着退回房間的同時,随手關上了房門。
關門的那一瞬間,雲暮強忍着的眼淚刷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雲暮心裏無數遍重複着這句話。
昏暗的走廊中隻剩下雲暮孤獨的身影。沒有一句抱怨,也沒有一絲恨意,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流淚。
盛況空前的虛紀元同盟周年慶典大狂歡,如期開幕。
自從虛紀元姜明被自由國度俘虜之後,整個虛紀元沉浸在漫長的絕望中長達三年。直到虛紀元政府宣布自由國度被摧毀,中紀元被占領之後,民衆才看到了些許期待以久的曙光。
從那時起,幾乎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舉辦一次大狂歡,今年這次慶典已是第四屆。民衆的熱情依舊有增無減,因爲前路依舊有太多未蔔的危機,及時行樂是人們一緻的價值觀。至于世界觀,大多數人已經遺棄了這個詞,連最常見的時間都摸不透,哪還敢妄想什麽大千世界。
在慶典上,爛醉如泥的人比比皆是,人們用酒精麻醉着自己,用驚險的娛樂項目刺激着早已平緩的心跳,用荷爾蒙來沖淡對未知恐懼的不安。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虛紀元大軍即将占領未來盡頭,可畢竟距離虛紀元達到未來盡頭還有将近十年,這中間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數,所以各式各樣的祈禱用品上,無一例外的全是保佑平安的語句。
“真是可悲,明明一個最有優勢的紀元,居然被搞的人心惶惶,連撒謊都無法穩定民衆的情緒,這樣的高層跟廢物有什麽兩樣!”不顧遠藤反對,在大狂歡遊行隊伍中遊蕩的虛紀元姜明聲罵道。
“這就是爲什麽,虛紀元政府高層一直打着你的旗号在壯大聲勢,他們知道自己的号召力根本無力喚起民衆的鬥志。”雲暮跟在姜明身後,伸手将虛紀元姜明頭的帽子往前壓了壓,自己則用絲巾蒙住了大半張臉。
“那個就是我們的目标中央舞台嗎?”虛紀元姜明看着右前方一個類似于演唱會造型的舞台問。舞台下人浪如海,尖叫聲附和聲此起彼伏,舞台上一群國際巨星勁歌熱舞的将氣氛帶動到了最**。
“我們的人就位了嗎?”姜明突然心血來潮的問。
“舞台背後的樂隊,燈光師和導演都是我們的人。”對講機那頭恢複道。
姜明詭異的笑了笑,“告訴他們我要提前熱個身。”
“什麽?熱身?”遠藤及智囊團在閣樓内傳出一片騷亂。
虛紀元姜明在路邊攤順走一個素色白臉面具大步朝中央舞台走去。
“行動還有半個時才開始,雲暮想辦法攔下他。”
雲暮試圖搶到姜明前面阻攔到,卻被密集的人流沖散,離姜明越來越遠。
中央舞台上,随着一名國際巨星的退場,觀衆期待下一位巨星登場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突然全場燈光齊滅,場下一整騷亂!
一首鋼琴曲的響起,騷亂聲漸漸平複。一束追光亮起,光束定格在一名頭戴白色面具者的身上。這一醒目的出場方式,引來尖叫聲無數,場下又是一陣沸騰。
“搞什麽啊這是!”指揮室和情報室内同時傳出驚愕的怒罵聲。
站在中央舞台後台的雲暮一時手足無措。
“準備好迎接永恒虛紀元了嗎各位?shotime!”随着音樂的響起,姜明狂飙起了一連串的高音,效果居然絲毫不亞于此前的國際巨星。這讓在後台的雲暮和導演都看啥了。
“這真的是元首麽?”導演吃驚的低聲問。
台下觀衆被虛紀元高超的唱功所折服,這位不知名的演唱者引爆了全場,同時被引爆的還有在全球同步收看大狂歡的數十億觀衆。
“這也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嗎!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雲海岩大聲地對着對講機責問道。
“實在抱歉,别是您就連我也是剛剛才反應過來。這應該屬于他即興發揮的部分。”遠藤解釋道。
“胡鬧!你們難道不知道今天行動的重要性嗎!萬一有什麽差池,我們都得死!”雲海岩将對講機重重的摔在桌上。
“真是不知死活,這種節骨眼還搞出這麽離譜的事來。不過話回來,這子的唱得還真不賴。”雲海岩的幾名部下跟随着節奏哼唱着。
雲海岩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他們才打住。
“這麽晚還在加班?有什麽事這麽重要嗎?”亞洲防務部指揮室門外傳來一個厚重低沉的聲音。
雲海岩和幾名部下沒有回頭,鬥大的汗珠已經從額頭上滑落至地面。
“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我敬愛的執行官閣下?”雲海岩顫顫巍巍的問道。
“爲什麽要明知故問呢?我如此的器重你們幾個人,你們居然在背後捅我刀子,捅完刀子還不夠,還要挖墳鞭屍。我自認爲帶你們不薄你們怎麽忍心這麽對我呢?”亞洲區執行官歎息道。
從門後沖進來數十名持槍士兵,将指揮室的雲海岩一幹人等團團圍住。
“就是他,都是他指示的。我們都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才會一時糊塗啊!”兩名雲海岩的部下當場倒戈,和盤托出了雲海岩的計劃。
“你還真是失敗啊,調教出來的部下居然是群貪生怕死之輩。”亞洲區執行官嘲笑道。
“是人都會懼怕死亡,這并沒什麽可失敗的。相反,不知道爲何而活才是最大的悲哀。我并不會責備我的部下,甚至很欣賞他們,肯跟着我挑戰虛紀元政府的霸權是一件十分需要勇氣的事。失敗的是我,是我辜負了他們,我太過自大了,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被識破,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察覺的嗎?”雲海岩轉頭看着執行官。
得意的執行官剛要開口,那兩名倒戈的部下猛地站起身來,挾持住執行官,并随後大喊道:“快通知遠藤讓他們動手!”話音未落,兩面部下就被身後的士兵擊斃在地,雲海岩握住對講機的手被子彈擊穿,鮮血濺的滿桌都是。
脖子上隻受了輕傷的執行官,踢開擋在身前的一具屍體,走到雲海岩面前,托起他那張滿是痛苦的臉。
“就你這伎倆,還想推翻虛紀元政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幅德行。”
同一時間,閣樓上指揮部的門被虛紀元政府軍強行踹開,全副武裝的士兵氣勢洶洶的沖了進去。
“報告執行官,閣樓裏...閣樓裏...”士兵吞吞吐吐的回報道。
“閣樓裏怎麽了,!”執行官部耐煩地問。
“閣樓裏一個人也沒有…”
“什麽!”執行官臉上困惑的表情和雲海岩的簡直一模一樣。
絢麗燈光閃爍的中央舞台上,虛紀元姜明越唱越興奮,台下觀衆在長時間持續的呐喊和尖叫過後都顯得十分疲倦,湧動的人潮明顯沒有之前的激動。
當唱到歌曲**的部分,姜明的歌聲嘎然而止,台下觀衆面面相觑。随後虛紀元姜明緩緩揭開面具,露出自己的外貌,與此同時舞台後方的巨型led屏幕将鏡頭定格在姜明的臉上。
台下沉默了數秒,随之而來的是新一輪的瘋狂尖叫與呐喊。
“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虛紀元姜明昔日的稱号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