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之所以會被稱爲活人墳場,是因爲身處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是被自由國度視爲棄子的角色,注定這輩子隻能像行屍走肉那樣毫無希望的苟活于世。
其中包括曾經的自由獵手和落選的獵手候選人,被自由國度選中但不贊同其行爲理念的尖人才,就像我跟我丈夫。不過這種人在活人墳場極少見到,換句話絕大部分被自由國度選中的人都已歸順,擁有各行業尖人才的自由國度,想要颠覆這個世界簡直輕而易舉。
活人墳場隻有一支軍隊駐守,地處南亞塔爾沙漠的中心地帶。不過軍隊看守的并不是活人墳場的關押者,而是一座巨型倉庫,所以活人墳場的關押者們其實是處于半自由狀态。
關押者們不集體逃跑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逃去哪的問題,遍布世界的自由獵手将追殺這群知情者從中牟利。其二是沒法逃,在沒有任何現代交通工具的活人墳場,想要橫越塔爾沙漠簡直比登天還難,這個因生态環境遭受破壞,十多年來擴張了将近五倍的南亞最大沙漠,就是一個天然監獄,待在活人墳場的存活幾率比逃出去要大得多。隻要在活人墳場安分勞作,處決的期限就會不斷延後,甚至有人完成勞作後就會重獲自由。
本來計劃處決我們的時間無限期的往後推延着,目地是讓我們生産未完成的一大批機械設備的零部件,我們也因此得到了準備逃亡所需的食物及時機。
由于地處沙漠食物短缺,每周靠自由國度空投下來的食物來維持日常所需,加工零件的總量直接決定空投食物的總量。
在活人墳場中,人們過着極度乏味的生活,弱肉強食在這裏體現的最爲明顯。虐人和圍觀是這裏唯一的消遣方式。初來乍到的我們夫妻和另兩名新人,則被關押者視爲施虐目标。
就在危難之際,一名外号叫熊人的歐洲壯漢搭救了我們,并詢問我們是否願意跟他一起逃離這個活人墳⑨∝⑨∝⑨∝⑨∝,m.≠.c▼om場。雖然不知道該逃去哪,我跟徐啓明也決定冒險一試,畢竟一身的才華不能浪費在這種低級的勞作中。
經過充分的準備,我們一行五人在某天入夜後,從集體糧倉中偷取了足夠的食物和水,踏上了逃亡之路。不知是何原因,剛動身沒多久的我們就被發現,數十名關押者像瘋狗一樣,分成隊在沙漠中追捕我們。連續三天三夜沒合眼不斷奔逃着,身後的追捕者分隊仍窮追不舍。
禍不單行,我們遇到了強烈塵暴,食物和水在塵暴中全部丢失。就在走投無路時,熊人決定與追捕者背水一戰,我們則被他安排在一處隐蔽的沙丘下等待。
一天過後,又饑又渴的我們終于看到了熊人歸來的身影,還帶回許多從追捕者手中繳獲的水和駱駝肉。就這樣,我們在不斷逃亡和決鬥中生存着,繳獲的水和駱駝肉維持着我們的日常所需。
直到有一次熊人單獨去尋找追捕者,而我們則被兩名追捕者提前發現。在長達二十多分鍾的殊死較量中,我們四人終于将兩名追捕者制服,從他們口中我們得知了真相。
這并不是什麽秘密逃亡,而是一場所有人都知情的獵殺遊戲,熊人是這次獵殺遊戲的發起者,我們四人是這次獵殺遊戲的獵物。本應是哪支追捕分隊率先抓捕到我們,分隊的成員就能獲得大量食物的獎勵,而我們也會淪爲熊人的終身奴隸,這場遊戲也就此結束。但熊人卻破壞了遊戲的規矩,不但幫你們逃脫追捕,還殘殺了許多追捕者。
雖然不知道熊人的動機是什麽?我們四人一緻決定,當作完全不知情,就按當前的進度行進下去,還有一個多月便能逃離塔爾沙漠。
空手而歸的熊人發現我們生擒了兩名追捕者後大爲吃驚,讓我們先行出發,由他來解決掉兩名追捕者。四個時後他趕上了我們,并帶回來些許駱駝肉。
直到離沙漠邊緣還有二十多天時,我們的食物和水再次耗盡,身後的追蹤者也似乎停止了追捕,我們陷入了絕境。随後離奇的事情便開始發生。
一到入夜,便會有人病逝,之前毫無征兆的。每次埋葬完屍體後熊人都會精神百倍的回歸到隊伍中,并帶回在路上巧遇的野駱駝身上所獲取的肉。
此時,隊伍中隻剩下熊人和我們倆夫婦三人,距離沙漠邊界僅剩十天的路程。又到入夜,啓明因腸胃不适徹夜未眠,也因此我們發現了熊人的真面目。這個爲了逃出墳場喪心病狂的惡魔,居然趁我們熟睡之際,試圖逐個殺害我們。他帶我們逃離活人墳場的目的隻有一個,我們是他的食物儲備源,就是之前所謂的“駱駝肉。”
發現真相的啓明跟他殊死搏鬥,因實力懸殊較大,啓明盡量拖延住熊人,讓我不要回頭朝沙漠邊緣逃去。在距離沙漠邊緣還剩三天的時候,我因爲饑餓筋疲力盡的倒在了沙漠中。失去知覺前我看到了身負重傷的熊人慢慢朝我走來,在離我十來米遠的地方重重的倒下,再也沒有爬起來。
一道很難逾越的坎橫在了我的面前,跨過去我便能活。最終在求生本能的趨勢之下我強迫自己做到了,并活着走出了沙漠,來到了這個空無一人的城市。
篝火的光影,投射在黑衣女子平秋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上,狼孩已經疲倦的在她懷中睡着。平秋撫摸着狼孩淩亂的頭發,若有所思地回憶着往事。
“我在狼窩發現他們時,他們眼中所折射出的那種饑渴的****,和在沙漠中的我簡直一模一樣,我痛恨這種感覺,所以把他們從狼窩裏抱了回來,想把他們養育成人而不是野獸。”
“你救他們的原因,其實是爲了自救,我得沒錯吧?”一直沉默的溫老終于開口了。
“算是吧,現在知道爲什麽我不願提及過去了吧。要不是遇到你們,這種事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提起。”
“逃避是沒用的,其實姜明之前的沒錯,勇敢面對才是唯一的出路,隻是你聽不進去而已。你不會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了吧,如果我現在給你一個真正解脫的機會,你願意要嗎?”溫老用堅定的目光注視着平秋。
平秋似乎漸漸收起了之前傲慢的态度,變得溫和了許多。
“您吧,隻要别再讓我做違背良心的事,怎麽樣都行。”
“這你大可放心,但你得先回答我兩個問題,你之前所的墳場附近的巨大倉庫大概在什麽位置,裏面存放的是什麽?”溫老攤開地圖,平秋湊過來指着地圖上原本就标有紅三角圖案的地方道。
“就在這裏,我聽熊人曾經提起過,立面存放着大量造型奇特的機械設備。”
溫老了頭,嘴角流露出一絲欣喜的微笑。
“那看守倉庫的是一支什麽軍隊?”
“我不知道軍隊的名字,不過在此之前我與他們打過交道,就在虛紀元的海之國,這支軍隊便是執行海之國前期屠殺任務的那批人。”
溫老臉色驟變,沒有再繼續往下問。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棍,出神的撥弄着快要熄滅的篝火堆。
“您認識那支軍隊?”姜明問溫老。
“那是一群在中東久經沙場的退役軍人,人數雖然不多,卻各個身懷絕技心狠手辣,單打獨鬥沒人會是他們的對手,現在他們團結起來想解決他們就更是沒可能的事。”
“那可是自由國度的地盤,不是我看你們,就你們幾個人沒法占領那個地方。”平秋質疑道。
“事在人爲,不試試怎麽知道,我們不光是要占領倉庫,還打算把墳場裏的那群行屍走肉也一并鏟除掉,你願意祝我們一臂之力嗎?”
溫老用手中那根木棍在篝火下方掏出一個洞來,一陣風吹過,原本快要熄滅的篝火又重新燃起。
虛紀元同盟行動指揮室内,反擊中紀元的作戰參考圖貼滿了牆壁,屋内彌漫着濃重的煙味,各國高層軍官疲憊的躺在椅子上,神色凝重的聽遠藤彙報着大軍集結的近況。雲暮則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看着陰雨綿綿的窗外。
“大型電磁光牆的建造已于一周前完工,我們的部隊将會按照預定時間,也就是三天之後向虛紀元進發。在反擊發起之前,我希望各位能夠穩定好各自的軍心,這次動武的目的不是爲了殺戮,而是爲了警告。讓中紀元的民衆知道真相,不再受到自由國度的蒙蔽,并聯合起來推翻紮根在中紀元的自由國度。具體的作戰部署,一會由約瑟夫将軍給各位做詳細的彙報。各位還有什麽問題嗎?”遠藤坐回原位将演講台讓給了約瑟夫。
“我有問題。”雲暮打斷道。
與會的軍官将目光轉到突然站起來的雲暮身上。
“如果是關于姜明的,我們會後再作商議,今天的會議重是三天後的中紀元反擊戰。”遠藤嚴肅的道。
“沒有姜明,各位今天根本不會坐到一起,更不會有什麽虛紀元同盟,也不會有什麽三天後的中紀元反擊,你們會像一盤散沙一樣還在各自争鬥着。他的犧牲難道換回來的僅僅隻是你們的這種冷漠嗎。”雲暮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怒火。
“這兩年來,軍方也在利用薩爾身上的追蹤器,不停的搜尋着姜明的下落。你也差不多半個月去一趟中紀元打探姜明的消息,可是…”
“可是什麽?他肯定還完好無缺的被關押在中紀元的某個地方,我将中紀元的姜明抓過來,也是向期待姜明回歸的虛紀元民衆證明這一。我知道你們盡力了,但還遠遠不夠。”
“那你想怎麽做?”遠藤反問道。
“我要再去一趟中紀元,在反攻之前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他。”
“反擊的時間不可能推遲,這一你比誰都清楚。”
雲暮定了定神,堅定地道。
“我沒要求你們修改反擊的時間,三天!再給我三天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