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快停下!”海灘上的一群軍人大聲朝海上慌亂的呼喊。
一艘标有雲字圖标的貨船,沒有任何減速的迹象,沖上岸後直直的朝海之國作戰指揮部駛去。在淺灘上劃出一道巨大的溝壑,最終在沙灘的阻擋下停了下來。
“這大中午的吵什麽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名軍官走出營帳,一擡頭一個巨大的黑影屹立在自己帳篷門前。
“這是哪個渾蛋把船開到岸上來了!”
姜明坐在駕駛艙内,疲倦的睜開雙眼,幾棵高聳的棕榈樹正擋在駕駛艙的玻璃前。
“怎麽開到樹上來了,什麽破導航啊!”姜明暈暈乎乎站起身來朝外瞅了一眼。
大腿上綁着止血繃帶的老船長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到家了船長。”姜明大聲喊道,老船長的鼾聲蓋過了姜明的聲音,依舊保持酣睡狀。姜明試圖抱起老船長,但兩人體重懸殊實在太大,姜明隻能放棄,晃晃悠悠的獨自走下船去。
“我回來了。”姜明大聲喊道,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人都去哪了…”姜明聲嘀咕着,一隻腳剛踏上島,身後就沖出兩名早已埋伏好的士兵,迅速把姜明铐住。
士兵:“姜明你被逮捕了。”
姜明憨笑着,“因爲我破壞環境麽?我不是故意把船開上島的。”
士兵:“我們以多重謀殺罪現在正式逮捕你。”
“謀?...”原本還犯着迷糊的姜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謀殺?!”
國際法庭門前,全球各大媒體的轉播車塞滿了整個停車坪,記者們蜂擁的圍堵在門前。受害家屬舉着姜明的頭像,上面用血紅的大字寫着:謀殺犯,處死他!
法官緩緩從法庭内走出。
“請保持秩序,我會一一解答各位的問題。”
“各位,關于姜明的審判,我們将于一個時後公開審理,至于細節方面…”
“姜明來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所有記者将焦,同時轉向被1輛警車押送至法庭門前的姜明身上。
剛一下車,姜明就被周圍的群衆用雞蛋和爛番茄砸的全身黃一塊紅一塊,狼狽不堪。
“處死他!處死他!”激動的民衆大聲怒罵道。
“姜博士,請問你爲什麽要這樣做?你的動機是什麽?”
“海之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中紀元到底存不存在?”
不論記者如何發問,姜明始終一言不發。
在一群人的漫罵聲中,姜明被警察粗魯的推進了國際法庭。
姜明走進國際法庭的候審室,室内各大國的國防部高級官員穿着便衣早已在此等候。見姜明進來,官員們停止了竊竊私語,擺出一幅盛氣淩人的樣子。
“你都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姜明沒有理會。
一位國防部高級官員又繼續道:“隻要按我們給你選的路走下去,給你這個多重謀殺犯提供資金的雲暮一家人才能平安無事。至于你嘛,就當作給她們家報恩吧。”
姜明并沒有在意官員們所的,腦子裏還在不斷回憶被捕後的那場噩夢。
在海島被直接逮捕後,姜明由一支軍隊秘密押送到一間滿是刑具的黑屋内。沒有經過任何審訊的姜明被強行捆在一個斜坡上,頭下腳上,臉被一塊毛巾蓋住,随後不停有水倒灌在毛巾上。水不斷湧入,姜明臉上的毛巾使他無法将湧入的水吐出。
姜明感覺空氣在被快速吸走,像個大功率抽氧機在臉上運行。在中樞神經的控制下,姜明張大嘴隻能用力吞咽,大量水被吸進胃、肺及氣管中。姜明痛苦的在水中嘔吐、咳嗽,肺及氣管不斷的分泌着大量的濃鼻涕,随後便開始失禁,直至全身痙攣後才停止。
這種刑罰每隔一時執行一次,依此往複,姜明就在那暗無天日的黑屋裏被活生生的折磨了六天。
第七天,終于有人來終止這慘無人道的酷刑,條件是審判當天,必須當庭否認中紀元的存在、否認未來盡頭的存在,承認海之國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策劃的,目的是在全世界制造恐慌,便于售出更多自己研制的國防武器,從中牟利。
面對這樣無理的要求,姜明什麽都沒,毫不猶豫的頭同意。這種痛不欲生的刑罰,姜明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現在隻要一碰到水姜明都會不禁打起冷顫。
雖然經曆過數天的酷刑,但軍方爲确保萬無一失,姜明被安排參加了兩場虛假的國際審判,結果都令軍方非常滿意,姜明所供述的“事實”都對軍方極其有利,而海之國全軍覆沒的黑鍋,也全都背負在姜明一人身上。
姜明從參加虛假審判的幾名媒體人身上,一眼就看出了破綻,因爲他們像極了一群嚴謹的軍人而非獵奇的媒體人。姜明還是配合着做完了整場秀,如若稍有表現不佳又會被帶回那個噩夢般的黑屋。
國際法庭候審室内,各國國防部官員看着心不在焉的姜明質問道:“這可是關系到你生死的大事,你就這麽不在乎?”
“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我不是已經被判死刑了嗎?”姜明反問道。
官員朝旁邊使了個眼色,讓警衛離開。
“那就看你表現了,你的那些還未公開的軍事技術或許能救你一命。”
“我要是了,你們真能饒我不死?”
“那是當然。”
“上次就是被你們騙了才落到現在這副田地,我憑什麽再信你們?”姜明白了官員一眼。
“難道你還有别的選擇嗎?”各大國國防部官員大笑。
姜明緩緩閉上雙眼,堅定的道:“既然這樣,那我甯願一死。”
一位年輕的國防部官員随即放下架子,安撫道:“其實殺了你對我們一好處也沒有,實話跟你吧,你的能力和那桀骜不馴的性格,已經打破了以往國家間的平衡,甚至正在改變着世界的格局。我們隻想給你個下馬威,讓你老實,不然我們這群人的臉往哪放呢?”
“這個理由我喜歡。”姜明被捧得有些飄飄然,一臉自鳴得意的樣子。
“隻要你以後跟我們合作,一切都好。給你找個替死鬼,再給你換個身份,你立刻又是自由之身了。”其他官員紛紛頭表示肯定。
“那我就沒什麽後顧之憂了,謝謝幾位給了我這次重生的機會,真是感激不盡。”姜明一聽自己還有活路态度突然轉變,朝幾位高級官員鞠躬緻謝。
此時,門外匆匆進來一名警衛,“日本代表要求與幾位會面。”
“這群日本人,真是哪裏有好處就往哪鑽。”一位北美的國防部官員有些不耐煩的抱怨道。
“不都是被你們慣的嗎?心又被他反咬一口。”一位歐洲的國防部官員嘲笑道。
“中國人有句俗話: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少跟我來中國人那套,已經過時了。”北美官員沒好氣地否定道。
“就是,在我們眼裏最能引領這個時代的,永遠隻有我們親愛的盟友,其他的都要過時。”門外一個操着一口日語味英文的軍人從門外不請自入。
“遠藤?”坐在衆官員身後的姜明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在海之國作戰指揮部的時候,此人左右逢源,見人人話見鬼鬼話。最後卻出乎意料的站出來爲自己據理力争,原來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雲暮現在的安危就掌控在此人的手上。
“我真是瞎了眼,怎麽能把雲暮托付給這種人。可似乎當時也沒人可以信任。”姜明心裏在一個勁的在埋怨自己。
“哎呀,這位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姜博士嗎。我我的朋友啊,你怎麽就這麽沖動呢,可惜了這一身的才華呀。”遠藤笑嘻嘻的徑直走到姜明面前。
“哼。”姜明冷笑了一聲。
“呃…幾位長官,我能跟我的老朋友單獨叙叙舊嗎?”遠藤回頭笑眯眯的看着幾位國防部官員。
“嗯,别太久,審判馬上就要開始了!”北美國防部官員一臉不悅帶着其他人一并離開候審室。
出門後幾位國防部官員把一直守候在門外的法官拉到身邊,低聲道:“别給他留任何活路!”
歐洲的一位國防部官員吃驚的問道:“那他的那些軍事技術呢?”
“你看不出來他在演戲嗎,他絕對不會給我們的,他隻是在等機會。況且他知道的太多了,現在局勢的穩定遠勝過一切。”北美國防部官員一針見血的分析道。
幾位國防官員同時了頭。
候審室内,見衆人離開後,遠藤态度突變,對姜明畢恭畢敬的,“雲暮現在很安全,您大可放心。我們大和民族敬佩您的武士道精神,您在海之國所做一切我們都已經知道,其他人不理解沒關系,我們理解!我們也明白現在您所背負和需要完成的偉大責任,這種忍辱負重的武士道精神是我們大和民族正在漸漸丢失的。”
姜明面無表情的看着向自己鞠躬遠藤,心裏在想:他大可以像其他國防部官員那樣拿雲暮來要挾我,但他沒有。看來擔心這場危機的不止我一個。這個長期夾在諸多大國之間,地域狹窄又多災多難的國家,生存在那樣一個地方的民族,危機感也肯定要比其他地方更強。我要選擇信任他嗎?
“姜明準備出庭。”法警在門外大聲喊道。
遠藤扶姜明起身,恭敬的目送姜明進入國際法庭。
法庭中,除了指定的媒體和部分陪審人員外,其他人等一律不準入内。
還未開庭,法庭内已經吵成一片,姜明入庭後閃光燈一陣狂閃,像國際巨星登場一般。全球各大媒體的六十多台攝影機從各個角度對準姜明,從拍攝方式上來看,都隻是錄播而不是直播。
“肅靜!”法官敲擊着法槌喊道。
爲了讓全球觀衆更爲痛快地,宣洩這些天積累在心中的恐慌和怨氣,審判沒有走太多繁瑣的流程。
所有人員就位後,法官示意法警請證人出庭。
看到證人後,原本面無表情的姜明變得嚴肅起來。
老船長從門外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宣誓完畢後走向證人席。
法官:“證人,你認識被告嗎?”
“就是他!”老船長突然變得異常激動。
“我親眼看見的,海之國就是毀在他手裏。我這條受傷的腿也是在抓捕他的時候被他用槍打傷的。他還編造了什麽中紀元的謊言試圖讓我放了他,在海島靠岸後他趁機把我打昏才逃走的。”
姜明對老船長的證詞很是驚訝,這背後肯定是威逼利誘的結果,姜明想起薩爾的不殺他會後悔的話,估計就是出于這個原因。整個過程中姜明始終保持着冷靜,像是在等待着什麽更重要的東西。
法官再次示意法警出示物證。
一組巨大的衛星照片出現在投影上。
第一張是姜明與另兩人,走進海之國絕對防禦操控室的衛星照片。
第二張是各國聯軍沖向控制室試圖阻止姜明的衛星照片。
第三張是海之國被絕對防禦毀滅時的慘狀。
第四張是海之國沉沒之後,透過坍塌的屋看到控制室内隻有姜明獨自一人的衛星照片。
法官質問道:“姜明,你承認以上的人證及物證對于你多重謀殺的指控嗎?”
姜明:“我承認,這些都是事實。”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沸騰。
“肅靜!”法官用力敲擊着法槌繼續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要嗎?”
姜明遲疑了一會後,流利的将事先背好的“事實”一字不拉的了出來。
“我以前所的中紀元和未來盡頭根本就不存在,海之國的政變,包括那個重傷男子在病房所的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目的是在全世界制造恐慌,便于售出更多自己研制的國防武器,從中牟利。”
在旁聽席就座的幾位高級官員滿意的相視而笑。
姜明嚴肅的繼續道:“我深表遺憾,在過去的日子裏,撒謊任性爲所欲爲,謊言充斥着我的整個人生。
末了我一定痛改前非,日子一定循規蹈矩的過,即将到來的審判結果我絕對服從,臨别前希望各位能原諒我的滔天罪行。”完後姜明在被告席痛哭流涕。
法官:“陪審團,你們的意見出來了嗎?”
陪審團:“法官大人我們意見一緻,無需商榷。”
法警将意見書遞給法官。
法官過目後,大聲宣讀出結果,“姜明因隐瞞所有國家,擅自秘密加裝絕對防禦的操控系統,危害各國安全。并在海之國故意操控絕對防禦系統,殺害上千名士兵,罪大惡極,處以死刑,十天後執行!經各國商榷讨論後,一緻同意将其所設計的各國絕對防禦系統逐步拆除,解散全球防禦同盟會。”
法警:“全體起立。”
審判結束後,幾位國防部官員示意各媒體,可以向公衆發布審訊過程。
一位高級國防官員松了口氣道:“終于結束了,現在該好好考慮下中紀元和自由國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