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薩姆還是如同預料一樣擊敗凱文獲得了勝利,艾倫滿意地點點頭。
“看吧,薩姆輸不了的,這下你放心了吧。”
艾倫的說話對象是緊張到把桌上的餐布攥成一團的艾薇莉娅,雖然在比賽結束後,慘遭蹂躏的餐布得到了解脫,但上面的汗漬仍然顯示出艾薇莉娅在觀賽期間的緊張程度。
“是啊……都怪你當時說得那麽自信,我還以爲我們是穩赢了呢,誰知道竟然出了那麽多意外,真是吓死我了。”
“對方好歹也是代表都市參賽的人物,哪有可能赢得順風順水,恐怕接下來的比賽都是如此吧,應該很難出現一邊倒的優勢才對。”
“是嗎……以觀賞效果來說這樣的比賽應該很受觀衆喜愛吧,可是對我這種隻關心結果的人來說,這種比賽真的對心髒負擔很大。”
對于艾薇莉娅的感歎,艾倫隻對她笑笑,然後從椅子上起身。
“那麽我要去分場館了,大胃王的比賽差不多快開始了,你要去嗎?今天已經沒有薩姆的比賽了吧,看不看都無所謂了。”
艾薇莉娅想了想,搖搖頭。
“我還是不要去了,我的預定行程裏沒有去分場館的安排,随意過去會很麻煩。”
“好吧,那我一個人過去了。在這邊結束之前,我會趕回來的。”
護衛抛下都市長不管獨自離開是很危險的行爲,這樣等于是置其與危險中不顧。不被人看見還好,若是被看見了一定會被人抨擊,因此艾倫必須要在比賽結束之前——也就是艾薇莉娅離開競技場之前趕回來,擔任回程的護衛。
“嗯,你去吧,替我向莉莉道一聲歉,沒辦法去看她的比賽了。”
“我會的。”
艾倫擺擺手後便離開了貴賓室。雖然丢下艾薇莉娅一個人不管,但他并不覺得擔心,競技場的安保措施十分嚴格,想必也不會有心懷不軌的人潛入進來。
當然了,個别人除外。艾倫想起曾準确說出競技場内部情況的暗殺兔,可以想見她曾經偷偷潛入過競技場,說不定她此刻就正潛伏在競技場的某處。
不過呢,從暗殺兔之前的發言來看,她隻對艾倫一個人感興趣,隻要艾倫離開了競技場,她想必也會跟着離開吧。而且以暗殺者來說,她的個性還挺“光明正大”的,所以也不用擔心她會對艾薇莉娅做些什麽。
離開主競技場後,艾倫筆直前往了三号分場館,那裏就是舉辦大胃王比賽的地方。他一邊努力回憶早上莉莉内特告訴他的内容,一邊喃喃自語:
“艾莉應該已經提前到了,是幾号貴賓室來着……”
……
載着貝茲的馬車,一路駛向競技場。
表面借口是到競技場觀戰,但真正目的是跟約好的王國使者與貴族做協議。爲了避免引人注目,他沒有動員太多人,隻讓秘書官與擔任護衛的吟遊詩人瓦爾茲同乘馬車随行。
王國更替新國王後,各方勢力都希望與其進行接觸。不過剛剛經曆一場動亂的王國正在休養生息,沒有太多精力與外界接觸,因此直到目前爲止,貝茲仍然沒能向王國方面派出使者。
然而,王國内的某方勢力卻主動向貝茲——向狄奧朵拉釋放了接觸信号。
這個勢力就是王國的貴族,準确說是貴族派的貴族。
貝茲知道王國的貴族派勢力在動亂後大爲萎縮了,雖然還不至于像城邦聯盟一樣被徹底廢除,但處境也十分拮據,這都要歸因于缇娜女王在上任後的一系列打擊措施,不僅剝奪了許多貴族的地位,還砍了許多人的腦袋。
這個時候貴族與貝茲取得聯系,想必是來尋求援助,更準确的說法是合作吧。
至于爲什麽要找早已廢除貴族制度的狄奧朵拉合作,當然是因爲這其中有着共同利益。隻要稍微比較一下雙方的目标就能得出答案,那就是遏制王國的成長。
貴族一方自不用提,對于地處王國周邊的城邦聯盟,王國的成長無疑會給城邦聯盟帶來威脅,因此雙方秘密合作,共同對抗王國是絕對有好處的。貝茲緻力與将狄奧朵拉打造成城邦聯盟的霸主,也自然樂于接受這些好處。
然而,若是讓王國知道貝茲與王國貴族聯系,将會非常不妙。
城邦聯盟目前對王國是采取友好和協助态度,之所以采取協助立場,是爲了得知王國的力量、組織以及其他一切。若是被對方知道他們做出對抗王國行動,王國的力量會第一個對準城邦聯盟,是不言自明的。
所以,本來貝茲很想将對方請進自己居住的旅店房間,但那樣太顯眼了。
最好能裝做偶然與他們見面,但是要在什麽地方才不會引起疑心?如此思考的貝茲,向身邊的秘書官問道:
“那個國家的商人暫時在哪裏住?”
“那個國家”指的是王國,商人不用說,當然是王國使者。
這輛馬車雖然做了隔音處理,但這個世界有着魔法的存在,這些處理就覺得像紙糊的一樣叫人不放心。事實上,他有時的确覺得有人在監視自己。
他讓幾個人調查過,但沒有人能發現監視者,甚至還說是貝茲有被害妄想。的确經他們這麽一說,他也覺得自己神經過度緊繃,或許産生了這種錯覺,然而彷佛被人窺視的不協調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因此做爲對策之一,他在談重要事宜時會使用指示代名詞。可想而知,這樣也造成了諸如交流不暢、信息出錯等問題,但總比秘密曝光好。
“回貝茲大人,據說是在十六号地點。”
杜普是圍繞山谷一層一層建造的都市,所以十六号地點應該是指位于十六層街道的旅店吧。
後來,貝茲與秘書官若無其事地聊了一些夾雜虛僞情報的事。
他們不時随便講些意味深長的話,這樣如果有人在偷聽,可以讓對手費一番工夫調查情報的真僞。
貝茲心想,這種造成大腦負擔的工作,恐怕還得持續一陣子了。講了幾分鍾後,他提起關于正題的話題:
“那麽你的家人怎麽樣了,現在都還好嗎?”
“啊?啊,是,大家身子都健康。”
“這樣啊,那很好,健康是很重要的。其實我最近身體欠佳,吃藥也隻能一時減緩症狀。我想找神官來,你覺得呢?”
“由于競技大賽的緣故,神殿這幾天都十分忙碌,若是擺出高壓态度,恐怕會引來反感。”
“那麽我就去神殿,給神官看看吧。”
“我也認爲這樣最好,那麽我會做好準備。”
“嗯,麻煩你了。那麽競技場那邊怎麽辦呢。我有個觀戰的預定行程,能不能照常進行?可别因爲我剛說要去看病,就阻止我去觀戰喔。如果你們當中有人想一起觀賞,我特别準許與我一同在貴賓室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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