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一口唾液,薩姆開始奔跑,拉近距離。
他打算虛晃一招,确認對方的能力。
薩姆逼近距離,揮劍往下劈砍。然而這招如預期一般,輕易就被彈開。他壓制住傳來的沖擊力道,再次往下切砍。由于沒有将劍舉高,使的力氣不大,但也足夠了。
劍彈回的瞬間,産生了某種迥異感。他感覺攻擊還沒擊中眼前看見的劍,就先被彈開來了。薩姆滿意地點頭,拉開距離。
“我已經弄清楚你花招的秘密了!”
薩姆向沙鹫如此宣告,聽到他這樣講,沙鹫的眉毛輕輕一皺。
“——是第二把劍。”
在薩姆的後方,艾倫異口同聲地說出相同的話,讓亞裏莎驚訝地投來目光。
“咦?你在說什麽?第二把劍?”
“怎麽,你沒看出來嗎?你的視覺不是比人類更發達嗎?”
“我隻不過是看穿黑暗而已,戰鬥什麽的我并不在行,速度太快的話就會看不清,你說第二把劍是什麽意思?”
艾倫聳聳肩,繼承了風之劍匠身體的他,所擁有的動态視力遠超常人,所以他才能看穿沙鹫所耍的花招。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沙鹫的武器并非隻有一把劍,而是兩把,你看。”
亞裏莎順着艾倫的視線望去,隻見沙鹫臉上的表情完全消失,以平闆的語調對與其對峙的薩姆說道:
“哼,小子,你還真不賴嘛,這麽快就能看穿我秘密的對手,你還是第一個,這點值得誇獎。沒錯,正如你說的那樣,我還有另一把劍。”
沙鹫說完,身上的長袍開始晃動,隻見他伸出另一條手臂,那動作有如毒蛇滑行一般,如果要形容,不知該說成“緩慢地”還是“滑溜地”,那是亞裏莎做不出來的動作,隻覺得有點惡心。
值得一提的是,那條手臂被黑色的布嚴密包裹着,而握在手裏的劍,同樣也以染料塗成了暗沉的黑色,甚至就連篝火的光芒都無法将其照亮。在同爲黑色的長袍的遮掩下,那把劍就算靜止不動都很難發現,更别提高速揮動的情況下了。
真虧艾倫站這麽遠也能發現,不愧是做商人的,眼力真是刁鑽。亞裏莎佩服地心想。
不過艾倫可沒辦法像亞裏莎那樣輕松,他很清楚沙鹫的實力,當初零食屋就明确地表示至少升到二十級才能與其對抗,這就說明這個人絕對不是易與之輩,他搞不好還藏有别的殺手锏。
艾倫對此感到不安,但又無法幫忙,憑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力插手這種級别的戰鬥。從小就過着與暴力無緣生活的他,也根本拿不出戰鬥的勇氣來。
這是理所當然的,現代人已經習慣了和平與安逸,不是你給他一把劍,就能讓他變成戰士的。艾倫也同樣是如此。
所以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希望薩姆能多支撐一段時間,等到卡特他們的支援到來。
“就像這樣,因爲這把劍被染成了黑色,跟我穿的長袍是一個顔色,其行動軌迹很難被肉眼發現。右手的劍用來佯攻,吸引對手的注意力,左手的劍則趁其不備發起突襲,一旦識破原理,其實就會發現不過是個小戲法,對吧?想笑的話可以笑哦。”
雖然沙鹫這樣講,但薩姆一點都笑不出來。
的确道理講起來很簡單,也會覺得之前怎麽沒想到。然而,在一擊就會要命的死戰中,沒什麽比看不見的劍更恐怖,而且還要提防明面上那把劍的迷惑。
體會到對手的難纏,薩姆淌着冷汗。
“聽起來像在故意賣弄破綻,沒有證據能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說得對。”沙鹫笑着,“哎,不過呢,你也沒有必要相信。好了,讓我想想我本來想說什麽……對了,總之我靠的是障眼法,所以光以戰士來判斷,也許我還不及你,畢竟你可是半獸人,先天就比人類強壯,不過……你能看穿虛幻與現實嗎?”
話音甫落,沙鹫舉起劍。當然了,是用以佯攻的短劍。而用來偷襲的那把黑劍,再度消失在黑暗中。
“不試試怎麽知道!”
薩姆高聲呐喊,集中注意力,一口氣沖往沙鹫的位置。
他踏向敵人,像要橫掃一切般用力揮劍。對方如果要防禦這一招,必須要将劍豎起來,并被迫進行超近身戰。這樣一來沙鹫就無法使力,躲藏在暗處的劍也将失去威力。
如果對方放棄防守,而是選擇躲避的話,同樣也無法揮劍。這個時候薩姆就能進行追擊,運用連續揮劍進行連續的壓制。在持續不斷的攻擊下,對手難免會露出破綻,隻要能抓住那個時機,就能取得優勢。
然而——
“——太天真了。”
一陣毛骨悚然從五髒六腑升起,薩姆感到危機逼近,連忙伸出左手,護住自己的喉嚨。
下一瞬間,覆蓋咽喉的手傳來一陣劇痛,鮮血湧出,沾濕了铠甲裏的衣服。要不是感受到了殺氣,并當機立斷犧牲一隻手,喉嚨早已被切斷了。薩姆慶幸撿回一條命之餘,咬緊牙根,忍着痛揮劍橫掃。
劍刃沒有砍到沙鹫,他以輕松的姿态閃避掉了這一擊。
剛才那一擊是怎麽做到的?薩姆無法理解,自己的招式應該封鎖了對方所有的攻擊路線才對,對方不可能有餘力施展剛才的攻擊。
繼續這樣下去不妙。
薩姆意識到這點,往後退去拉開距離。視野中可以看見沙鹫舉劍過頭追擊而來。薩姆知道那把劍隻是佯攻,真正的殺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第二把劍,于是他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耳朵。
既然看不見,那就用聲音來捕捉對方的攻擊。
自己身穿的铠甲,還有體内傳來的心髒跳動聲都成了噪音。薩姆将其統統摒棄,現在該聽見的,隻有眼前男人發出的聲音。
眼前漆黑一片的空間中傳來些微的風切聲,朝着薩姆的臉而來,而且是正中央。
聽到了!
薩姆慌忙轉頭,但還是慢了一點。伴随着皮肉被撕扯開的痛楚,滾燙液體從臉頰流出,沿着脖子流下。
“就是現在!”
對手的攻擊剛剛過去,現在還來不及收力,同時身體也因爲前沖的慣性而無法進行閃避,這是絕佳的攻擊時機。
薩姆顧不上疼痛,将這一切全賭在這一擊上。
剛才左手被拿來當成肉盾,此時左臂手腕以下除了疼痛,什麽都感覺不到。他不知道手指還有沒有辦法動,也許連神經都被斬斷了。但薩姆還是讓左手握住劍柄,至少能添點力氣也好。
必須要做到一擊斃命,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機會了。
然而——
沒錯,預料之外的事情又發生了。
一個滾燙的觸感貫穿了薩姆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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