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豈不知阿公的心思,覺得好笑,勸慰道:“您也知道的,他們是真忙,兩位爺爺就不說啦,本來就不能随便出京城的,這兩年逢年過節各種活動多了起來,他們需要走個過場,電視上都能看到的。我爸爸剛調到新單位,接手的很多工作總得盡快熟悉,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今年是來不了。少鐮少铮就更不用說啦,老闆啊賺錢要緊,生意越做越大他們越是脫不開身……現在沒到年呢,到時候還有人回來也說不定,反正咱們新樓房建好在這裏,他們什麽時候來都有得住。”
阿公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明白事情輕重,不過是一時的遺憾罷了,聽了小曼的話又高興起來,忙要帶小曼上樓去看她房間,阿奶拍了他一下,嗔怪道:“瞧你忙的,該幹啥幹啥去!這家裏事務、孫女兒都歸我管,你少摻和給我添亂。”
阿公呵呵笑:“怎麽就都歸你管,我成添亂的了?行行,你管你管!那小子們我總得看着點吧,少欽在這呢,大鵬你帶少欽哥上去,二樓到四樓都有空房,随便挑随便選,愛住哪住哪啊!”
小曼好笑,自家阿公也不能免俗啊,有房有車财大氣粗那土豪氣勢便不自覺地暴露出來了。
水庫邊白帽子山的藥材種植園離村莊公路比較遠,爲方便運輸各種物資,阿公和莫家寶合計着買了輛東風翻鬥車,兩輛拖拉機,剛好樓房建成,這不就有房有車了。
小曼的新房間在三樓,阿奶和嬸子早給布置好了,三樓五個房間,兩頭是最大的房間都有陽台,分别給杏花和小曼住,秋雁住小曼隔壁,她表示很遺憾:“我不能和小曼姐姐一起住了,唉!”
小曼說:“可以的啊,房間這麽寬,把你床鋪搬過來呗。”
秋雁撇嘴:“還是算了吧,你訂親了,阿公阿奶都準備好要給你們辦喜酒了,到時顧大哥回來,我又得被趕出去。上次我跟杏花姐睡到半夜,江姐夫突然搭别人的順風車回來,我就被趕了!”
小曼看向杏花,後者羞得滿臉通紅:“你睡糊塗了,是媽拉你走的,可不是我!”
阿奶笑着輕拍秋雁一下,于五妹呵斥:“這麽大個女娃了還口沒遮攔的,什麽話都藏不住,在外頭敢給我胡說八道看看!”
“我又不傻,這不是在家裏嘛。”秋雁頂了句嘴,喜孜孜抱起小曼給她的大禮盒跑走了。
顧少欽得知大志住四樓,也跟着上去挑了個房間,大鵬很熱情地邀請他一起住,他謝拒了。
關愛蘭幾個聞訊很快跑來和小曼會面,上了大學果然就不同,感覺從裏到外都有變化,似乎一下子成熟穩重很多,特别是上了班的莫水霞,雖然隻是個體育老師,瞧着也像模像樣,很有老師的氣質。
莫靈慧剛上大學竟就談了個男朋友,在信上她沒敢說,放假回來也直到現在才向小夥伴們坦承:“是老鄉啦,我們平縣縣城的,已經大三。他來車站接新生看見我,之後經常來找我,對我非常非常好,然後就……就這樣了!”
關愛蘭抱臂斜眼望天:“非常非常好是有多好?才兩個月就答應交往,真是經不起誘惑,也隻好這樣喽!”
莫靈慧紅着臉玩手指,小曼問道:“他很喜歡你對嗎?那你也喜歡他,是打心底裏喜歡那種?還有他的人品,你要了解,得從多方面去看看。”
莫靈慧點頭,臉更紅了:“他說一眼看見就喜歡我,其實,我也覺得他與衆不同,很親切溫和,我就願意看見他,和他在一起感到特别輕松愉快,心裏特别高興……”
關愛蘭搓搓手臂:“行了快停下别說了,肉麻肉麻!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莫靈慧用力拍打她一下:“等你以後也遇上那麽個人就知道了,不信你們問小曼,她對顧少鈞是不是這樣?我隻是談戀愛,小曼和顧少鈞都訂婚了呢,他們還有更肉麻的!”
小曼咳了一聲,在開你批鬥會呢,幹嘛扯我身上來了?一本正經道:“不一樣的吧,我們是娃娃親,老早就認識不覺得新鮮了,可沒有你們這些談戀愛的那樣熱辣火爆。”
關愛蘭促狹地附和:“對!就你會談戀愛,就你最愛肉麻!”
莫水霞呲着牙笑,莫靈慧氣得推小曼一把,又連聲怪叫着撲向關愛蘭,幾個人笑鬧一會又正經坐好說話,計劃着趁天晴去趕個家鄉的大集,然後再結伴進山林尋些山珍野味,收拾好了,年節前一起去趟縣城,拜望玉老師和其他的老師同學,順便瞧瞧莫靈慧的“老鄉”男友。
聊到傍晚時分,阿奶要留姑娘們吃晚飯,三個小夥伴謝辭了,說小曼今天挺累的,吃完飯得好好歇着,她們要是留下來,又有說不完的話那得鬧到幾時,還是改天再來一起吃飯吧。
小曼送她們出院門,莫水霞忽想起來,對小曼說道:“你去村裏走動的時候得注意了,小心吳勤突然襲擊。從我放假回家,她幾乎天天去我家門口蹲守,或是在我路過她家院子時追着攔我的路,口口聲聲問你幾時回來?她這是準備要找你耍賴呢。現在的吳勤簡直了,邋遢髒污不算,跟個瘋子似的,心性毛躁起來逮着個人就追就糾纏不放,村裏好些個小孩子被她吓壞,膽兒小的姑娘媳婦都不敢近她身。”
小曼道:“我才不怕她,也不可能讓她靠近。都說她手腳廢了,怎麽還能跑去你家門口,還能追着攔你?”
“她是廢了,手腳軟塌塌的不着力,可她會爬啊,大概是練出來了吧,爬得還挺快。哎呀都不知道怎麽說了,簡直就像隻瘋狗——不,像發瘋的母狼!又惡心又狠毒,聽我家水月說,莫小花就是讓吳勤打暈了再用抹布活活悶死的,劉鳳英哭了半天,最後對外面隻說是不小心從木樓上摔下來,就拿到荒山上草草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