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還沒到,她卻可以和俊帆哥哥一起提前吃元宵,心裏真是高興呢!
元宵湯汁是甜的,餡是鹹味的蘿蔔絲拌肉末,也算歪打正着,白俊帆居然很喜歡這味道,兩口一個,很快吃完了他那碗,唐雅萱立刻把自己碗裏的撥給他,俊帆哥哥愛吃自己做的食物,她心裏别提多歡喜高興了。
兩人圍坐桌邊,笑咪咪地邊吃邊談,看上去溫馨而甜蜜。
吃飽喝足,白俊帆沒讓唐雅萱收拾廚房,連碗都不用洗,就留桌上擱着,拉她回客廳裏去,沏了壺熱茶來,兩個人窩在沙發上聊天消食。
話題從唐雅萱的學習情況開始,不知不覺就談到了親生父母、她真正的故鄉所在地,唐雅萱情緒明顯低落,說到換錯身份,她眼淚都掉了下來,輕輕啜泣着,白俊帆忙坐近些,溫柔地攬住她拍撫,安慰道:
“唐家和顧家做得确實有些過份了,抱錯孩子是醫院的錯,并不關你什麽事,怎麽說都是養育了十幾年,親情已經存在,哪能說斷就斷的?你放心,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你,白哥哥會始終當你是妹妹,在白哥哥眼裏心裏,你和曼曼是一樣的貴重!”
唐雅萱感動地伏在白俊帆懷裏盡情大哭,白俊帆等她哭完了,就走去擰了塊毛巾回來替她擦臉,又斟了茶給她喝,情緒逐漸平複如初,才又繼續談話。
依然是關于親生父母以及公道村的情況,唐雅萱内心對這些是極其排斥厭惡的,但是能和俊帆哥哥徹夜交談何其難得啊?哪怕談的是讨厭的人和事,她都可以忍受,隻要能讓俊帆哥哥高興。
俊帆哥哥完全是在關心她,而且俊帆哥哥不勢利,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因爲身世改變而唾棄她看不起她,這樣正直的好男子,不枉她一直牽挂念想着。
此時的唐雅萱,滿眼滿心都是俊帆哥哥,曾經在她心裏占據最重要位置的顧少鈞,早被忘記得幹幹淨淨。
其實她這樣才是正常的、明智的,識時務者爲俊傑,明知得不到就該放手不強求,盡力抓住能抓住的一切。
一場閑聊般的談話在白俊帆主導下,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深夜三點鍾了,唐雅萱困得睜不開眼睛,她想堅持下去的,俊帆哥哥不說結束她就能強撐着繼續,但眼睛和大腦卻不聽她指揮,什麽時候失去意識,她自己都不知道。
白俊帆其實也挺累的,幾天來家裏出現這樣那樣狀況,紛亂煩心,修煉上也不順利,他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能睡個囫囵覺了,此時看着唐雅萱支撐不住直接倒進他懷裏,閉上眼睛睡得香香沉沉,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也好想跟着閉眼睡過去。
但他到底是經過強化訓練的軍人,意志力非同常人,隻要不讓自己犯困,就不會閉上眼睛,他用拇指揉了揉眉心,再捏捏鼻梁,腦子裏将唐雅萱做爲莫家女的身份情況捋了捋,這才從沙發上起來,抱着唐雅萱将她送進卧室,安置在他和楊柳兒的“婚床”上。
沒錯,這張寬大結實、鋪陣裝飾得漂亮舒适的大床,被楊柳兒稱之爲婚床,專門請了手藝精湛的木匠來家裏打制的,包括衣櫃等全套新家具,她就是把這個院屋當成他們的婚房,繼續他們在盤口村的“事實婚姻”,用她的話說:
“我不管什麽門當戶對,我們有媒人有主婚人,都在鄉下擺過酒席請全村人見證過,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就算現在白家不讓你跟我領證,你也是有老婆的人,不準跟别的女人相親談婚嫁!我可以等你,等到你能和我領證爲止!”
白俊帆并沒有刻意駁她的話壞她心情,當時隻是不停地親吻她,吻得她沒有招架之力。
他心知肚明,帶柳兒去民政局領證成爲法定夫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會另外娶一個出身高貴的正妻,但絲毫不會妨礙他寵愛柳兒、和她過隻屬于他們倆的夫妻生活,沒有結婚證又如何?這是他的女人,任何人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唐雅萱被放到床上的時候醒了一下,她睜開眼睛,發現俊帆哥哥正準備要離開,心裏大急:不是說好了要陪俊帆哥哥聊天到天亮嗎?自己怎麽就睡着了呢?這讓俊帆哥哥多失望啊?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接着是雙腳,藤纏樹般緊緊攀住白俊帆,夢呓般道:“俊帆哥哥、俊帆哥哥别走!别離開萱萱!萱萱好喜歡俊帆哥哥……萱萱不睡覺,萱萱陪俊帆哥哥……”
白俊帆低頭看着緊緊揪住自己衣服的手,還有腰上兩條腿,有些無奈地歎口氣:都說女人力氣小,可他遇上的這兩個,楊柳兒或唐雅萱,都是最能抓人的主,瞧這些手腳,韌勁兒十足,想摘開她們不費點力氣絕對不行。
大半夜的白俊帆也不想費周折,挺困的現在,尤其看到了自己舒适柔軟的大床,那被抑制的倦意更是關押不住了,蹭蹭蹭竄出來,慫恿着他推着他直往大床上倒,白俊帆本想坐在床邊拍幾下唐雅萱,讓她睡着了自己好走開,誰知就那樣不經意地往床頭靠了靠,眼睛一閉,竟然睡過去了。
不知道白俊帆有沒有做夢,唐雅萱是做了的,而且她的夢境像童話故事中描寫的那樣美好,俊帆哥哥是尊貴的王子,她就是美麗的公主……她不願意醒來,真想和俊帆哥哥一直生活在夢境王國。
但夢就是夢,再美的夢總是要醒過來的,做美夢還會有後遺症:反差太大,有時候大到令人無法接受。
唐雅萱就是這樣,一睜眼看到了楊柳兒那張憤怒到五官扭曲的臉,她驚愕恐懼之餘,空白的腦子裏閃過一串問号:世界末日到了嗎?爲什麽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