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鳳英還被醫生罵一頓,說她們把患者折騰來折騰去的,加重了傷情。
又要花一大筆錢醫治,劉鳳英恨死了莫小曼,讓娘家弟弟去醫院照顧莫國強,她自己三天兩頭跑到知青院屋吵鬧索要賠償,阿公阿奶和小曼關起門理都不理她,全村人都知道,莫國強摔那一跤,完全是他自找,跟小曼半點關系沒有!
剛開始學認藥草、摸着點門路對中草藥知識漸感興趣的莫承福每天來知青院屋,卻是受不了劉鳳英這個滿嘴噴糞的聒噪女人,某天實在忍無可忍,就木着張臉一隻手抓把柴刀出去,村裏傳言莫承福有點神經了的,劉鳳英倒也知道神經病殺人不用擔責,被吓唬兩次,又要忙着别的事,就不來了。
年底生産隊分糧分錢,不管得多得少,家家戶戶都是歡天喜地,至少,過年的時候能吃上幾頓香甜純大米飯,給孩子們包幾個粽子、做幾個糯米糍粑,大年三十晚和年初一,還能有肉吃!最最重要的,是能買一挂鞭炮給孩子們點着玩,那歡樂喜慶的味兒,可是一年到頭全家都盼着的!
放寒假了,小曼事兒挺多,除了應邀和小夥伴上山砍柴割草、跟着阿公和莫承福鑽山林找藥草、幫阿奶做做家務、趕集采買準備過年的東西,還要打理寶珠空間。
她把空間裏那幾畝長了幾百年的古董級糧食和蔬菜給收割了,繼續播種,桃果和梨子也全部采收,讓果樹再開花再結果,采收下來的糧食和果實得找地兒存放,峰頂兩座小樓一個管收藏一個是休息睡覺的地方,但那兩座樓都拒絕糧食蔬果入内,沒法子隻好砍竹子在峰後石台子上搭起三間竹屋,做貯存、加工糧食蔬果之用。
小曼去野外挖豬菜,到河邊去清洗的時候,見岸邊石縫裏有小魚小蝦遊來遊去,就撈了些收進小泉池養着,隻一個月,魚兒都長到三四斤重,蝦米也長得比拇指頭還大,似乎是長到極限了,沒再繼續長大。因見滿倉叔腌制的魚幹挺好吃,小曼跟他學得兩手,自己在空間裏挂了一長串的魚幹,這也是年貨哩。
過年前鄭少鐮來了一次,還是小趙陪着他來,兩人從吉普車上扛下不少東西,糖果衣物錢糧,還有學習用品,都是顧少鈞從省城讓人捎來的,鄭少鐮給小曼一摞小人書:“我都看完了,送你了!”
小曼無語:你這是送我?分明是把我當回收站了!
不過也好,這些小人書還都挺新的,看看有收藏價值就收進空間,一般的就給秋小虎們拿去看,他們可稀罕得很呢。
阿公阿奶已經聽莫支書和秋二奶說過有個解放軍要認小曼做幹妹妹,因而對鄭少鐮送來這麽多東西,也不覺得太奇怪,人家大老遠地送東西來了,總不好推拒又讓人家扛回去,阿公阿奶趕緊讓莫承福去找莫支書和八叔公來,張羅着宰雞殺魚待客,莫支書把五叔奶和兒媳婦也帶來:因爲上次鄭少鐮潔癖講究搞出的事件,不但飯菜做了兩次,碗筷當他的面下開水鍋煮過都不行,最後五叔奶煮了個菜碟子給他用,莫支書另外去砍了竹枝給他做新筷子……這次有經驗了,得好好應對這個嬌裏嬌氣的解放軍!
一邊忙碌做吃的,還要商量回禮的事……幾個老人亂成一團,小曼覺得鄭少鐮就是個麻煩精,真心不希望他來。
鄭少鐮倒是逍遙自在,跟着小曼前前後後摘菜擇菜,這是他最愛吃的青菜啊,撸起袖子自己動手洗菜,菜洗完了,操起殺雞的剪刀把那一牆的薔薇花左剪剪右剪剪……小曼欲哭無淚:我家花兒是招誰惹誰了?玉老師才“精心修剪”沒多久,鄭少鐮又來辣手摧花!還好那個小趙沒這愛好——咦,小趙呢?
正和莫承福一起撥雞毛的秋小虎報告:剛剛阿公叫我去代銷店買鹽打醬油,我手上不得閑,小趙叔叔去了!
小曼松口氣,好嘛,總算還有個正常的。
鄭少鐮和小趙回城的時候,也被阿公他們塞了一車子東西:一籠活雞一籃雞蛋四隻野兔子兩壇子十斤裝山野葡萄酒,還有糯米糍粑、年糕、粽子各一布袋……
他們是不想要的,但兩個人哪裏敵得過老老小小五六個?紛紛攘攘中,全搬上去了!
看着鄭少鐮和小趙欲哭無淚的表情,小曼平衡了,很友善地另外遞給鄭少鐮一個網兜,裏面是四個麥乳精瓶,裝的芝麻醬、番茄醬、辣椒醬、豆瓣醬,這家夥前世老胃病,就因爲挑嘴偏食不愛吃飯,給他點佐料。
還有牛皮紙包起來的蒸制好的魚脯和果幹各兩斤,空間的東西,給他增加營養和能量,體能跟上了應付得了訓練強度,應該就不會老想着當逃兵了吧。
鄭少鐮抱住網兜翻着紙包看看,這才露出笑模樣,小曼說:“那些雞和雞蛋是老百姓對子弟兵的一點心意,如果上頭領導要說什麽,也可以當成是家屬給捎去的,拿到食堂大家一起吃,這些醬料是我老師教我們做的,第一次做,算試驗品,味道還不錯能開胃,少鐮哥哥要分給小趙哥哥哦。”
小趙笑道:“他不敢不分,我現在可是他的班長!”
“真的?那班長可要多管管他,别讓他偷懶!”
鄭少鐮一個爆栗敲來:“你給我分清楚:誰才是你親哥!”
小曼當然沒讓他得逞,退後躲開,小趙笑着跟站在車子另一邊送别的阿公他們揮手道别,啓動車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