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會議室中,左右兩排坐滿了從各自駐地趕來的軍事管理總局駐各部隊的負責人,這些人的軍銜從中校到上校不等,其實軍事管理總局駐西方集群的最高負責人應該是少将,并且各集團軍的負責人也應該是少将,但實際上由于謝洛夫把工作重心首先放在國内,此時的西方集群中沒有這麽多人。如果說軍事管理總局在國内是一道鋼鐵的防線,那麽在四大集群中隻能算個漁網,有作用但沒有太大的作用。
但這都不是渎職的借口,不指望這些人在人力短缺的情況下能進行軍中的反間諜工作,但一些紅軍和當地居民的摩擦完全可以處理,事實上謝洛夫從來沒有得到一丁點的消息。
在這種嚴肅的場合,所有列坐的克格勃幹部全部正襟寝坐,目不斜視的等待着謝洛夫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後對他們的工作進行指導。
當……,在民主德國的地圖下面,首座的謝洛夫完成自己的工作,把啃幹淨的豬手扔到盤子裏面發出清脆的響聲,空氣中彌漫着食物味道。從喜歡吃豬肉這點上,謝洛夫明顯和德國人更加有共同語言,而不是和蘇聯人。
旁若無人的把嘴角的油漬擦幹淨,剔着牙的謝洛夫才算完成了填飽肚子的工作,現在可以處理一些第三總局份内的小事了,直勾勾的目光從左右兩排的克格勃幹部身上一掃而過,張着大嘴剔牙的謝洛夫,就像是一直挑選獵物的裏海虎。
唔!打了一個飽嗝的謝洛夫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慢悠悠的自我介紹道,“第一次見面,尤裏·葉菲莫維奇·謝洛夫、軍事管理總局局長,内部排名第三,今天召集大家來到這裏,主要是了解一下情況……”
了解一下情況?這句話一出現讓在座的所有幹部都精神緊繃。開玩笑,在座的幹部都是在克格勃内部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了,通常這句話有兩種含義,第一種是字面上的含義,第二種是掌控一切之後,準備動手之前的常規表述。第二種情況也有兩種意思,如果當事人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地位,最好是主動配合了解情況,不然的話就要被動讓謝洛夫了解了。
這裏的幹部幾乎沒有見過謝洛夫,但對自己總局的老大作風也有所耳聞,謝洛夫把他們召集過來肯定不僅僅是了解情況怎麽簡單。
沒有管自己的部下們是什麽想法,謝洛夫仍然自顧自的說道,“這次來柏林有些工作略有失誤,雖然任務完成的還算不錯,但卻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各位同志,其實我們早就應該見面了……”
“首先我向同志們說一聲辛苦!”然後謝洛夫一聲響指,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伊塞莫特妮和盧卡妮每個人抱着一疊文件放在謝洛夫的兩邊,“不要讓人靠近會議室!”
“我知道了,局長!”盧卡妮心領神會的眨眨眼,兩位女士優雅的離開了會議室,在外面把門關好,會議室裏面的幹部還能聽見兩個女人在外面命令封鎖這裏的聲音。
随手拿出一份文件打開念道,“第八近衛集團軍第七十九近衛坦克師二一一近衛坦克團、二月十二日在耶拿駐地附近,毆打民主德國公民格拉爾德。第二四七摩步團少尉在休假過程中和耶拿當地内務局警員爆發沖突!”
“第二十七近衛摩托化步兵師、第六十八近衛摩步團在哈勒駐地附近非法占用當地工廠的土地,造成當地工廠不得不花費時間另行擴大廠區……”
“第三十九近衛摩托化步兵師、第一一七近衛摩步團少尉崔科夫,駕駛裝甲車壓壞當地農民已經平整好的土地,哦,時間是三月二十日,我好像已經在柏林很長時間了……”謝洛夫笑容滿面的閱讀着,不知道是在嘲諷别人還是在自嘲。
“第一近衛紅旗集團軍、第十一近衛坦克師、第四十近衛坦克團,嗯?”謝洛夫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咬着牙低沉的說道,“強、奸案?”
合上手上的文件,啪的一聲放在文件堆上面,謝洛夫猛然站起來把兩堆文件使勁一推,嘩啦啦……,兩百多份文件散落在這些駐軍辦事處的幹部面前。
“軍事管理總局成立時間不長,我也把主要經曆放在國内,畢竟國内這幾年一直在裁軍,還有紅軍系統的結構變化,所以在東歐四大集群的機構人力是有些不足,我也覺得四大集群雖然人力不足但不會出大問題!”謝洛夫緊繃的臉頰讓這些駐軍幹部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摸老虎屁股。
“我以爲四大集群尤其是西方集群,都是挑選出來的精銳。而且駐軍國外肯定會收斂一點,最主要的是我相信軍事管理總局的駐軍代表能看得住紅軍!現在看來真的不錯,還需要民主德國國家安全局告訴我真實的情況,你們好,你們很好!”謝洛夫拿出杯子一仰脖喝掉了整整一杯水,大喝道,“人力不夠無法全面掌控都不是理由,如果你們沒有在軍中嗅出并鏟除叛徒,人力不夠的理由勉強過得去!現在你們連風紀都看不住了麽?”
“局長,紅軍有自己的系統,有時候我們也不好插手!”一個上校小聲的辯駁道。
“你放屁,中央要是對紅軍的自我糾正能夠信任,根本就不會有軍事管理總局的成立!”謝洛夫一頓吐沫星子教這個上校做人,“事實就是你們沒有起到作用,就是渎職,這些檔案能在民主德國國家安全局看到,爲什麽我這個軍事管理總局的局長看不到?就因爲我在國内?我很佩服你們的勇氣,從我進入克格勃工作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部下對我隐瞞情況,你們這些人是第一批,是不是感到很榮幸!”
“伊塞莫特妮,那一本稿紙過來!”一分鍾後伊塞莫特妮拿着一本稿紙進來,謝洛夫親自給每個人分了五張,坐在首座淡然道,“今年已經過了五個月,兩百起摩擦事件,還有七個月的時間,我的容忍程度是七十件到八十件,而且不能出現對民主德國居民的刑事犯罪,不然的話,你們現在寫的檢讨到年底統統會蓋上大過的印章記錄在檔案!”
“别客氣了,開始吧,寫完了我們在談論下一個問題!”回應謝洛夫的是安靜的環境,所有肩膀上都挂着校級軍銜的克格勃駐軍代表,全部低着頭在桌子上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