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陽聽了,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畢竟天信種植以後重點來做市場,搬遷到福海市更加方便。
“這個建議可以考慮。到了福海市,就算他李璟和李炎再惱怒,也沒法找我們的麻煩。”盧陽說道。
趙泰頓了一下:“老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在大岩村的種植基地。萬一李炎發動力量,朱果的産量肯定會受到影響。”
盧陽輕拍着手掌,長聲歎道:“影響是肯定的,我一看他,就知道他絕不會罷休的。不過,就算關閉了大岩村的種植基地,我也絕不會和他妥協!對了,申城市場的開拓暫時停一下,等我們的育種基地落實之後再說。”
趙泰也很無奈,申城那邊的事情他考慮很久了,一旦朱果正式登陸,天信種植公司絕對會名揚全國。
可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趙泰也隻能先放棄了。
李炎離開大岩村不過三天,麻煩就上門了。
這天早上,幾個身穿工作制服的人來到大岩村,并找到盧陽。
盧陽一見他們,就知道李炎的報複來了。
“你就是盧陽嗎?”其中一個身體發福的人問道。
盧陽皺着眉頭:“你們是什麽人?”
那人拿出證件:“我們是市農業局的。”
盧陽看了一眼證件,這人叫蒲德鑫,身份是三水市農業局的科長,看上去似乎不是假的。
“蒲科長,歡迎。請問你們找我什麽事?”盧陽把證件還回去。
蒲德鑫表情很嚴肅:“我們發現你在大岩村承包土地的手續不合法,特地來調查這件事。”
盧陽氣的差點笑出來了,這手段,絕對是李炎使出來的。
“不合法?你告訴我,哪裏不合法?我承包的這些土地,當初是和栖水鎮政府簽的合同,并經過了縣農業局的批準,哪一點不合法?”盧陽反問道。
蒲德鑫道:“具體的事情我們具體再說,今天我是來通知你,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不能在使用這些土地做商業用途!”
盧陽氣的臉色通紅,不過,他還是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市政府的決定我當然服從。不過,這些土地畢竟是屬于大岩村的,有什麽事情,總該通知他們一聲吧。”盧陽臉上扯出一個笑容。
蒲德鑫不屑的看着他,心想你個毛頭小子還給我耍花樣。不過,他也不怕,就算那些村民知道了又怎麽樣?這年頭,農民敢和市政府對抗嗎?
“你想通知就去通知吧。不過,我跟你說明白,要是讓我們發現你還在違規使用這些土地,後果你自己承擔!”
盧陽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蒲德鑫等幾人也沒有等他,朝着車子走去。
“這下對李少總算有個交代了。”蒲德鑫想。
剛進了車子,還沒發動,一陣喧嘩聲就把他們驚住了。
“科長,不好了,我們的車子被圍起來了!”司機小錢回頭喊道。
蒲德鑫忙向外看,隻見車子前後左右都是趕來的村民,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村民也越來越多。
“這是怎麽回事?”蒲德鑫心裏也有點恐懼。
能不恐懼嗎?此時他們已經被一百多村民團團圍住。
“他們來意不善。”小錢有些驚慌。
“嘭!”
混亂之中,不知道誰拍了一下車窗,把蒲德鑫吓了一跳。
“你們幹什麽!”蒲德鑫色厲内荏的喊道。
此刻,葛老走了過來,大家紛紛給他讓路。
“小兔崽子,給我滾下來!”葛老對着車裏大吼一聲,聲音好像一個炸雷。他的身後,葛東生緊緊跟着。
蒲德鑫吓得腿有點軟,不過,他還是慢慢下了車。
被這麽多人圍着,下車不下車結果都一樣。
葛老虎着眼睛瞪着他:“你就是市裏來的?”
蒲德鑫毫無氣勢的點點頭。
葛老“哼”了一聲:“聽說你們要關閉我們村的朱果生産基地?”
蒲德鑫沒法否認,隻好又點點頭。
葛老破口大罵:“是哪個王八羔子做的決定!想關我們村的生産基地,從老子屍體上踩過去再說!”
“葛叔,還有我!”有一個村民站了出來。
“還有我!”
“還有我!”
……
蒲德鑫靠在汽車上,被這麽多憤怒的村民瞪着,他真想找個地方躲進去。
“鄉親們,不是關閉,不是關閉,隻是調查土地承包的手續。隻要手續沒問題,我們立刻就走。”
葛老冷眼看着他:“手續有什麽問題?這手續是我親自去辦的,有什麽問題找我!”
葛老的聲音又高了幾度:“難道市政府已經閑的沒事做了,一個合法的手續,還調查什麽?要是手續不合法,當初怎麽批下來?還要關閉我們的朱果種植基地!我看這裏面一定有問題!哼,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說理的地方了。你們不是市政府的嗎?好,我們組織人到省裏反應,省裏不行,我們去京城,去找中央!我老頭子活了一輩子,什麽事情沒見過。隻要這天下還是咱老百姓的天下,就一定有能夠爲我們做主的人!”
葛老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緻附和,村民紛紛喊道:“去京城,非要這幫子貪官污吏好看!”
蒲德鑫一聽,頓時汗如雨下。這年頭,地方政府不怕老百姓有意見,就把老百姓上訪。一上訪,事情就捂不住了。驚動了上面領導,下面政府官員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事情要是發展成那樣,誰也護不住他蒲德鑫。
“鄉親們不要激動,我們也是接到别人的舉報,來看看。既然老先生這樣說了,那肯定是沒有問題。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葛老見了,也沒有再逼,揮手讓大家讓開了路。
蒲德鑫見了,急忙催促小錢開車,逃出了大岩村。
三水市。
李炎聽了蒲德鑫的彙報,氣的摔了杯子。
“好小子,有些手段,居然知道發動農民來威脅政府!”李炎平靜之後,冷笑連連。
“好,好,大岩村的村民都被你綁在身上,我動不了你!不過,我就不相信栖水鎮政府也拿你沒有辦法!”
李炎是在李靜身邊長大的,對于官場上的事情很清楚。很多時候,縣、市的機關拿那些普通老百姓沒有辦法,可是,鎮政府卻不一樣,他們可有的是招兒。
正在栖水鎮的周東來接到電話。
“我是栖水鎮周東來,哪位?原來是楊局長啊……什麽,大岩村的土地承包,這沒有什麽問題啊,我們都是按規定辦理的……要查出問題?楊局長,你這是什麽意思?上面吩咐的?”
周東來挂了電話,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語。忽然,他收拾了幾份材料,匆匆上了三樓。
“老書記,我來了。”
三樓正是栖水鎮黨委書記曹天成的辦公室。
“是東來啊,進來吧。”曹天成有氣無力的答道。曹天成今年就六十歲了,栖水鎮土生土長的他在栖水鎮政府工作了四十多年,對這裏的一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作爲老書記,他在栖水鎮的威望之高還要超過周東來。不過,曹天成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這幾年漸漸把事情都交給了周東來。
對于周東來,曹天成很放心。特别是這一年來栖水鎮的變化,更是讓他覺得自己選對人了。
“東來,什麽事?”曹天成給周東來倒了杯水。
周東來臉色有些難看:“老書記,是這樣的……”他把楊局長的電話跟曹天成說了,又跟曹天成說了李炎的事情。
曹天成點了一根煙,臉色卻沒有變化。
“手續上,我們當然是沒問題的。就算他楊新慶是縣農業局局長,也絕對挑不出毛病……”
周東來道:“是啊,這個我們都知道,可是,縣裏是不會罷休的,李璟可是負責農業的副市長啊。”
曹天成道:“東來,遇事不要着急。副市長咱們當然惹不起,他權力比我們大,但是,他爲什麽要通過我們給盧陽施壓呢?”
周東來看着他:“老書記,這個我當然知道,他們是怕,怕大岩村的人鬧事。就算他是副市長,事情一旦鬧大,也不好收場。可是,要是我們不管,我怕縣裏會對鎮裏不滿。”
曹天成渾濁的目光看着窗外:“縣裏不滿又怎麽樣,我們在乎嗎?這些年,縣裏給我們撥過一分錢嗎?東來,你是我最滿意的後輩,這些年爲了栖水鎮的事情,你費了不好心思。如果說我有擔心的話,就是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