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能俱樂部的訓練館裏剛落下帷幕,恒河那邊也成功拿下今天比賽的首場勝利。
輸了,而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麽,低着頭想讓林中虎說點什麽,也許他們内心會好受一點,但林中虎一句話沒說很失望地離開。
他們這時候才想到歐陽擎峰,作爲隊長,你說兩句吧。
但他隻是說了,“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帶着千萬思緒一個人離開球場。
韓梅梅從觀衆席上跳下來要去找歐陽擎峰但卻不知道他跑哪裏去了,至于西門欣月,比賽一結束,她也就離開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更加寒冷,街上還是有很多行人在置辦年貨。
那些最後三天卻開了大半年的批發市場依舊人來人往。
今天也不知道是第幾個老闆跳樓甩賣,反正現在坐在攤位上的老闆已經出現好幾個月了,那些小玩意也擺放了好幾月了。
“浙江溫州最大皮革廠,江南皮革廠倒閉了,王八蛋王八蛋黃鶴老闆,吃喝嫖賭吃喝嫖賭,欠下了欠下了35個億帶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們沒有辦法辦法,拿着錢包抵工資工資,原價都是多的錢包,統統20塊,20塊統統20塊黃鶴王八蛋王八蛋黃鶴,你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資,你還我還我血汗錢……”
歐陽擎峰一個人走在街道上,聽着皮包點裏刺耳的廣告,想了想這黃鶴真是王八蛋,不過好像自己也不是什麽好蛋。
一場比賽讓他認清了很多事實。
寒風吹過歐陽擎峰的身上,突然一陣涼嗖。
又是一年,又是一個人過的年,足球、朋友、學習,一個我喜歡的人,一個喜歡我的人,今年的年,十七歲了。
自己那個家,到底是什麽樣的。
走在大街上,歐陽擎峰突然很想家,很想那個他從來不知道也沒見過的家是怎麽樣的。
他不知道爲什麽會突然想到這個字眼,也許因爲輸了比賽,也許因爲吳嘉欣走了,也許因爲此時的内心的孤獨,而唯有一個溫暖的家,是能撫平他内心所有創傷的地方。
可是很可惜,他并不知道家是什麽。
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大街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買什麽或者他要去幹什麽,就那樣四處遊蕩着。
一直到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後,他才愣過神來。
“歐陽!”一聲聲音,突然讓他停下了腳步。
歐陽擎峰回過頭,看着那女孩,那麽熟悉的臉龐,那麽熟悉的模樣。
“你也在?”歐陽擎峰擠出一個笑容,看着西門欣月。
“是啊!”西門欣月看着無精打采地,上前安慰了下,“今天的比賽我看了,挺可惜的。”
歐陽擎峰又擠出一個笑容,“呵呵,是吧。”
欣月也知道這時候不适合再談這些,便轉移開話題,問道,“你來市場做什麽?買衣服嗎?”
歐陽擎峰被這麽一提醒,恍然大悟一般,确實,是該給自己賣身衣服了。
“嗯!”每到年關,他都要買一身新衣服,小時候是乞丐爺爺給他買,現在,他隻有自己買。
他眼前就像黑白電視一樣,看見一個老人家帶着自己的孫子在門店裏看衣服,還時不時給小孩子試試,誇贊一番。
“爺爺,我不要買新衣服,這錢你留着!”那小孩子說道。
“歐陽,我們雖然窮,但是這是習俗,過年就要穿新衣服!這樣我們新的一年才會是嶄新的,爺爺不希望你和我一樣,穿得邋遢不堪,走到哪裏都遭人嫌棄!”老人家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
“沒什麽,爺爺有錢。”那老人摸了摸歐陽的小腦袋,然後從身上各個兜裏掏出好些張皺巴巴地紙錢,有十塊的也有些一塊五塊、五毛一角的,拼湊到了幾十塊的樣子,然後交給那店員,說道“小姑娘,我就這麽多了,你數一下,夠不夠。”
那店員拿過那些零碎地人民币,不耐其煩地數了一下。
“還差十塊!”
“姑娘,你看能不能便宜一點。我們,我們真沒錢!”那老人帶着一絲哀求的聲音。
“乞丐就是乞丐,沒錢還裝什麽裝,買什麽衣服?路邊是撿幾件就好了,還學人家過新年穿新衣?”那小姑娘不屑地白了一眼,然後指着歐陽擎峰,說道,“讓那小子把衣服給我脫下來。弄髒了你們又賠不起!”
“姑娘,姑娘……你看,我這孫子也很喜歡這衣服,你就行行好吧,便宜一點,求你了!”
那老人尴尬地看着那店員小姑娘,但卻沒有被那小姑娘正視,歐陽輕輕拉了一下老人的衣角,說道,“爺爺,我不買了,咱們走吧!”
“喲,小乞丐挺有骨氣地嘛!”那店員說道。
“我不是小乞丐!”歐陽擎峰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然後扔給那店員,随即将老人的錢搶回來。
“爺爺,我們走!”歐陽擎峰攙扶着老人,回頭看了那小店員一眼,滿臉充滿了狠勁兒。
路過一炮仗店,歐陽擎峰眼睛瞄了那鞭炮一眼,然後回過頭繼續扶着老人離開,沒走多久歐陽擎峰就借故離開了一會兒。
當他點燃炮仗丢進那家衣服店的時候,裏面的那店員吓得大叫直哭,他心裏其實是很開心了。
在他那個年紀,他能做的就是在噼裏啪啦地聲響中他把剛才失去的尊嚴奪了回來。
“你在笑什麽?”西門欣月看見歐陽擎峰突然站在原地傻笑,問道。
他把剛才想到的一幕告訴給了西門欣月,随即又自嘲地笑了一聲。
“你小時候就這麽壞了?”西門欣月不敢相信這歐陽擎峰小時候居然這麽壞,簡直了。
“是啊!我自己都沒想到,當時候是哪裏來的膽兒,就這樣沖進去搶了一捆鞭炮,然後跑到那買衣服的店裏給她送了這麽一份大禮!”歐陽擎峰走着突然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的沒誰了。
“那後來呢?”
歐陽擎峰笑了笑,說道,“後來,後來我就跑了,那鞭炮店老闆追了我好幾條街,結果還是被逮住,被人揍了一頓!”
“你啊!”西門欣月掐了歐陽擎峰一把,“做什麽不好,學人家偷東西!”
他并沒吃痛,隻是傻傻地笑了笑,“那時候小,不懂事嘛!”
西門欣月突然挽住他的手,然後朝着一家衣服專賣店走進去,“現在長大了,不會有人欺負你了,也不怕沒錢買衣服了,以後我買給你!”
歐陽擎峰突然哈哈大笑,“你是要包養我嗎?我可是很貴的!”
“多貴?”
“一小時三十塊!”
西門欣月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我就三百塊錢,你看着辦!”
歐陽擎峰走進衣服店,西門欣月給他選了一件毛衣和外套,穿起來十分帥氣,也沒等歐陽說買就被她包起來了。
“就這個!”西門欣月掏出銀行卡,直接讓店員刷了。
“這……”
在那店員看來,這年輕人就是一小白臉,跟這麽一漂亮的女生出來還讓女生買單,簡直是丢男性的尊嚴。
歐陽擎峰也看出了那店員的鄙夷,然後也不管她的白眼,拉着西門欣月就走了。
“你真是很有錢啊?”歐陽擎峰說道。
“對呀!”西門欣月滿臉搞怪,繼續說道,“加上剛才的三百塊,我這會兒可是包養你半年了!”
“什麽鬼?”歐陽擎峰一看那衣服的價格,直接吓尿了,他從來沒穿過這麽貴的牌子。
這都什麽鬼牌子,這麽貴。
“這叫阿瑪尼!”
“尼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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