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諾蹲在地上,哭着。
歐皓辰急急忙忙也趕了過來,他并不知道自己老丈人病發危急。
隻看見夏諾蹲在地上,哭泣得很傷心。
“怎麽了寶寶?”歐皓辰一來便關心的問道,
夏諾二話沒說,撲在他的懷裏。
也許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溫暖的依靠。歐陽擎峰沒有去管他們怎麽樣,一直祈禱着,希望教練能順利平安。
急救室的燈突然滅了。
歐陽擎峰的心突然顫抖了一下,立馬站了起來。
醫生從手術房裏走了出來,摘下口罩,很劇情化地問了一句,“誰是病人家屬。”
歐陽擎峰并沒有回答,直接沖上去,迫切地想知道裏面的情況,“醫生,病人怎麽樣了?”
手術醫生正是之前那個王醫生,他記得歐陽擎峰,說道,“你并不是病人直系親屬,很抱歉,我不能把病情告訴你。”
夏諾從歐皓辰懷中愣過神來,擦拭了下淚水,說道,“我,我是病人的女兒。”
王醫生記得夏山虎有個女兒沒錯,看來就是她了。
“好,我現在告訴你,夏山虎的病情十分不好,今晚的手術還算順利,勉強搶救過來了,但是,病人情況一直在惡化,你們,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裏,夏諾直接暈了過去。
歐皓辰趕緊扶着她,将她抱起,“寶寶,寶寶……”
幾個護士趕忙将他們帶進另一間休息病房。
一個醫生也趕緊幫她檢查了一下,這不檢查倒好,一檢查,來事兒了。
那女醫生并不知道夏諾父親的情況,立馬厲聲責斥了下歐皓辰,“你是怎麽當丈夫的,妻子懷孕了都不知道,還讓她情緒波動這麽大,這些小年輕都這樣,第一次當父母都不知道好好愛護身體,你們受苦沒什麽,不要苦了肚子裏的寶寶。”
歐皓辰一臉蒙圈,“這,這發生了什麽?”
他并沒有那麽高興,那麽興奮,那麽當爸爸的喜悅。
而是,這是真的嗎?
一想到老丈人現在還在重症病房,自己的老婆又懷孕了,這一下兩頭都是事兒,怎麽辦才好。
是哭呢,還是笑呢?
而在另一頭,歐陽擎峰拉住王醫生,一直追問道,“王醫生,您就告訴我,教練他到底還能熬多久?”
“這個,這個不好說。”
“不好說是多久?”
……
“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吧!”
被歐陽擎峰纏得有些無奈了,王醫生不得不說了句,“這個看他自己,少則一兩天,多則一禮拜吧。”
歐陽擎峰呆呆站在那裏,頭腦裏一直回響着王醫生的這就話,“少則一兩天,多則一禮拜……”
他在夏山虎的病房坐着,一直等待他醒來。夏山虎很詫異這家夥怎麽在這,歐陽并沒有告訴他夏諾昏迷過去,而是告訴他夏諾也在,剛守了他大半夜剛去休息,現在換自己守候。夏山虎才不會信這家夥的話,說他油嘴滑舌。歐陽擎峰倒沒有生氣,緊緊地在一旁削水果,時不時用小刀切下一小塊來,遞給夏山虎。
“怎麽,這時候才知道孝敬教練我呀?”
歐陽擎峰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繼續削着水果,“以前不懂事。”
“你小子。”夏山虎拍了歐陽擎峰一下,說道,“這個太甜了,我要喝水。”
“行。”歐陽擎峰起身走到床對面,“我給您倒!”
真愛是一種從内心發出的關心和照顧,沒有華麗的言語,沒有嘩衆取寵的行動,隻有在點點滴滴一言一行中你能感受得到,是那樣的平實那樣的堅定。
“小子,今天是不是我們立誠赢了?”夏山虎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歐陽擎峰倒完水端到他面前,隻說了一個字,“燙。”
“燙你大爺,快告訴我!”夏山虎一下端過去,并沒有急着喝,而是繼續問道,“我記得沒錯吧。”
“是!”歐陽擎峰承認道,“不過是昨天。”
“什麽?”
歐陽指着窗外黑漆漆地夜,“哎,沒記性了是吧,比賽是昨天,現在都過十二點了。”
這家夥雖然皮,但确實是個好苗子,夏山虎自己其實也看在眼裏。
“去去去。”夏山虎說完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死你。”歐陽擎峰趕緊把水端了過去。
“你小子咒我是吧,看我明天不操練死你。”
“來啊來啊~等你來!”
在兩人互相打趣地說,夏諾和歐皓辰走了進來,“爸爸。”
“小諾,浩辰。”夏山虎似乎很高興見到他們兩人。
歐陽擎峰覺得自己也應該走了,這時候誰比得了家人團聚。
“那小諾姐,你照顧好教練,我,我先走了!”歐陽擎峰有些不舍,回頭還看了夏山虎一眼。
他站在病房門口,看着他們在那聊着天,說着家長裏短。
一個家,就是這樣的,雖然這個場合并不太對,但在歐陽擎峰眼裏,這就是一個家。
似乎什麽事情讓夏山虎十分高興,他手舞足蹈着,好像撿到寶了一樣,在他的歡笑中,歐陽擎峰離開了醫院。
夜很深,a市的繁華并沒有讓這寂靜下去。
路上還多來來往往的車子,小道旁時不時還會走出幾個醉醺醺的男子。
一切都還在繼續,時間沒有因爲誰而停止過。
地球也不會因爲誰的消失而停止轉動過。
歐陽擎峰知道,那一天是夏山虎最開心的一天。
一定是的!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beautifulgirlsallovertheworldicouldbechasingbutmytimewouldbewasted……”
西門欣月。
“這麽晚了還沒睡?校花不怕老得快嗎?”歐陽擎峰開口第一句話便說道。
西門欣月聽到他接電話後能和自己開玩笑,就證明他沒事了。
剛才王石那邊得到消息,歐陽擎峰在醫院哭得很傷心,整個人都變得十分不好,所有人也在爲他擔心,一直忍了很久,西門欣月才忍不了拿出手機給他打個電話的。
“沒,聽見你聲音,真好。”她說。
“什麽?”
“沒什麽!”西門欣月趕緊解釋道,“你沒事就好!”
“嗯,沒事!”
“謝謝!”歐陽擎峰其實心裏挺暖的,這時候突然有個人關心自己,一種不能言表但卻内心熟知的感覺在他心頭。
他們聊了很久,一直聊到他回到宿舍。
期中考好後,一切又變得更正常一樣,幸好第二天他們并沒有上課,歐陽擎峰睡了個大覺,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西門欣月在門口坐了很久,一直到中午歐陽擎峰要出門吃飯的時候,他才看見。
“你,怎麽在這兒?”
西門欣月有些生氣地看着她,“知道起來吃飯了?”
歐陽擎峰尴尬地撓着頭,“你不會在這坐了一早上吧?天呐,你幹嘛不叫醒我?”
西門欣月走進去,瞥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你們比賽那麽辛苦,我不好意思叫你,放在平時我早踹門了。”
“大恩大德,大恩大德!”歐陽擎峰拍拍胸脯,幸好,這家夥沒踹門,不然房東還不把自己修理慘了。
“我給你帶了飯菜,你去熱一下!”西門欣月放下手中的飯盒,自來熟的在冰箱裏拿了瓶水,說道。
吃飯的時候,夏諾給歐陽發了一條短信:我爸爸,走了。
短信很簡短,但故事卻很長。
歐陽擎峰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了好久,在沉默的那時候眼淚簌簌地往飯盒裏掉。
歐陽擎峰許久許久之後才給夏諾回了一句,節哀。
但他的哀,誰問候。
西門欣月陪着他一直沒敢離開,夏山虎也是陪她走過高中兩年的教練,也是自己的老師。他突然離開,西門欣月心中也十分不舍,他是一個一生奉獻給足球的人。
“歐陽,我們走一個~”西門欣月此時的話沒有俏皮,更多的是一種悲傷。
他接過酒,朝天一對,地上一灑,“教練,我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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