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雍被徹底的架空,這讓早就享受慣了權力滋味的趙雍感覺相當寂寞空虛,其實,這是一種痛苦。
現在又發現趙何如此的布置,就知道,趙何已經察覺到了不妙,開始爲不交權給自己做準備了。
看來爲奪回自己的權力,必須執行調虎離山計,從銅牆鐵壁裏,将趙何調出來。
此時,趙武靈王已經不把趙王何看作自己的兒子了,而是作爲自己最大的對手。
趙武靈王以在沙丘選看墓地爲名,讓公子章與趙王何随行。趙王何沒有辦法,隻得在肥義和信期和趙豹的陪同下随行。到沙丘後,趙雍安排趙王何居一宮,自己與公子章居一宮。這就明确的表示,他要借助公子章的力量,奪取趙何的權力了。
田不禮見到自己一派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于是,就悄悄的鼓動公子章:“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雖然主父有侵奪趙何權力的決心,但依舊是讓趙國雙王,其實就是主父做主,即便您當上王,也不過一面受趙何的牽制,被主父架空當做傀儡。”
公子章就紅着眼睛恨恨的道:“事情已經到了這步,我唯有徹底的掌握趙國權力,才能保住我以後無憂,大夫,你說我們怎麽辦吧。”
田不禮就咬牙切齒的道:“趙興答應支援我們的五萬大軍,已經進駐四通關,先期到來的五百死士已經潛入沙丘,現在,公子可直接除去趙何,在沙宮繼承君位,架空主父,掌握趙國的權力。”
公子成不再稱呼公子章大侄子了,直接稱呼:“王上,趁着您和主父住在一起的機會,以主父請趙何入宮議論國事爲名,将趙何騙來,殺了他,造成既成事實,到時候再架空主父,豈不大事可成?”
公子章血紅着眼睛當機立斷:“就這麽幹。”于是派人去請廖沖過來宴飲。
廖沖掌握着趙雍的節符? 隻有拿到節符? 才能調趙何來,這是關鍵的一步。
廖沖趕到公子章的宮殿? 卻沒有發現宴飲的酒席? 當時愣了一下,感覺事情不好? 就笑着沖公子章拱手道:“都是我嘴急,來的太早了? 既然這樣? 主父那裏還有點事需要我處理一番,我先回去,然後再過來。”邊說邊往外走。
結果公子章卻拉住了他的袖子:“既然來了,就别走了。”然後伸手:“拿來。”
廖沖大驚? 慌忙詢問:“你要什麽?”
“主父的節符。”
廖沖當時大吼:“你要造反嗎?”
田不禮直接撲上去? 一把短匕直接插進了廖沖的胸口,廖沖當場慘叫一聲倒斃在地。
沙丘宮政變的第一滴血流淌出來了。
公子章從血淋淋的廖沖懷裏扯下節符交給公子成:“叔叔,麻煩你一趟了。”
公子成毫不猶豫的的接過了節符,擦幹了上面的血迹後急匆匆趕奔趙王何的行宮。
肥義和趙王以及李兌趙豹正在讨論事情,見公子成拿着主父的節符? 請趙王到主父宮中議事,肥義的心就一動? 爲什麽主父不派廖沖,卻派公子成傳令?當時笑着道:“請大夫先回? 我們立刻備車馬去見主父。”
當時趙何也伸開雙臂對公子成解釋:“看看寡人這穿的是中衣,去見主父非常失禮? 等我換上王服立刻就去。”
公子成見幾個人都沒有懷疑? 暗想不能逼迫太急? 那樣反倒會壞了事,也就态度平和的答應了,然後回去安排等待。
等公子成走了,肥義對趙何道:“臣看情況不對,不知道大王如何決斷?”
趙何沉思道:“我也感覺這事蹊跷啊。但既然主父以節符相令,寡人又怎麽能不去呢?”
肥義道:“這樣,請信期李兌保護王上在此,我帶着王上的車架去沙宮探探虛實再定。”
趙何感激的道:“老相真是老成謀國啊,那就有勞了。”
肥義上車,但中途又下來,對趙何再次叮囑:“老臣回來,就等于安全,一旦老臣回不來,剩下的事情,就由大王決斷吧。”
這話已經說明,但卻遵守臣子的規矩,沒有明說。
趙何含淚拉着肥義的手:“相幫爲本王付出,本王銘記在心,保重吧。”
肥義大義凜然的一笑:“我非爲大王,而是爲趙國啊。”然後從容上車,直奔沙宮。
肥義入主父宮後,果然覺得氣氛不對。整個宮中,不見往日穿梭的宮女内侍,卻多了威武甲士,沒有見到主父,卻見到了公子章和田不禮,當下就知道自己肯定回不去了,意料中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身爲老相當然不屈,于是怒斥趙章亂國,公子章與田不禮見以主父的名義都調不動趙王何,知道趙王何已有所準備。趙章與田不禮決定以快制勝,大吼一聲:“殺了這國賊。”
埋伏的甲士聞聽,一擁而上,轉眼就将這個一心爲趙國的老臣剁成了肉醬。
在殺了肥義後,公子章與田不禮決定再遣趙成調趙王何,如其不來,則立即進攻。
公子章與田不禮得了趙興衆多武士。趙王何見肥義未歸,而使者又至,知道發生事變。
公子成知道趙何已經有了防備了,斷然——拒絕了再去趙何處了,他言道:“事情不密,我去四通關調趙興的援軍去。”然後就往外跑。
這是叛逃啊,四通關離着這裏上千裏,你現在去調兵,這不是鬧呢嗎,田不禮二話不說,一劍就殺了公子成,然後親自拿起了節符,遞給一個手下:“你去。”
這個屬下看了看倒地的趙成,最終還是咬牙來到了趙何的行宮。
趙何一見肥義沒回來,當時就明白了,逼問使節,使節直接跪倒,将事情竹筒倒豆子的全部說了,聽到肥義死難,趙何沒有表情,當聽到哥哥已經發動,趙何卻感覺到一陣輕松,事情總要出了結果了。
于是年紀幼小的他,站在高高的王位上,展現了他未來一代能主的氣魄,對着屬下幾個忠臣大聲下令:“信期,你立刻帶着寡人親衛攻擊趙章,不得使他逃脫。”
信期慷慨應諾,然後提着寶劍帶兵,殺向了沙宮。
“李兌趙豹,立刻調集大軍,随後跟進掩殺,一定要将叛亂平息。”
悄悄埋伏在沙丘宮不遠的趙豹大軍立刻全軍而出,殺向了沙丘宮。
又一場不可避免的趙國烈亂的自相殘殺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