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遷移者,是候後豆腐西施,現在尊爲趙姬,和兩個妃子,魏國的倩倩,婁底的女子烏奪。
烏奪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趙興不知道,也沒空管,他就知道,這個潑辣而彪悍的女子,不服趙姬。
但在幾次的趙姬和烏奪的吃醋戰争中,烏奪隻有乖乖的臣服了。因此還給趙興生了一個胖小子,取名民。趙民。今年也三歲了。
一家老小遷移過來,趙興屁颠屁颠的跑到草原上去迎接,夫妻妾室孩子相見,當然是一番歡喜。
趙姬下車陪伴丈夫行走在柔軟的草地上,趙姬道:“現在,我掌握的我們家的錢,都在這次搬遷中消耗光了,以後基本是指望不上了。而最可氣的是許傑,我安排他去諸侯讨賬,結果他先去燕國,不但沒給我讨要回來原先的2千萬錢,反倒給我搭進去了五百萬。”然後痛心疾首地抱怨:“這就是奸臣啊。”
許傑就挺胸擡頭的站在了趙興的面前:“臣雖然又送出了500萬,但是卻換來了一個燕王的正式承諾,那就是用他原先用于抵押的十座城,償還原先的債務,所以我才答應再借給他五百萬,才完成了這項正式的地圖交割。”
趙興笑眯眯的道:“也就是說,現在我這個大唐,又多了10座飛地,是不是這個意思?”
許傑立刻反駁:“應該叫釘子,是名正言順的釘子,釘在了原先中山燕國和趙國交叉之地。”
趙興轉頭笑着老婆道:“錢這個東西就是身外之物,不置辦點兒土地産業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認爲許傑這個人很有手段,又給我們置辦了一大片土地财産。”
“那管趙雍那個孩子要錢,結果錢沒要來,反倒搭進了四通關一層的賦稅,這怎麽說?”
趙興當時大怒,指着許傑大吼:“我們已經被趙國趕出來了,我爲此正在暴跳如雷,你竟敢吃裏扒外?”
許傑坦然道:“我免除了趙國的債務? 又額外給了他一成的負稅收入? 但是我獲得了在中山國,我們安置的那些郡縣長官們的穩定位置? 我獲得了趙雍對我們政策的承認? 難道這不是我們賺大發了嗎?”
趙興轉頭對老婆道:“原先派出去的那些官吏,都是咱們家的家臣? 許傑能給他們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我認爲還是值得的。二弟四通關的一成賦稅的割讓? 就當是給咱們這些家臣發俸祿吧。”然後一臉輕松的道:“誰給不是給? 對于家臣,我們要做到有始有終,我們要做人厚道。”
“那爲了一個人,又給韓國一百萬援助是怎麽回事?”
“一個人值100萬嗎?你說? 你吃了多少回扣?”趙興跳腳。
許傑道:“韓非子。”
趙興立刻轉頭對老婆道:“韓非子? 何止一百萬,五百萬都值得啊。”
“那什麽不要齊國的債務,卻隻換來一份我們的鹽鐵可以銷售其他諸侯,而不被他們阻攔,我們有鹽鐵嗎?”
不用再請示老婆? 趙興和許傑對望一眼,然後嘿嘿一笑:“有的? 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歐耶。”
建國了,真正的建國了? 趙興和許傑爲建國之後的事情開始規劃。
在密室裏? 隻有趙興和許傑。這裏是真正的密室。
趙興斜躺在床上? 許傑坐在火熱的火盆前摳腳,兩個君臣對答。這很有後世唐太宗和魏征衆論天下的畫面感。
“大唐大唐,我們要先聲奪人,直接稱王。”這是趙興的感覺,感覺稱王,倍有面子。
許傑扣了陣腳丫子,最後放到自己的鼻子下聞了聞,很享受道:“尊王攘夷,才成就了有齊國霸主,響應天子,才有晉國的二百年霸業。現在天子勢微,禮崩樂壞,這的确不假。但是君上一定要知道一件根本的事情,周天子可以不被諸侯所重視,但是在貴族和士大夫階層,他們依舊是被尊崇的對象,在百姓的心中,周天子依舊是天下共主。而最關鍵的是,800年深入人心的周禮,依舊是約束着天下各個階層的道德規矩。
老牌的諸侯國,可以蔑視這一切,因爲他們有那樣的資本,畢竟在各自的諸侯國中,大多數人心中,隻知道諸侯君上而不知道天子。但如新興的我們這樣,已經是各個諸侯國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我們再做出這些不遵循周禮的事情,不但成爲其他諸侯國拿來讨伐我們的借口,更主要我們會失去整個中原各個階層的人心,哪怕這個人心不過是百個人中才有一個,我們也要珍惜。
作爲一個王和一個候,對于您來說,是讓你少吃了一口飯呢,還是讓你少喝了一口湯,你說有這個必要嗎?”
趙興舒服的躺在床上,想了一下之後道:“士子就是士子啊,你們的本性就是爲了達到目的,不吝惜任何手段。”
“我們隻要達到目的,就是我們最大的願望,何必在乎其他的呢?其實我理解君上的想法,國爲大唐,唐王的稱号,對您來說是相當爽的。但隻是爲了自己的虛名爽一把,卻丢掉了許多的東西,這值得嗎?”現在的許傑說話方式越來越像趙興了,這就是所謂的近足者赤,近墨者黑的由來吧。
趙興一笑:“知我者還是你呀?其實我就感覺叫大唐帝國,非常拉風,倒是爲我帶不來什麽實際上的東西啊。”
然後笑着對許傑道:“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獎賞功勞的問題。”
許傑就沉默不言,繼續摳腳,無事摳腳,舒服啊。
趙興慢聲細語的道:“我從一個封君,一步步走到今天,雖然有我自身的努力和機遇在,但也是滿堂臣寮的努力使然。這次建國了,諸位都應該得到實際的封爵賞賜。
天子封爵,是公侯伯子男五級。咱們是侯爵,既然不想違背周禮,也隻能按照諸侯的爵位分封,那就是卿大夫和士,而上面的三等又各有三等,這是深入人心的,也是大家走向貴族所渴望的。”
許傑激動的有點發抖,因爲,他即将實現自己孜孜以求的目标,成爲名正言順的貴族啦。
“但是,你也知道,當今改革已經成爲必須,再墨守成規就要亡國,而阻礙變革的最大阻力就是古老的貴族階層,還有就是世襲制度,而縱觀我們大唐之所以發展的快,發展中沒有阻礙,其實就是我們沒有貴族這個階層啊。”
許傑的心思就提起來了,端正了身子詢問:“君上是不是要在我們這裏推行去貴族制度?”
趙興笑眯眯得反問:“你的意思呢?”
許傑沉思了一陣之後,最終還是咬牙道:“爲了大唐最終能稱呼爲大唐帝國,我支持君上廢除分封制度,也就是廢除貴族制度。”說這話,許傑都快哭啦。
終身孜孜以求的就是貴族,結果這時候卻主動放棄,怎麽不讓許傑肝疼。
趙興披衣下床,趿拉上鞋子,坐到了許傑的對面,一臉感動的感慨:“真心爲國者,爲君上者,非我的好哥們許傑啊。”
許傑當時快嚎啕大哭了,不是爲趙興所言感動,而是爲自己的放棄而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