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正在制定一個完美的出擊殲滅林胡,解除後顧之憂的計劃。他追求完美,他也在努力的将一切都規劃的完美。
等他制定出一個完美的計劃,捏着下巴得意的感歎:“多麽完美的計劃啊,多麽完美的一場滅族之戰啊。”的時候,他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監視殘餘林胡的夜不收飛奔而來,告訴他,林胡合流,跑了。
“跑啦?”趙興一蹦八丈高,“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我們絕對不能放虎歸山,否則就是我們大災難。”
所有參與的人都驚恐,因爲他們都知道,整個事情自己這一方做的太絕,給林胡人留下的仇恨太深,這将是一個不死不休的仇恨,他們必須滅了林胡,否則就是無盡無窮的後患。
趙興踏過掉在地上的那個完美的計劃,大吼大叫的吩咐:“全軍出動,立刻度過黃河追擊,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林胡的殘餘徹底的消滅。就連屬于林胡的一隻兔子都絕對不能放過。”
留下潑喜軍占據長城,整個十二萬大唐鐵騎,呼嘯越過黃河,向北追擊。
等趙興親自帶着的隊伍趕到原先林胡王的營地的時候,這裏隻有一片狼藉,連一根有價值的針都沒有剩下。
唯一留給趙興的,就是兩堆黃土,兩個用木闆矗立着的墓碑,一塊上面寫着中文“秦間人秦良”一個寫着:“林胡最偉大的王”
看到這兩塊墓碑,趙興的心就更加絕望了:“覺醒啦,林胡。一個已經覺醒的林胡就更加可怕了。我們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威脅我們的火苗的存在,我必須一泡尿,澆滅他,否則就是禍患無窮。”然後飛身上馬,對着北方揮舞着他的長槊:“追,即便追擊到天涯海角,也必須滅了他。”
于是,12萬大軍毫不停留的繼續向北追擊。
但天公不作美,天上開始飄下了雪花,而且越來越大。剛開始的時候,草地上還有幾十萬人走過的痕迹,大家順着這個痕迹追擊。然而随着雪越來越大,慢慢的痕迹就被大雪掩蓋。
好在,還有一路上的屍骸作爲指引,讓整個大軍沒有失去敵人的蹤迹。
而當趙趙興翻看這些死去的屍體的時候,看到他們身上沒有傷痕,而且分布在廣袤的草原上的時候,趙興的心就更冷了。
一個爲了本族群的生存,而甘心情願的放棄自我的民族,将是一個多麽可怕的民族。
雪越下越大,慢慢的連這些屍體都掩蓋了,而且大到根本看不到10丈以外的地方。
“不行啊,我們已經失去了敵人的方向,而且照着這樣的狀況,我們會迷失在這無邊無際的大雪之中的。”婁底提醒已經瘋狂了的君上,自己的好安達。
“不行也得行,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林胡人,不惜一切代價,給我追。”趙興看着漫天大雪,咬牙切齒的繼續前行。
“你不是神仙嗎?你現在可以發動你的神力,讓這大雪停歇。”婁底小聲的提醒趙興,提醒他他除了大唐的君上之外,還是神仙的身份。
血罐瞳仁的趙興差點兒從戰馬上掉下去:“我确切的告訴你,這個天下就沒有神仙皇帝,一切全要靠我們自己,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神棍這個詞,要不然我掐死你。”
神棍是不存在的,所以大雪并沒有因爲趙興而停止,而最要命的是,12萬大軍,終于迷路了。當大雪停止的時候,太陽已經挂在天的一邊。
反襯着皚皚白雪的太陽光,赤激的趙興的雙眼紅腫刺痛,用手擋住額頭,對着身邊面色蒼白的婁底詢問:“你說現在是上午還是下午?”
婁底4下打量了一下,然後期期艾艾的回答:“我也是外地人,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上午還是下午。”
趙興就一腳将婁底踹翻馬下。然後沮喪地跳下戰馬,讓筋疲力盡的馬匹休息一下。
已經跑了估計是幾天幾夜的隊伍,總算是停下休整一下,所有的人都開始照料自己的馬匹,顧不得自己休息吃飯。
趙興就這麽孤零零的站在雪原上,努力的睜着一雙刺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太陽看,看着看着,他絕望了,因爲,他發現,現在是早晨,按照自己隊伍和太陽的方向,這裏的隊伍正在向南追擊。
完全的南轅北轍,滿擰。
“我們迷路了。”氣餒的一屁股坐在了婁底的身邊。
聽到這樣的話,婁底的臉徹底的慘白起來,因爲他是草原人,他最清楚,在布滿皚皚白雪的草原上,迷失了方向後的可怕後果。
說話的聲音都哆嗦起來:“如果真的迷路,我們這些将士最終會一個不剩的累死在草原上,君上,大王,我的好兄弟,趕緊的決斷吧,否則我們這些人将死無葬身之地。”
趙興垂頭喪氣的嘟囔:“看來,我隻能放棄那個漏網之魚了,因爲即便我追上他了,這麽多天來,他們也會以逸待勞來跟我們這些精疲力盡的家夥,進行一場狗急跳牆似的決戰。”然後長歎一聲:“老天爺不幫助我呀,會讓我從此随時感覺到如芒在背,再也睡不好覺了。”
“現在不是說睡覺不睡覺的時候,現在大家都得了雪盲,什麽也做不了了。我的君上,快快找一條回家的路吧,到家再睡吧。”婁底絕望的跳腳。
“不要驚慌,不要絕望,你忘記了我是神仙嗎?我會安全的帶着大家回家的。”
婁底就捂臉:“你這一陣讓我不許提你是神仙,不,神棍。這一會又讓我不要忘記你是神棍,你到底要我怎麽做啊。”
趙興就拿出一根銅絲,做他的指南針,一面對婁底道:“請你記住,上位者說的什麽,都是對的,都是不能反駁的。而你的好安達我,卻恰恰是那個說什麽都應該是對的上位者,這就是封建秩序,這就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
婁底無語,就有了憤憤不平之意。
趙興将磨好的鐵絲挂在絲線上對方向,一面對婁底道:“我感受到了你的憤憤不平,但如果我将原先林胡這東西五千裏,南北上千裏廣袤豐美的草原,交給你的族群放牧,我認爲你應該對我感激涕零,能平息你的憤怒吧。”
婁底當時就感激涕零的趴在雪地裏,大聲的高呼:“大唐婁煩部的王啊,願你說話算數啊。”
趙興就一個踉跄:“我的人品那麽不堪嗎?”
婁底擡着頭,帶着感激回答:“有點不靠譜。”
确定了方向,趙興翻身上馬:“隻要是我大唐的子民,我的話,就是金口玉言。然後笑着看着和自己并駕齊驅的兄弟:“我将說服内閣,讓會種莊稼的種莊稼,讓會放牧的放牧,但你必須記住,無論你們婁煩部族在哪裏放牧,土地疆域,都是我大唐的,你們都是我大唐的子民。”
婁底就鄭重拱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