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密室裏就剩下師生兩人,趙雍面色凝重的對老師道:“這次我悄悄的先回來,是因爲這次戰争中,我看到,國家費勁心力,打造的五萬騎兵,如果沒有一個深通騎兵戰法的大将指揮,依舊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根本就發揮不出胡服騎射的威力。而樂池将軍老了,雖然他全力支持我的軍制改革,雖然他熱愛這個兵種,但他已經力不從心了。所以,我請老師放手,将樂毅将軍給我,如此,我們才能在三年後的對中山之戰中,發揮國家五萬騎兵的作用啊。”
趙雍陳懇的請求。
讓自己的嫡系中的嫡系樂毅去國都,做趙軍統帥這件事情,趙雍已經幾次提起了,在這些這個時候認爲,這是趙雍惜才。
一個國君能夠發現人才,愛惜人才,這是好事,這應該支持。同時,趙興也被許傑帶偏了,潛意識裏,在朝堂各處安插自己的人員,也是掌握朝堂話語權的好辦法,也将使得自己在趙國的變革能阻力更小。
在權衡一番之後,他沖趙雍道:“可以。就讓他做個裨将,幫襯樂池大将軍吧。”
趙雍滿意的點頭,卻突然提到:“我看樂池大将軍回國要過代郡,我看樂毅幹脆,直接做大将軍吧。”然後感歎:“時間不等人啊。”
趙興看趙雍如此急迫,也就點頭同意了。“我知道了,君上是準備在大軍回朝,路過我代郡的時候,讓我請樂池将軍交權,是不是?”
趙雍就不好意思的扭捏:“樂池是老人,如果我說,就有了刻薄寡恩的嫌疑,所以——”
趙興點頭:“我已經拿你當了多次的改革擋箭牌,這次老師替你做點事情,也是理所當然。這當然也是大勢所趨,這個任務我接了。”
然後趙雍又道:“相幫肥義雖然強幹,但我認爲他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應付未來趙國的發展,請教老師,誰可代替?”
聽到這話,趙興當時大驚,他感覺到味道不對了,剛要撤換樂池,這又撤換相幫,這是什麽原因?豁然起身:“君上,你要做什麽?”
趙雍小心翼翼的直言:“相幫現在的想法和我有些不和,所以我想換換。”
“住嘴。”趙興大怒,他再次忘記了自己是假相,是眼前的這個國君的假相,就像回到了當初森林裏那樣,對趙雍的任性胡來,大聲的呵斥。
“相幫無錯,又是老臣,無錯而換老人,不是當下你該做的。相幫之位,在于穩定趙國朝局,絕不可輕動。”
趙雍就連忙道:“那就聽老師的,不換,絕對不換。”然後趕緊轉移話題,松了口氣:“樂毅的才能真的無雙啊,如果再有三年曆練,我想滅中山,當沒有問題。然後就是婁煩了。不知道老師對婁煩有什麽辦法?”
趙興輕松道:“婁煩有向我投誠之意,這一點已經無容置疑,也是水到渠成,不過婁煩王自願去掉王号,但依舊要求定居在草原,而且不要我們派人直接管理。”
趙雍皺眉:“那和不投誠我們有什麽區别呢?”他不懂高度自治的道理,這可是趙興專門和自己的好安達,苦口婆心談論多次的結果啊。
“我管那個叫做高度自治,也就是說,婁煩承諾他們是趙國的婁煩族,不再對我們的邊境襲擾,雖然不接受我們直接的管轄,但每個婁煩君,必須都要得到趙國國王的冊封。同時,雙方百姓可以自由來往溝通交流,一旦在對方的土地上作奸犯科,将由對方官吏處理。而最關鍵的是,他雖然擁有軍隊,但他是聽從我們調遣的。”
聽到這話,趙雍多少還接受一點。
趙興信心滿滿的告訴趙雍:“隻要他能允許我們自由出入草原,我估計,不出十年,我們就能同化婁煩,到時候,您走在草原上,絕對分不清誰是婁煩人,誰是中原人。”
趙雍點點頭,然後詢問:“沒想到,第一個被我們兼并的,竟然是婁煩人。嗯,那麽林胡呢?”
趙興惋惜的道:“林胡,他們的王太強悍而頑固了,隻能武力消滅了,然後在林胡的地區,設立我們直接管轄的官府官吏。”
“爲什麽我們不能如婁煩這樣的處理呢。”
趙興苦笑搖頭:“林胡,離着我們太遠了,不像我們和婁煩,人員互通,兩家友好,一旦婁煩反叛,我們代郡可以直接出兵讨伐,一旦他們内部有什麽不符合我們利益的事情發生,我們可以出兵幹預。但林胡不行,我們趙國核心,對林胡鞭長莫及,所以必須我們親自管理,才能長治久安。”
趙雍就輕松的搖動下肩膀:“我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老師對婁煩一味的結交示恩,而對林胡一味的挑動征伐的目的啦。”
趙興淡然一笑:“國家位置不同,管理方法也不同,什麽事情雖然相同,但又要根據大環境而不斷的改變調整,這樣才能将事情做的完美。”
這樣拱手:“多謝老師教導。”然後對趙興道:“老師奔走林胡多年,收買間人,挑動戰争,推波助瀾内亂,不斷的削弱林胡,征服林胡已經快水到渠成了。老師您費了付出了這麽多,不知道老師在征服了林胡之後,怎麽處理呢?”
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是在問,林胡征服後,是歸趙國還是歸趙興。
然後悠悠的道:“中山滅了,我當初承諾與老師平分,如果按照天子冊封,你還将得西河,您是林胡相幫,理應占有林胡,如此,您的領地就是中山,代郡,婁煩,林胡,河西,四通關。就将我趙國包圍其中了,而按照天子封爵,您是可以開都建國的。”
趙興的心就一縮:“誰和君上說的這些?”
趙興了解趙雍,他是不會那麽想自己的,這一定是有人在趙雍面前搬弄是非,而最可怕的是,趙雍已經開始相信了。
趙雍扭捏,然後還是坦然道:“廖沖嫉妒啦,而肥義擔心,樂池鼓動。”
趙興眼圈濕潤了,拉住了趙雍的手:“我終于明白了,您這次爲什麽突然要換肥義,罷免樂池了,臣謝謝君上。”
趙雍無所謂的道:“還不是你的三萬鐵騎,你手下的能力忠心,再加上你的機智百變,讓這三個人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