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看着眼前的年輕男人,說道:“從你踏進這一幢房子開始,我就不認爲你能活着走出去了。”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哪怕因此而引起驚濤駭浪。”
身爲米國總統,阿諾德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所蘊含的利害關系,但是他不得不這麽做,爲了米國,更爲了自己。
這話說的已經很直白了——不惜一切代價。
事已至此,雙方達成和解已經不可能了。
尤其是在蘇銳還掌握着阿諾德的超級大料,如果這件事情不了了之,讓蘇銳平安無恙地走出這幢白色建築,那麽,阿諾德畢生都将處于蘇銳的陰影裏面。
“你真的不擔心華夏的劇烈反彈嗎?”蘇銳冷聲問道。
“你不是那個會主動把華夏拖下水的人,你對那個國家的情感非常重。”阿諾德說道:“我們非常了解你,或許,比你了解自己的程度還要更深一點。”
蘇銳攤了攤手:“這樣的話,那我就很遺憾了。”
随後,他的目光瞥向了旁邊坐着的那個黑衣人:“阿諾德總統,現在好像已經不是你的主場了,我感覺,你做不了他的主。”
的确,自從這個神秘的黑衣人出現之後,現場的氣氛就開始變得壓抑了起來,而阿諾德憑借在總統位置上所養成的上位者氣息,也根本破不了這樣的氣場。
後者的氣息,竟是隐隐形成了一股牢籠的感覺,似乎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凝滞了起來,難以流動了。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雖然并不是真實發生的,但是身處其中的每個人,卻都會産生類似的感覺。
蘇銳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阿諾德聽了之後,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退了兩步。
蘇銳的判斷沒有任何問題,的确,現在已經完全不是阿諾德的主場了。
至于那個神秘人的出場究竟會給這一場交鋒帶來何種改變,其實阿諾德本人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把握,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确實真的不受他的控制了。
“這位……前輩。”蘇銳斟酌了一下用詞:“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見過我的?”
這個男人開口了:“多年以前。”
“多年以前?”蘇銳聽着這模棱兩可的說法,不禁淡淡地說道:“哦,那你的年齡挺大的。”
“還可以。”這個男人又說道。
這簡單的幾句話,讓蘇銳還有些摸不清楚他的路數。
“那你是來殺我的嗎?”蘇銳又接着說道:“如果咱們真的動手了,我可能打不過你。”
沒辦法,這種情況下,蘇銳确實是得多試探幾句才行。
這個神秘人深深地看了蘇銳一眼,并沒有立刻回答。
蘇銳雖然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是他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個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帶着清晰的審視意味。
阿諾德站在後面,手心裏攥了一把汗。
他很想讓這個神秘人抓緊動手解決掉蘇銳,然而,他說了并不算數了。
“這位前輩,你爲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呢?”蘇銳問道。
“當然是要殺掉你,不然,我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男人淡淡地開口了,然而,這句話中所流露出來的信息卻是堪稱爆炸性的。
蘇銳忽然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因爲,他這次來到總統府是如此的突然,打了很多人一個措手不及,這個神秘男子又怎麽知道自己會來到這裏?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爲都被他給算準了?
這可能性也太低了吧!
抑或是說,自己的行爲,已經被提前掌握情報的某些人看在眼中,并且準确地推算出了他的下一步?
蘇銳想想都覺得難以置信,畢竟,哪怕是算無遺策的軍師,在自己通知對方之前,都沒想到他會突然沖進總統府。
“那……前輩,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呢?”蘇銳又問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面已經是精芒大放了。
從蘇銳的身上,也忽然騰起了很多銳利到極點的氣息,似乎一下子把籠罩房間的壓抑與黑暗的味道沖散了不少!
看着此景,這個男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年輕人,前途無量,然而,可惜了。”
可惜了?
聽了這句話,蘇銳的心中驟然升騰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覺!
緊接着,他便看到對面這個男人猛然伸出了一隻手,朝着他抓了過來!
…………
在總統府的外面,特種部隊已經是越來越多了。
畢竟,蘇銳拎着第一幕僚強闖總統府的新聞傳出去之後,米國的軍隊系統必須要做出相關的反應來了。
由于阿諾德現在還沒發出任何的求救信息,所以,這些士兵都還在嚴陣以待,暫時還沒有發起強攻的意思。
但是,納斯裏特是真的心急如焚了。
他常年在戰場的第一線,對于戰争的敏銳嗅覺遠超常人。
從蘇銳進入總統府的那一刻起,納斯裏特便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你倒是快點出來啊,千萬不要對總統做些什麽啊!”
納斯裏特在心中絮絮叨叨地念着,幾乎都要給蘇銳祈求上帝保佑了。
而這個時候,米國陸軍的總司令、泰格施塔特上将也來到了現場。
他一直都非常欣賞蘇銳,在蘇銳的身上絲毫不吝啬溢美之詞,但是現在,當蘇銳站在了米國國家利益的對立面之時,他必須要做出相關的反應來了。
“将軍,你也來了。”納斯裏特見到泰格施塔爾特出現在這裏,敬了個禮。
在老上級面前,納斯裏特很少會表露出嚴肅的态度,此時的凝重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你準備好了嗎?”泰格施塔特凝望着總統府,問道。
“沒準備好。”納斯裏特說道。
“全世界都盯着這裏,米國總統眼看着就要被劫持,作爲三角洲部隊的總指揮,你卻告訴我你沒準備好?”泰格施塔特的聲音變得嚴厲了起來,但是聲調并不算高……看來他也是防止被别人聽到。
納斯裏特梗着脖子,莽呼呼的來了一句:“将軍,我雖然不知道蘇銳和總統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蘇銳并沒有錯。”
“那就是總統錯了?”泰格施塔特的眼神也淩厲了許多。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納斯裏特此時的表現,真的是夠兄弟。
泰格施塔特差點沒被自己的愛将給氣炸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到底代表着什麽!你是米國人,是米國陸軍的中将!如果被人聽到,你現在的職位也别幹了!”
“将軍,我建議我們保持理智,畢竟事情的真相現在還很不明顯。”
“理智個屁!”泰格施塔特罵道:“你現在知道米國和墨西哥邊境有什麽嗎!”
納斯裏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難道說,那裏有足以威脅到米國的東西嗎?”
看着這個胳膊肘向外拐的愛将,泰特施塔特氣得不打一處來,然而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搖了搖頭:“反正,别拖後腿就行,這件事情還沒有定論,不妨等等看,‘榮耀第一師’已經被我調往米墨邊境了。”
納斯裏特的眉毛驟然間皺了起來:“榮耀第一師?他們去那邊做什麽?”
…………
不知道有多少架私人飛機正在從世界各地起飛,落向墨西哥的機場。
不知道有多少看起來很魁梧的壯漢登上了前往墨西哥的客機。
不知道都多少汽車朝着斯塔德邁爾所預定的集合位置趕去。
身在非洲的傭兵們也不想落于人後,甚至已經通過自己的渠道包機前往北美了。
财神斯塔德邁爾瘋狂揮舞着鈔-票,估計不少掮客這次會從中賺到一大筆。
這個星球上的傭兵數量是遠遠超出普通人想象的,而在斯塔德邁爾的“利誘”之下,傭兵世界的力量已經全部被調動了起來。
抽着雪茄,看着一架又一架直升機降落,看着一排又一排車隊抵達,斯塔德邁爾眯起了眼睛。
風卷塵沙,現在的财神老爺妥妥的一副戰争大佬的樣子。
如果不是爲了給老兄弟報仇,導緻氣氛有點沉重,缺少了點意氣風發的感覺,否則的話,此刻絕對是斯塔德邁爾人生之中最高光的時刻,沒有之一。
吐了一口濃煙,斯塔德邁爾眯着眼睛望着遠空,說道:“來了多少人?”
一旁的手下湊過來,在斯塔德邁爾的耳邊說了個數字。
這讓某位有錢的大老爺一哆嗦,那限量款的雪茄差點掉在了地上。
“這麽多人?”他瞪圓了眼睛:“地球上有這麽多傭兵嗎?”
“是的,老闆……”這說下說道:“而且,有的頂級傭兵團,價格本來就很高,十倍的話……”
斯塔德邁爾忽然悲催的發現,自己的流動資金好像有點捉襟見肘了……
這幾年來,财神在不斷擴張自己的産業,在這種情況下,導緻他今年的流動資金确實比以往少了一些。
“媽的,準備借錢。”斯塔德邁爾說着,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了。
然而,這時候,他的手機上正好收到了一條信息。
是費茨克洛發來的。
這一條信息的内容是——
“錢如果不夠,我這裏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