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襲殺,來的太意外了,好似平靜的海面忽然掀起了一股飓風。
如果不是他在關鍵時刻心底湧現出了一股危險的感覺,及時對嚴祝發出示警,恐怕後者現在已經變成一具血淋淋的屍體了!
蘇銳簡直不敢想這樣的場景!
雖然已經習慣了槍林彈雨的生活,但是蘇銳永遠也不可能去适應那種失去戰友的感覺!
但是,由于張斐然就在蘇銳的身邊,所以蘇銳不可能追擊,萬一狙擊手距離自己較遠,蘇銳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那損失将會更慘重,是他所承擔不起的!
所以,他才選擇立刻撤退!
張斐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緊緊系着安全帶,神情凝重的問道:“這一次,會是誰幹的?白家嗎?”
“誰都有可能。”蘇銳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道路:“畢竟,我有個外号叫事兒逼,走到哪裏,哪裏就來事兒。”
聽到蘇銳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張斐然不禁有點忍俊不禁的感覺,剛剛的緊張感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是啊,本來首都是一片平靜,頂多是有那麽一點點暗流,可是,你一回來之後,這些暗流,可都變成巨浪了。”
蘇銳點了點頭:“所以,這一次我們還是得把敵人挖出來,不能就這麽算了。”
如果剛才是蘇銳一個人的話,那麽結果會簡單一點,可是,他不能拖累了張斐然和嚴祝。
而從剛剛那個狙擊手的風格來看,他是一定會選擇從蘇銳所在乎的朋友身上着手的!
“水平很高,絕對稱得上是頂尖了。”蘇銳沉聲說道。
“你說的是那個狙擊手嗎?”張斐然問道。
“是的。”蘇銳的聲音有點發沉。
華夏國内出現了一個這麽頂級的狙擊手,真的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讓其這麽陰魂不散的跟着自己,恐怕接下來還真的要過上一段“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日子了。
“我們要想個辦法把他給挖出來。”張斐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随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她這不是在休息,而是在思考。
以往,在首都,蔣家的蔣青鸢是最有智謀的女人,但是,很多人都低估了從國外回來的張斐然。
這麽短的時間裏,在蘇銳并沒有給她傾斜太多資源的情況下,張斐然仍舊能夠把張家上上下下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那些明槍暗箭全都消失不見,這就足以說明她的能力了。
“在想什麽?”蘇銳看了看側方的後視鏡,發現嚴祝還在後面跟着,遠處也沒有其他車輛的跟蹤,于是稍稍放下心來。
“我在想,怎麽能夠不着痕迹的挖個坑,把對方給引出來。”張斐然說道。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并沒有睜開眼睛。
“除非用我來做誘餌,否則的話,想要引出對方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蘇銳的腦海裏面也有相關的思路。
“不,我可以做誘餌。”張斐然睜開了眼睛,兩道清澈的光芒從其眼裏釋放了出來。
“你做誘餌嗎?”聽了這句話之後,蘇銳立刻搖了搖頭。
“怎麽,是覺得我這誘餌的吸引力可能會不太夠嗎?”張斐然問道。
畢竟,相比較蘇銳的其他紅顔知己來說,張斐然的位置确實是要靠後不少的。
“我和你這兩天走這麽近,因此你對敵人肯定會産生吸引力,但是我覺得,這樣并沒有太大的必要。”蘇銳如實說道,“你不需要爲我冒這麽大的風險。”
“我覺得這樣做很值得。”張斐然的語氣很明顯的帶着堅定之意:“而且,是我所願意的事情。”
…………
嚴祝坐在車子裏面,一邊開着車,一邊抹去了額頭上的汗珠,真是心有餘悸啊。
“差點害得老子陰溝裏翻船。”嚴祝很是不爽。
想着剛剛的情形,他還很是有些不平靜。
在首都行走了那麽多年,基本上敢惹嚴祝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了,畢竟他的身後是蘇銳和蘇無限。
可是,現在,敵人要對付蘇銳,自然就不在意嚴祝的死活了,把他犧牲掉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還好沒開第二槍。”嚴祝搖了搖頭,不得不說,這個狙擊手給他留下了一點點心理陰影,最近在首都的日子過得有點安逸,有點不太适應敵人的突然襲擊了。
随後,嚴祝看了看蘇銳的車,他知道,幸虧老闆出聲示警,否則自己真的要告别這個世界了。
“欠你一條命啊,哥。”嚴祝苦笑着自言自語。
…………
正在開車的時候,蘇銳給邵飛虎打了個電話。
“飛虎,你告訴張局長,我遭到了狙擊手的攻擊,請國安立刻安排專案人員調查一下。”蘇銳說着,把手機抛給了副駕上的張斐然:“把剛剛的具體位置發給飛虎。”
聽到蘇銳受到了攻擊,邵飛虎的腦袋差點炸了。
“這裏是首都啊,這群人膽大包天到了什麽地步!”邵飛虎怒氣沖沖:“一個個都是混蛋!這和安排黑人來襲擊的是同一夥人嗎?”
“我還不确定,但是據我估計,開槍的是個頂級狙擊手。”蘇銳說道:“我還有十分鍾到國安,讓張局長先安排人手進行調查,我随後就到,見面再聊。”
說完,蘇銳就把電話挂斷了。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天幕顯得越來越深沉。
嚴祝開着車,像是想到了什麽,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某個人。
嗯,這并不是越過蘇銳彙報,也不是透露蘇銳的秘密,在嚴祝看來,自己這樣做,完全是爲了小老闆的人身安全着想。
于是,他打了一個電話。
“大老闆,好久不見啊。”嚴祝嘿嘿一笑,這一臉賤樣和蘇銳倒是越來越像了:“這麽晚,我就知道你還沒睡,對不對?”
這個電話,打給的竟然是蘇無限!
“你這小子。”蘇無限正靠在床頭看書,“蘇銳那邊出事了?非得繞過他來找我?”
顯然,以蘇無限的智慧,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
“前老闆,我現老闆被狙了!”嚴祝咳嗽了兩聲:“不,确切的說,是我差點被***給打死了。”
“這種小事情還要告訴我嗎?”蘇無限挑了挑眉毛:“蘇銳自己會處理好的。”
“可是,這是在首都啊……說明幕後之人已經狗急跳牆了!”嚴祝說道,“前老闆,不,大老闆,我怕我現老闆應付不來啊。”
“你的現老闆有什麽應付不來的?”蘇無限搖了搖頭,呵呵冷笑:“我剛給他在國外出了頭,在國内還想讓我繼續幫他?這小子想得美。”
“不不不,不是我現老闆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啊……”嚴祝連忙替蘇銳解釋,他是真的擔心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不過,嚴祝還沒說完呢,蘇無限就把電話挂斷了。
“這兄弟兩個的神經真是夠粗壯的,都被***給埋伏了,還不當一回事兒……”嚴祝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
不過,電話那邊,蘇無限在挂斷了之後,連停頓思考一下都沒有,立刻重新撥号,打給了某個人。
“白克清。”蘇無限一開口就直呼其名,顯得極不客氣!
白家三叔!
“無限,你這麽晚了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嗎?”
白克清正坐在辦公室裏面,批閱着文件,這個時間還沒到他的下班點兒呢。
和蘇意一樣,真正到了這個高度的位置上,時間就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我弟弟被***給打了,我希望這不是白家人幹的。”蘇無限的聲音淡淡。
不過,這話語的意味雖然清淡,但是卻充滿了濃濃的警告意味!
誰說蘇無限不替蘇銳出頭的?誰說他沒把槍擊當成一回事的!
這不,挂了嚴祝的電話之後,蘇無限直接就去質問白克清了!
哪怕對方現在已經是位高權重,但是蘇無限才不在乎!他根本都沒有半點叙舊或是扯淡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
“什麽?蘇銳被槍擊了?在首都嗎?他有沒有受傷?”白克清聞言,眉頭一皺,立刻問道。
“那小子命大着呢,死不了。”蘇無限淡淡地說道:“隻是,我希望這件事情的背後和白家沒有任何關系,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
這四個字之後所隐藏的含義已經非常明顯了!
白克清立刻說道:“無限,如果是白家人做的,我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好,最好和白家沒有關系。”蘇無限的聲音發沉:“你也知道的,我不想我的小侄子才出生沒兩個月就沒了爸爸。”
我不想我的小侄子沒了爸爸!
難以置信,君廷湖畔的無限大爺竟然用了這麽一個理由!
對于蘇念,蘇無限也是發自骨子裏的疼愛!
“無限,你放心。”白克清說道:“如果不是白家的責任,那麽别人也别想賴到白家的頭上來,如果是白家的責任,我親自把兇手送到你的面前來,絕無包庇。”
這聲音同樣平淡,但是也不卑不亢。
無形的交鋒已經在兩位超級大佬之間展開了。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蘇無限應了一聲,随後像是想起來什麽,又說道:“最近,讓你那個好侄子安分一些。”
蘇無限口中的“好侄子”,所指的自然是白秦川來!
“無限,這件事情絕對不是秦川幹的。”白克清正色說道,語氣也帶上了前所未有的嚴肅之意。
“我不在意你的說法,我隻要結果。”蘇無限的聲音無比清淡:“三天之内,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去你的辦公室坐一坐。”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點兒都沒變。”白克清搖了搖頭,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蘇無限卻已經把電話給挂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