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偏偏在純子的身上應驗了。
事實上,久洋純子的突破之路本來就是逆勢而爲,别人都是前期突破快,越到後期越是慢,但是純子卻完全不一樣——她是前期已經很快了,後期的提升卻偏偏還能更快。
在來到這裏之前,純子就已經頓悟了該如何成就巅峰上忍,而剛剛在福爾迪的強壓之下,她竟是直接完成了這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任務!
在瀕臨死境的時候,在福爾迪打出必殺一擊的時候,久洋純子臨戰突破!成就巅峰上忍!
也不知道純子平時裏用的是什麽功法,本來已經空了的體力槽,此刻竟是重又被填滿!
擋下了福爾迪的必殺一擊之後,純子的速度竟是再度暴漲,那刀芒似乎能夠切割空間,狠狠的劈向了福爾迪的腦袋!
後者的心裏面憋了一口氣,剛剛純子擋下他的那一擊,讓福爾迪自己非常意外,也讓他想要速戰速決的希望暫時落了空。
看到純子竟然還敢主動進攻,福爾迪心中的怒火更盛,此刻舉起長弓相迎,兩把兵器眼看着就要相撞在一起。
這是兩個巅峰上忍水平的高手之間所發生的極緻碰撞!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純子的刀鋒忽然一轉!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動作!可是,以純子的柔韌性和爆發力,偏偏能夠非常完美的完成這樣的動作!
而福爾迪已經來不及進行任何的防守了!
他并沒有想到剛剛一直在被他壓制的久洋純子可以在瞬間完成這樣堪稱大逆轉的反攻!對于這時候的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退避!
于是,福爾迪隻能往後面猛然退了一大步!
可是,就在他退避的時候,一道血光猛然間從他的身上濺射了起來!
純子的刀鋒在福爾迪的胸肌之上橫向切開了一個長達三十公分的口子!
福爾迪痛的發出了一聲大吼,随後他強忍着疼痛,腳步不停,朝着後方爆退!
然而,這時候,又是一道刀芒襲來!
純子竟然如影随形!
福爾迪自認爲自己後退的速度已經是極快了,可是純子竟然絲毫沒有被落下,那刀芒的刁鑽程度更勝從前!
福爾迪的雙臂之上已經連續的濺射起了好幾道鮮血!
純子的長刀雖然沒有将他的胳膊整個斬下來,但是卻刀刀割裂肌肉,刀刀深可見骨!
肌肉的斷裂,很嚴重的影響到了福爾迪的力量流轉!
他的長弓幾乎都要握不住了!
沒想到,這才剛剛達到巅峰上忍水平的純子,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那刀勢簡直猶如無盡的海浪,将福爾迪重重包裹在内!
不久之前他還占盡優勢,可是現在他又被極限逆轉了!
福爾迪來不及思考這些,複仇大業未成的他隻想用最快的速度突破這重重海浪!
可是,在達到了巅峰上忍層次之後,久洋純子的刀法似乎也産生了不小的變化,雖然看似綿綿無盡,可是其中卻蘊含着極其剛猛的力量,幾個大浪過後,福爾迪的身上就又多了好幾道傷口!
占盡優勢!
“前輩,您說的沒錯,謝謝您之前沒有出手。”山本恭子見此,立刻對鄧年康道謝。
不得不說,純子這次強壓之下的突破,和鄧年康真的分不開幹系。
這樣的人物,其眼光得毒辣到什麽樣的境地,才能夠一眼就做出這樣的判斷來!
鄧年康沒有答話,仍舊看着公路下方的海浪,就像是一尊石像,可以站到天荒地老。
從山本恭子的角度,雖然看不清鄧年康的眼神,但是她能夠依稀感覺到,眼前這位老人應該是在感懷着過去。
誰都有過去,誰都會懷想,尤其是鄧年康這樣的超絕人物,過往的經曆又得多麽的精彩而跌宕?
其實,在山本恭子看來,此時純子已經占據了絕對上風,福爾迪渾身飙血,疲于招架,在這種情況下,鄧年康應該是可以離開了。
隻是,他此時仍舊站在這裏,并沒有離去,是在等待着什麽人的到來,抑或是仍舊在感懷着過往?
這時候,山本恭子把目光再度轉向了純子。
這時候的福爾迪幾乎已經變成了血人,黑色的衣服被純子的長刀給切割的破破爛爛,每動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非常清晰的血腳印。
“該死的女人!”福爾迪終于爆發了,他兇狠的看了純子一眼,随後整個人再度爆發出了狂猛的力量,想要沖破這重重刀勢所組成的海浪!
若是放在突破之前,純子挨了這麽一下,絕對會當場重傷!
可是,已成巅峰上忍的純子,此時此刻沒有半點退避的意思,刀芒竟然再度大盛!
其濃烈程度,至少是之前的兩倍以上!
于是,福爾迪那猛然爆發出的氣勢,那看似無可阻擋的力量,竟然被純子全部硬生生的給打了回去!
也就是這麽爆發了一下而已……沒有成功,福爾迪便徹底失去了獲勝的可能。
三分鍾後。
刀芒消散,純子收刀而立。
而身材高大的福爾迪躺在地上,身上有好幾個血窟窿,全部前後通透,在往外面狂飙着鮮血。
這位箭術家族的後代,終究是沒能複仇成功。
久洋純子大口地喘着粗氣,深深的看了福爾迪一眼,随後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看來還有意外收獲。”
嗯,在死亡的力量強壓之下,能夠用這麽快的速度突破巅峰上忍,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多少人這輩子都尋不到這樣的機緣。
随後,純子朝着山本恭子走了過來,一邊擦拭着染血的長刀,一邊說道:“我是不是得感謝你?”
“不,應該說感謝的人是我。”山本恭子說着,看着久洋純子的眼睛,說道:“純子,謝謝你。”
對于以往的山本恭子而言,這句話幾乎不可能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但是現在,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的人生也已經開啓了新的航向了。
“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先走了,有些東西我也是剛剛才理解,所以必須得鞏固一下才行。”純子看了看山本恭子的小腹,又看了看對方的眼睛,輕聲說道:“祝福你。”
祝福你。
這句話包含着太多的意思了。
之前兩人不是朋友,而經過這次事情之後,純子若是遇到什麽麻煩,恭子必然舍命相幫。
布加迪威龍轟鳴着遠去。
田代優希走到了山本恭子的旁邊,對背對着她們的鄧年康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後說道:“大小姐,我們回去吧?”
山本恭子并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看了看鄧年康,輕聲問道:“前輩?”
她要征求一下鄧年康的意思。
“你可以回去了。”鄧年康說道。
他仍舊沒回頭。
于是,山本恭子便對鄧年康鞠了一躬,本想問出的話也沒有再問出來。
田代優希也跟着又鞠了一躬,随後攙扶着山本恭子離開。
當車子發動之後,田代優希問道:“大小姐,接下來還會不會出現其他的敵人?”
山本恭子扭頭看了鄧年康一眼,随後說道:“應該是不會有了。”
即便有,也會被這位正在眺望碧海藍天的老人全部擋下來。
随後,山本恭子也開始望着車窗外出神。
這鎮定的樣子,似乎剛剛經曆刺殺的人不是她一樣。
田代優希擡頭看了看後視鏡,她分明從山本恭子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種悠遠的味道來。
而這種悠遠之中,似乎還帶着淡淡的怅惘,以及……想念。
田代優希很懂大小姐的心思,于是試探的問了一句:“大小姐,我門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銳哥?”
“先不告訴他了。”山本恭子說完,沉默了一分鍾,随後又補充道:“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要做什麽準備?田代優希其實有些清楚,又有些糊塗。
“我想,純子姐姐應該是會告訴銳哥的吧?”田代優希說道,“今天多虧了純子姐姐救了我,不然的話我可能已經被一箭射死了。”
“純子也不會告訴蘇銳的。”說着,山本恭子看了看田代優希:“優希,我和山本念都感謝你。”
田代優希聞言,簡直快要感動死了,嘴角一撇,眼眶立刻就紅了。
“大小姐,我想停一下車。”
說完,她都沒有征求山本恭子的同意,就把車子給停在了路邊,随後抱着方向盤哇啦哇啦的大哭了起來。
這個丫頭,别看打人的時候挺猛也挺勇敢,可是淚點也同樣低的吓人。
山本恭子看着田代優希大哭的樣子,無聲微笑,但是眼眶卻也微紅了一些。
…………
君廷湖畔,某人的别墅書房裏。
蘇無限正在寫着毛筆字,鐵鈎銀劃,力透紙背,一筆一劃皆是蒼勁有力。
現在,蘇無限的每一幅字都能賣出天價,不過他卻從來也不曾賣過一幅。
這時候,蘇熾煙已經走了進來,說道:“爸,搞清楚了,是天正教廷動的手。”
“天正教廷……什麽亂七八糟的,他們在兩百年前不就應該滅亡了嗎?”蘇無限在說話的時候,仍舊在寫着字,沒有停下。
“嗯,據說這一次動手,是因爲……”蘇熾煙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覺得有些狗血,苦笑了一下:“因爲,争風吃醋。”
“争風吃醋?那小子的桃花運還真是夠旺盛的啊。”蘇無限把這一張寫好的宣紙一掀,交給了蘇熾煙:“拿到一旁晾幹。”
“爸,這次關于天正教廷,你的意思是?”蘇熾煙接過這幅字,問道。
“無論怎麽說,那都是老蘇家的孫子,這種仇,用不着隔夜。”
蘇無限說着,筆走龍蛇,在下一張嶄新的宣紙上寫下了殺氣四溢的一個字!
看着那個透着霸道與淩厲氣質的字,蘇熾煙眼神微凜,輕聲念道:“滅。”